三国:先生,你太爱学习了! 第105节

回到陈留境内,郭谊和曹昂在堂上,拿出了卷宗地志,此前对陈留就有不少了解,又有程昱留下的很多注意之处,所以进度不慢。

将各地的官吏人情都察明后,发布募兵讯息,同时将陈元龙此举贴在告示上,甚至还在士子之中,将此事稍加粉饰,然后传于其间。

在等待几日后,境内境界踊跃。

而且,郭谊想不到的是,典韦在己吾的名声居然还能用,现在己吾的许多中年壮勇,也都知晓当年典韦此人。

手段狠辣,力大无穷,但是为人忠义,市井之中想要做其友人也颇难,想结识攀附者甚多。

现在典韦回乡招呼,竟带来了八百余名勇武者,郭谊尽皆令其入营,又得商贾赠马三百,曹昂为感谢马商徐元,将一地漕运商行的路线,为其开放,并且明言自陈留的太寿陂建成之后,将会和徐州通商。

陈留之物,尽可运送至徐州,以此赚取钱粮,同时减免赋税三年,以表彰其功绩,时人感恩,广为传播。

于是商贾皆来资助进献,非是为了贿赂,而是争先恐后取得此权。

慢慢的,形成了一种类似于免兵役税金一样的制度,也不会有人去更正,在境内一切都颇为顺利。

不到一月,募兵已有二千余人,且兵甲足备,又得壮力开采了大量的矿产、实木等料,屯于衙署之内。

陈留自郭谊和曹昂来后,因带来的商贾资助极多,朝堂拨付的钱财也是数倍于其余地界,因此人力尽皆踊跃。

他们知晓,这是司空之子,曹氏的嫡长子来此理政,为的是大兴土木,兴修水利,让陈留富足,他是为了政绩,而百姓则可因此得生存。

此也是郭谊当时之计较。

当时,在曹昂初到的时候,想的是既然初到陈留,应当低调一些,但郭谊马上反驳了这个观点,就应该大肆宣扬,并且高调行事,招四处商贾、士子来拜会。

如此好处就在于,令人期望极大。

但坏处也就在于,若是日后政绩只是顺遂,而平平无奇,也许会为人所诟病,甚至将之和前后数任做比,对曹昂的名声不好。

不过郭谊当时说,“承其期待,当思极力而进,终会有所得也”,曹昂听取这句话,故而以此揽财。

也因此提拔、任用了一批慕名而来的寒门、白身之人,略有才干,求入仕之门者,大多是商贾之家,以举家之财换取些许门庭改换。

然后就得此积攒之财在手,应当可以大刀阔斧的置业了,可曹昂却发现,在初月过后,群情就已经慢慢平淡了下去。

连募兵的进度都逐渐慢了下来,如此下去,或许会令百姓

之心冷却,也就不再踊跃。

那么今年此功绩就到头了,特别是距离秋收将近,或许会起许多兵祸,百姓之中,也许会有此担忧者。

于是开始逐渐着急了起来,若是再无功绩,那就真的成了揽财的了,而反观郭谊,一直勤于在山陂、河流流经之地查探,偶尔也去田土间和老乡深聊。

大部分时间,早上一起来,郭谊就会戴着斗笠,再和典韦穿上草鞋到山里去,查看各处地形。

有时也亲自下田间去种地,再问询各村户的耕牛数量,再得出了许多册表所存后,堆放于衙署。

一时间,居住陈留的不少商贾,都在说郭谊徒有虚名,实则无能,不如陈登所在时,日出三策,皆可惠民,且相互并无冲突。

此刻,在郊外一所宽敞的庄内,有商贾之人居于此,庄外有十几亩田土,请人在耕种。

此时一瘦一胖两人在吃酒而谈。

这是糜氏之人,胖而目光沉稳者,名为糜竺,在家中颇有威望,且才学足备,知晓在乱世应当投资何人,可令家族因此得利,而且在当初,于徐州时还曾被陶公任用过。

当然,那是为了他的钱。

瘦弱而胡须短洁,显得有些猥琐的是弟弟糜芳,此年糜芳年岁不算太大,但大多胆小不敢行事,性狭而目光短浅。

两人吃酒时聊起了此时,“昨日我见到郭谊了。”

“年轻后生,却得了不少名望在身,那些功绩也不知是不是他的,也许是有人还荀爽的恩情,将这些功绩给了他唯一的弟子,又或者是曹氏要举荐一人而起,所以任用,也许是这样!”

