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帅在此为你掠阵!”
承其重任,达赖神色凝重的吐出一口浊气,当下的情况容不小半分懈怠,吐蕃副帅最后点了点头,等待着噶尔钦林写完谍报,即刻向后方行去。
与此同时,松州城东侧面,毗邻峡谷的关口驿路后方,两条道口相接中间隆起一个小小山坡,名为燕子坡。
燕子坡的一棵大树底下,一个面覆黑甲的年轻人蹲下身子,地上摆放着一张地图。
“将军,从燕子坡的两条道口继续前行!”
“大概半个时辰的1.4路程,就能到达峡谷后山!”
身前的士兵用手指着几条标注路线,极为详细的给黑甲年轻人介绍着。
年轻人点了点头站起身,目光投向后方的松州城,带着期望叹气道:“能不能行,就看此战了!”
注视良久,直到双脚发酸,有些闷热的年轻人才取下头上面甲,露出一张清秀脸庞,嘴角带笑。
噶尔钦林在松州城前,对着一座空城愤怒谩骂时,城中主帅的林昊,已经掩人耳目的来到了战场外围。
林昊站立片刻后,重新抬手戴上面甲,右手轻轻挥动,足足两万人的骑兵赫然出现在此地,从两个关口直奔峡谷。.......
272:你个龟儿子,给本帅丢脸【求全订】
秦语嫣无事时,喜欢闭上眼睛,脑中走马观花回忆往事,属于剑南道女元帅除了打仗之外,仅存的几个爱好。
除开身上受人敬仰的征军元帅身份,秦语嫣同样还是个女儿身,所以她相信林昊,不管何时何地都坚决相信。
清晨,天将亮未亮,马高强就一脸凝重的走进帅帐中,脸上的神情已经表达了当下事态的棘手程度。
“秦帅,吐蕃大军开始进攻了!”
秦语嫣睁开双眼,一双极为漂亮的眸子微微虚眯起,带着几分清冷的光芒,只是略作思考,便对此事下了决断。
“视情况,相机撤回城中!”
马高强看着这位年轻女将,好似她永远不会对一件事犹豫不决,往往都是当机立断,雷厉风行的彪悍本色。
“末将领命!”
秦语嫣目送马高强离开,微微坐直了身子,目光顺着帐营的缝隙穿出,天快亮了。
阵前的吐蕃大军,经过昨日一日的损耗,剩余十二万六千余人,相当于在与剑南道的对战中,还未触及城门,就让副帅达赖的五万人马,全部折05损此地。
噶尔钦林昨夜一夜未眠,思考着当下战斗的破局之法,未果,最终只好把这一切都归结于林昊的无耻,以及剑南道本身的阴谋狡诈,双目中流露出来的极端恨意,是不带一丝杂质的纯粹癫狂。
同样的两万步骑大军,在同样的苍凉号角声中徐徐前进,走得很慢,不再是一味只顾冲锋的莽夫,变换阵型后朝着远方的剑南道大军挺进。
放!
崩!
马高强于阵后下令,投石器与弩箭都紧随军令开始运作,天幕上飞舞着带着肃杀气息的远程武装,银白弩箭泛起无情的色彩。
小半月的僵持,早把剑南道拖入了泥泞之中,换句话来说,剑南道无非是松州城当做了最后也是唯一的战场,一但失利,势必再难坚持原有的状态。
噶尔钦林深呼吸平静下起伏不定的内心,没有说话,眯起的双眸中,眼神触及处是那伫立在剑南道阵后的松州城。
进攻!
两万先头部队加一万后援部队,阵型大开后,后方队列中推出三驾体积可观庞然大物,高过一个半人的攻城车,下方车体架设石轮,上有百年大树木柱,顶端尖锐,吐露丝丝阴冷气息。
“便宜你们了!”
噶尔钦林阴冷开口,眺望着三架攻城利器的恢弘背影,一挥手,便见其开始慢慢向前行进。
足足需要十几个士兵共同运作的大型攻城车,在增加到二十人后速度越发变得凝厉。
“放!”
