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民国之少帅春秋 第90节

张汉卿与郭松龄一番思索后也觉得这是练兵的好机会。而且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机会是,一旦奉军出兵洮南,就相当于在吉林、黑龙江两省边上钉入一个锲子。看地图可知,洮南地处吉林西北,却离黑龙江省会齐齐哈尔近在咫尺(按:此时的哈尔滨还只是一个被俄国控制下的濒江城市,只是当日军完全控制住北满铁路后,交汇南满与北满铁路的哈尔滨才显出它的重要地位,才取代了齐齐哈尔的省会地位)。一旦江省有所变化,从洮南出发要比奉天近一半的路程呢。

而且老实说,张汉卿对于对付这股乱兵是没有任何心理压力的,他所顾虑的是,如何在占据优势兵力的情况下全歼对方,这才是这场作战的意义所在。要知道对方不过三千人,己方可是有着上万编制的大部队呢!只要战术得当,三倍兵力若还被对方缔造以少胜多之案例那还不如找块豆腐去死。

张作霖也是大为意动:“嗯,让新兵蛋子见见风雨也好,老窝在家里,什么时候能成气候?”一句话,决定了卫队旅要结束纸上谈兵,开始真正的戎马生涯。

第157章 动员

经过决议,任命张作相为剿匪军总司令(张作霖还是不敢托大,特意让久经沙场的盟弟坐镇),任命张汉卿为剿匪军副总司令,统一指挥卫队旅第一、二、三及教导团。任命卫队旅第2团团长韩麟春兼前敌总指挥(张作霖:送死你去,抢功劳我儿先)。

7月3日,卫队旅几乎全军出动。留下来的防区,张作霖教由孙烈臣安排二十七师驻防,并重新安排二十七师警卫营作为张作霖的卫队。因为张汉卿已经计划在此战后,卫队旅将不再回防,此一决定,甚得张作霖之心。这位雄心勃勃的奉天强人,统一东北的志向是从心底发出的。卫队旅有机会在吉、黑两省光明正大地渗沙子,老张当然求之不得。

本来张汉卿要把旅属卫队连留下担任将军府的守卫,张作霖说什么也不同意,还要从二十七师调一支部队成建制交给张汉卿以扩充他的卫队连为卫队营,张汉卿当然也不会同意。不过最后张作霖说什么也要划拨一个机枪连交给张汉卿,考虑到机枪对于骑兵的压制性作用以及对手骑兵占多的事实,张汉卿于是笑纳了。

果然是上阵父子兵,这种父慈子孝、父子连心的细腻安排让父子俩在随后的各种场合经受了考验,张汉卿也得以有在奉军中独掌一军的机会而从不被忌,此为后话。

此次剿匪,张汉卿、郭松龄、韩麟春与王以哲做足了战前准备与作战计划安排。韩麟春以卫队旅第二团为主力,全团乘火车北上,经铁岭、四平、长春、哈尔滨,再转北满铁路至齐齐哈尔,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控制“勤王复”后路,沿洮儿河向南压制。鉴于此股敌人多以骑兵形态,韩麟春部队需要牢牢扼守住洮儿河以及洮南主要河流、那金河与蛟流河的上、中游。这一条防线因为有上百公里的宽度,将是一场狙击硬仗,也是韩麟春作为前敌总指挥的原因之一。考虑到交通的便利,卫队旅属炮兵连将与他同行。

卫队旅余下部队将步行经通辽抵达科尔沁右翼中旗的霍林河畔,然后部分一分为二:由张汉卿亲率第一团作为南线的主力,连同教导团、卫队连、机枪连及通讯连之一部,从西向东沿霍林河全线布防造成声势,吸引敌人南下,为韩麟春部署北部防线留下时间。

而郭松龄则率领第三团及骑兵连为进攻主力,经突泉向东攻击前进。因为预计敌人将被南北两条河夹击在扁长的区域内,此部预计将作为进攻主力,由西向东掩进----西边是广阔的蒙古大草原,一旦敌人从此脱困,要想歼灭之,真如蛟龙入大海般困难了。不过由于两条河的阻挡,郭松龄的部队将会在正面拥有集中的力量,从此路逃走,应该不容易。

南面的张汉卿预计也会好点。因为即使突破了张汉卿部队,叛军进入奉军腹地,活动范围会被大幅压缩,真到那一步,要逃回更要经过张汉卿、韩麟春的两道防线,叛军又不傻。至于这点部队真从张作霖的防区向关东州逃窜并伺机与南边的“复”会师?笑话了,真当张大帅是摆设啊,口号宣传还差不多。

这样“勤王复”将在北、西、南三面遭受压力,以他们现有兵力,如无意外,将无法对任一方向造成压倒性优势。能够逃窜的路,无非有两条----向北和向东。

向北,则韩麟春势必要受到强大的压力----大家兵力差不多,大败不至于,不过老韩必须守住漫长的河岸,在吃不准敌人退却路线时,局部将会受到全部叛军的压力。

至于向东,则是吉林孟恩柱的地盘。由于老孟打定了坐山观虎斗的心态,张汉卿、张作相他们也是在最后一刻决定祸水东引。你不是不想参战吗?叛军从你的地盘走过,祸害你的地方,看你动不动手?张作霖甚至还想过如果吉林军队剿叛军不利,卫队旅乘机进入吉林腹地“剿匪”的方略。

