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门外的一个慌乱的声音,瞬间打断了他的飘飘欲仙。
只听儿子长孙冲,举着大手,惶恐不安的拍着房门,高声叫道。
“大人,不好了。”
“你快出来看看!”
“这满朝的文武,都在往咱家送礼。”
“院子都快装不下了。”
儿子的声音,像是一盆冷水,泼了长孙无忌一头。
仿佛一棍子直接敲在了他的老腰上,将他从云端踢了下来。
长孙无忌一时间火冒三丈,恨不得出去,一脚给儿子踹倒,溺死在粪坑里。
让他再这么不识趣,打扰老子“干活”。
可长孙冲口中说出的话,让他心中一凛。
平白无故的,这满朝的文武,送的什么礼?
还送给自己?
自家算得上是这大唐的顶级权贵。
光是国公府的面积,就超过这长安城中,九成九的人家。
若是这“礼物”,连自己家的院落都装不下,那该是一个多么惊人的数量?
怕是能赶上如今,这大唐的半个国库了。
长孙无忌是爱钱。
这段时间屡屡和皇上别苗头,不就是为了大挣一笔吗?
但对于他们这种地位的人来说,不是什么钱,都可以拿的。
有些钱,根本就不是钱,而是催命的符篆。
当下,长孙无忌再也顾不上发泄自己的欲望了。
一把推开身下白生生的身子,来不及清理,连忙拽过了自家的衣服,胡乱的套上,衣衫不整的闯了出去。
尽管心中有些惊惧,但是看着打断自己好事儿的儿子,还是让长孙无忌非常不爽。
想起这蠢货,办的蠢事儿,当下,他抬起大脚,一脚给儿子踹倒,不满的骂道。
“谁给这蠢货放出祠堂的?”
“我不是说了吗,只要他敢走出一步,就马上给我打断他的腿!”
说罢,环视一周,冷冷的看着躲在门外的侍卫家丁,冷哼一声,道。
“都还愣着干什么?”
“来人,给我打断这厮的腿!”
“新仇旧恨”一起涌上了长孙无忌的心头。
这个号已经废了,再建一个小号也来不及了。还是把仓库号腾出来,当主力培养吧!
虽然长孙无忌看似六亲不认,但身为下人,谁敢对主家的小主子下狠手?
更何况,这长孙冲,还是皇后最疼爱的外甥?
就连平素,并不怎么亲近的几个兄弟,也不敢在这个时候胡来。
当下,次子长孙涣连忙上前,躬身行礼道。
“请大人息怒。”
“如今院子当中,拜帖如山,礼物如海,价值惊人。”
“别说是国公府中,就连府邸之外的巷道之中,也都停满了马车。”
“这种场面,孩儿从来都没有见过,就连做梦,都不曾想过。”
“怕是皇上,一时间也拿不出这么多的东西来。”
“才刚有人送来的时候,府中多是惊喜。”
“但随着人越来越多,这种惊喜,很快就变成惊吓了。”
“孩儿并没有经历过这种阵仗,一时恐慌,这才请兄长出来,主持大事。”
“还请大人勿怪。”
“现在大人既然出来了,就请大人,赶紧拿出一个章程吧!”
“再没有章程,这国公府,怕是要被挤塌了。”
说罢,长孙涣不顾礼仪,一屁股坐倒在地,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这长安成中,比自家更有权势和富贵的,并没有几家。
因此,他也见过不少大钱。
可如今,这种阵仗,真的是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
这钱多了,也能压死人的。
听到儿子说了这么一出,长孙无忌瞬间满头大汗。
再也顾不上处理自家长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