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勋贵(隐天子) 第39节

朱由崧站在身后,蓦然听到这称号,一时间也是怔住了,可是却一时想不起来,好像在哪听过。

“玄宰,到底印章有什么问题?”

身侧的那位老者仔仔细细地瞧了一遍,却根本看不出问题,颇为好奇地说道:“恕老夫眼浊,感觉是真的啊。”

“唉,妄我董其昌一生精研书画,却还是栽在这上头。”

“你看,这印章,分明是抹上去的嘛,边上颜料不均,刚才老夫还奇怪,这画意怎么看着感觉鬼谷子下山下到小山坡上去了,这颜色一重,不就是山体变高了么?”

“嘶,居然是董其昌,怎么将这老货给坑了?”

朱由崧双眼一缩,给叶胜和庄木头使了个眼色,瞬间拉着芊芊就想开溜。

第38章 董其昌的画

朱由崧一转身就想离去,却不料其间一位二十一二岁左右的青年儒生却是突然叫了起来。

“福八,是你么?”

只见那青年从七八位儒生中挤出了出来,目光怔怔地看着朱由崧,好一会儿神色激动道:“福八,我是你姑父啊,你不认识了么?”

姑父,谁的姑父啊?怎么难得出来就有人想当自己的长辈?朱由崧正准备开溜呢,突然间被这一声给惹恼了,转过身一看,身子不由一僵,咦,这人是有点眼熟啊。

冉兴让衣不求鲜,戴圆罗帽,不过瞧他眉清目秀的,风度翩翩到是很像个小白脸,哎,怎么瞧着越来越眼熟呢?

“福八,寿宁公主啊,我是姑父冉兴让啊!你怎么可以忘记呢?”

“寿宁公主?”

嘶,那可不是自己的嫡亲姑姑嘛?朱由崧脑子里立马跳出了相关事宜。

朱轩(wei),万历第七女,生于万历二十年(1592年)三月,现在刚好21岁,母亲和福王同属一人郑贵妃,这可是真正的嫡亲啊。

上个月前,万历刚将嫁她给嫁了,听说就是嫁给一个名叫冉兴让的安徽小伙子,可不就是眼前这个小白脸么?

当时自个儿正得了风感,因此也就没去参加婚宴,不过早些时间在宫内到也遇到过一两次,只是印象不深,不过话说回来,他堂堂驸马怎么跟在董其昌身侧呢?

如是想着,朱由崧也不得不打招呼了,有意无意的瞥了眼边上的董其昌,嘻笑道:“啊,刚没注意,姑父啊,你怎么这里啊?”

说话间朱由崧又让小芊芊行了礼,身后的叶胜和庄木头当然也跟着见礼,口称驸马。

朱由崧可是知道的,这家伙的老爹是南城兵马副指挥冉逢阳,不过却是个虚职没实权,即使如此,家中亦是富裕之及拥有百万家产。

但他之所以成为驸马,最主要的原因在于冉兴让和寿宁公主朱轩是自由恋爱。

“唉!”

驸马冉兴让面有悲色轻叹了一声,左右相顾了一眼欲言又止,道:“福八,街上人杂,无事且早回去罢。”

“啊,哦哦!”

朱由崧被这一脸唬得一愣一愣的,浑然不知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的这么一副模样。

“咦,福王世子?”

正待着离去,董其昌几人从青花瓷上移开了目光,瞧着眼前这位六岁大的孩童,发现其礼仪举止颇有章法,且面容俊朗,眉眸灵动,不由得大吃一惊。

“这可是传言中懂孝悌、知礼仪、尊长辈的福王世子?”

能叫冉兴让姑父的没有谁了,身份呼之欲出啊,董其昌扫了一眼,目露赞赏,朱由崧再次拉着小芊芊对其行礼,道:“末进之学见过各老大人。”

“不错不错,多礼了,见过福王世子。”

朱由崧行得是晚辈礼,不过他的身份却也不容他人充大,董其昌一干人等也不得不回礼。不过“末进之学”倒也称得太过,怎么说他也只是个孩童啊,能学成啥样?

董其昌抚着胡子不由好笑道:“不知世子习了些甚者?”

“呃,习了蒙学。”

朱由崧到也不敢出大言,在这等学术大家面前最好谨慎些,莫要被抓了把柄,不然出了洋相可不是什么好事儿。

“蒙学,到也是时候习了。”

董其昌点了点头,对身傍一位青年挥了道:“来,将笔墨整上,老夫见世子灵秀,不免起了兴致正待描上一笔。”

“老大人这准备是给世子作相?”

一儒生目露奇异,他可是知道董其昌其人傲才,一般不主动给人作画,除非能拿出个千两万两银子,不然普通人要能得其画想也别想,更何况是士人颇为讨厌的公卿王族?

朱由崧赫然不知这事儿,到是眉毛一挑,道:“老大人画技精湛,小子倒是有福了。”

深知这老笔墨那是值钱的,若是一穷酸得了画定可卖个好价儿,不过朱由崧心里却是想着等画作好待会拿回去给正妃邹氏,她不正喜爱其字体画作么,到也可用此承其欢心。

如是想着,朱由崧眉开眼笑,顺着这道儿就摆好了谱。

董其昌身旁的那儒生卸下了肩上的布包,从中拿出了夹凳,画架。又有儒生从陶瓷铺借来了桌几,不时摊上了笔墨纸砚。

待到这一切理就,董其昌来了精神劲,提笔在纸上描了两笔,又顺着看了他的脸部,其目炯炯有神似有燎火,朱由崧不免感到一丝灼然,心下暗道:“不愧是大师级人物,专精于业,其气沛然。”

时间在一分一秒过去,大街上闹哄哄的,有人现场作画那也是一场趣事,不少文人墨客便围了过来,连带着心情郁结的驸马冉兴让也是立在一旁兴趣盎然的看着,不时和周身几位青年儒生相互交谈,到也宜然相得。

如此多的人围着,小芊芊倒也没在缠闹,只是好奇的东张西望,想来她难得出来,对一切很好奇。

董其昌挥手间描了朱由崧头部的棱廓,渐渐地额骨、脸颊、下巴等等逐一出现,一张正脸更成了形。

朱由崧正待无聊时,人群突然发出了一起呼声,朱由崧不由好奇,可惜自己现在正摆范儿,也不得上前观看。

“像,太像了,简直和真人一般。”

“是也,董师的画艺已达天人合一之境,凡人不可临摹之。可惜可惜,本生若是得一二精髓绝对可成一等画师,惜哉!”

“务要恬噪,画艺始为心发,技乃天成,静心观之便可。”

与董其昌同龄的那老者正看得带劲,被其人吵闹,瞪了眼,怒呵道:“尔等当领其真意,执于心境方能成就一时之技,不可贪欲成性,艺乃是心灵之静土,怎可舒展微末之技?”

“画人当画骨,骨成皮肉生,生发而知其眸。相由心生,一见便知挚之性,王世子真乃是天生灵秀儿,老夫当得为其作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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