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间忽然出现几个猛士,手中拿着画像上下打量许攸。
“你就是南阳许攸?”
许攸一愣,昂首傲视:“正是南阳许子远是也!你们是何人啊?敢擅闯我的雅间?”
为首的一个猛士,将画像卷起来,喝道:“许攸,事儿犯了!跟我们走一趟!”
许攸愕然:“你们不知道我是谁吗?我,南阳许攸,许子远!曹阿瞒和袁本初都是我的故友!”
猛士冷笑:“谁是你的故友都没用!你可是中平元年的通缉要犯,今日落在我们兄弟手中,大功一件啊!”
中平元年?
许攸有些迷糊。
中平元年我就成通缉要犯了?
猛然间,许攸惊出一身冷汗。
中平元年,那不就是密谋兵变废帝的事吗?
“曹阿瞒,我要见曹阿瞒!”许攸又惊又怒:“别动我!”
但猛士哪里肯听,见许攸还准备反抗,直接抓起破布将许攸的嘴堵上,然后一个麻袋就给许攸套上,如扛猎物一般,将许攸扛起就走。
“呜呜呜”
许攸惊怒不已,心中更是忿忿。
十几年前的事都还计较,这是哪来的“正值”官差?
半醉的许攸,还没将这事跟曹操联想到一起。
不知道被扛了多久,许攸只感觉头脑一直在晃。
“到了,放下吧。”
猛士将麻袋一掀,然后将许攸口中的破布抽开。
而忍不住的许攸,终于开始狂吐了。
“还好,我闪得快!”
“不会喝酒就别喝嘛,喝点酒就吐了。”
“应该是你跑得太快,颠簸的吧?”
“胡说?我端着水跑起来都是滴水不掉的,肯定是他酒量不行。”
“....”
听着身后的猛士一个个的在这窃窃私语,许攸肺都要炸了:“我要见曹阿瞒,曹阿瞒在哪里?竟敢如此羞辱我!”
许攸这一吐,脑袋也清醒了,哪里还猜不到这事跟曹操有关。
“明公最讨厌有人称呼他小名了,虎痴,掌嘴!”淡淡的声音在院中响起,随即许攸就看到了一个虎背熊腰的凶恶汉。
许攸吓得魂都快没了!
这比自己大腿还粗的胳膊,一巴掌还不得殒命啊. .
“等等!我是曹司空的故友,冀州牧袁绍的使者!”许攸情急大喊。
许褚那蒲扇一般的巴掌,在许攸耳朵处停下。
但那低声喃语却惊得许攸汗如雨下:“喊得真快,这一巴掌下去,谁知道今天死的是谁?”
许攸怒不可遏:“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曹司空呢,他是这样对待故友的吗?”
在许攸的怒吼中,李牧悠然转身,折扇一展,鹤鸣九皋图栩栩如生的出现在许攸眼前。
“自我介绍一下,陈留人李牧,现为司空府军师!”
许攸吃了一惊,有些忌惮:“陈留李牧,李显谋?是孟德让你这般做的?”
对于曹操麾下的谋士,许攸也是有研究的。
当初袁绍举荐曹操当东郡太守,去征讨东郡的黑山军,但曹操的战绩却让袁绍麾下的谋士都心惊不已。
仅仅一战,就将黑山军白饶部三万人给烧了个精光。
当时许攸等人对李牧的评价,就四个字:狠辣之士!
论才略,许攸自视甚高,不服任何人,同样不服李牧。
但许攸忌惮的是李牧的狠!
水火无情,敢用水火计的,无一例外都是狠辣之徒。
虽然李牧的笑容和煦如春风,但一想到眼前的人是一战烧了黑山军三万人的狠人,再想到刚才差点就死了,许攸难免心虚。
在许攸打量李牧的同时,李牧也在打量许攸。
但一想到某鬼畜视频许攸被许褚斩杀的画面,李牧就有些忍俊不禁。
“你是明公的故友?”李牧明知故问,言语之间没有半分赔罪之意,反而有淡淡的杀意:“三日前,有人报案说,许都来了一个通缉要犯,我委托文若调查了档案,这才知道十几年前有人密谋兵变弑君。”
“陛下跟明公如今君臣不疑,倘若让陛下知道,明公有个故友居然是十几年前想刺杀陛下父皇的通缉要犯,难免会有波折。”
“你既然是明公的故友,为何要来许都呢?这不是让明公难做吗?”
“没办法,身为司空府的军师,我只好替明公行一些不光彩的手段了。”
许攸又惊又怒:“是哪个混蛋报的案?”
李牧摇头:“这不能说,否则这公信力一旦破坏,就很难再恢复了。”
“不提这个,许先生来这许都,所为何事啊?”
许攸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孟德难道不能私下见我?”
