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人在诏狱,满朝皆是我徒孙 第23节

他也只是寄希望于陈楚能想到什么鬼点子,毕竟从交谈中朱标也能判断,眼前这个曾经的狱友,总能出其不意。

“伯父,您看,这上边的笔墨有什么问题没有。”

陈楚拿着宝钞放在石桌上,指着上边的笔墨说道。

朱元璋听到陈楚口声伯父,心中一跳,但转念一想,陈楚把朱标当成朋友,二人年龄相仿,被称伯父似乎也就不奇怪了。

顺着陈楚的目光望去,盯着笔墨,朱元璋道:“有什么问题?”

“就是因为没有问题,才是最大的问题啊。您想啊,这笔墨是不是民间很容易得到?”

“那仿造起来,岂不是很容易?因为材料容易取得,民间必然会有铤而走险的人。”

“如果我们用其他特殊配置的墨汁,比如用十几种不同颜色的墨汁按照特定的比例配出来一种新的墨汁用在宝钞上。”

“是不是可以让民间获得墨汁的可能性降低?”

陈楚话音落定,朱元璋微微点头,开口道:“嗯,确实如此,但是这也不能保证民间没有办法配出来秘方啊。”

朱元璋还当陈楚有什么惊人的办法,虽然用特配的墨汁,可以杜绝一部分人,让他们难以获取墨汁,但这真的就能确保宝钞不会被仿造?

“这只是第一步,要想让宝钞彻底防伪,至少要有三步,首先,纸张不能再用普通的宣纸了,如果朝廷想要杜绝宝钞伪造,最大的防伪就在纸张上。”

“我记得好像棉花可以造纸,如果能用棉花造纸,那民间私造宝钞的难度就会大幅度上升。”

“朝廷也可以根据棉花的走向,查出涉及伪造宝钞的事情,墨汁是一步,纸张是一步,还有一步就是水印…”

“不过这个水印,技术上应该很难实现,但是只要能做好墨汁和纸张,防伪的标准实际上就达标了。”

陈楚将后世的方法搬出来,宝钞防伪的绝杀技水印在后世都被破解了,但这不重要,这个时代,只要朝廷控制住棉花,没有海外的供应,想要造假。

难上加难。

控制了纸张,又研发新的墨汁,至少短时间内,宝钞伪造的难度会极大的提高。

“棉花造纸?那不是要拉高成本吗?”

朱元璋目光一沉,棉花造纸和草木造纸的技术都是相通的,但是两者之间,投入产出却是巨大的差异。

“棉花造纸确实拉高成本,但这是防伪的最佳手段,况且,棉花造出来的纸又不是用来书写,是用来制造宝钞的,一张宝钞一贯钱,十贯钱,收益还是有的。”

陈楚神色平静,赚钱嘛,不寒酸,棉花造纸技术上没有问题,如果只用棉花的纸张来做宝钞,那肯定是不会亏的。

什么东西有钱值钱?

“这个办法真的可行?”

朱元璋目光凝重,心中暗暗记下了,陈楚将宝钞拿在手里,摇了摇头道:“我感觉还是差了点,不如把宝钞一分为二,从中间切开,这样的话,宝钞更轻便易携。”新1

“而纸张的损耗也可以放到最低。”

看着手中至少能平铺三张人民币大小的宝钞,如果一分为二的话,虽然还是比后世的货币长了一些,但绝对可以省去许多耗费。

心中一沉,朱元璋沉声道:“你真是个奸商啊,这种办法都能想出来,如果用一半的话,宝钞…好办法,好办法。”

点了点头,朱元璋起身道:“咱这就安排人去做,争取早点完成今上的差事,你们俩聊吧。”

朱元璋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自是欢欣鼓舞的离开了,朱标叹息一声,并没有跟上朱元璋,坐在陈楚的对面,小声道:“先生,这里住的还好吗?”

