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然后成为大科学家 第194节

  冯诺依曼从希尔伯特的眼睛中好像看到了忽然燃起的熊熊怒火,所以才让他不得不临时在话语最后加上了那么一段话。

  “我以为你身为苏黎世联邦工业大学的博士,必有高论,没想到说来说去全是模棱两可的话。

  对就是对,错就是错,这有什么可纠结的?至于他的这篇论文,完全没有再去看全文的必要,绝对是错的无疑。

  “你走吧约翰,你的数学基础还是不足,所以思路才会被这种歪理邪说给带偏。

  “不要瞎操心这些空穴来风,有那个时间不如好好完成我交代给你的工作。

  “先证明好矩阵力学和波动力学两者之间是完全严格等价的,做完这件事,我们就去把物理形式公理化给完成了。

  “务必要给这个狂妄自大小伙子上一课,让他知道数学家们不研究物理,只是因为不愿意去研究物理;

  “而物理学家们不研究数学,是因为他们搞不懂数学.”

  即使收到了罗素的来信,希尔伯特依然很乐观。

  他的这种乐观一直持续到了新一期《自然科学会报》发行,并随着全球的邮政系统,寄递了到世界各地。

  因为在期刊发行之前,陈慕武发表了一篇数学论文的消息,就已经通过报纸转载,传播到了四面八方。

  并且还越传越玄,说什么陈慕武从根源上否定了数学,陈慕武向全世界数学家宣战等等。

  这就导致了陈慕武备受瞩目,就算知名作家在出版新书前在报纸上打的预告,得到的宣传效果都没有这篇论文好。

  全世界的物理学家们都等着看乐子,然而他们也分成了两派,其中一派想要看数学家的乐子,另外一派则是想看陈慕武的乐子。

  天下苦数学家久矣,他们总是那么自视甚高,又总是认为数学才是科学的基础,瞧不起除了数学之外的其他所有学科。

  如果能让这些人吃瘪,那当然是很喜欢乐见的一件事。

  而想看陈慕武乐子的物理学家们,理由则是多种多样。

  有人觉得“木秀于林风必摧之”,陈慕武一直以来在物理学上都高调行事,虽然他全是对的,可是感觉依然让人很不爽,很希望他这次能在数学上栽个大跟头。

  有的人只是单纯反对陈慕武提出来的一系列概念,什么光是粒子、电子是波、电子自旋、量子力学、宇宙膨胀等等。

  因为反对这些概念却找不到反驳批判的理由,就进而开始反对陈慕武这个人,所以期待他这次能被数学界打脸。

  而全世界的数学家们同仇敌忾、厉兵秣马、枕戈待旦。

  如果真像报纸上说的那样,陈慕武一举摧毁了数学的根基,然后他们应该如何应对?

  处在风暴中心的剑桥大学,反而成了最平静的地方。

  参与审稿工作,让罗素早就得到了陈慕武论文的全文。

  他审稿时不放心,还特意让拉姆塞帮忙确认了一遍。

  最终得到的结论是论文中的不完备性定理没有错误,希尔伯特心中的数学大厦,要从根部开始推倒重建。

  罗素还专门在三一学院召开了一场学术研讨会,向来参会的数学教授、学者还有学生们传达了这个不幸的消息,并且具体讲了一遍陈博士的论文。

  接受了这个事实的剑桥大学数学圈子,成为了世界上最早一批开始研究如何重建数学的人。

  至于卡文迪许实验室……

  罗素那天过来找人却没有找到,第二天卢瑟福就又把陈慕武喊到了自己办公室。

  好学生一时想不开说要去研究数学的这件事,是那天在这间办公室里当着玻尔的面提出来的。

  卢瑟福权当是陈慕武每天监工粒子加速器建设,感到无聊打算去散散心,就像他之前去搞劳什子天文学和低温物理学一样。

  在他心中,陈慕武去研究的那些数学,可能和当初牛顿研究微积分差不多,不过是物理学的一种计算工具罢了。

  虽然微积分前人之述备矣,可不是还有矩阵呢嘛!

  这个学生就爱鼓捣一些奇奇古怪的东西,去就去吧,如果真能发现个什么定理出来,那不同样也是一件锦上添花的事嘛!

  可卢瑟福没想到找上门来的不是代数学教授,而是罗素。

  罗素当然也是数学家,毕竟他的代表作之一,题目就叫做《数学原理》嘛!

  可是他的数学,和卢瑟福想象当中的数学完全不同。

  一次心血来潮,他曾经让查德威克帮忙找过这本书,想看看数学的原理到底是怎么样的。

  结果,查德维克从曼彻斯特维多利亚大学的图书馆,抱回来了三本大部头的书。

  这套罗素和他的老师怀特海,用时十年写成的三卷书,一共有两千多页之巨。

  卢瑟福的好奇心,驱使他翻开了书的第一卷,然后很快就被书中各种奇奇怪怪又密密麻麻的逻辑符号给恶心到了。

  相比之下,福尔摩斯《跳舞的小人》那一篇中的符号都不算什么了。

  卡文迪许实验室的主任,终究还是没能在这本书面前坚持过一分钟。

  后来他从报纸上读到了一段轶事,罗素写的这本《数学原理》,还真就是从最基础的数学开始入手,所以他花了三百六十多页的篇幅,才最终定义了数字“1”究竟是什么。

  然后又在第三百七十九页,证明了“1+1=2”这个结论。

  你说陈慕武招惹谁不好,怎么就招惹到他了呢?