李牧再次摇头:“不能!我担心你口风不紧,毕竟去个勾栏都大声嚷嚷你是明公的故友,谁知道你会不会喝醉了,又说跟明公私下见了面。”
许攸那个无奈啊。
想反驳李牧找不到合适的理由,以往的名仕名声在李牧面前也不顶用。
许攸对李牧有一定的了解,在曹操麾下,李牧是唯一一个不结交名仕的。
这种人最是可怕!
不结交名仕,自然也就不在乎名仕的看法。
哪怕名仕圈都在抵制李牧,都不会李牧有半点儿影响。
至于武力?
这是个可怕的想法!
“你能替孟德做主5.9?”许攸盯着李牧。
“不能。”李牧折扇一合:“但我可以代为转告。说吧,袁绍有什么要求?当然,你不说也可以,我会让虎痴护送你出城的,不会有人知道你是曾经要杀陛下父皇的通缉要犯的。”
这明明白白的威胁,让许攸有力无处用。
同时,李牧的强硬,也让许攸多了一丝警觉。
敢如此对待他许攸,就意味着曹操不怕袁绍会翻脸!
闭上眼睛,许攸调息了片刻,随后恢复了冷静。
“李牧,请转告孟德。本初要当大将军,请天子赐予本初弓箭、符节、斧铁和一百虎贲,同时让本初兼管冀州、青州、幽州、并州四个州!”
“倘若孟德不愿意,本初会尽起冀州之兵,跟孟德决一死战!”
“本初得不到的,孟德也休想得到!”
许攸加重了语气,似乎在找回刚才丢失的颜面。
“这个条件,有点儿困难。”李牧踱步摇扇:“我来给你分析一下。”
“明公如今,有兖州、豫州和关中之地,兵精粮足!”
“徐州的吕布,跟明公素来友善,倘若袁绍要举兵南下,吕布于情于理,都得来助阵。”
“公孙瓒虽然困守易京,但若见袁绍南下,他会不会举兵呢?”
“青州的刘备,素来以汉室宗亲自居,袁绍要打许都,刘备又岂会不举兵勤王?”
“关中之地,马腾韩遂已经对明公臣服,西凉骑兵转瞬即至。”
“并州的去卑和张扬,想必也很乐意再来勤王。”
“许攸,你确定袁绍,想同时对付公孙瓒、刘备、吕布、马腾、韩遂、去卑、张扬和明公吗?”
“不得不说,我佩服袁绍的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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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天候之才,一生未尝败(求全订)
兵者,诡道,以诈立,以利动。
用兵的本质就是一场欺诈,一场衡量利益大小的行动。
李牧的有恃无恐,让许攸心惊不已。
袁绍如今的势力,还不是那个官渡之前时期,集四州之力和塞外胡人的河北霸主。
仅仅是黄河以北,北有死仇公孙瓒,东有宗亲刘备,西有黑山军张燕,跟乌桓、匈奴和辽东的建交也尚未开始。
对于袁绍而言,这个时候跟曹操翻脸是十分不明智的。
这也是许攸会来许都出使的原因之一。
倘若袁绍真的有绝对优势,压根不需要许攸来许都,遣一上将屯兵官渡,曹操就得乖乖的送上大将军的印绶。
许攸面色有些难看,但还是冷静的分析了李牧的话术,逐一道。
“孟德虽然有兖州、豫州和关中,但兖州、豫州历经战祸,关中流民失所,倘若这个时候再起刀兵,孟德真的有足够的钱粮支撑吗?”
“公孙瓒败军之将,昔日猛虎已经没了爪牙,即便出了牢笼,又能有什么威胁呢?幽州想杀公孙瓒的刘虞旧部,可不止一个!塞外乌桓也对公孙瓒恨之入骨。”
“至于刘备,孟德以困兽之计将刘备困在青州,想引刘备跟本初争锋,但刘备又岂会坐以待毙,倘若刘备跟本初以连横之计反制,孟德又能如何呢?”
“马腾韩遂,不过西凉匹夫,善野外冲阵,却不善攻城叩关,遣一将扼守关卡,守战不出,西凉骑兵就无用了。”
“去卑虽然有可能来勤王,但匈奴不止去卑,还有左贤王,还有单于,以利就能破。”
“至于张扬,无能之将,来了又能起什么作用呢?”
“徐州的吕布,他敢出兵,就不怕袁术趁机反攻徐州吗?”
“李牧,你说本初要同时面对公孙瓒、刘备、吕布、马腾、韩遂、去卑、张扬和曹操,可在我看来,本初面对的始终只有孟德一人啊!”
许攸越说越自傲。
只言片语的破了李牧的话术,许攸感觉这名仕的颜面终于寻回来了。
有我许攸在,何人能得冀州啊?
但李牧依旧一副云淡风气,没有因为许攸的话术反驳而有半点的情绪波动,而是向一盘的棋桌一指:“许子远,会弈棋吗?”
许攸感觉受到11了嘲讽,轻哼道:“我自幼弈棋,如何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