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你的大清亡了 第5节

抱着马脖子摔在地上的吴世珏听见这锣声就知道自己输了……而且还把妹妹输给王忠孝这个无耻之徒了!

这可如何是好?

他正着急呢,就听见了吴三桂的笑声:“哇哈哈哈……好本事,一击得手,果然好本事!若是有数千铁骑持狼筅如墙而进,天下间何处去不得?”

第九章 大清朝,你的世凯来了!

“爷爷,我不服!呜呜……”

被人从马背上扶下来领到吴三桂跟前的吴世珏扑通一下就跪了,大声表示不服,而且还急哭了!

和他一块儿过来的王忠孝看见他这样,心里面那叫一个得意啊!不过面子上还得伪装大善人,还温言开导道:“吴二哥,男儿大丈夫流血不流泪,况且今儿只是一场比武,又不是真的上战场。比试输了不打紧,只要本事长了,将来上了战场就能建功立业了。”

吴世珏也知道王忠孝这个无耻之徒说的是好话。可问题是他把自己的妹子押上去了,这赌注他输不起啊!所以越想越急,越急越哭。正哭得起劲儿,就听见一声冷哼传来,吴世珏便是一下哆嗦,硬生生把哭声儿给吞回去了。

王忠孝闻声望去,就瞧见一个白面长髯,相貌儒雅,身材颀长的中年男子立在吴三桂身边,正皱着眉头在看吴世珏。

这男子便是吴世珏和吴小菟的父亲,吴三桂的养子吴国贵了。看他现在的表情,显然还不知道自己的好儿子把自己的乖女儿当赌注给押出去了。

“国贵,”吴三桂这个时候开口了,“世珏不是言而无信的小人,他不服是因为还不知道自己输在哪儿了。”

这老家伙说的没错,吴三桂这一家子的风格就是有小义而无大节。在“小问题”上的确讲义气、够朋友、守信用,但一遇到家国大事,那就不行了……

“忠孝,老夫能问你几个问题吗?”这时候吴三桂又笑吟吟地向王忠孝提问了。

王忠孝连忙回答:“王爷,您尽管问,晚辈知无不言。”

“好,好,那我可问了,”吴三桂点点头,“忠孝,你的竹竿骑兵战法主要讲究的是列阵而战吧?”

“王爷高见,如果要比单打独斗,竹竿骑兵是比不了身备三仗的骑兵马甲的。哪怕是七八骑十余骑的小队之间厮杀,只要对手有了准备,竹竿骑兵也不见得能赢。若是晚辈再和吴二哥比一场,还是七对七的话,多半是要输的。”

边上的吴世珏听他这么一说,也连连点头他的确是让王忠孝的“赖皮打法”打了一个措手不及。而即便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真的被捅下马的就他一个,余下六骑都闪开了。如果他不是“主将”,这场比武还能继续比下去,鹿死谁手可不一定。

吴三桂点点头,又问:“那你手里如果有一千名狼筅骑兵,要如何对阵世珏手里的一千马甲?”

吴三桂显然是在考王忠孝的军学了,不过却难不到很会纸上谈兵的王忠孝王二公子。王二公子体内的新魂生前就好这一口,而王辅臣又把毕生所学和自己在实战中摸索出来的东西,都传给儿子了。

“王爷,晚辈以为吴二哥是熟读兵书,精通战阵的将种,只要吃过狼筅骑兵的亏,一定会想出对应的办法。而狼筅骑兵虽然能冲阵,但却是一杆子买卖,在冲阵之前当不了斥候,也不能单靠他们遮护后路和军阵。在冲阵之后也很难承担追剿残敌,扩大战果之任。

所以,晚辈是不会把一千骑兵都当成狼筅骑兵使用的,最多让其中的半数持狼筅冲阵。五百骑的大队也比较难整理,可以百骑一队,分成五队。每队冲阵时再排出前后两列,后列顶着前列,自可一往无前!

而剩下的五百骑,则使用马刀、弓箭和短杆骑枪,承担斥候、遮护、追敌、诱敌之任。如果能再配合上由长枪兵、刀牌手、火枪兵和炮兵组成的步阵一同作战,那就更有把握了。”

吴三桂连连点头:“如果给你个总兵,再给你三千标兵的兵额,你准备如何排兵布阵?”

