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我重生成了朱允炆 第211节

朱允微微点了点头,道:“安排人去看看钱钞兑银,钱钞兑铜的情况,议后奏陈。”

黄子澄点头。

从一户人家中走出,便去了其他人家,很多户人家并没有购置一炉暖春坊的新式炉子,甚至连煤炭也没有,就如此冷冰冰地过着日子。

节俭与朴素,是这些人生活的常态,哪怕是室内与室外一个温度,他们也不愿意花如此多的钱,去安装一个炉子。

甚至还有一些人家,一炉暖春坊免费送来了新式炉子,可他们转手就低价卖了出去,老人说了,冷就多穿两件,冻不死就行,省着点钱花。

朱允握着一双冰冷而苍老的手,对黄子澄说道:“城外风大,冬日又是湿寒难挡,阴雨不断,总不能让百姓受了苦,由户部出资,为有六十以上老人、十岁以下孩子的灾户,购置新式炉子与三个月的煤炭,如何?”

黄子澄思索了下,便答应下来:“他们受过灾,应享受朝廷更多照顾,臣会调拨专项银钱,于一炉暖春坊购置炉子与煤炭。”

因受灾迁移至京师的,有高龄老人与低龄孩子随行的大致占两成,分摊至户来算,应到不了两千户,即使是两千户,购置新式炉子的花销,也不过万两银子,整体上花销并会太多。

朱允满意点了点头,在回程路上,对随行官员道:“新式炉子朕看不错,即无呛人的煤烟气,也可保暖于室内,若户部有力,可为六部衙署添置新式炉子,也免百官冬日办公凄惶。若户部不愿出资,就作罢吧。”

黄子澄郁闷地瞪着眼,皇上太不厚道了,这不是把户部放在架子上烤吗?

户部要是答应,岂不是开了口子,那一个个官员申请钱粮的时候,人家岂不是有了借口,说什么,都能为六部添置炉子,缘何没钱如何如何……

若是不答应,那完了,户部肯定没好日子过,估计户部的煤炭都会被人打劫了去,认为自己冷是户部的锅。

皇上也是,你下个旨意,户部照办便是,这交给户部自己决定就有点害人了……

黄子澄还没来得及想好怎么应对,朱允便笑着大踏步走了,只留下一群人盯着黄子澄。

朱允没有理会黄子澄如何处置,这个家伙最近成了“反派”,站在自己对面摇旗呐喊,积极的很,给他制造一点麻烦也无妨。

回到坤宁宫,便是暖如春日。

脱下外衣,朱允一身轻松地对马恩慧说道:“皇后可拟好了请帖?”

马恩慧笑盈盈道:“已发了出去,晚间便会在坤宁宫设宴。”

朱允微微点头,道:“不久之后,朝廷会采买一批新式炉子,这后宫妃嫔、宫女、太监那边也购置一批吧,淑妃中毒事件不可再上演。”

马恩慧拿了一份账册,递给朱允,道:“后宫购置之事已安排妥当,只是皇上,坤宁宫的钱库已满,再这样下去,可就要转换地方了。”

朱允接过账册,翻至最后,看了看,道:“有了这些资金,中央钱庄的筹备也可提上日程了,今日问访发现,银又贱了,一两银子,只得六百余文铜钱。”

马恩慧担忧地说道:“那我们继续收银,岂不是吃了许多亏?”

朱允用手指扣着桌子,轻声道:“眼下银贱铜贵,若中央钱庄成立,便会让银、铜兑换回归正轨,到时候皇后手中的一两银子,便凭空升值三四百文,如何会亏?告诉一炉暖春坊,铜钱与银子都要收,宝钞就少收一些吧。”

马恩慧眼神一亮,有些疑惑地说道:“臣妾什么都没做,就凭空赚了?”

朱允从袖子里拿出了一两碎银,道:“这其中涉及货币贬值与增值的问题,银贱铜贵,是银贬值,铜增值,若我们升值银,贬值铜,到时候这一两银子,自然便可以兑换更多的铜钱,也可以采买更多货物。十万白银,转眼间便会成为十三四万白银……”

投机货币,在后世是常见的,甚至还有人专门做空某个国家的货币,割割韭菜。

不是大明商人看不到这个商机,而是因为铜在大明实在不多,市场中流动的铜钱总量增长跟不上商业需求的增量,尤其是在新商业之策推行之后,宝钞贬值、银贬值的问题就更加凸显出来。

朱允清楚,货币问题必须得到解决,而解决的条件也越发成熟。

江西,饶州,鄱江西侧。

几座高大的水轮机修建了起来,水流冲击水轮机齿轮,齿轮啮合转动,带动着一根沉重的铁棍升起,至一定高度之后,铁棍顺着圆滚,垂直砸落,叮地一声,铁棍底部凸起的部分,便已砸入底部小小的凹槽内。

铁棍升起之后,匠头吴大胜将浅浅凹槽内的圆形铜币拿了出来,恭谨地交给宁远侯何福,何福拿捏着有些温热的铜币,看着清晰的“洪武通宝”四个字,凝重地问道:“成了?”

