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你的大清亡了 第208节

康熙的来使是个……和尚!就是一个剃光头的李光地。

他要不剃光头而是留着辫子,那可就要留辫不留头了,到不了南阳就得把命送了。

在李光地抵达南阳后,马上就找上了吴应熊的军师刘玄初,出示了康熙的亲笔信,并告知了康熙有意和吴应熊和解的事儿,并且请求面见吴应熊,还暗示西安的归属都可以谈!

一听见西安可以谈,刘玄初马上就带着李光地来见吴应熊了。

“什么?李翰林,你说什么?”

吴世和李光地见面的地方是他自己的世孙府大堂,一番引荐和寒暄之后,李光地就抛出了一个极为劲爆的话题康熙准备效法石敬瑭了!

“这康熙一直以古代的明君为楷模,最后就学了一个石敬瑭?他就不能学点好的?”

李光地笑道:“世子爷,瞧您说的,这谁不想学好?可问题是学好不容易啊!康熙想学秦始皇铲除权臣,大权独揽……结果错杀国家柱石!他又想学汉景帝、汉武帝削藩镇以固皇权,结果打不过令祖父,搞得天下分崩,好好的一统愣是搞成了三分。而且大清内部也出了问题,摄政王福全得到一批八旗贵胄的支持,差不多在北京另立朝廷了,康熙想要灭了福全,就只有效法石敬瑭了。其实他能学好石敬瑭也不错了,石敬瑭怎么也把皇位传给侄子了。”

吴世一想,也觉得李光地的话有道理……学好不容易,学坏……也不容易啊!

他爷爷吴三桂不知道当年想学谁来着?反正当年也干了石敬瑭的买卖,只是没有换到一个儿皇帝,而是当了个平西王,后来全凭自己的努力,总算混了“吴禄山”……实在是太不容易了!

“那他准备怎么学石敬瑭呢?”吴世又问。

“照着史书学啊,石敬瑭干了什么遗臭万年的事儿,他照做就是了!石敬瑭割燕云十六州,他可以割关中土地城池。石敬瑭认契丹皇帝为父,他也可以认……认令尊为父!以后他就是您的兄弟了!”

“什么?我和康熙成兄弟了?那以后他是不是要改名吴玄烨了?”

一旁的刘玄初哈哈一笑:“吴玄烨……这名字好!少主,我看可以啊!”

刘玄初当然是支持康熙认贼作父的!

因为他是吴应熊船上的人,吴应熊想要夺取西安,就得用点巧劲儿,如果要硬打,吴应麒肯定先得手。

而吴应麒一旦夺取了西安,那吴三桂多半就会立他当世子了吴三桂给俩儿子差不多的军队,让他们从不同的方向进攻,摆明就是要“跑马”,谁跑得快谁上台。

本来吴应麒是占尽优势的,他自己一般能打,他儿子特别能打,而吴应熊不能打。可是谁知道吴应熊的儿子吴世挺能打的,一下把局面扳回来了。

但是吴应麒现在依旧处于上风,还是很有机会先打下西安的!

毕竟攻坚战是真的考验部队战斗力和将领的“微操”能力的,而吴世琮在这方面实力太强了!

所以吴应熊想赢,就得“耍赖”了!

“不过康熙的土地不能白割,父亲也不能白认!”李光地说,“当年契丹怎么帮石敬瑭的,令尊现在就得怎么帮康熙!”

没好处谁会卖国求荣、认贼作父?

“可是康熙已经是皇帝了!”吴世有点不明白,“他要家父怎么帮?”

“现在大清出了逆贼……”

“唔?”吴世眼珠子一瞪这个大清最大的逆贼不就是他们一家吗?

李光地赶紧摆摆手道:“世孙,您别误会,我说的可不是您家,康熙都要认令尊当义父了……”

认贼作父……然后去灭别的贼!

“那也不能是李中山和朱三太子!”吴世说。

“当然,当然不是!”李光地说,“我说的那个贼是家贼,指的是福全……他现在自封摄政王,而且还扣押了令高堂和两位令兄弟……令尊难道不想发兵北上,迎回妻儿吗?”

吴世现在还是比较重感情的,也想迎回建宁公主这个待他如己出的嫡母,于是点点头道:“家父倒是一直很想念嫡母,想必是会答应的……不过出兵北上去北京,这事儿太大了,家父也不能做主,看来你得和我跑一趟襄阳了。”

第二百七十八章 康麻子,快把纳贡称臣的不平等条约签了!

