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在仙家宝物的滋养之下,他的身体已经痊愈,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当然是不能让儿子失望。
当下,轻踢马腹,胯下的白蹄乌立刻往前一纵。
而战马之上的李世民,则稍稍弯腰,轻而易举的拦腰一抱,将公羊身上的李泰,抄到了怀中。
然后,这才笑着说道。
“指望你这小子骑羊的话,天黑也到不了灞桥。”
“既然你想要和为父一起出征,那么至少要尽快学会骑马!”
说罢,身子往后缩了缩,将李泰直接放在了高桥马鞍之上,回首对着皇后说道。
“朕先走一步了,观音婢你坐车慢行。之后我们在蓝田汇合。”
说罢,一个示意,立刻打马前行。前头押车的尉迟恭,也吩咐一声之后,当即将护卫的千牛卫一分为二,带着几骑,迅速的赶上了李世民,几人纵马疾驰,向着灞桥的方向奔去。
从长安到蓝田,不过八十余里。
到灞桥就更近了。
随着一行人的前进,路让的行人渐渐变的更多了。
无数人三三两两,聚集在一旁,兴奋的讨论着不知道是什么样的话题,连战马都奔行不开。
李世民和尉迟恭,秦琼,三人面面相觑的看着眼前这人山人海的场景,不由的一阵哑然。
这么多的人,就算是上元节的灯会,也等闲难得一见。
到底是什么样的神迹,才能吸引这么多的人?
秦律之中,驰道,乃是专供皇上车驾行走的。大唐虽然没有这么严格,可也不容行人,在驰道上方逗留。
这种阻碍交通的事儿,那朝那代,都是不允许的。
可是看见现在这种情形,谁也不敢上去驱赶。
这么多人,一人一唾沫,都能将灞桥驿的几个驿卒死。
“这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儿?”
穿着常服的李世民,翻身下马,一脸不解的问道。
而随仕身边的尉迟恭和秦琼,也是一头的雾水。
这里沟通东西。
是从长安,东去洛阳,乃至山东的要道。
若说是有什么稀奇之处,也就是一座灞桥了。
这座灞桥自春秋时期,秦穆公修建以来,就存在了将近千年,当然算的上是名胜古迹。
由于年久失修,开荒三年,隋文帝杨坚重新修缮了这座大桥。
如今两岸遍植垂柳,算的上是长安难得的一景。
因为“柳”同“留”。出京之人,折柳相送。既表达依依不舍的情感,也寓意人去他乡,宛如柳木随遇而安、发展壮大。
灞桥折柳,便成为了送别之人的美好寓意。
可再怎么美好,也用不到这么多的人相送啊。
谁会有如此威望,值得小半个长安的人,汇聚到这个地方?
难道要将长安另外一半的人,都送走不成?
这要是一不小心,引起踩踏的事故,怕是要酿成大祸的。
李世民心中不安,立刻挤开人群,向着灞桥驿站的方向走去。
可还没有走上几步,远方,“咣!咣!咣!”敲锣的声音瞬间响了起来。
伴随着锣声,几个汉子,举着一个朝颜花一样的东西,凑到了嘴边,开始高声的喊了起来。
虽然距离此处颇远,声音听的不大清楚。
可周围的人群,听到这个声音时候,自发的全都走到了驰道的右边,如同行军之中,变阵一般,将左侧空了出来。
一边走,一边还兴高采烈的谈论着什么。
“这到底又是怎么回事儿?”
李世民彻底的糊涂了。
什么样的人,才能将这些丝毫没有经过训练的黔首,变成精兵一样,自行归队,变阵?
虽说如今的大唐,是府兵制,士兵也都是农兵。各个州府的折冲府也会让农兵参与训练。
可这种训练,是最基础的训练。
想要让府兵进行阵型变换,必须要有基层军官的约束才行。
光一声锣响,不经过几年的上番磨合,是绝对做不到的。
可这些黔首,为甚能够做到这样?
李世民双目失神,就连旁边的秦琼和尉迟恭,也是又喜又惊。
喜的是谁在短短时间之内,就能将黔首训练到如此地步,必然是练兵的天才,有此一人,大唐将多无数的精兵。
惊的也是,此人竟然不经朝廷,不经皇上,就敢私自练兵,这可是翻大忌讳的事儿,形同造反。
若是没有什么能说服皇上的理由,怕是人头不保。
一行人正在百味陈杂之中,如同鹤立鸡群一般,站在驰道的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