  卢瑟福支支吾吾,到最后也没说出陈慕武去制造粒子加速器这回事。

  他一方面是不想泄密,一方面又是想保护自己的学生。

  把陈慕武叫到自己办公室也有这方面的意思,虽然和数学家们打交道是件很麻烦的事情。

  但如果惹出这个麻烦的人是陈慕武的话,卢瑟福的第一反应就是替他出面解决问题。

  “陈,昨天罗素教授来找你了,你难道又做出了什么奇怪的事情吗?你当初说是要去研究数学,可谁也没想到,你居然想要研究的是这个数学。

  “出了什么事都不怕,放心大胆地说出来,你的背后还有我,有整个卡文迪许实验室.”

  真有事也不可能让卢瑟福出面,更何况也没什么事。

  可老师一番话说得很是诚恳,让陈慕武顿生一种“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的感慨。

  “老师,没什么事,我和罗素教授之间相处得很融洽,最近在他的辅导下,我的数学水平突飞猛进.”

  “那为什么他昨天来实验室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很严肃?”

  陈慕武在心里算了算时间,也就知道了罗素为什么来找自己。

  “老师,是这样的。

  不是说我的数学水平突飞猛进吗,所以我就尝试着写了一篇数学论文,投稿到了《自然科学会报》。

  “我想可能是会报的编辑部,拿不准我论文中写的是对是错,所以寄了一份给罗素教授,请求他当审稿人吧。

  他昨天来找我,估计也就是想要和我聊聊论文的内容.”

  “原来如此,没什么事情我就放心了.”

  听到陈慕武的回答,卢瑟福脸上的表情顿时舒缓了下来。

  “对了,陈,你写的那篇论文是关于什么内容的?还有没有后续的研究?”

  “只是提出来了一个无伤大雅的小定理而已,论文写完之后,我已经重新投入到了粒子加速器的建设当中.”

  这个回答,让卢瑟福彻底放心。

  陈慕武“误入歧途”在他这里已经不算个事情,只要别一去不复返就好。

  几天之后,报纸比《自然科学会报》更早地刊登了这件事,卢瑟福才反应过来,新闻上说已经撼动了数学根基的论文,正是几天前好学生告诉他的那个“小定理”。

  于是陈慕武再次到了老师的办公室,在后者的要求下,讲起来了什么是不完备性定理。

  又过了半个小时,卢瑟福收回了他之前提出来的要求。

  陈慕武讲得很明白,除了自己听不懂之外,没什么毛病。

  之前以为他得罪了罗素,卢瑟福还想着拼尽全力也要保下自己的学生。

  但现在才知道,陈慕武得罪的是整个数学界。

  那还保个屁!

  别说是他自己,就算是卡文迪许实验室,是剑桥大学,都不一定能保下他来。

  自求多福吧。

  这是卢瑟福目送陈慕武离开自己办公室时,大脑中的唯一想法。

  实验室里的众人也在报纸上看到了这条消息,他们同样也很好奇,陈慕武如何推翻了数学。

  于是陈慕武又久违地出现在了卡皮察俱乐部的讨论会上,充当了一次前沿知识的宣讲人。

  结果大家的表现也和卢瑟福十分一致,这次只花了不到二十分钟,讨论会就变成了一场单纯的晚餐会。

  新一期《自然科学会报》送到卡文迪许实验室的时候,大家表现的都非常淡定。

  似乎没人记得陈慕武的论文就发表在这期的期刊上,更没人在第一时间翻开期刊,从目录上寻找页数,阅读这篇论文的具体内容。

  但剑桥大学如此,并不代表全世界都如此。

  数学家们写的信或是发的电报,通过万国邮盟的邮政系统或是架设在铁路线上、横亘于大洋之下的的电报线,来到欧洲,又一次分为两股。

  一股奔向了英国的剑桥大学,一股则是去往了德国的哥廷根。

第230章 178希尔伯特不服输

  全世界的数学家们给陈慕武寄来的信大概分为两种。

  第一种是称赞,夸他在数学上取得了重大成果,写信过来,是想要进一步进行学术交流。

  第二种,就觉得陈慕武是来拆台子的,希尔伯特没有错,希尔伯特提出来的计划也没有错,完全就是陈慕武这个外行搞出来的小题大做。

  但总的来说,这些信件里还是前一种比后一种要多的多。

  希尔伯特收到的信件同样也分为两种。

  一种是安慰,说希尔伯特老先生一辈子在数学上已经取得了非常多的成就,这一次的失败瑕不掩瑜,说明不了什么。

  另一种则是感到迷茫,前来寻求建议,陈慕武的不完备性定理一出来,数学大厦的根基都倒了,那未来应该何去何从?

  突然收到这么多封信,希尔伯特本人感到非常奇怪。

  无论是安慰他的,还是寻求建议的信,他都不能理解。

  自己明明没犯错,出错的是陈慕武的那篇论文,为什么他们却都表现的这样呢?

  朕正欲死战,众爱卿何故先降?

  越琢磨越觉得不对劲的希尔伯特,让冯诺依曼送来了已经邮寄到哥廷根多日的《自然科学会报》。

  他从头到尾仔细阅读了一遍陈慕武论文的完整版,忽然觉得稍微有点不确定了。

  可是新招来的这个助手冯诺依曼人微言轻,他在苏黎世联邦工业大学,拿的还是化学博士学位。

  他虽然一直说希尔伯特计划失败了,可是希尔伯特不太相信,冯诺依曼说的话。

  邮差又一次送来了一批来自世界各地的信件,希尔伯特从中翻出来了同样来自瑞士首都苏黎世的一封。

  写信的人是他的好学生,赫尔曼外尔。

  外尔同样是一位有名的数学家,也是希尔伯特在心中钦定的,将来要继承自己衣钵的人选。

  如果没出什么意外的话,希尔伯特觉得自己再干几年就退休,享受人生当中最后几年悠闲的生活。

  退休之前,他就要向哥廷根大学的校方推荐外尔,让他们把他从苏黎世请回来,继任数学研究所的所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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