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处心积虑十六年,方知是水浒 第182节

  邵放晴有一独女名为邵玉仙,嫁与方腊为妻,邵放晴练习苍穹变走火入魔,身上皮肤四分五裂,眼珠面皮脱落而死。

  其后,按理应当光明左使汪老佛接任教主。

  但汪老佛无意此位,便合众人推方腊为明教教主。

  方腊没有师傅,邵放晴活着时指点过一些武艺,其他全是接任教主后,于教内典籍自学。

  中原明教的第一高手其实不是方腊,而是汪公老佛。

  汪老佛收弟子方七,方七乃方腊堂兄,江湖人送绰号,七生七死方七佛。

  七生七死是经语,佛数谓小乘初果者,尚须往返天上人间,受七度生死,才能证得阿罗汉果。

  所以方七又被称为方七佛。

  方七承汪公老佛坐次,为这一届的光明左使。

  方十九当日被方腊带去邵家庄,便住了下去,不过既没有拜邵放晴为师,也没有拜汪公老佛。

  而是在邵家庄遇到一名异人豪杰,这异人豪杰有一个很奇怪的名字,叫做陈箍桶。

  这人乃是邵放晴的至交,武艺极高,便是邵放晴都不敢说必胜,言下大抵在伯仲之间。

  方十九拜了陈箍桶为师,陈箍桶用刀,他便学刀,只练一门刀法,别的兵器不沾。

  他学武十余年,在江南各处闯荡,从无失败,便得了个鹤鸣九霄的绰号。

  方腊振兴明教,见他武艺高强,予了他法王座席,因其绰号,所以唤作白衣鹤王。

  这次方十九到梁山,就是受了方腊所派,前来联络梁山好汉,打算游说共举义旗。

  梁山虽然早就占此处为王,也曾出去水泊和官兵厮杀,但总没有真正举起反旗,言改朝换代之事。

  方十九到此并非一人,而是与渡厄散人杜红棉一起,只是杜红棉有事先去东京,他算时间今日应到,所以才早一步来这酒铺等候。

  半晌地上人渐都能起,朱贵急忙吩咐备酒水席面,方十九却只要了一壶淡茶。

  朱贵讪然道:“鹤王莫不是怕酒中下那蒙汗药?”

  方十九摇头笑道:“我从不喝酒。”

  朱贵愣了愣,心中暗想,这倒是奇怪了,哪有江湖好汉不喝酒,这明教的鹤王看着年轻,莫非是个持素的不成?

  他虽然不大了解明教,却也风闻过一些,似乎与甚么佛的尊的有关,此刻心中不由猜想。

  方十九喝茶,又待太阳过了正南,外面马蹄声起,却是杜红棉到了。

  只见杜红棉作一身红衣打扮,用红绢包了头,背后斜插着双刀,看似一团烈火耀眼,约莫二十几岁年龄,柳眉杏眼,容貌英气逼人。

  两人稍作寒暄,朱贵便带着去到水边,随后取出一张鹊画弓,搭上一支响箭,朝着对面芦苇丛上方射去。

  接着有名小喽从芦苇中划出一艘快船,尚未靠岸朱贵就抢先一步跳将上去。

  他熟水性,自然稳当,心中得意刚想回头说话,却不料两柄钢刀已是架在脖上。

  杜红棉冷冷地道:“朱当家,客人未请,主人却先上船,可是梁山待客之道?”

  朱贵心中顿时苦笑,想那江南也是水乡之地,论起湖水来只比这济州多,不比济州少,两个定也是熟知水性的,倒是大意炫耀了。

  他急忙告罪,令小喽速速划去,小船飞快地向前行驶。

  到了山上禀报过后,宋江自然见识远过朱贵,知道此刻这江南明教乃一等大势力,便召来山上众好汉于忠义堂见面。

  方十九坐在堂下,暗中观瞧宋江,见其面黑身矮,心想果然人不可貌相,又看两旁林冲和吴用,倒一个眉清目秀,面白须长,像个塾里的先生,另一个豹头环眼,有英雄气概。

  宋江看完方腊的信后,紧皱眉头,方腊在信中言说,昏君赵佶骄奢淫逸,贪婪无道,北设括田所,南征花石纲,搜刮黎民,置百姓水火,为拯民众于危难,南北豪杰应联手起事,诛杀贪官,推翻昏君,建立新朝。

  宋江心中有些反感,顺手将信丢给吴用,一声不吭。

  吴用知道南方有明尊教,早就想了解一些详情,读过信后道:“还请鹤王阐述贵教教义。”

  方十九闻言一笑,来的路上就有计较,对这些梁山人不能言之晦涩,大抵简单易懂就好,他道:“圣教生于光明,为逐黑暗,是法平等,无有高下,男女无别,皆家人兄弟,贫者合财相助,弱者举教相帮,凡出入经过,勿论是否相识,全教一家。”

  宋江听罢,心中不由冷笑,听着倒还诱人,但这一桩一条,或可短持,却绝难长久,拿这等东西来蛊惑他,却是找错了人。

  吴用道:“我素闻江南花石纲事,又有小朝廷说,还请问鹤王是为何故?”