“父亲,您看,这是白螺矶,位于长江北岸,又在洪湖西岸二十余里,四周虽然都是平原,但是水网密集,稻田遍布,非常不利于大军从陆上发起进攻。儿子已经命世珏在白螺矶构筑了堡垒并设置红衣大炮、红衣小炮数十门,用以封锁江面和陆上进攻的通道,以求万无一失!”

“……这是城陵矶,在长江南岸,是个三叉口,长江和洞庭湖就在这里交汇,这里既是荆州的门户,又是湖南的门户,还是岳州府首县巴陵的门户,是万万不能有失的!所以儿子就让卫完初率领他的后武卫军精锐守在城陵矶,还扩建了城陵矶的城堡,同样布署了数十门红衣大炮、红衣小炮。”

正在襄阳城内的平西王府内向,指着一副悬挂在一面屏风上的地图,向吴三桂汇报已经划归吴家的岳州府布防情况的人,就是吴三桂的养子,金吾卫大将军,湖南总管吴国贵。

现在湖广这边的吴李换地已经在惟好解斗的热心人李辅臣的主持下完成了,控扼荆江和洞庭湖入口的岳州府已经成了吴国贵的防区。

吴三桂为了专心经略陕西和中原,于是就把长江北岸属于荆州府的一段江岸地区也划给了岳州府,以便让吴国贵在长江两岸设防,将长江水道彻底卡死,断了李自成的西进之路。

而吴国贵的动作也很快,不过一两个月,就已经将江北的白螺矶要塞化了,同时还加强了江南的城陵矶的布防。

“唔,完初的兵都是祁三升留给他的,最为精锐,由他守着城陵矶一定可以万无一失。不过咱们只守不攻……水师办得怎么样了?什么时候能和李自成这个逆贼的长江水师较量一下?”

吴三桂显然还没放弃顺江而下的打算,只是他的水军实在有点不够瞧的吴三桂这个“反贼搜集爱好者”在收藏反贼的时候只收了闯贼、西贼,没注意收海贼,等杀到了长江流域才发现自己手下竟无一人善水战。更有甚者,本来应该是陕西旱鸭子的李自成在长江边上住久了,居然拉起了一支有模有样的长江水师。

所以吴三桂也不得不顺着李辅臣给的台阶下去,免得在长江上被自己的死对头李自成吊打!

不过吴国贵还是替吴三桂找到了一个真懂水军的人才,就是原本属于海贼阵营,后来跳槽到大清当贰臣,被丢在湖南当参将的林兴珠。

这位可是专业海贼,而且还是水陆两栖,既能驾舟打水战,又能率领藤牌兵上岸打陆战。

所以吴国贵就把办长江水师的重任交给了他!

不过办水师不是办陆师,那个啥“百年海军”虽然有夸张的成分,但是办个能用“江军”花费几年时间还是难免的。

且不说别的,但是造船一项就急不来。李自成那边有现成的汉口造船业可以利用,而吴国贵、林兴珠这边就困难得很。虽然长沙、岳州都能造船,但是和天下四聚的汉口一比,还是差了不少。

吴国贵摇摇头:“义父,这水军难练,战船更难造……急不得的。儿已经命林兴珠在洞庭湖中的君山岛上设立了水师大营,还在长沙开设了水师造船厂,还托了小菟的关系从广东雇了一批技艺高超的船匠,准备打造一些可以在长江、湘江、洞庭湖上往来自如的炮船。不过要造出质量上乘的战船,还得选用上好的木料,这些木料还得先晒干水分才能用。”

船厂还得现开,船匠还得去广东招募,造船的木头还得现砍和现晒……

吴三桂也叹了口气,沉吟一下,又问:“那……活吕布家的‘神枪术’你和小菟打听明白了吗?”

“明白了。”吴国贵点点头说,“根本就没有什么神枪术……是李中山发明了一种特殊的‘中山枪子儿’,再配上线膛枪,就能打远射了,二三百步没什么问题,填装也很快。”

“什么叫中山枪子儿?什么叫线膛枪?”吴三桂眉头皱了皱,“咱们自己能造吗?”

“能!”吴国贵道,“小菟托人送了样品给我,回头我让人送来给您瞧瞧。另外,我已经问过底下的枪匠了,都能打造,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造得很慢!”吴国贵说,“造枪本来就慢,一根枪管就得折腾上大半个月,再要在铁管内壁削出膛线,这功夫就更大了……咱们手下的枪匠本来就少,想要大量生产线膛枪恐怕是不可能的。

另外,这线膛枪的膛线还会被磨平,磨平后就和滑膛枪无二了。实在是好用难造啊,而且价格太贵了!儿让小菟算过了,训练和配备一个燧发线膛枪兵的花费都能铸造一门发射了六斤炮弹的红衣小炮了!”

