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民国之少帅春秋 第419节

国民党、中国工人党、致|公党、中华侨联等党派,临近的江苏、浙江诸省的政|府也派了代表,中央派出了以熊希龄为代表的民政部官员出席,那一天上海有超过二十万民众亲临会场。

在这些人中,可以清楚地看到杜月笙腕带黑纱面容严肃地立在那里,面容沉寂、无声无息。

无数军警身着便衣环伺在内外,这种场合,可千万不要再被英国人破坏,而且,少帅亲到,这安保措施要上升到最高层次。

下午三点左右,正是被杀害的十七位同胞悲惨地离开人世的时候,一身戎装,腰配短枪的张汉卿在一群荷枪实弹的警卫们的陪伴下进入会场。他面有戚容,与警卫们一道都在胸前左口袋上别着一枚白花。人们主动地让开一条路,看着心目中的救世英雄向主席台上就坐。

和英国人的交涉过程,报纸上每天都一五一十地向全体国民通报了。英国人之蛮横,少帅之强硬,谈判之艰难,使一直关于此案的国民都深深地为他们拥有这样一位不畏强权的领袖而骄傲。

没有少帅,这件惨案、这类惨案在历史上只能以悲痛结束,而张汉卿,则向他们指出了另外一条路:用中国人民的强硬,换回自己的尊严。

台上,张汉卿看着那个大大的“奠”字。白色的纸在风中簌簌发抖,黑色的字在跳跃中渐渐形成一个个鲜活的生命。“烟雨凄寒,万里名花凝血泪;音容寂寞,清溪流水是哀声”。这幅挽联就挂在那里,无声地质问他:为什么你穿越到现在,南征北战凡九年,仍然不能让国家逃脱这一苦难?

开场白之后,由张汉卿做大会宣讲,这是中国人的惯例。

张汉卿毫不迟疑,他接过话筒,向听众做了一次短暂但意义深远的即席演讲:

“今天,我们怀着沉痛的心情,隆重纪念在五卅事件中屈死的国民。尽管我不能一一记得他们的名字,但是我知道他们都叫中华民国的子民!

昨天,他们可能是父亲,是丈夫,是儿子;也可能是亲朋,是邻居,是工友。今天,他们都是一堆屈死的灵魂!白发人送黑发人,孤儿寡母从此失去挚爱亲人和生活来源。这种惨状,就是我们民国的现状。

民国民国,有民才有国。杀了我们的民,与谋害我们的国无异。这种耻辱,中国已经遭受得够多的了。从鸦片战争开始,中国被无数个列强欺凌,割土纳贡,竟成传统;饱受奴役,已成流行。

我们在场的每一个有良心的中国人相信都有同样的心声,那就是强大我们的祖国!

帝国主义为什么敢这么猖狂?只因为我们太弱!工人罢工,死了工人,学生游行,死了学生。只有人民军挥舞手中的枪,推出我们的炮,事情才没有更恶化,我们的国民才没有更多的损失。

追根究底,是我们的工业不如人,我们的技术不如人,我们的国力不如人!

牢记国耻,发奋图强,忍一时之愤,人人以修养人格入手,工商学界各以发展本业为志,则十年生聚,十年教训,二十年后,崛起之中华屹立于世界,谁敢再以侮辱临我?

所以我希望大家停止罢工、罢市、罢课,这不是妥协,我向来不是妥协的人。只是我知道,把拳头缩回来再打出去,比直接回击要有力得多!

必要时举行罢工、罢市、罢课,以示对暴虐者的抗议与反对,也可表达反抗暴虐者的决心与力量,十分应当,但不应长期进行,以免牺牲过大。

盖因罢课使学生求学光阴荒废,正中对手希望我国民无知无识任其奴役的本意;

罢市,则华商日损300万,对手不及十分之一;

罢工,仅华商雇工,而对手雇佣之工并无举动,实等于自杀。且我国正宜一致奋起,抵御经济侵略,今此现象,并非国家之福。

我自问爱国之心,与各界无异。但处此时局艰难之际,眼光当放远,步骤当严正,这样做并非怯于外,实乃有理有利有节之举措。

中国人民的鲜血不会白流,这个耻辱一定会用血债来偿还!”