“那有什么好不好的,总比在诏狱里又潮又湿的好。”

叹息一声,一想起诏狱里的日子,陈楚心中一阵打怵,他发誓,这辈子就是死,也绝不在回诏狱了。

那个狗屁地方,太特娘的害人了。

朱标摇了摇头道:“最近父亲的官位不稳,恐怕朝中会有变故,先生可有什么办法,帮一帮父亲?”

“变故?什么变故?”

陈楚心中一惊,他很清楚的知道,眼前这楚家父子倒台清算,那他这个通缉犯肯定是没命了。

人家劫法场救了他,还给他安排这么好的地方住着,还有下人伺候照顾,虽然不能出去见人。

但这份恩情…

如果他知道一切都是这对父子造成的,不知会作何感想。

“朝中勋贵越来越张狂放肆,横行不法,父亲也是淮西人出身,如果今上不能再容忍那些人…父亲他怕是…”

朱标眼中闪缩着光芒。

眉头紧蹙,陈楚伸手搭在朱标的肩膀上,语气沉重的说道:“楚兄,听我一句劝,最好和胡惟庸离远点,千万千万别参合进去,一旦和胡惟庸牵扯太多…”

朱标目光一顿,似乎想起了什么,面不改色的看着陈楚道:“先生,胡惟庸可是相国…”

“你难道忘了?社会是要发展的,权力是要革新的,你还记得红毛鬼的革新吗?他们才走到神权和王权的边缘,而我们,已经走到了新的十字路口。”

“按照发展的必然性,皇权只会越来越强,越来越大,甚至是无孔不入,如今这个十字路口,皇权和相权只能存在一个啊。”

陈楚这倒不是危言耸听,或许历史真的就是要这样前进,如果真的让胡惟庸夺位成功,他权臣政变夺位,有没有可能裁撤中书省,废除丞相制呢?

答案是很有可能。

如果胡惟庸政变成功,那他是皇帝,他站在皇帝的角度也会排挤相权,在加上自己是丞相夺权,有先天缺陷,更应该废除丞相,防止有人学他的办法来夺权。

“这个?真的会这样吗?”

朱标佯装不信,但他的演技也不知是因为陈楚说出皇权相权必有大事,最终留下的也只会是皇权。

还是其他原因,极其拙劣的演技,被陈楚一眼勘破。

摇了摇头,陈楚道:“楚兄,你不会是知道这个事情吧。”

“啊?我怎么会知道那些,父亲从来不会和我说这些的,先生,我前几天得了个消息,您看能不能帮我参谋参谋…”

朱标复杂的心情迅速平静下来,看着陈楚道。

“说来听听。”

陈楚笑了笑,开口说道。

“您之前说的,官营,私营,其中官营要控制的东西包括粮食,盐巴,这种关乎百姓是否吃饱的东西。”

“可是有一个很大问题,我最近看史书,在结合先生所讲,历朝历代的动荡,最大的原因都不单单是官僚阶级固化或是党争的单一问题。”

“这其中涉及土地兼并,涉及人口增长超出国家承受范围,阶级固化严重,导致民间和官府矛盾尖锐。”

“您看,这个如何能解决?”

朱标面色沉重,阶级固化严重和党争只是单一问题,如果百姓能吃饱喝足,有田有工,老婆孩子热炕头,谁管党争不党争的,谁管阶级固化的严重不严重。

反正百姓没机会。

第39章 先生能手搓火器?

“阶级固化的问题,很难解决,这是个无解的问题,首先,阶级固化的诱因是内部稳定,既得利益者获取极大的利益,这个利益包括权力。”

“而既得利益者就不会再有亲民的事情,逐渐走向统治阶层,背离民间百姓,和民心背道而驰。”

“这导致的结果就是,民心丢失,最后的结果,国不知有民,民不知有国。”

“实际上,阶级固化是既得利益者为了保护自己的利益而做出的手段,只要肉还烂在锅里。”

“就比如今上,分封藩王于边塞,这不就是既得利益者想让利益烂在锅里,怕自己的权力丢失的集中体现?”