糜芳神色精彩的说着,恨不得把双手捏紧来展示他的不屑,至于为何如此憎恶,那是因为曾经想去郯城拜见郭谊,却只得到了一句“暴毙在家”的恢复。

他到现在都觉得是敷衍,那门前的莽汉肯定想说的是“抱病”,只是不知为何,那日他心情似乎不是很好,看起来就好像郭谊被拜会得不厌其烦,然后骂了他一顿。

他就以此来泄愤,顺带又骂来客,又骂外来拜见之人一样,所以糜芳觉得自己受挫,连那些毫无名气的人都曾被迎进府宅之内,好生相谈,就他没有。

“你真的见到了吗?上前去和他攀谈没有?”

糜竺喝了一口酒,放下酒觥后平淡的问道。

“那没有。”

“那就没有资格说这样的话,”糜竺沉声说道,略微有些责怪之意,“徐州之内,那位泰山来的州牧,如今以其豪气与才学,将州郡治理得井井有条,进出之人皆为义士,传播孝义之道,行儒家之学,内有法度森严,这样的人物,即便是在那些年,也令人敬佩。”

“而他,是最为推崇郭谊,且有时机,皆会相邀而问,现在我们虽在陈留,但兖州之政,多为郭谊管辖。”

“兖州之中,目前以夏侯为主,

此人善战,却也善治,守境安民功劳甚高,不是寻常宗亲可以比拟,他一样最为推崇郭谊。”

“这么多名士,都对郭谊交口称赞,难道只是因为他为荀爽之徒吗?并非如此,这是他自己的才能,才使得人们敬佩,所以若要结交,当摒弃这些想法才行。”

“哦。”

糜芳被骂了几句,不知道用什么话来的回应,只能轻声点头,然后默默喝酒,却刚好在此时,门外脚步声传来,仆从来禀报,在庄外有人来拜会,通报名叫郭谊。

于是他匆匆进来禀报,知道那人不可怠慢,若是怠慢可能这庄子都要遭殃。

糜竺和糜芳两人对视了一眼,连忙起身去迎,过大门后到庄外看着一年轻人,一壮汉在外,远处还有十几名身穿劲装的壮汉跟随,都是头扎捆发,目光沉稳之人,且拳脚有力,身板敦实,非是好相与之辈。

这些人,都是郭谊的护卫,由典韦统率。

刚出来,他就看到郭谊在外笑吟吟的拱手,和善的道:“老乡,我们没有恶意,让我等进去讨口水喝,走了一日了有些劳累。”

“中郎将说笑了,在下糜竺,在此设庄,暂居于此。”

“哦?!”郭誉脸上笑容更盛,改口道:“那讨口酒喝吧,再杀一只羊,如何?”

“可,可以。”

糜竺嘴角猛然抽搐了一下,他没想到这位功绩显赫的先生,竟然是这般有亲和力,但终究是大员,来吃食这些应当也会还礼。

而且他的名声在外,还礼只会更重,以往遇到侠士流亡者,糜竺也都会结交拜会,现在遇到这等名流,更应该结交才对。

“请进!请!”

糜竺连忙让出身为来,邀请郭谊进庄去,其余护卫在大院就食,而郭谊和典韦则是径直入屋内。

刚进来,典韦微微扫视,就已经放下心来,这里大致有三十人,但都是奴仆,而且大部分人一看就不是善于勇武之辈,不算隐患危险。

于是到堂上,郭谊将主位让与主人家,自己在客位坐下,典韦就在其旁,然后就感受到一道幽怨的目光看了他一眼。

郭谊好奇的回头去,却见一身材矮小,目光颇为猥琐的八字胡在看着自己,目光交汇的时候,他马上就缩了缩脖子,转而为讪笑。

“这是我胞弟,糜芳。”

“嗯,你好。”郭谊点了点头,糜芳倒是也不知说些什么,只能在对面紧张的坐下,当初没见到郭谊的确觉得有些遗憾,但是现在忽然见到,他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糜竺吩咐下人去杀鸡、杀猪、杀羊来款待,并且拿出了十坛美酒,当即向郭谊介绍道:“此酒名为桃花酿,乃是我求购而得。”

“不知是何人所酿,据说是战国无名氏传下来的酿酒之方,在近年才有人能够酿制,在市井流传,若是以往可吃不到,今日用来招待贵客,中郎将可听

说过这酒?”

郭谊和典韦对视了一眼,然后同时点头,板着脸道:“听说过。”

郭谊还接着道:“我一直求购不到,市井之中也太少了,为人购买所存,没想到在足下这里竟有十坛。”

“哦?!”

糜竺顿时目光意外,听闻郭谊这么说也是大为满足,“这酒竟然如此抢手?”