  方十九想了想道:“自崇宁起,昏君令奸宦童贯在苏杭两州置造作局,驱东南民间诸色工匠数千人,搜物料无数,制象牙、犀角、玉石、金银、雕刻、织绣等物,曲尽其巧,运送东京皇城,供昏君挥霍享乐。”

  “三年后又增设应奉局,由苏州佞臣朱主其事,搜集花石竹木珍异物品,百姓家若有一石一木可供赏玩的,一律强取,虽在江河水底亦必百计取之,随意闯入民家,有此些便指为御前之物,搬运时拆屋倒墙毁桥,全不顾惜,朱手下人借机讹诈,千万户为此倾家荡产,搜刮所得用大量船只向东京运送,每十船组成一纲,是为花石纲。”

  “奸佞朱因此深得昏君宠信,势焰日高,暗里拥有了对江南官员晋升贬黜甚至生杀大权,而东南诸路州府及市舶司皆有应奉机构,朱私下几成江南皇帝,其所在被称为东南小朝廷。”

  吴用闻言点点头,忽然问道:“还请问鹤王,明教总坛设在何处?”

  方十九不动声色,对方显是打探虚实,却也非不能说,就如眼前这梁山,天下谁人又不知地点?

  他道:“圣教总坛设在渐水大江边的帮源山谷,帮源山谷广深五十几里,三座大山组成,山峦叠嶂,水流湍急,地势险要,易守难攻。”

  吴用听到此处便是思索,那边宋江打量杜红棉,道:“你们明教,女将可多?“

  杜红棉从容道:“宋头领,我明教讲究男女无别,无论男女只要有本领,便可为将,多少倒是无谓。”

  宋江摇头道:“女子有本领者不过几何,依此为将,还谈甚多寡。”

  杜红棉之前看宋江对方腊的信不甚在意,便心内火大,这时闻得宋江似对女子持有偏见,更是气恼,不由道:“小女子在明教中武艺不过中等,但若与梁山好汉比试,怕也不遑多让!”

  方十九在旁皱眉道:“杜散人何来此种言语!”

  吴用摇着羽扇,脸色一变,明教势大人多,他怕据此结仇,忙道:“贵教主信上所言兹事体大,联手一说,当有详细方策……”

  宋江闻言怕吴用会错意,一但言辞错漏到时覆水难收,必将影响招安大计,忙打断吴用道:“本寨聚兄弟于梁山,结英雄于水泊,替天行道,堂设忠义,不敢侵州占府,不敢骚扰黎民,贵教主所言之事,暂不能允,当细细思量,再做决断。”

  杜红棉听他说得果断,竟有些偏着朝廷,不由冷笑道:“宋头领此言差矣,昏君无道,朝廷奸佞横行,州府尽行虎狼之事,黎民百姓饱受难苦折磨,又谈甚替天行道?小女子素闻梁山之上猛将如云,豪杰无数,为何又不敢行此大事?”

  宋江倒是不恼,看她道:“杜散人适才说与我梁山好汉比试,却也不遑多让?”

  杜红棉淡淡道:“宋头领没有听错,小女子愿意领教梁山英雄手段!”

  方十九这时已阻止不及,心中不由苦笑,早说换个人来,圣公却偏偏派此女,就知她脾性暴烈,唯恐坏事。

  但他此刻已看出宋江无心联合,略微思索下觉得倒不如趁此激上一激,看事情有无反转。

  于是便笑道:“我亦愿会一会梁山众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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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5章 宗师,迎亲,刺客

  赵柽放下手中信,心内暗暗思索。

  白衣鹤王方十九,这个人丽雅娜扎给他的名单中有,没想到竟去了梁山。

  这方十九武艺很高,师承海天一刀陈箍桶。

  陈箍桶原非明教中人,但在邵放晴死了之后,一直帮扶明教。

  这人在东南沿海一带名气极大,虽然没有宗师的名头,但江湖上一直有传闻其武艺早就达到了宗师境界!