马高强脸色凝重,但也不足以打断当下的心态,该如何做,早在汉子心中有定计。
前行的攻城车,像是一张巨大的盾牌,抵挡了远处剑南道的大部分攻势,即便起了火,也很难在短时间内烧尽这棵百年老木。
白玉堂躲着盾阵后方,眼望着身前的攻城车越行越近,额头已经密布起细汗,他甚至能够透过攻城车看到围绕着其身旁的一个个吐蕃士兵,脸上带着几日憋屈即将一扫而空的酣畅淋漓,还有几分极端的疯狂。
“杀了汉家人!”
“为我战士死的草原儿郎报仇!”
“中原就在眼前!”
“杀光他们!”
“……”
人在极端情绪的刺激下,会具体表现在面目之上,饱受几日屈辱的吐蕃士兵,一个个像是流淌着口水的恶狼,对猎物的垂涎和挣扎,早已红了眼。
噶尔钦林喘着粗气,已是决定了孤注一掷,他要用绝对的实力,撞碎剑南道的士兵,阵前的四万人不肯退,那就和松州城一同灰飞烟灭于此地吧。
“杀!!”
攻城车速度越来越快,陆东林心中哀叹一声,环顾四周,一片的剑南道将士呼吸急促,都已准备好了豁出性命。
“杀!!”
三千骑同时开始冲锋,前方一千重甲卫手持大戟,衔接后方紧握战刀的两千轻骑杀向吐蕃袭来的攻城方队。
噶尔钦林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古怪笑意,心中几日憋屈一扫而空,连带着高坐马背的身躯,都直起来几分。
“本帅还以为,你们一群乌龟要一辈子躲在龟壳中呢!”
“不着急,本帅会一点一点,撞碎尔等龟壳!”
三千骑兵一入阵中,立刻被分散前方的两万吐蕃游弩轻骑团团围住,双方大战一触即发。
陆东林紧跟身前的重甲卫,当下后路已被截断,能否突破重围,天知道,反正入了阵中,三千剑南道士兵,就没想着出去过。
轰!
寒光一闪,大戟携带开山之势重重斩下,举胡刀格挡的吐蕃士兵,在大戟落下的时候,就绝望的怒骂自己的愚蠢,大戟的力量直接崩断了胡刀,削开半个身子。
毫无半分拖泥带水的收戟而立,仅仅只是一个转头,陆东林就已心知重甲卫的举止动向,几日的配合作战,两人已经不再需要言语沟通。
陆东林257轻轻一夹马腹,紧握着战刀向里奔赴,越往前走,敌军的布防越为紧密,无数的士兵堆积在功城车前,阻挡着剑南道的大军继续前进,压力山大。
剑南道盾阵后方的远处,毗邻城门的高台上,马高强身披战甲而立,不多时,一名士兵牵马前行至其身侧,安静等待。
马高强没有说话,脸上表情平静的古井无波,作为统率下令的大军主将,他做不到白白牺牲三千人的荒唐举动,除非让吐蕃蛮子加倍奉还。
正要上马,一抹红色身影闪现眼前,带着从容不迫的可贵英姿,缓慢前行到高台。
“秦帅.....”
马高强语带歉意,无论是未能识破敌军的阴谋诡计,还是让三千将士身中埋伏,都是他不可推卸的责任,若秦语嫣下令退军,身为大军主将的他会遵命,可马高强不会。
秦语嫣转头,吐蕃大军阵中的,是三千大好儿郎,她开心的笑了,带着令百花黯淡的妩媚笑容,目光却是不带一丝感情的冰冷。
“你个龟儿子,别给本帅丢脸!”
标志性的憨笑从牛高马大的汉子脸上浮现,被称作食铁兽的马高强,带着五千步卒,杀入阵中,他要吞狼。.......
273:被激怒了,被彻底激怒了【求全订】
大懒策马狂奔于荒漠之中,速度极快,身后跟着一标十二人,个顶个的游弩好手,最是适合打探军情和捉对厮杀。
当下局面呈现的情况,大致都已经趋于明朗,底牌尽出的两军,最终只能仰仗着掩藏在暗中的手段以求破局,对二十万大军的吐蕃副帅来说,无疑是一种极端的荒唐可笑,又一想到所面对的敌人,大懒也就释怀几分。
深吸一口气,心中的杂乱随风而散,大懒收敛心神继续狂奔,并列前行的标长板着一张刻薄脸庞,时不时汇报着后方守备大军的情况,话语简短。
一标十二人加上吐蕃副帅大懒十三人,在奔赴近半个时辰后,总算临近了此行的目的地,却是让大懒皱眉更深。
不说外围几个明目张胆的哨岗士兵,就是几处自以为隐晦暗处的暗哨,大懒也是一眼看穿,心中对此军主将的自负,带着几分不悦,如此布防,直至今日还未被剑南道一举歼灭,当真是个奇迹,莫非真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数?