正因为燧发线膛枪虽好用,但难造,价格更贵,李中山才让吴小菟把线膛枪和米涅弹的样品给吴国贵送去线膛枪这玩意儿比的就是冶金和锻造手工业的规模!

搓线膛枪的手艺要说多难也没有,历史上康熙的养心殿造办处的工匠就能搓出来(米涅弹肯定是没有的),后世的博物馆里都能看到,还是火绳线膛枪。但这玩意一年也搓不了几条,拿去给康熙打小白兔玩是足够了,装备部队就别指望了。

而要搓出足够装备军队的线膛枪,在如今的全中国只有一个佛山镇有这种产能。

所以李中山压根就不怕线膛枪和米涅弹的技术扩散出去,甚至都不担心吴三桂、吴国贵悄眯眯从佛山镇买入一批线膛枪装备部队。

因为这手搓的线膛枪真是很贵的,一支佛山镇出品的燧发滑膛枪卖给粤海军衙门的售价就要五两银子,一支燧发线膛枪的售价得在这基础上翻一倍,也就是十两银子!

如果外人想要从佛山镇购买,走合法渠道需要粤海军总军需官戴梓的批准,走非法渠道价格至少翻两翻……也就是三十两!这个价钱让郑经来买还能买得起不少,可吴三桂哪来那么多钱?

而要训练出一名合格的线膛枪兵,起码得打废掉一支崭新的线膛枪!

对于粤海军来说,训练一线膛枪兵的花销连枪加火药加子弹,起码就是二十两银子!

另外,完成训练后还得再给一支崭新的线膛枪,还得配上一定数量的弹药,还有头盔、胸甲、刺刀和其它各种各样的装具……还得一个月五两银子的“副什长”军饷(这是给老兵和技术兵种的优饷),年底再得额外放个赏。

所以粤海军那么有钱,还守着个可以大量手搓线膛枪的佛山镇,拢共也就练了一千几百个线膛枪兵,个个都跟宝贝一样。

李辅臣因为是李中山的爹,所以也搞了三百个线膛枪兵,李中山带去淮西军的线膛枪兵也是三百。陈永华、卢三好这些人和李中山的关系比较铁,各自也搞了一二百线膛枪兵。

至于中国国内的其他势力,现在还没有成建制的线膛枪兵。而吴三桂一听这个线膛枪真搞起来比大炮还贵,一下也没兴趣了,有那闲钱多搞点炮兵不香吗?

“这个线膛枪比大炮还贵,那要来干什么?咱们还是多搞点大炮吧……咱们过去没有足够的挽马,铸了炮也用不了。现在老二拿下了甘肃,可以从西域买马,总算能多搞一些炮队了。”

“父王英明!”吴国贵满脸堆笑着道,“咱们只要多搞点大炮,就能轰开西安城墙,拿下西安,父王的三分天下可就到手了,往后便不必再给那朱三太子做臣子了!”

这是在劝进了!

这些日子给吴三桂劝进的人可不少,而且还三天两头有祥瑞出现!

但是吴三桂却挺谦虚的,说自己的德好像有点缺……所以不能在襄阳或江陵这样的小地方称帝,得占下个帝王之气浓郁的古都,然后才能当皇帝。

这个帝王之气浓郁的古代,好像就是西安和洛阳了!而西安的王气显然比洛阳更浓,西安不仅是十四朝故都!而且最近一个在西安建都的王朝大顺朝还是因为吴三桂灭亡的……这个大顺的王气应该都转到吴三桂身上了。

所以吴三桂觉得自己应该在西安登基,国号应该是周,这样就能长久了。

吴三桂拈着胡须,正琢磨着把湖广这边的防御交给吴国贵后就率兵去打西安时,忽然听见远远的有人在嚷嚷:“大王,大王,大喜啊!”

“恭喜大王,贺喜大王!”

“臣为大王贺!”

吴三桂一愣,因为他听出来这声音好像是刘玄初、方光琛、汪士荣的,这三位今儿怎么也来“贺喜、恭喜”了?难道他们也发现祥瑞了?可之前他们从没搞过什么祥瑞,今儿这是想开了?

另外,刘玄初一直在南阳啊,今儿怎么来了襄阳?难道这个祥瑞出在南阳?

想到这里,吴三桂就转过身又走了几步,坐到了自己的宝座上,然后才吩咐守在门外的护卫道:“请三位军师进来!”