“王爷,”王忠孝侃侃而道,“临阵指挥的事儿存乎一心,岂是空口白话能说清楚的?不过晚辈对于如果调教一标之兵,倒是有点想法。”

吴三桂笑道:“那就说来听听。”

“晚辈以为,临阵作战讲究的是排兵布阵,而无论什么军阵,都不是一朝一夕可以精熟的。一阵之兵少说也得三两千数,方能布置周全。这三千标兵正好可布置一阵,所以在编成的时候,就应该依着布阵所需之兵来编伍成行。

晚辈觉着这军阵如果要考虑在平地当中对付骑兵,那么长枪就不能少了。一标兵八营之兵中,长枪兵起码要有四营,火枪兵应该有两营,骑兵和刀牌兵各一营。

更要紧的是,这八营标兵还不能分驻各处,而是应该集中在一起严加训练,上阵的时候也尽量不要把一标兵拆散了用。这样才能让兵将之间、各营之间、步、骑、炮之间配合默契。布成的大阵,也才能运用自如,无坚不摧。

另外,晚辈以为野战之炮务精不务多,与其多而杂,杂而弱,移动不便,射速缓慢。不如少而精,精而强,轻便灵活,射击迅猛。而且火炮不应该分给各营,而是应该单独设立一个火炮千总,管理一标之中所有的火炮。”

吴三桂听王忠孝说完,就扭头对王辅臣道:“辅臣,你可真是教子有方啊!”然后他又问吴世珏,“世珏,现在你服不服?”

“服了!孙儿服了!”

吴世珏只能服了,虽然王忠孝所言只不过是纸上谈兵,但谈得的确好。讲话很有道理,连声音都很好听,吴三桂都说好了,吴世珏还敢不服?

吴三桂笑道:“世珏、忠孝,你们的爹爹是喝过血酒的把兄弟,你俩又是多年伙伴,为了个女人反目可不值。”

吴世珏心想:我他M太不值了……那个女人又不是我孙女,我瞎起什么劲儿?既然您这个当爷爷的都发话了,那我就认了。

想到这儿,他便一脸诚恳地说:“爷爷教训的是,孙儿认输了。”

吴三桂又瞄了眼王忠孝,发现这家伙正皱着眉头若有所思,应该是怕吴世珏找后账吧?

于是吴三桂又道:“光认输可不行,以后你俩还得和好如初,亲如兄弟。忠孝,你以为如何?”

王忠孝正在琢磨怎么跟吴世珏收账,突然听吴三桂这么一说,赶紧回答道:“王爷教训的是,吴二哥以后还是我兄弟。”

吴三桂又看看吴世珏,吴世珏连忙表态道:“王二哥以后也是我兄弟。”

“再算我一个!”吴应麒的儿子吴世琮这时候也插了一句,“二弟,王二哥,咱们仨不如来个义结金兰,顺便再请我爷爷做个见证吧。”

“好好。”吴世珏赶紧答应了兄弟之间必须讲义气,这个赌债是不是就能缓一缓了?

王忠孝也赶紧答应道:“忠孝求之不得!”

这下吴三桂满意了。人才,就要笼络!而且这个人才还掌握了痛殴八旗天兵的秘技……

想到这里,吴三桂摸着胡须,笑眯眯地对王忠孝道:“忠孝,你可有表字?”

“王爷,”王忠孝回答道,“晚辈未及加冠,所以没起字号。”

吴三桂又笑道:“好,那老夫送你一个字号如何?”

王忠孝当然不敢推脱,赶忙答应道:“晚辈谢王爷赐字。”

吴三桂点点头,说:“世琮、世珏都有一个世字,你和他们是兄弟,不如在表字当中也用个世字吧。至于另外一个字儿……不如用凯字吧!”

什么?用“凯”字,那不就是“世凯”了吗?王忠孝愣住了,心说:莫非天意乎?

吴三桂看王忠孝傻傻的没什么反应,就解释道:“世者,永也。凯者,凯乐也,有奏凯而还之意。所以世凯这个字的意思就是永远可以奏凯而还!忠孝,你还满意吗?”