面对即将出征的上万将士,张汉卿展开洋洋洒洒的战前总动员:

“兄弟们,你们都知道,我说过,我要组建的是一支有别于其他文盲军队、流氓军队、无政|府主义军队的有知识、有组织、有文明、有纪律的新式军队。在过去的几个月中,许多人对我们这支部队讥笑者有之,不理解者有之,看笑话者有之。就在昨天决定让我们这支部队作为主力剿匪之时,还有很多人认为我们是一群学生军、秀才军。问我这次战后,还有多少人能够活着回来。

确实,我们的短处很明显:我们没有一个士兵是有打仗经验的,也只有少部分中级军官有战争的经历;我们只参加了为时不长的训练,我们单兵的素质还不高,各部队的磨合还不够好,官兵之间的熟悉程度还很差,我们的通讯系统、指挥系统、后勤系统都还没有经受大战的考验。

可是我们有别人没有的巨大优势:精神。正如王以哲团长一直教导的,我们贵在齐心,官兵一体;我们贵在纪律,令行禁止;我们贵在勇敢,视死如归。

我们是一支新式的队伍不假,但我们的精、气、神是中国现有部队中最好的。我们要消灭的是一撮匪军,他们装备没我们好,人数比我们少,训练是瞎胡闹,饭都吃不饱。如果这样一群乌合之众也能称之为对手的话,那是我们的耻辱。我们旅参谋部制定的作战方略不是打败他,而是彻底消灭他。

这次大战,是我们洗刷嘲笑、建立名誉的好机会,也是检验我们训练成果的试验场。在战场上,只有铁和血,才有话语权。只有铁和血,才能让对手望风旗糜。

虽然这样,我也要求各参战部队的指挥员,用谨慎的心态做好每一天的战斗准备,打好每一仗,把我们的兄弟们尽可能的都活着带回来。他们不仅仅是一个军人,还是我们未来扩大部队的种子。

当然,敌人中有许多是身经百战的惯匪,也有一些浑不畏死的所谓猛士,他们的战斗力可能在初期也很强,但没有关系。因为我们这支部队,也不怕死,也够勇敢!在战场上,只有强大者才能活下来,因为狭路相逢勇者胜!面对这样的敌人,亮出你们的马刀和长枪,打出我们的士气。兄弟们,你们有没有信心?!”

上万人发出震天的吼声:“有!”

张汉卿右手握拳,大喝一声:“必胜!”

上万人跟着大喊:“必胜!必胜!”

第158章 屈辱与自强

在韩麟春北上的进行中还是出了点问题,原因就在于当初日俄战争后签署的《朴茨茅斯协议》。在这个协议里,日俄两国达成瓜分中国东北的势力范围,俄国控制北满铁路,日本控制南满铁路。双方并相约,不准第三方使用这两条铁路进行威胁日俄两事相关的动作。

日本满洲铁路公司及著名的“满铁”守备队就据此拒绝奉军使用此铁路进行剿匪事宜----笑话,是日本人挑起的匪乱,还能给你提供交通工具让你轻松把部队投入战斗?

张作霖很生气,日本人先是对先人身下黑手,现在又直接干涉他对于局势的控制,使他前后的愤怒累加。他当面告知日本驻奉天总领事吉田茂:“剿匪是中国东北自己的事务,并不是针对第三国,除非日本认为这支叛匪是跟日本相关的。”

吉田茂:“这支在洮南的军队当然与日本国无关。”

张作霖大怒:“你们一边大喊着与我亲善,一边又指使匪军乱我民政。你要是对俺老张不满意,俺老张也不玩了,你爱找谁谁去。”

涉及老张的愤怒,吉田茂当然不敢承认,但他说:“关东总督的意见是不能确定将军的部队是否对关东军具有攻击性,因此拒绝贵军武装通过,《朴茨茅斯条约》的精神不能违背。”

妈了个巴子的,什么条约精神?小日本还懂得尊重条约了?不过是拿这个当借口,为了扶持他的走狗们,硬是让你兜圈子而已。没有现代化的交通工具,在东北辽阔的大地上进行剿匪将是件费时费力的事儿,这个道理大家都懂。可是日本人的蛮横,让老张也无可奈何。

张汉卿也很愤怒,这是他穿越以来第一次直面日本人的强悍与霸道,可是形势比人强,人家就是以武力作为强硬的后盾,你不服气又能怎么样呢?不过他还是相当客气地提出了一个几近掩耳盗铃的主意,这是吉田茂的话头给他的提示:“吉田茂先生,既然你认为我们剿匪部队不能武装通过,学良有个建议,我们可以让卫队旅的官兵净装上车,武器装备可以集中存放于另一车厢,也可以由日本护路兵看管,不知这样能否变通?”