  赵柽知道传闻非假,因为丽雅娜扎与他说过,中原明教有两名宗师。

  一个是已经退居幕后的汪公老佛,另一个就是这虽然不任明教职务,却一直在帮持明教的陈箍桶。

  两名宗师,赵柽摸了摸下巴,虽然宗师难挡大军,但若是捉对厮杀,或是潜伏刺杀,却几乎无人能敌。

  这也难怪当时西军征方腊损兵折将,损失惨重。

  他想了片刻后,暂时放下此事站起身走出门外,唤过戚红鱼询问喜事准备。

  戚红鱼这段时间一直在府内操办,大小事都拿主意,见礼道:“王爷放心,大致已经妥当,绝不会耽误三天后的吉日良辰。”

  赵柽点了点头,又叫来苏石,随后命人牵了马直奔城外军监。

  尤四娘几个一直在军监关押,不过倒也算不上犯人,属于那种软禁形式,毕竟赵柽还打算用他们几个做一场事,所以并没有施以辣手。

  到了军监之后提审,足足两三个时辰才完毕。

  接着尤四娘便被单独押了出去,回牛行街那处住宅。

  赵柽判断,方十九从梁山走后不好说会不会来东京,但那胭脂豹杜红棉却极可能会来。

  毕竟是受了方百花之托,想办法捉拿自己,这事总要落个结果,不然杜红棉回去后不好和方百花交待。

  所以无论如何,杜红棉都应该过来瞅上一眼,拿得住自家便算立功,拿不住也要寻出几个理由回去解释。

  本来他派人简单埋伏在那宅子,但现在却觉得不够,毕竟方十九虽可能不来,但也可能会来,凡事都要往着最坏处打算。

  这样不但要把尤四娘放回去作诱饵,就算是人手也要加上几倍。

  尤四娘自然不晓赵柽谋算,迄今为止她还不知道赵柽真正身份,只当明教的右使潜入军中,才能有这般大势力。

  回了牛楼酒店后面的宅子,赵柽犹自觉得不稳妥。

  方十九的武艺太高,一般人根本不是对手,倘若真来,又不能兴师动众,调大军围剿,便怕他仗着本领逃脱。

  可眼下黄孤和欧阳北尚未回东京,手头能用的武艺高强之人有限,赵柽没奈何只得让卢俊义和燕青前往坐镇。

  转眼又过去一天,府内愈发热闹,因大摆筵席,东厨人手不够,便要去外面请厨子,可还未等行动,樊楼那边眼色伶俐,竟派过十几人来。

  此刻万事俱备,只待操办喜事,小娘要从家中上轿,便回了张教头处,赵柽也依着规矩几日来不与小娘见面,只是写些书信来往传递。

  接着又是两天过去,终于到了吉日,一大早王府外边鞭炮齐鸣,整条街都铺了红毯,直到路口。

  皇宫两道谕旨一起发出,一道是诰命旨意,要赶在小娘上轿之前颁宣。

  这事儿确实不合规矩,毕竟小娘还没过门,就直接封了诰命。

  但道君皇帝却是觉得太值,区区个诰命就换来了“普天下郎君领袖”的头衔,别说一个,就算是十个八个他也愿意,别说郡君,就算是郡夫人他都会给。

  诰命旨意到了张教头家,乃张迪这个大押班亲自来传。

  原是郑娘娘想的周到,一般封诰命都在夫家官邸,种种规矩都懂,这直接下来到女家的从未有过,怕女家不知规矩,失了礼数,所以才让张迪过来指点。

  这诰命的用处其实极大,不止身份地位入宗籍那么简单。

  有诰命在身,赵柽就可以前来接亲。

  有诰命在身,那入府之时就可以走正门,而不是侧门。

  有诰命在身,那一切拜堂的礼仪都会齐全,不会直接把女方甩进洞房了事。

  这些都是寻常侧室妾姬,根本不可能拥有的待遇。

  这也是赵柽为何宁可坏规矩,也要给小娘先请诰命的原因。

  张教头这时老泪纵横,从没想过女儿竟真的会嫁入王府。

  原本秦王救了他和女儿性命,又提携了小郎,不清不白的几年他也就咬牙认了,但总觉得心中有个坎儿过不去,时时堵得慌。

  如今没料想秦王真的要迎娶女儿,而且还请来了诰命。

  那可是诰命啊,诰命就是名分,有了诰命就有了名分,可以上宗籍,被世人承认。

  张家这时热闹无比,左右邻居都来道贺,还有禁军中的一帮老兄弟。

  禁军这些人因为身份地位的原因,是吃不上秦王府大席的,但两边吃哪头都一样,毕竟秦王府那边的礼份子他们这些底层官兵也随不起。

  张迪指导一番后,诰命仪式完成,接着就等秦王府那边的花轿,小娘在房间内换上了大绿色的婚服,又戴上凤冠,披了霞帔,然后蒙上盖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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