“而如果阶级固化形成,实际上既得利益者不会不知道,既得利益团体那么多人,也不会没人发现,没人提出修正,但这样的人只会被当成异类,被排挤出去。”

“就好像依法治国,这看似是美好的,但实际上,法是谁定的?法是朝廷定的,朝廷为什么可以定法?”

“很长时间以来,律法不是用来惩治恶人的,而是用来维持秩序的。”

“而另一点,人口增长,多大的土地都有承受不住的那天,可以把朝廷比成新生的婴儿,朝廷是有寿命的,从出生,到强大,再到衰弱,再经历老年迟暮,最后走进坟墓。”

“永远不要去想,千代王朝,万世基业,那是不现实的,做好当下,不给儿孙留难题,能造福一方百姓,就是很好的了。”

陈楚坚定的目光看着朱标,朱标的这几个问题,显然是为了让朝廷千秋万代。

可千秋万代怎么可能?

儿孙自有儿孙福,没有儿孙我享福,只要不给儿孙留难题就已经是成功的了。

站在第一代,就想着万代之后的事情。

能预见未来五十年的事情,已经是天人了,还万代…

陈楚穿越之前那个时代,距离现在,也不过五十代人最多了。

“先生,真的没办法吗?”

朱标抿了抿唇,心中满是不甘。

“想那么多做什么,除了给自己压力,什么也得不到,我给你讲个故事吧,你听听就好。”

“有这么一个朝代,他的建立,可以说是充满了血与泪,建国之初,一片废墟,民不果腹,国家困顿,但经过几十年的治理,各地国力恢复。”

“可时间一长,传了几代下去,发生了一件大事,这个朝廷传到了一个孩子手里。”

“主少国疑,但好在这个小皇帝还有个奶奶在世,可以辅政,但等他奶奶死了,小皇帝亲政后,边关异族侵扰。”

“小皇帝的祖爷爷,高祖爷爷,父亲,都是能征善战,运筹帷幄的杰出统帅,这个小皇帝在太监的怂恿下,点起二十万大军。”

“三日后便带着二十万大军,御驾亲征。”

陈楚话说到这里,正要往下说,朱标一把拉住了陈楚的手腕,双目中满是怒火,开口说道:“你刚才说什么?”

“二十万大军,御驾亲征,三天就出发了?”

朱标只感觉大脑不够用,这个故事,怎么这么奇葩。

“是啊,准确来说,从诏书下去,到拔营出征,没用上三天时间。”

陈楚苦笑道。

朱标后牙槽咬的滋滋作响,沉声道:“二十万大军拔营出征,不说军饷,便是随军民夫,沿途运粮民夫,粮草征集,没有一个月也是做不到的。”

“这不是胡闹吗!”

恨得牙根痒痒的朱标,只能是拳头打在空气上,他知道这是故事,但二十万大军,粮食都没准备好,就出征了…

太他妈的…

“是啊,结果就是,二十万大军,全军覆没,他祖爷爷和他爹留下的那点家底,一朝尽丧。”

陈楚耸了耸肩,看着朱标道:“所以我说,再好的基础,也不如有个好儿子,好儿子真的很重要。”

再多的家资,也会被败坏光,但如果有个好儿子,那就不一样了。

“先生,我儿子就要出生了,等他长大一些,先生可否收他为徒,传道解惑?”

朱标眉头紧蹙,他知道陈楚说的是个故事,但也不得不防。

“你怎么知道,你生的肯定是儿子?万一是个女儿呢?”

陈楚撇了一眼,人家都要生孩子了,他连个女人的手都没牵过…抽回朱标肩上的手,陈楚扭过身道:“你要是愿意,我当然可以教他。”

“不过我不会教他四书五经,经史子集那些东西。”

“如果做我的徒弟,必须要学经济学,学物理,学化…算了,化学学不来。”

摇了摇头,陈楚忽然看向朱标道:“楚兄,能不能帮我找点东西?”

“东西?你要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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