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我重生成了朱允炆 第60节

你老朱就知道心疼自己儿子,亲王动不动就上万石俸禄,可我们呢?

几十家才七八十石的米,你让我们怎么活?

不贪,自己是乞丐,全家人都是乞丐,说不定还会饿死几个孩子。

贪了,自己能活下去,孩子能活下去,胥吏能活下去。

你说咋选?

只能盘削底层百姓,贪污受贿,能有什么办法!

薄俸制度,有着极大的缺陷,如果不能解决这个缺陷的问题,那就无法从根本上,削弱与压制官吏贪污的动力。

毕竟,当官求的不只是自己要过好日子,还有父母妻儿子女。

现在朝廷要推行一条鞭法,又要动田产,遏制兼并,这就从根子上,直接砍向了官员与胥吏,让这些人再难下手。

没办法巧立名目了,也没办法随便征用民力了。

盘削不了百姓,那就没有了收入来源,没有了收入来源,这些胥吏都要饿死,或者干脆回家种地。

为了稳定朝局,稳定官吏之心,也为了一条鞭法、遏制土地兼并顺利实施,就必然需要改善薄俸制度,并将胥吏的生活考虑在内。

黄子澄、夏元吉只花费了一个晚上,并编制出了新的俸禄制度,以洪武二十年的俸禄为蓝本,向上浮动了近五成之多。

正一品月俸由八十七石,提升至一百三十石……正七品月俸由七石五斗,提升至十二石……从九品月俸由五石,提升至七石五斗。

府衙胥吏,除书吏享从九品待遇,其他月俸七石至五石不等。

新的俸禄编制,并不是简单的上浮五成,还需要考虑国家税赋收入,朝廷官员俸禄支出总量,考虑底层胥吏的生活状况。

内阁审核之后,一致认为新的俸禄制度是合适的,便由黄子澄、夏元吉递送武英殿。

朱允看着新的俸禄制度,眉头紧皱,问道:“胥吏五石,足够其日常用度吗?”

夏元吉躬身道:“皇上,五石收入不仅足够,而且还会有所剩余,折合银两的话,其年俸可达三十两,与往年九品官员收入相差不多。”

朱允盘算了下,认可了夏元吉的话,对黄子澄问道:“将胥吏纳入朝俸之中,增加了多少?户部能撑得住吗?”

黄子澄嘴角有些苦涩,说道:“皇上,胥吏之广,远胜朝臣。如今朝廷文武官员,合计不过三万,而大明拥有县衙一千四百二十七个,小者三十人,大者百人,折合五十人来计,也超出了七万。往年官员俸禄支持,是四百五十万石,若加上胥吏,则需增加四百二十万石,仅年俸一项,至少九百万石。”

九百万石!

而往年,朝廷所有农税不过三千二百七十九石!

除了官员,还得给宗室发俸禄,一年至少也要一百多万石。

这将意味着,朝廷每年需要拿出超过三分之一的钱粮用于发工资。

每年兵部需要拿走三百石,这还是卫所制之下,军屯不需要朝廷供养多少粮食。而随着新军之策的推动,新式战法的研究,兵部的耗费将会成倍增加,暂且按八百万石计。

除去宗室、官吏俸禄、军费三大项之外,每年还需拿出三百万石维护漕运,一百万石用作赈济所用,还有一堆杂七杂八的支出,比如赏赐、后宫用度、造船、建造宫殿、建造陵墓等等,至少也需要五六百万石。

一年到头,中央财政账册上,大概还能剩下四百万石。

如果要打个仗,征用三十万大军来算,来回四个月,至少也需要准备近八十万石的粮草。而为了支援这些大军,还需要准备三倍之多的民夫运输,而这些人也是需要吃饭的……

一场仗下来,一看账本,哎,没钱了,说不定还得赊一笔。

哪里赊钱?

朝臣月俸不是还没发吗?