吴大胜黝黑的脸上浮现出了笑意,说道:“按大人所给图纸,试验了近五百次,终于成了。”

“可扩大规模?”

何福问道。

吴大胜点头道:“只需加配铁棍,增置水车即可,此法以冲压铸币,较之以往之法大不同,不知是哪位匠人如此奇思妙想?”

“匠人……”

何福看着吴大胜,心里也是疑惑万分,给自己图纸的人可是大明皇帝朱允,可皇上怎么会懂得这些玄奥的东西?

吴大胜是铸造铜钱的老匠人,看着冲压制备的装置,眼神中充满了惊叹。

前朝货币铸造,多采取的是型范浇铸工艺。

型范浇铸,一开始是平板范浇筑,即制造两个范具,拼合之后浇铸,这也是古代最早的铸钱工艺。

一开始使用的是泥板,在泥板上雕刻出钱型、浇道,一个泥板雕刻一个或两个钱范,但这种泥板材质并不好用,只能使用一次。

总不能为了一枚钱,一天天玩泥巴去吧?

后来才出现了铜范铸钱,可铜范本身的透气性不足,热应力问题不好解决,没用几次,铜范就变形,不能用了。

一边为了打铜钱,一边耗费铜范,这生意也不划算啊……

于是,智慧的古人改变了平板范浇筑,提出了影响深远的叠铸法,而这一门技术自西汉开始,便成为了铸钱工艺的主角……

第二百七十七章 儿子想夺大汗位?

叠铸法最早出现于秦,在王莽时期达到登峰造极,可一次浇铸百余枚钱币。

王莽“不惜铜,不爱工”,铸钱精美,引动潮流,影响深远,无论是南北朝还是隋唐宋,但凡是追求铜钱“飘亮”的皇帝,都会使用叠铸法……

元朝就算了吧,纸币为主。

至明,在铸钱工艺上,仍是以叠铸法为主,平板范浇铸为辅。

按理说,叠铸法技艺不错,一次可浇铸百枚铜钱,效率也不算低,似乎没必要引入什么冲压铸钱法。

但吴大胜却很清楚,叠铸法的优越,只存在于浇铸环节,可问题是,叠铸法造钱它不是只有一个浇铸环节,需要先制造泥范,练泥之后,还需要填入铜制范盒,之后需要时间去阴干。

阴干之后,需要合范、烘范,而这也需要时间……

这还没算雕刻问题,损耗问题。

而冲压铸钱法的出现,有效解决了叠铸法的范模问题,时间问题,能够凭借强大的冲压力,足以更快捷地制备铜币。

何福很是满意,将手中的铜钱交还给吴大胜,道:“既如此,那就扩大规模吧,皇上等我们很久了。”

吴大胜凝重地点了点头,道:“好,我马上安排匠人。”

何福走出庄园,看着远处严密把守的军士,哈了一口气冷气,自言自语道:“铜富之下,囤铜钱的商人一定会倒霉吧,呵呵,也不知皇上会何时动手,稳定银铜……”

寒风吹过茫茫枯草,起了风沙。

买的里八剌看着桌案上的女子画像,眼神痴痴,魂已飞了出去,直至有人通报太尉求见,才收起画像,准其入帐。

浩海达裕行礼后,道:“大汗,一众部落首领因为买不到盐正在闹事,他们认为大台吉一口气吃下九成盐,是断绝了他们的活路。”

“九成?”

买的里八剌有些惊讶,眯着眼对浩海达裕道:“朕记得让你只取部分盐,为何会拿走了九成之多?”

浩海达裕解释道:“原本大汉让臣来负责,后大台吉参与其中,下令取走九成商盐,臣不敢违逆大台吉……”

“糊涂!”

买的里八剌有些愤怒。

浩海达裕低着头,沉声道:“眼下众怒难犯,他们正在来这里的路上,大汗应早思对策才是。”

买的里八剌脸色微微一变,对浩海达裕道:“还需什么对策?既他们求盐,那给他们便是。”

浩海达裕面色有些为难地说道:“若如此简单,臣也不会来这里打扰大汗。”

买的里八剌心头一惊,道:“何意?”

浩海达裕解释着,原来大台吉拿走九成商盐,也就八石,可眼下外面疯传,大台吉拿走了十八石,若大台吉不交出商盐,给他们一个交代,那就走着瞧。

“十八石?”

买的里八剌瞪大眼,十八石与八石可是差太多了,就是把大台吉卖了,也换不来十八石食盐啊。

“让商人澄清不就好了?”

买的里八剌连忙问道。

浩海达裕摇头道:“没有人会相信商人的话,只会相信自己人的话。大汗,此事是因大台吉而起,还需大台吉来解决啊。”

“如何解决?”

