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民国之少帅春秋 第71节

在得知与自己同吃同睡同行的这位公子哥原来是大帅府的少帅时,一些老奉军军官心理便有些不屑:“是来镀金的,这样一来职务升迁便有了很好的理由。”不过也有很多人眼里是热切的----毕竟是少帅,条件得天独厚,近水楼台而先得月。如能套个近乎,只消在大帅那里时不时露点口风,加官晋爵是指日可待啊。

倒是同期的学生军们少了这些顾忌,少年人本来就少了些对权威的恐惧,可以放开自如地畅谈各种理念。当然他们也惊讶于这位少帅的刻苦与聪明,当然少帅也表现了对同僚们一惯的尊重,这让他尤其在同年的学生中有很高的威信。

张汉卿的学习训练确是很刻苦的,无他,战场上敌人不会因为你是大帅的儿子就网开一面,手底官兵也不会因为你少帅的身份像一些穿越小说写得那样王八之气一显现就让别人五体投地。军队历来最实在,是最佩服强者的,没有一定影响力,关键时刻绝对会掉链子。

第122章 网罗

民国政局动荡,不可避免地影响到经济的发展,这也是军阀时代民不聊生的一个重要原因之一。还好张汉卿与梁士诒、熊希龄、周学熙都是推崇“官商勾结”的典型,倒不惧政权变化。经过前期宣传与鼓动,周学熙也派人实地去奉天考察了以后,断言无论抚顺煤矿抑或是本溪铁矿,都储量丰富;就开采难度或投入成本而言,都是投资的上佳之选,于是决定入伙。

按张汉卿的想法,现阶段是集中力量扩大生产以与日本在东北的相关企业竞争的时候,所以摊子不能铺得太大,力量要集中。怎样保证在京大佬的投资能够获得回报以吸引更多看客,以及如何把奉天及至未来东北的资源有效地整合并有效地资源共享,张汉卿需要一个专职的人选带领一个团队去做这个事。

是的,团队。张汉卿曾经是企业中层管理阶层的干部,深知一人团队的重要性。好的管理制度对企业是出效益,对政|府是出稳定,对军队是出保障。他一直以九一八当晚东北军的表现为耻:司令官在北京泡妞(其实是戒大烟)、副司令去奔丧,参谋长面对日军的挑衅(初期)无所适从,从而一场试探变成全面性的溃败,悲剧就在身边。

张汉卿可以出出主意,但没有精力去做这样一件缓慢而需要耗费大量心血的工作,但是放手别人又不放心----这可是关系奉系的未来和自己的从政基点。民国时代,有谁既有能力又可信任呢?

莫德惠可算一个。这位自己的莫逆之交,一直到张学良前生在台湾,他都是自己为数不多的座上常客。而且老莫一生从事多个职业均有所成,警察局长、县长、省官产处处长(国资委)、官银号监理(银行监事)、农商部次长兼代理部长、东北外交、保安、政务联合委员、东三省铁路公司理事长兼督办、中国国民参政会主席,最高任台湾的“中国考试院院长”凡12年,可谓政治、外交、经济均有造树、德艺双馨的全能型人才啊。

这样的人才见识不凡,应该是自己组建的奉天“招商局”局长的最佳人选。此时,莫德惠刚刚从双山县知事并兼理司法任上调为吉林官产处处长,兼官银号监理官满一年。这一年吉林省库收入俱增,商业也日趋兴隆。这样的人才是否会为己用?张汉卿不敢打包票。吉林督军孟恩远和老爸张作霖一向不和,他会放任自己挖他的墙角?

能够整顿好工业支柱的煤铁资源以及最出效益的招商工作,是奉系是否能够超前飞跃起的重要基础,张汉卿和张作霖一商量,张作霖就“啪”地一拍大腿,“就是他们了!”