大懒带着脑中的不解思索,很快便穿过外围的防守,来到大军驻扎的军营处,一座废弃的中原村落遗址,久经风霜的历史展露无遗,光秃秃的大树将倒未倒,配合上一大片的破败瓦房,颇有几分望而兴叹的微妙意味。
中间的最大帐篷,就是这三万大军的主将帅帐,大懒收敛起内心的情绪,掀开帘子踏入其中,眼前一幕是一副意料之中的场景和人物,让吐蕃副帅眼中阴暗更深。
一张厚实木桌,上方摆放一叠前线战报,封口完整,一看就是从没打来过,往后是一柔软毛皮铺就的王座,从其宽广的范围来看,倒是更想床榻。
王座上一男一女,女子面容尚可,只是风俗胭脂气实在太重,衣着十分暴露,赤足卧躺在男人怀中,双手肆无忌惮的抚摸着男人胸膛,眼带挑逗。
“大懒.~?”
“你不再前线攻占剑南道,跑来本王帐中有何贵干?”
“莫非是尔等已经拿下了松州城?”
“哼!”
“真是废物,二十万大军到现在才拿下松州城!”
大懒放在身后的双拳微微用力,忍住当场杀人的心情,很快堆出一张平静面容,伸手递出一封谍报。
“禄东赞亲王,此乃我军主帅的亲笔书信!”
此人正是要求大唐皇帝赐婚,最后灰溜溜跑回吐蕃的亲王禄东赞,如今是大军后方的守备军队主将。
大懒的话一说完,禄东赞好似未听见般久久未有回应,直到半响,才头也不回道,
“本将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事态紧急,还望亲王尽快回应!”大懒紧蹙眉头,内心升腾一股无名怒火。
禄东赞吐蕃重臣之一,在吐蕃有‘四贤臣’之美誉,为人聪明能干,在松赞干布在位期间,立下赫赫战功。
按照原本的历史进程平和发展,禄东赞有望成为汉家史书上,留名青史的外邦权臣之一,再有打通大唐中原关系的枢纽在前,未必不能一举在大唐国土之上深受器重。
一个横空出世的剑南道林昊,一场打着隐晦猫腻的和亲之旅,大唐皇帝李世民出尔反尔,在朝堂之上的几番羞辱,都让禄东赞的美梦破碎一地。
吐蕃的征兵大军是噶尔钦林,意味着松赞干布一开始就迫于几个外邦接连被中原分食的压力,决议大举兴兵,两头不讨好的禄东赞成了局外人,更成了局中人的手中棋子,从此惨遭打击,性情大变。
“美人儿,你来帮本王念吧!”
禄东赞抬起头,目视着身前女子,对于大懒的无礼质问视而不见。
那女子轻轻接过谍报,朱唇轻启,原本一张灿烂如花的笑脸逐渐消失,换而直上的是越发冰冷入骨的恐惧神色。
禄东赞脸上神情逐渐紧绷阴沉,蛮横的一把抢过谍报,快速浏览一遍后起身而立,愤怒将战报砸在地上,此刻狰狞的脸庞,哪里还有半分怜香惜玉。
“混账!”
“前线足足十五万大军!”
“你又从本王手中拿走两万!”
“十七万大军连一座小小的松州城,都未能攻下!”
“真是一群废物!”
怒火攻心,禄东赞双目逐渐被血红掩盖,赤裸的手臂上布满一条条如同蚯蚓的青筋,气急败坏的咆哮回荡整个帅帐。
大懒目不斜视,低头看着脚尖,脸上不仅没有受到问责的恐慌,甚至带了几分讥讽。
“` 〃亲王若是还想将大唐踩在脚下,还请好生定夺!”
说完话,大懒转身离去,并不理会身后端着杀人目光的禄东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