“满意,满意!”王忠孝如梦初醒一般,大声回答,“以后晚辈就是王世凯了!”

第十章 好兄弟就要一起终大清!

“我,吴世琮!我,王世凯!我,吴世珏……今日结为兄弟,此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同心协力,不离不弃。皇天后土,实鉴此心!”

在吴国贵庄子的后花园内,一片被人砍秃了一点儿的竹林前头,吴世琮、王世凯、吴世珏正跪在一张摆了刘、关、张三人牌位的供桌前头,手持大香,念念有词。

吴三桂、吴应麒、吴国贵、王辅臣都是这场竹林三结义的见证人,在边上笑吟吟瞧着。

还有个吴小菟也站在竹林边上,一边玩着自己的衣角,一边不安地往正在结拜的三人看过去。仿佛想到哪儿不对了……刚刚结束的那场赌斗,似乎和她也点关系啊!她不就是那个被放上台面当赌注的“丫鬟”吗?

她刚才还那么高兴帮着擂鼓助威,这不让人卖了还帮着数钱吗?可问题是,她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是“赌注”,还很激动地鼓动哥哥去和王二哥哥赌。现在可不能当老赖,不,是当小赖。必须得愿赌服输才行……

吴小菟心里面正胡思乱想的时候,吴三桂、吴应麒、吴国贵、王辅臣已经站起身准备离开了。吴世琮、王世凯、吴世珏这哥仨则一起向他们四个躬身行礼。

吴三桂笑着对三个小兄弟道:“古有桃园三结义,今有竹林三结义,老夫希望你们三人今后可以同心协力,一起……一起效忠大清,都当大清的重臣名将!”

“孙儿(晚辈)谨遵教诲,一定都当大清的忠(终)臣。”

吴世琮、王世凯、吴世珏三人齐声回应道。

吴三桂笑着点点头,然后又对王辅臣道:“辅臣老弟,他们三个小辈都知道要忠大清,咱们这些长者也不能不知道忠君爱国的道理,不如就在国贵的庄子上接着商量接下去要怎么忠大清吧。”

所谓忠大清,当然就是继续向大清要银子了。

王辅臣的编制可是在内务府,算是小皇帝康熙的家奴。理论上他是替康熙小皇帝来云南看着点吴三桂的。

所以这个给吴三桂加钱的事儿,他还是可以说得上话的。

“应该的,应该的,是得好好商量。”王辅臣这会儿也挺高兴的。王忠孝这个小兔崽子这回可出息了!照着吴三桂这老东西的说法,那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也就是本事比当老子的还大了。看来这回进京,兴许真能找到路子当上侍卫了。

另外,王辅臣自己在吴三桂这头也进步了……已经被吴三桂当成自己人了!

有了吴三桂的提携,晋升提督还不是早晚的事儿?

心情大好的王辅臣和吴三桂两人一块儿走了,吴应麒和吴国贵也跟着一起去了。竹林外面就只剩下吴世琮、王世凯、吴世珏他们仨了。

吴世琮是三人中的大哥,这个时候当然要拿出一点大哥的样子,笑眯眯对王世凯道:“世凯,到我的庄子上去喝酒……咱们来个一醉方休。”

吴世珏怕王世凯问他要妹子,赶紧附和道:“走走,喝酒去!”

王忠孝正想点头答应,忽然看见吴小菟蹦蹦跳跳地从竹林子后面走过来,红着小脸儿站在了王忠孝面前,只是低着头看脚面,一句话也不说。

王忠孝当然明白这小美人的心思……可这事儿不能着急!王忠孝心想:我还要去北京帮小皇帝擒鳌拜、当忠臣呢!为了大清,我现在可不能娶你这只“吴小兔”。这要当了吴三桂的孙女婿,我还怎么当康熙小帝的心腹?当不了康熙的心腹,那可就负了“世凯”的字号,恐怕也很难当一个为大清送终的“大终臣”了。

至于在云南和吴三桂一块儿干……我是王世凯,不是吴世凯,辅佐吴三桂当皇上的买卖我可不干。

因为吴三桂瞅着挺猛,实际上就是个扶不动的老吴阿斗。要不然历史上就该把反造成了功了,康熙多半就是大清末代皇帝了。

当然了,吴小菟是无辜的,所以也不能放过小菟儿……

王忠孝正想着是不是可以偷偷摸摸的把吴小菟拐走的时候,吴世琮已经发现吴小菟的表情有点古怪了,于是就问:“小菟,你这是怎么了?脸怎么红了?”