吉田茂也不想因此而破坏日本政|府要扶持张作霖的指示,见张汉卿对日让步,也就各退一步,颔首说:“少帅的意见,我将向关东总督交涉,尽快予以答复。”

在焦急忧虑中等待,一等就是一天。直到第二天下午,吉田茂才回复:“本着双方友好的心态,大日本关东总督基本同意少帅提出的建议。此次行动,关东总督特别指示满铁守备队,运送贵军士兵与装备的每节车厢将由我方士兵武装守护,当然贵军也可以安排人员看守存放装备的车厢。”

本以为谈判告一段落,但是当第二天张作霖与张汉卿一行来奉天车站为韩麟春的部队送行时,却几乎气炸了肚子。

韩麟春的部队共计划使用两列火车。看着布列整齐的卫队旅士兵逐个放下手中的枪,在日本兵的“押送”下列队进入各自的车厢,虽然各营连有条不紊地,显示了良好的战斗素养,但以张汉卿、郭松龄、王以哲为首的卫队旅送别高官和韩麟春诸人还是充满着屈辱。

是的,屈辱!这批受过有意识的反日教育的军人们在心里不共戴天的敌人面前放下枪,像战俘一样被荷枪实弹的对手看管,对于一直接受爱国教育的卫队旅官兵来说就是莫大的耻辱!可是为了剿匪,为了兵贵神速,他们要不得不接受这种耻辱!

军人们在屈辱下那一张张涨红的面庞,和日军士兵得意的笑,让张汉卿忽然有种发自内心的冲动。是的,冲动!

他忽然跨近正在登车的车厢,大喊一声:“全体都有,立即停止登车,紧急集合!”

张汉卿的命令被迅速的执行,韩麟春、郭松龄、王以哲等卫队旅高层也肃立在队伍的前头。张汉卿迎向无数官兵,激动地说:“兄弟们,为了尽快地消灭叛匪、给辽西人们一个安定的生活,在昨天,我作为此次剿匪前线最高指挥官,接受了满铁公司提出的军人与武器分离的条件来让你们登车。现在,我发现,我错了!

我看到,我们的尊严被践踏,我们因为想省脚力而低下高贵的头!作为军人,我不能同意!如果我知道今天是这样的情况,我不会答应这个条件!

现在我决定,我们卫队旅二团用两只脚去完成我们的任务。你们答应吗?!”

“答应!”无数声音咆哮着,其中就有韩麟春的高呼,有些激动的士兵已经不自禁地流下眼泪。什么时候曾经这样对全副武装的日本人这样自豪地喊过话?也只有少帅,才能当着日本人的面找回久违的脸面!官兵们在他们各自长官的带领下,重新拿起武器,背在肩上。各部队排成一字纵队,对旁边冒着蒸汽的铁家伙看也不看一眼,走向远方,汇成滚滚洪流。

每个经过张汉卿身边的官兵都默默又庄重地行了个军礼。从他们坚毅的目光中,张汉卿感觉到,古老的中国在苏醒!中国是有希望的!

他紧紧握着韩麟春的手说:“把屈辱化作力量,狠狠地打击那些为虎作伥的叛匪!非如此无以释放我们的愤怒!我张汉卿发誓,今天的耻辱,将来要化百倍千倍来偿还!”

韩麟春郑重地点头,千言万语化作一个字:“是!”也就是从这时起,韩麟春对张汉卿从惊讶、佩服、欣赏到追随,终身不渝。

也就是从这时起,郭松龄不但从欣赏张汉卿的学识,到欣赏张汉卿的毅力,再到欣赏张汉卿的人品。这位老同盟会员,从这一刻起深深感受到张汉卿对于民族尊严的维护,以及对于国家的爱。

也就是从这时起,日本驻奉天领事馆领事吉田茂先生产生了深入研究少帅的念头。正如他在后来所著的《帝国黄花在东北凋谢》所述:“这个年轻人一开始即崭露出不甘为人下的锋芒和领袖的气质,他总是用他的精神鼓舞官兵,他有着不服输的意志,他对于日本从骨子里的仇视无形地感染着他身边的高级军官们,帝国对他的认识太晚了,终于造成不可挽回的损失。”

第159章 退守

卫队旅如此大张旗鼓地使用日本控制的军列并耽搁了宝贵的一天,其中也不乏有日本人向其告密的可能,使巴布扎布叛匪对韩麟春团的动向基本上一清二楚,也差不多猜测出卫队旅的战略用意。

得到消息的巴布匪军为避免陷入剿匪军的包围,立即改变行进方向。仗着骑兵的优势,部分巴匪在一天时间内突破时干时存的霍林河上游,全军向锡林郭勒进发。在巴布扎布看来,被三面包围强迫着进吉林可不是好主意,而身为蒙古人的他一定要在蒙古的地方上才能如鱼得水。于是决定抢先向西,企图在锡林郭勒获得呼伦贝尔人“在俄国人帮助下衅获得的那种地位”,建立一个游离于中|央之外的半自治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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