此时奉天的经济形势非常不好:东三省金融紊乱,纸币复杂,特别受欧战影响,奉天小洋票就酿成挤兑形势。张作霖一面指示印发纸币,一面没收私帖,但收效不大,奉天小洋票挤兑日益严重。经济与军事息息相关,没有钱,军费从哪里来?所以在这事上,听说有了这些人和事就有了解决办法,张作霖无条件支持张汉卿。

他相信事在人为。

月黑风高夜,张汉卿两手空空地拜访莫德惠了。

对这么一个年轻人来鼓动自己跳槽,莫德惠的第一反应是惊讶,第二反应还是惊讶,他都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表示才好。

自己可是相当于人民银行一个分行的行长,甚至级别还远大于此,张汉卿只是一个年轻人,甚至嘴角绒毛都没褪净。他要挖自己过去,能够给自己什么样的官职?不可否认张汉卿的背后有张作霖的影子,否则这一个娃娃,有气魄和自己谈如此重要的人事吗?

可是张汉卿直言是自己的意思,并直言不讳地表示自己网罗人才的决心:

“莫先生,实不相瞒,请先生去奉天是我的意思,父亲还不敢相信我能请动先生,但是他绝对抱着乐见其成的态度。现在奉天在搞军政分离,军人将被摒弃在行政之外,民生之治理,经济之发展,正是用人之际。家父和我都深知先生的能力,也期望您能出山帮家父一把。”

莫德惠也素知张作霖的气魄,也认为他是个人杰,只是他有些犹豫,毕竟一个现成的官产处长兼官银号监理,总要比一个未知的职务来得妥心----不知道张作霖会给他一个什么样的职务?奉天官银号总办比吉林的大多了,若是这个位置算是升职,倒不妨考虑一二。

可是张汉卿却给出一个新职务:奉天招商局局长,不免令人有想法了。

张汉卿察言观色,知道这个新名词吓倒他了,免不了解释一番:“这个职务,先生肯定有顾虑。实话实说,它是我想出来的。

我们奉天乃至东北,有丰富的煤和铁,可耕种土地放眼全国乃至世界也是数得着的,我们的人口也不少,可为什么一直贫穷?这里当然有历史遗留下来的因素:日俄势力横行、前清愚民政策影响、国家积弱导致对东北支持力度有限…可是现实情况就是如此,我们再有怨言,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我和家父都认为,唯一能够改变现状的,就是我们自己。放下身段请各界出手,有钱的出钱,有技术的出技术。我们初步计划在奉天成立几家规模庞大的煤铁矿以及各种企业,充分挖掘民间资本,使奉天上下凝成一股绳,等到各种工业规模上来了,健全了,东北想不赢人都难。这其中的关键是找到一个既懂行政又懂金融的好手,又要有很强的人脉,莫先生是不二人选。

这个招商局,直接隶属于奉天巡按使,举凡在奉天建厂建矿,都要由先生过问并统一安排。家父进行奉天改革的直接目的,便是把原本被军队和警察插手的行政和经济事务统筹在一起,以方便先生上任之后减少掣肘。我知道先生素有鸿志,眼前这个招商局长就是实现先生抱负的大好机会。就是为了黎民百姓过上好日子,先生也应该出马。”

效仿刘备的三顾茅庐,张汉卿对莫德惠屡次三番地劝说,并把他对于奉天以至东北未来的财政政策、工业发展前景和自己正在实施的经济办法一一向他说明并作探讨。可行的方案与灿烂的前景让莫德惠感觉到,奉天经济的腾飞指日可待、奉天百姓的好日子即将来临。作为少帅最“看中”(当然是张汉卿的话)的未来政界精英,他有一种士为知己者死的知遇之慨。

莫德惠是性情中人,哪称得起张汉卿这种求贤若渴的鼓动?奉天的人口和经济规模是吉林的两倍以上,能够被张作霖青眼,当然要好过在吉林的职务。关键是他也认为,张作霖非池中物,与其将来再向他靠拢,现在顺坡而下不失为英雄。