扣呗……

这就是大明悲催的财政,以至于明代历史上出现了,用花椒、八角等香料来抵扣俸禄的闹剧……

第八十章 要搞百强县、十优州府

政府没钱,一个关键的原因便是过低的赋税。

朱元璋出身农民,认为农税越低越好,所以采取了三十税一的政策。而这个标准的确定,让大明王朝的税赋收入,始终没有办法突破三千三百万石。

更可悲的是,历史上的大明,洪武、建文、永乐三朝,可谓是朝廷“最富”的时候,越是往后,朝廷越穷。

到了天启年,朝廷税赋已缩水至两千五百七十九万石。

所以说,大明开局便是巅峰,其他时候都走下坡路了。

说来也惭愧,大明皇上就没懂经济的,也不敢轻易改革税制。

张居正够牛,通过一系列改革给大明了一线生机,可万历皇上不懂张居正,更不懂经济,在张居正死了之后,大明返照的那一缕光,便彻底湮灭。

朱元璋将经济问题简单化了,也缺乏对社会关系与社会活动的研究。

朱允不打算走朱元璋的老路,不仅将农业税从三十税一,提升至十五税一,而且还废除了职俸田、免税田,让大片的土地全部列为纳税对象。

虽然将胥吏也列入朝廷俸禄之中,朝廷会支出庞大的费用,但相对于他们施加给百姓的重重伤害,相对于他们占据而不上税的土地而言,朝廷如此做,是绝对正确的,而且,是可行的。

夏元吉汇报道:“皇上,若一条鞭法、遏兼并投献之法完全落实,今年税赋所得,至少为五千万石,极有可能达到六千万石。目前来看,只需要熬过半年,户部除各项开支外,存留依旧丰硕。”

朱允微微点了点头,欣慰地说道:“这些俸禄待遇,朕看可以,但朕有个提议。”

“还请皇上示下。”

夏元吉肃然说道。

朱允指了指新的俸禄制度文书,说道:“两京一十三省,州府三百余,县一千余,不若连同吏部,以税赋、人口、商业、土地、官声、治安、刑狱等为标,每两年考核州府县一次,选出百强县、十优州府。“

“对于百强县、十优州府,所有官吏,两年内俸禄再提五成。两年之后,若依旧可列百强县、十优州府,则继续享有加俸之策,若跌出百强十府,则取消加俸。如何?”

夏元吉惊讶地看着朱允,连忙道:“皇上此举,利国利民,当践行万年!”

黄子澄哀叹一声,说道:“皇上治国有方,臣等不如啊。”

以加俸作为激励举措,选出百强县、十优州府,不用说,各州府县必会关注民生,就连恶劣的胥吏,也会收敛起来,和和气气地对待老农。

事关自己利益的事,谁不愿意去干?

就算是有几个不老实的,也会被官僚集体所抛弃,总不能因为一个人,丢了县衙所有人的财路吧。

黄子澄、夏元吉离开之后,内阁郁新、吏部尚书齐泰又被召入武英殿。

朱允要求内阁、吏部整顿州府县,通告各地布政使司,务必在新的俸禄制度推行之前,将各府县胥吏数量规范下来,能减的减了,不能减的留着。

总而言之,不允许超额、超编。

若有府县情况特殊,可上报朝廷,另行批复。

在处理好一系列事务之后,已接近傍晚,朱允并没有直接回坤宁宫,而是去了景仁宫。

骆颜儿正端坐书写,听闻动静,抬头看去,见是朱允,便连忙收笔,起身施礼道:“臣妾见过皇上,皇上金安。”

朱允伸手,笑道:“免礼,今日可好些了?”

“谢皇上垂问,臣妾已无大碍。”

骆颜儿含笑回道。

朱允微微点头,走至桌案旁,看着宣纸之上的字,念道:“况妇人性幽闲,言非所尚,多言多失,不如寡言。故《书》斥牝鸡之晨,《诗》有厉阶之刺,《礼》严出之戒。善于自持者,必于此而加焉,庶乎其可也。这《内训》之言,你认为如何?”