买的里八剌满面冰霜地问道。

浩海达裕献策道:“自然是让大台吉亲至大帐,与其他部落首领说清楚,并拿出部分食盐,以寻常价发卖出去,以平各部愤怒。”

买的里八剌思索了下,也没什么其他办法,便命人去召哈尔古楚克鸿台吉。

妣吉抱着一只初生没多久的小羊,笑着对哈尔古楚克鸿台吉道:“初生的羊儿总是免不了蹒跚,蹒跚多了,摔几次,总会站起来的。”

哈尔古楚克鸿台吉眼神中含着浓浓的爱意,道:“你让我臣服,我做了,让我收敛,我也做了。可现在让我学羊,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妣吉抿了抿嘴,道:“哪里过分了?我又没说错。”

哈尔古楚克鸿台吉微微摇头,示意妣吉放开小羊,道:“不过是遇到一些事罢了,还不至于让我摔跟头。”

妣吉看了看远处,松开小羊,有些担忧地说道:“这件事总透着诡异,大意不得。各部落首领中,对大台吉友好的可没几位,若他们闹腾起来,大汗也难以应对。”

哈尔古楚克鸿台吉毫不介意,拉着妣吉至了河边,轻松地说道:“说到底这件事也与我没多少关系,虽说由我来负责看管商市,可拿走九成食盐的却是浩海达裕,是绰罗斯,不是我,哈什哈也好,阿鲁台也好,他们谁想要商盐,去找浩海达裕便是。”

妣吉洗净手,给了哈尔古楚克鸿台吉一个微笑,轻启红唇:“那就引到太尉身上,本就不是我们的麻烦,何必为他们担着。”

哈尔古楚克鸿台吉点了点头,说笑着,便打算与妣吉回去,便在此时,大汗的护卫到了,传话让哈尔古楚克鸿台吉前往大帐。

“我去去就回,等我一起用饭。”

哈尔古楚克鸿台吉含笑对妣吉说道。

妣吉看着哈尔古楚克鸿台吉上马,带人离开了营地,当远去的背影模糊不清时,才放下了挥着的手,转身回到帐中,刚拿出从商人那购置的酒,却感觉一阵难受,连忙放下酒坛,奔至帐后,干呕起来……

大汗暖帐。

哈什哈、浩海达裕、阿鲁台、马儿哈咱、也孙台等蒙古贵族都不说话,只安静地等待着,买的里八剌也有些尴尬,也不好一个人喝酒吃肉,众人便在沉默之中,各怀心思,直至哈尔古楚克鸿台吉进入大帐。

见过礼之后,买的里八剌直言道:“你虽是朕的儿子,但也应敬重各部,岂能因私利而枉顾族群利益?自商人那里拿走了多少商盐,便拿出,以低于购置价发卖给各部,以作赔罪。”

哈尔古楚克鸿台吉心头有些愤怒,这一切的一切,都与自己没多少关系,到了此时,竟需要自己去赔罪?

压制着怒火,哈尔古楚克鸿台吉道:“大汗,儿臣与太尉一起负责商市管理,交易盐一事,完全是由太尉负责,与儿臣毫无关系。各位族长,若你们需要盐,找太尉才是。”

浩海达裕拿起了一块骨头,张口便咬掉一块肉,慢慢咀嚼着。

马儿哈咱看着哈尔古楚克鸿台吉,说道:“大台吉此言也太没有担当了吧?无论是商人,还是我们自己人,皆看到商盐运到了你的营地,此时却否认,是何道理?”

哈尔古楚克鸿台吉瞳孔微凝,对马儿哈咱道:“商盐运到了我的营地?为何此事我丝毫不知?太尉也在此处,何不站出来告诉所有人,商盐在哪里?”

浩海达裕微微抬起头,对哈尔古楚克鸿台吉说道:“大台吉,我只是奉你的命令,收买商盐,既是你的命,自然是将商盐送至了你的营地。”

“你胡说!”

哈尔古楚克鸿台吉有些慌张,厉声喝道。

自己根本就没有收到盐,那九成商盐,全部都被绰罗斯的人拿走了,他竟当着大汗与众人的面,颠倒黑白!

浩海达裕冷冷地看着哈尔古楚克鸿台吉,咯嘣一声,咬断手中的骨头,道:“胡说?大台吉是在质疑我浩海达裕的人品,还是质疑绰罗斯族的人品?大汗,我以绰罗斯先祖的名义起誓,购置商盐之后,我安排人将盐送至了大台吉营地。”

“如此大事,大台吉难道不知情?莫不是整日沉迷在女人身上,忘记了张开耳朵,听一听这草原的风声?”

哈尔古楚克鸿台吉咬牙,向前一步,道:“浩海达裕,你休想诬陷我!绰罗斯拿走了九成商盐,这是我的人亲口告诉我的!”

“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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