不过如果孟恩远知道他是跳槽,难免会生事非,于是莫德惠不动声色,称病辞职,拒绝孟恩远的一再挽留和保留职位的许诺,归家养“病”了。当然,他也是有良好的职业操守的人,在此之前,任上的一切事务都交待得有条有理。

归家不到两周,“恰好”此时奉天新成立的“招商局”面向东北招揽人才,莫德惠“抱着试一下”的心态参加了海选,竟然中了!他的病也不治而愈。直到这个时候,孟恩远才明白,他的经济膀臂,是被张作霖挖走了。

张作霖是用人不疑。莫德惠当上招商局长,权柄一时无两:这个新生的官职,全权掌握着省内外的商业资本使用权、产业规划、交通电力等配套设施的跟进、以及部分财政大权。一句话,莫德惠完全可以称之为负责商业经济财政的副省长。

他确实有能力,不但严谨地监督着张汉卿引进的资本、使之如数地用到了建设煤铁矿,还大开方便之门,为它们的顺利迅速投产保驾护航。张作霖和张汉卿原本的意思也是把这些人的投资作为奉天招商的一面招牌,所以在抚顺煤矿、本溪铁矿轰轰烈烈出产及赚得盆满钵满后,来自京、津、唐的商人们都看到了赚钱的机会和对奉天省政|府的信任。

东北建设的雏形就此拉开。

奉天以及东北资源丰富,却空守着丰厚的家当弄不出钱来,还要向外招商引资,这就像捧着金饭碗讨饭,确实让人不爽。但这些矿藏却引得各方觊觎:日本人可以开矿,各省的督军省长可以开矿,中|央的大佬可以派人来开矿,连国内一些有钱的主都可以买块地来开矿,太随意了!

无序开采的另一个后果是矿产数量太多,很快地省内运力不足。为了更快地回笼资金,矿主们开始低价倾销矿产----反正开采容易、加之成本低廉。这种形势不改变,将会形成恶性竞争,影响新入矿的利益,特别是新建造的抚顺煤矿和本溪铁矿。

矿主们富得流油,张作霖手里却没钱,这种情况需要改变。

第123章 同城德比

怎么办?收归国有呗!正如张汉卿在建立乃父成立“国土资源及开发局”所说的那样:

“土地是国家的,那土地上附着的矿产资源都是国家的。我需要设立一个部门去管这些人与事。已经开矿的,除正常的税收要交给财政,开矿的面积不能再延伸了----东北的资源太丰富了,有时一个矿连着另一个矿,时间久了,都不知道我这个矿到底有多大,这不是后世里山西的私立小煤窑吗?有了一个部门,划定它的界限,就能尽可能的堵住这些人的无序扩张,特别是日本人!

多出的地方就归国家所有,也就是这个部门所控制,要开矿?可以,交钱来。奉天省政|府就可以随时控制矿主们的进入,也就能更好地规划经济布局。需要铁了,就便宜开放铁矿,煤价贱了,控制进入规模。”

张汉卿统一矿业资源的想法获得了京城投资者、奉军上层及奉天省市两级政|府主要首脑的肯定和支持,没办法,都是既得利益者。张作霖要为投资者做表率而难得的没有在此次的矿业投资中上下其手,但也看到了统一资源来来的好处:把商人笼在手心,长此以往,政权会更牢靠。

这个机构谁负责?一个人物闪进张汉卿脑海里:米春霖。这个人在历史上与自己有深交,且在军队后勤领域被称为“奉军四大军需”之首,在后勤管理上很有一手,现在追随黑龙江省省长朱庆澜担任观都金矿总局局长。七月份时朱将会调任广东省长,米春霖将会随之而去。正史上与奉系真正有交集时,那需要另一个一年朱失势之后了。时不我待,现在就要把这个人才纳入麾下。

老米跟随朱庆澜也只是谋个职业而已,谈不上有多忠诚,让他改弦比姜登选容易多了。朱庆澜在黑龙江受实力派第一师师长许兰洲排挤得厉害,地位早已今不如夕,随之老米的日子也不好过。现在,透过少帅之手,张作霖向米春霖抛出橄榄枝,米春霖要不抓住,真的要追随朱庆澜过漂泊的日子了。当朱庆澜得知老张要人,二话不说,反劝说米春霖,张大帅也是一个难得的明主,何必再跟自己受气?