“世琮大哥,我,我,我……刚才敲鼓敲得累了,所以脸有点红。”

吴世琮点了点头,又仔细打量了一番吴小菟,然后又扫了王忠孝一眼,似乎明白了什么,于是就对吴小菟道:“小菟,既然累了就先歇着去吧,王二哥现在和我还有你二哥都是正式结拜的兄弟了,什么事儿不能好好商量?你不用担心。”接着又拍拍胸脯道,“一切有我!”

小菟松了口气,又给吴世琮行了个福礼,红着脸道:“那就有劳大哥了。”

说完一扭头就跑了。

而吴世琮则回头对王忠孝、吴世珏道:“世凯,世珏,上我那儿喝酒去!”

……

“来来来,世凯老弟,您浅着点儿,我深着点儿。世珏,你也喝啊,咱们哥仨一醉方休!”

吴世琮殷勤地给王忠孝斟了一碗酒,又招呼吴世珏也跟着一起喝,好一个大哥做派,仿佛自己是刘、关、张哥仨之中的那个刘。

王忠孝也是酒场老手了,当然了,那是上辈子的事儿!他这辈子的酒量也不错,不过喝多了就闯祸,一闯祸就丢魂……所以这会儿可不敢敞开了喝,只好喝上几口就用条白手绢擦嘴,顺便把嘴巴里含着的酒给“擦”掉一点。

这酒品可真没说的!

而吴世珏似乎心事重重,因为酒品不行,只是一杯杯往嘴里倒,已经有了几分醉意,端起酒杯想要一口闷,可到了嘴边又喝不下去,还啪一下把酒杯往桌上一砸,把吴世琮、王世凯两兄弟吓一跳,全都扭头看着他。

“王世凯!”吴世珏借着酒劲,终于硬着头皮说起赌注的事儿了,“我吴世珏今儿输得心服口服,我也愿赌服输……我,我,我就是绑也把小菟给你绑了来!你可满意了?”

什么?你把小菟绑来?这可不行!王忠孝心道:我的小菟,你凭什么绑?必须我亲自去绑……

“真是小菟?你,你们俩怎么拿小菟打赌?”吴世琮其实看出一点端倪了,但是听吴世珏亲口说出来,还是大吃一惊,他接着又问,“小菟知道吗?”

“知道……”吴世珏嘟囔道,“她也不是好人!”

“那你爹呢?”吴世琮又问。

吴世珏脑袋摇得跟个拨浪鼓似的,“他当然不知道,他怎么可能知道?他要知道了还不得打死我?”

原来吴世珏也有个不孝之爹!

王忠孝忍不住在心里面同情了吴世珏一番。

吴世琮眉头大皱,问:“世珏,你爹要不同意,你妹子要怎么交给世凯?”

“这,这……”吴世珏小声说,“大哥,要不你做个媒?反正我妹子还没许配人家。”

吴世琮扭头看了看王忠孝,“世凯,你觉得怎么样?”

王忠孝只是轻轻摇头,说:“现在不行。”

“不行?”吴世珏急了,“王二,我妹子哪点配不上你?”

王忠孝赶忙解释道:“老三,你别急!我只是说现在不行……你忘了我是什么身份了?我现在不能明媒正娶了你妹子。”

“你的身份?你他M不就是个包衣奴才吗?”吴世珏话说到这里,忽然也醒悟了,“等等,你是包衣,我妹子要嫁给你,不也成了包衣?”

“可不是吗?”王忠孝道,“包衣的妻女可是要伺候主子的!所以我家那老东西一直都不肯续弦,不入内务府名册的小老婆倒是纳了八个。要不让你妹子……”

“不行,不行!”吴世珏马上嚷嚷起来,“我爹不会答应的!”

“世珏,你误会了,”王忠孝摆摆手道,“我的意思是让小菟再等几年,等我当了侍卫,等我爹升了提督,到时候再花点钱走个门子抬个旗,不就能水到渠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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