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大贵族 第618节

  霍秀容早在贾宝玉说话的时候,就呆立不敢动了。

  如贾宝玉所想,她确实存了“报答”贾宝玉的心思,这是她想了好久好久,才想出来的唯一一个,或许可以翻身甚至是改变家族命运的途径。

  但是她终究是个高门贵女,就算有此心,也不知道该如何实现。

  今日跟随云霓来到熙园,见识到了贾宝玉的三个老婆,侧面知道了贾宝玉对自己女人的宠爱,令她下定了决心。

  又知道贾宝玉去了太上皇那边,一会肯定要过来,所以便借与云霓去馨宁宫拿手炉的方便,来到去太后正殿的路上守株待兔。

  但是她心里也有些忐忑,一来以前从来没想过自己能做出这种事来,二则,虽然她自己对自己的容貌还算自信,但是却不知道,能不能入得贾宝玉的眼。

  然后居然果真被她等到,事到临头,也只能一试了。

  她想着,就算贾宝玉看不中她,也就罢了,尽人事听天命。

  谁知,她认为贾宝玉应该不会认识她,所以就算失败,也当是偶遇便罢了。谁知贾宝玉不但知道她是谁,听其话语,竟是一眼看穿她所有的心思?

  这岂不令她羞愧难当?

  立马就要反驳,只是贾宝玉却如她一般,话也没说透,却叫她耍赖的余地都没有。

  人家,那么自信且笃定,还给她支招……

  一想到这里,她耳根子都红了,也不知道是因为羞愧,还是因为贾宝玉吹的那一口气。

  看着贾宝玉脚步轻快的离去,霍秀容好半晌才逐渐回过神来。

  仔细回想方才贾宝玉所有的反应,她既惊且喜的发现,似乎,他没有拒绝的意思!

  一时又想,难道自己真的要那么不知廉耻,在明知道他已经知道她的意图的情况下,还要继续行勾引之事?

  难道真的要按照他的建议,换一个好一点的地方再来?

  霍秀容微微一叹。

  她如何不知道熙园,特别是太后宫中,并非一个好地方。

  其实最好的地方,就是河间王府,那里不但贾宝玉会常去,而且还有云霓给她打掩护。

  只是她之所以没有这么做,并非等之不及,实在是有些不敢。

  上次河间王就警告过她,要安分。

  河间王是个威严深重的人,应该是说得出做得到的人,她有些不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行不轨之事。

  想到这里,霍秀容又不禁有些暗暗佩服。

  靖王当是个好色之人无疑,否则不会收罗到那样三个娇滴滴的大小美人,还不顾脸面的要在同一天娶回家门。而且,刚刚也算是调戏了她。

  但即便是这样,他也没有在这里对她动手动脚,原因只是因为这里是太后的寝宫。

  这就区别于其他男子了,就比如他哥哥,一把年纪的人了,却一点也不检点,以前家里就传出他勾引糟蹋母亲身边丫鬟的事,后来母亲为保他名声,倒把那些丫鬟处置了。

  一想到此处霍秀容又是一惊,有些后怕。自己方才的行为何等危险,但凡靖王是个阴狠暴虐一些的人,说不定她就会大难临头,像那些丫鬟一样,被无情的处置。

  幸好,他是个……怎么说呢,应当是怜香惜玉且解风情的人吧。

  霍秀容红着脸想到。

  若是自己家族没有遭难,自己一定要嫁这样的人……

  刚刚这么想,她又苦涩一笑,若是家族没有遭难,自己只怕也嫁不成的。他早有婚约,而以前的自己何等高傲,如何肯委屈自己为妾?

  如今,却是连为妾,都是一个奢望。

  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想着这些,霍秀容摸着自己的耳根,慢慢往回走。

  这就是经历坎坷的被迫成长,换在以前,她哪里会有这么多的想法。

第702章 想反悔?晚了!

  宁荣街,荣国府,就在贾宝玉带着黛玉和宝钗去了熙园之后不久,一道圣旨降临到荣国府。

  “慰贾政抚育靖王之功,特准贾政承袭先祖爵位,封荣国公。”

  如此天大的喜讯,令贾府一下子就炸了锅。

  据说就连贾政在接旨的时候,也是紧张激动的说不出话来,直到传旨的内监提醒他两次,他才反应过来,哆哆嗦嗦的领旨谢恩。

  其实也怪不得贾政激动,他做梦也没想过自己也能像祖父和父亲那样,成为显赫至极的荣国公。

  甚至,在昨晚之前,他连自己能够封爵都没有想过。

  乍然从平地一下子升到塔顶,任是谁都会被这种幸福砸晕的。

  贾政的反应,恰巧说明他是个正常的,有七情六欲的人。

  不过初始的紧张和激动下去,剩下的,就只有无限的喜悦和得意。

  有心想要广邀亲朋好友豪宴三天以为贺,又顾虑国丧未过,不敢造次,因此只能强压下炫耀之心,让王夫人令家里后厨杀牛宰羊,以犒慰家人来宣泄这种喜悦。

  荣国府很快热闹起来,甚至就连贾家在京其他八房的人丁,听说这件天大的喜事,也纷纷赶来恭贺。

  家里宽裕的,自然就带些贵重的贺礼来,家里窘迫的,只能象征性的带一点“特产”,然后带上一家老小,前来沾沾光,饱饱口福。

  对此荣国府也是来者不拒。

  在贾政等人看来,自家人来家里吃点酒肉,当算不得违制。

  荣庆堂,贾母打发了前来给她问安的一众族中的老幼,然后看着下首的贾政,挖苦道:“这下你可是风光无限了,连你儿子封王的时候,家里都没有这般热闹过。”

  贾政闻言,心说宝玉封王的时候,京中纷乱不休。

  而且不但皇帝刚刚驾崩,就连家里也死了人,死者为大,自然不好庆贺。

  但是这话却不好直说,因此贾政只能推说他也没料到那些人会来,自己没有邀请他们。

  对此贾母只是哼哼,她自然也不是真心挖苦。

  贾政封国公,她也高兴得很呢。

  贾宝玉如今虽然尊贵无比,但算起来,已经是皇家的人了,只有贾政这个国公,才是贾家恢复祖先荣光的真正根基。

  真好。

  没想到在自己闭眼之前,还能看到家族恢复祖先荣耀的一天!