不是朱庆澜豁达,而是张作霖透过自己的盟友许兰洲放话。要说许兰洲跟张作霖那算得上是铁哥们了,两人互有利用,一南一北遥相响应,配合得一向很好。许兰洲是黑省最有权势的人,他一发话,连督军省长都得掂量着,再有张作霖的影响力在,朱庆澜要想过好日子,终不成连老张的面子都不给?

所以如张汉卿所愿,米春霖南下奉天,立即就任“国土资源及开发局”局长。从落魄不堪到大权在握,米春霖如在梦里一般。其后知道他的这番奇遇是在张汉卿的斡旋下达成的,后来终其一生感激张汉卿的知遇之恩。

老张在奉天之外如鱼得水,但在省内却有些玩不转了。

出来混,迟早都要还的,这句话放在张作霖身上相当灵验。

驱段后,无论在金钱、地位还有军火,他都占了大便宜,此外还有舆论对他的褒扬。相比之下,输得干干净净的冯德麟心里就像扎了一根刺。同样,感觉自己已经失去对奉天控制的袁世凯,何尝心里没有想法?

不过当这根刺竟被同在奉天为官的冯德麟代表自己扎向张作霖时,袁世凯无心中倒解了恨。本来两人同为奉天省支柱,一驻省城,一驻北镇,互不体属,各自相安无事了几年。

可是一纸将军的委任状却让这种状态瞬间被打破。

因为冯德麟当时五十岁,而张作霖是四十一岁。冯在张面前,总是以绿林前辈自居。冯德麟是秀才出身,远比张作霖“高贵”;在绿林时已拥众数千,非张作霖的小打小闹所可比拟;而受招安后的地位也一度在张作霖之上。张作霖以征讨蒙匪有功,在徐世昌的提拔下,得以与冯德麟同为巡防营统领。此后二人地位相当,关系也“不得不”相当融洽。

但是张作霖就任奉督,却惹恼了那个绿林前辈冯德麟。一山不容二虎,冯德麟固然可以在双簧戏中唱黑脸,让好兄弟张作霖唱白脸,但后来一知道是被张给利用了,这一气便非同小可,何况这个昔日的绿林晚辈竟摇身一变为自己的顶头上司,是可忍孰不可忍!

在冯德麟认为,赶走段芝贵自己功劳最大,却为他人作嫁衣裳,让张作霖坐享其成,他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所以对军务帮办一职的任命,他拒绝接受。

张作霖乍一接到这个任命后,心愿已足,当然开心。但是冯德麟岂是易与之辈?弄不好鹤蚌相争祸起萧墙。父子俩私下商讨良久,还是张汉卿决断说:“父亲应该严正辞去这个职务并努力电告中|央推荐冯师长担任。”父子相视狡黠一笑。

辞职是表达一种豁达态度,不是我想要这个职务,而是中|央力主。我不但不想与老大哥争职,还努力推荐给中|央了,这还不行吗?到这个份上,你冯德麟纵不服,也怨不得我啊。

于是张作霖召集众人开会,痛哭流涕,大骂段芝贵使用离间计手段,挑拨兄弟感情。他当着冯德麟的面,让人给北平发电报,坚决不接受北平政|府的任命,还极力保举冯德麟做将军,说自己无德无能,奉天只有冯德麟才能领导云云。北平政|府回电不准,张作霖再三请辞仍不批准,甚至连退一步要将巡按使的职务推荐给冯德麟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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