他话说完没一会儿,就瞧见刘玄初、方光琛、汪士荣一起从门外进来,不过还多了个人,居然是吴世。四个人全都是一副撞了大运的乐呵模样,一起走到吴三桂跟前,行了揖拜之礼,齐声道:“臣等恭喜大王!”

“平身,都坐吧……世,你也来了?也坐吧。”吴三桂挥挥手,示意三个军师和自己的孙子吴世落座,然后又对吴国贵道:“老三,你也坐吧。”

“是,父王。”

方光琛、汪士荣、刘玄初和吴国贵都落了座,但是吴世却没有落座,而是摸出个信封双手递给了吴三桂:“爷爷,您瞧这个!”

“这是……”吴三桂接过信封看了眼,也是一愣,“爱新觉罗玄烨……这是,康熙?”

“康熙的亲笔信!”吴世道,“是康熙的翰林侍读李光地送到南阳的,世子爷找了些康熙的折子对了笔迹,确系康熙真迹!”

“写了什么?”吴三桂一边问话,一边伸出右手,吴国贵赶紧站起身到一旁的一张书桌上替他哪来了老花眼镜。

“爷爷,康熙在信上说他国中出现了逆贼!”

“唔?”吴三桂眼珠子一瞪,逆贼?是说我吗?

“爷爷,您别误会……康熙这次说的逆贼是他兄弟裕王福全,就是那个伪造顺治遗诏封自己当摄政王的福全!”

“哦,那么说来满清是要兄弟相残了?”吴三桂已经掏出了信纸仔细看了起来。

“爷爷您圣明,”吴世笑道,“康熙实在忍不了福全了,准备起兵讨伐福全,因为怕咱们乘机在他背后捅刀子,所以想先稳住咱们,就在信中提出要效仿石敬瑭,要割让关中之地给咱,还要认我爹当义父,以换取咱们的援兵!”

“什,什么?认你爹当义父?那他岂不是成了我的孙子?”吴三桂大吃了一惊,赶紧一目十行把信看完,“信上没说要认爹啊,只是要割地交好,借师助剿。”

“父亲,估计是这个康熙实在抹不开面子白纸黑字写出来吧?”吴国贵也是一副喜笑颜开的模样,插话道,“不过咱们只要能拿到关中之地就行了,谁稀罕他这个小麻子?”

“三爷差矣,”刘玄初插话道,“光是割地可不行!”

吴三桂笑道:“军师,老夫才看不上这个麻脸康熙呢!”

“王爷,”刘玄初道,“这康熙认不认您当爷爷的,其实并不打紧……顺治当年还管那个洋和尚汤若望叫汤玛法,也就是汤爷爷的意思。历史上那个石敬瑭的侄子石重贵在即位后给契丹的国书中就称孙不称臣……可见称不称孙并不打紧,称臣才是关键!”

方光琛也点点头道:“大王,康熙只说认爹割地,不提及称臣,也不提纳贡,其实就是想和您耍滑头……想白白得到您的支援!”

汪士荣也道:“王爷,康熙如果向您纳贡称臣了,那大清就是您的藩属,而您就能在名分上收复北方失地……而且康熙是皇帝,您是皇帝的宗主,称王就不合适了,理所当然要进位称帝!”

“也对啊!”吴三桂摸着胡须,“老夫如果当了大清的宗主,又收复了十四朝定都之地,显然是得了天命!”

“对,对!爷爷,到时候您就应该顺应天命,登基为帝了!”

吴三桂又摸了摸胡须,“可老夫要做了皇帝,朱三太子那边又当如何?”

“朱三太子当然不能当皇帝了!反正他现在也还没称帝。”吴国贵笑道,“父王,您只要封李辅臣、李中山、刘进忠、李来顺、耿精忠、郑经、卢三好、陈永华等人为王,朱三太子自然就是个光杆……大不了您也封他一个王,让他世世代代享受荣华富贵。”

吴三桂点点头,他这三儿子出的办法挺不错的,多封几个王,把那些捧朱三太子的军头都吸收了。然后等康熙、福全火并完了,就拉着东南的那堆藩王一起北伐,把大清朝的余孽彻底铲平,大周就能一统天下了……完美啊!

想到这里,他又看了看自己的三个军师。

刘玄初笑道:“三爷的办法不错……虽然天下的藩王多了一点,但只要大王您能驱逐鞑虏,恢复中华,再来个直捣黄龙,将来总能慢慢把这些藩都削了的。”

已经想到削藩了……也不知道到时候会不会再惹出一个九藩之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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