  这一天,值得庆贺。

  就是……

  “琏二爷来了。”

  随着丫鬟的一声通报,堂内的喜悦氛围都仿若凝固了一点。

  此时堂内除了下人,便只有贾政夫妇,贾母和李纨。

  李纨看了一眼贾母三人,贾母似有些遗憾,而王夫人则是收敛了一些笑容,变得木讷了一些。

  倒是贾政神色丰富,他竟有些坐立不安的感觉起来,张张嘴,也没有说什么。

  李纨心想,看来老爷也觉得有些难以面对贾琏了。

  也是,贾琏从小亲近他这个二叔,比自己父亲更多些。

  如今却是他这个二叔,令他彻底失去了继承爵位的权利……

  贾政继承了荣国公的爵位,贾琏自然无爵可继承。说白了就是朝廷将贾家的爵位,从贾琏那一脉,转移到了贾政身上。

  这种事,倒也不算罕见,只是大多数都是在应该承袭爵位的那一脉断了传承的情况下才会发生。如今贾琏还在,贾政自然会觉得对贾琏有些亏欠。

  贾母也知道底下三个人的心思,但是如今贾家,贾政这一脉当家已经是大势所趋,无从更改。所以就算贾母心里有些不忍,还是只能压下,微微一叹让贾琏进来。

  贾琏怀着无比复杂的心情再次跨进荣庆堂,在看见里面几位长辈的时候,勉强打起一些笑意,先是给贾母请了安,然后就向贾政和王夫人拜道:“恭喜老爷,恭喜太太……”

  “琏儿来了呀。”

  贾政笑着点点头,招呼了一句,不痛不痒,令人也无法接话。

  贾母看他们各怀心思,注定聊不起来,便主动问道:“不是叫你晌午之后再过来吗?你和凤丫头到底夫妻一场,难道这么点时间都等不及了?”

  贾母以为贾琏是来和王熙凤和离的。

  贾琏急忙道:“老太太误会了,我此来,只是为了恭喜老爷得封公爵,咱们家总算是只有在老爷身上,才能重现祖先的荣光。”

  贾琏的话,也令贾母点点头。

  贾琏能说出这样的话来,表明他心里还是个明白的,这是个好事。

  本来也是,家里的爵位,就算正常传承,传到贾琏的手里也最多是个三等将军了,往下更低,传不了两代就几乎要消散了。

  如今贾政封了国公,休说家里一下子荣耀起来了不说,单论传承,也又要多传承好几代呢!

  这对家族的重要性,是任何东西都换不来的。

  贾琏看见贾母的神情,心里苦涩,连老太太都是心向着那边的,他还能有什么办法?

  不过是识时务者为俊杰了,否则现在别说贾宝玉了,就连贾政和王夫人随便给他下个绊子,他也会吃不了兜着走。

  想明白了这一点,他终于把那些不切实际的心思彻底抛下,换上一副哭兮兮的神情,突然跪下道:“孙儿此来,实则还另有一事羞于开口——还请老太太收回成命,让我与凤丫头和离之事,就此作罢了吧。”

  贾琏这话一说,众人齐齐愣住。

  特别是贾母和王夫人,她们可是亲眼见到昨晚贾琏有多发狠,态度有多坚决!

  怎么一晚上过去,就改了口了?

  王夫人不知想到了什么,脸上微微有些不虞起来,却没有说话。

  贾母却只疑惑道:“这是为何?和离的事,不是你自己主动要求的么,怎么又反悔了?

  琏儿,婚姻大事,可不是儿戏,你可不能拿着这种事来胡闹!”

  贾母是希望一家和睦的,家和万事兴嘛,要是贾琏和王熙凤真的能够重归于好,她自然乐得见到。

  但是,贾琏的反应,明显有些奇怪,她要问清楚。

  “是孙儿猪油蒙了心,昨晚一时冲动才做了那些事,说了那些狠话。如今孙儿回想起来,凤儿这些年跟着我,也是劳心受累的,不但要服侍老祖宗,还要帮忙超持一家子的繁琐之事。她为我们贾家做了这么多事,我却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就过分苛责她,实在不该,这是一。

  另外最重要的一点,当初凤丫头嫁给我的时候,岳丈还健在,如今却已经辞世多年,凤儿现在却连娘家都没了。

  古法有云,凡女子者,有所娶而无所归,则男子不可弃,此乃‘三不去’之首例。

  孙儿实在糊涂之极,竟敢干出这等忘恩负义的事来,实在该死,如今幡然醒悟,厚颜烦请老祖宗受累,替孙儿说和说和,让我和凤儿重归于好。”

  贾琏说着说着,已经是涕泪满面,似乎说的都是真心话。

  贾母备受感触,她骂道:“总算你还不是个糊涂透顶的人,你既然也明白这些道理,怎么昨晚就能干出那等混账事来?

  如今你把凤丫头的心伤透了,却叫我来给你说和?你也是高看我了,我哪有那么大的本事?”

  贾母也是生气,好端端的弄出这些事来,败家败德。

  贾母的质问和责备,贾琏是全盘接受,只是磕头告罪,让贾母宽宥。

  “琏儿,你可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王夫人忽然关心的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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