“嗯,”郭谊深深点头,目露期待之色,“我也是听别的人说的,此酒出窖只有六十九坛,极为珍贵,用的是战国古法所制,但又用了某种妙法除去了绿蚁,故而纯净香浓。”

“原来如此……”糜竺更加有感,连忙招呼人将酒坛搬上来,旁边典韦讳莫如深一句话不说,就在虚着眼面露苦涩。

这酒,好喝是好喝,就是天天喝,快腻了……啧,好烦。

……

酒过三巡,郭谊脸色微醺,和糜竺所聊也就多了,聊及了当时徐州之政,还有陶恭祖沿袭下来的诸多政策。

又说起了不少人闻风评,原来是糜竺兄弟在陶谦殁后,知道吕布的品行,对百姓和商贾抄掠极多,不敢在家中所留,于是辞官避难而走。

这类事,当时实在是太多了,走的人自无断绝,都是对吕布失望之人,故而走了糜竺、糜芳,吕布根本没太在意,也就没去追逐。

当然,那时候他在戒酒,没空管这些事。

聊到后来,糜竺才问起了郭谊到庄上来的事情。

郭谊笑道:“乃是水利之故,不瞒你说,陈元龙走的时候就曾告知我,只需断太寿水作陂即可,便能引水灌溉农田,此法极好。”

“哦?那为何不做?”糜竺这就不明白了,你既然早就是有策论的,只需照做即可,为何一月过去还不动工?

此等事,以如今财力人力,不是数日便可得成?!

第111章 是你小子说我暴毙了?!

“你这就有所不知了,”郭谊摆了摆手,随意的说着,“罢了,你也不在入仕之列,也无心追随,既如此我和你说了也无妨。”

“此计,非是为今日名望,若是我马上囤太寿水,将河岸提高,令河流不断改道,倒也是有好处,但是如此一来许多隐患就没办法料定,日后也许会引发土地灌溉足过满溢,引起黄河水灾。”

“我要计以百年,为后世做防范,而不是现在就地灌溉,取数年之功,否则,这几年我的功绩倒是上去了,以后别人来了,陂岸坍圮,河流泛滥成灾,到时人家又要受其罪责,何以害人也?”

郭谊满脸不屑,一只手撑在身后,已经慢慢向后靠去,此刻面容上略带笑意,似乎是在说一件比较稀松平常的事。

“原来如此。”

糜竺听完,却是笑了。

明吏,明吏也。

如此年轻,但是志向却是这般的高洁,所谓百年之计,以往其它官吏从来不会做此想法,多是有功立刻取之,以换自己的名望,在今后便可调任擢升。

至于后来者如何,关我屁事。

毕竟,数年之后不知已经更迭了多少官吏,谁都有可能站出来背这口锅,这年头真正的仁义,便是不辞劳苦,勤于奔波,将此事一劳永逸。

这样的人,以后必定可以留下百年清名。

“中郎将如此高洁,令人无比敬佩也,在下心中感慨万千,却不知该说些什么,这一顿席,在今日能得中郎将教授几句,也值得。”

“这一席话,堪当千金也。”

糜竺笑着举起了酒觥,遥敬郭谊满饮,而后仰脖喝下,面容再增一份红润,郭谊和典韦也都相随。

“但是,现在却有点麻烦。”

郭谊眉头一皱,慢慢的感慨起来。

“说来听听,”糜竺笑而问道,同时双眸好奇的看了过去,“在下虽不才,却可为中郎将分担一二,只管将在下当做谈客便是,毕竟现在赋闲在家,也无处可说,并非刺探。”

郭谊轻笑,摆了摆手示意他不必在意,想了想,又叹息开口,道:“我只当这世间是义士多的,那我直说也无妨。”

“如今商贾来投,陈留境内本能有所展,可我身兼两责,乃是水利与军备,当操训军士也,军士不可是普通甲兵,我有一法可训堪比虎豹骑的甲胄精锐,也有锻造之法可制独特长兵,这么算来,就又无钱粮了。”

“恨境内商贾不足,若在盛世,南北、东西商马行走,不出一月便可筹措足够,可惜了,有志而不可得,只能以此水利之便,暂为功绩了。”

说完,郭谊很是懊恼烦躁的自顾自倒了一觥酒,一饮而尽。

听完这话,糜竺的心思顿时大动。

心中猜测这是不是刻意说给自己听的,但转念一想,就算是也无妨,眼前这位年轻的中郎

将肯定是有能之人。

他攻徐之策,简直是环环相扣,攻心为主,将陶恭祖的声名权势俱损,只是半年,就众叛亲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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