骆颜儿走至一旁,恭谨地说道:“《内训》之言自是至理。”

“至理?呵呵,当真如此吗?”

朱允带着笑意,看着骆颜儿。

骆颜儿不敢直视朱允,低头回道:“臣妾若是多言,到时皇上发怒惩罚,这《内训》岂不便是至理?”

朱允一愣,顿时笑了起来。

这个骆才人,还真的是有点才华。

“依我看,这些字,还是烧了吧。”

朱允拿起纸张,走至火炉旁,丢了进去,回头看着吃惊的骆颜儿,说道:“多言必失,只是因为多言之前没有思考罢了。若你有理、有节、有据,纵千万言,又有何失?”

骆颜儿看着那化作灰烬的纸张,眼眸微微一动,对上了朱允清澈而深邃的目光。

柔软的心,似乎被什么触动。

他虽是帝王,似乎却与自己想象中的不同。

没有高高在上的强势,一言以决生死的霸绝,而是有着如春风的儒雅,如梦中期许的雄姿,平易近人,温和以待,似乎每个人在他的眼中,都是平等的。

沦陷在深邃的眸底,一瞬间的心动,让骆颜儿惊醒,连忙转过头,又偷偷看了两眼朱允,低声说道:“皇上说得是。”

朱允嘴角带着笑意,微微点头,问道:“随朕去承乾宫看看吧。”

骆颜儿自是应允。

承乾宫中,织造声不绝于耳。

上次的中毒事件,并没有影响承乾宫的生产。

贤妃正在检查医用纱布的成品,发现没有问题之后,便差人送去高温处理。

朱允虽然几次下令,自己来承乾宫,无需行礼,但贤妃、宫女等从未遵循过,行礼之后,织造声再起。

“皇上,当下承乾宫可以日产六十匣,若是可多购置织造车,增派人员的话,日产百匣是没问题的。”

贤妃笑着说道。

朱允检查了下医用纱布,问道:“可存在什么问题?”

贤妃摇了摇头,说道:“并无问题,辽王、珉王二人,已找了稳妥的棉商,只要棉花供应的上,医用纱布便无问题。”

朱允满意地笑了笑,说道:“日产百匣,是一个不错的目标。只不过,朕担心皇后不答应啊。”

坤宁宫。

马恩慧拨动算珠,然后用笔记录之后,再次珠算起来,最后看着纸上的数,皱着眉,对侍女说道:“兵部要采买的是三十万匣,我们日产只有六十匣,一年不过两万匣,按如此进度,岂不是要十五年?”

十五年太久!

本后要争朝夕!

马恩慧厉声下令道:“去告诉二王,本后要织造车,至少一百个,越快越好,另外,让宁妃负责,在宫内再选拔三百宫女,参与织造。本后要在两年内,完成兵部三十万匣的契约!”

第八十一章 小气的皇后……

马恩慧不懂什么是资本主义,但知道,只要在越短的时间内,完成越多的契约份额,那流入自己手中的钱便更多。

想要在两年内完成三十万匣,日产匣数便需要不低于四百。

而当下,只有六十,远远不够。

朱允进入坤宁宫时,马恩慧已接连派了几拨侍女,看那样子,皇后是打算将景阳宫、永和宫、延禧宫也腾出来,改办纺织厂了。

也不知道皇后是不是故意的,内宫诸监、内府诸库那么多宽敞地方都看不到,偏偏继续蚕食自己的东六宫。

按照这个势头,东西十二宫凑满嫔妃是别想了……

资本啊,果然是让人又爱又恨。

“皇上,臣妾正思量如何扩大生产,只是后宫人手不足,该如何是好?”

马恩慧见朱允来了,见礼之后,便询问道。

朱允拉着马恩慧的手,坐了下来,说道:“不够的话,可以在文工团调一些人。慕容景儿不也说过,文工团庞大,不利管,不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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