在万众瞩目中,他缓缓地念出一首诗,这是他近两年来第一次“做”诗:

“惯于长夜过春时,挈妇将雏鬓有丝。

梦里依稀慈母泪,城头变幻大王旗。

忍看朋辈成新鬼,怒向刀丛觅小诗。

吟罢低眉无写处,月光如水照缁衣。”

这首诗没有题目,张汉卿也不准备再给它冠以题目,后来在收入少帅诗集中,它就被命名为《无题》。

泪眼朦胧中,他向挂着十七位亡者图像的帆布棚上一一扫过,尽管看不清什么样子,还是默默地在心里说:“你们的血不会白流,给我十年,我会让大英帝国低下它的高傲。那时候再用薄酒一杯,祭奠各位的亡灵。

你们如果有来生,千万记得再投胎在中国。那个时候的中国,不会容忍哪怕任何一位国民,在任何一个地方,遭受任何的伤害!强大的中国,一定会恢复‘犯我强汉,虽远必诛’的气势来!安息吧!”

在指挥官响亮的命令中,在一排沉闷而整齐的枪声中,无数执勤在祖国各地的官兵,默默脱帽致哀。二十万人的会场,鸦雀无声,都在向亡灵作最后的道别。

然后,不知从哪里传出了嘹亮的国歌声。这声音越来越宏亮,越来越震耳,传播得也越来越辽远。无数上海市民,在大街小巷传唱,唱得慷慨激昂,唱得泪流满面。也就在此时,人们突然发觉,少帅把它定为国歌,是有先见之明的,是有远见的。

“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把我们的血肉,筑成我们新的长城。中华民族到了,最危险的时候,每个人被迫着发出最后的吼声:起来,起来,起来!我们万众一心,冒着敌人的炮火,前进!冒着敌人的炮火,前进!前进!前进!进!”

第725章 不算成功的成功

这一切,让密切注视双方谈判进程的胡汉民怵然心惊。

从张汉卿进入上海起,他的连番动作,似乎毫无外交头脑:除了挑起国人心底更大的愁恨外、只有比各界对外更不屈不挠的态度。他可能是一个无畏的军事家,也是宣传界的好手,但军人出身的他似乎不适合搞现代政治,这是胡汉民连续一段时间的认识。

可是,民众的激烈情绪不会长时间膨胀。在张汉卿大张旗鼓地进行公祭后,民众的感情有了渲泻口,在达到高|潮后戛然而止。他不但成功地通过表现出来的人民党、人民军、人民政|府给民众当家作主的强硬赢得了人心,还通过一次煽情的演讲,从更理性的高度,让工人复了工。

少帅的做法很老道,也让人无可所说。他顶住的层层压力不是假的,他的劝说复工理论不能说不正确。但是如果顺序稍微颠倒一下,效果会弱很多:在烈火上泼水,无论他怎么解释,都有负面的影响和怀疑。

而且据他得到的消息,外方委员团也同时促使租界当局释放了全部被捕工人,同时也撤销了非常戒备。

当租界线上全副武装的外队默默消失后,非常明显的,所有民众都认为这是少帅的功劳,是中国的胜利。以后无论张汉卿采取什么措施,取得什么结果,都不会被置疑为软弱或退缩。

回顾整个过程,胡汉民感触良多:什么不懂外交?这是一个搞外交的好手!这才是现代政治的玩法!有人民党这么年轻的党魁在,看看四分五裂的国民党。唉,大势已去了!

双方各退一步后,第二次谈判就有了机会。这次上海领事团奉命加入,变成了工部局、中方、领事团三方会谈。张汉卿仍然以少帅之尊主导中方的跟进。

经过上一次折磨,领事团和工部局对这位少帅的能力有了切身的体会,考虑也更周全起来。在共同努力下,确定了先乘势解除上海滩紧张局面为首要,然后商谈更具体的如案件调查处理、涉及更高层面的会审公廨等事宜。

继释放华工后,恢复工职及照发罢工期间薪资取得谅解。这是稳定25万租界工人的重大举措:毕竟事情就是从工人罢工引起的。

鉴于世界工人运动的蓬勃兴起,中国国内的《劳工法》也越来越获得民众青睐,在这种情况下,继续高压的租界渐渐丧失了活力。在华界,已经有数百上千个工厂正在兴建,假以时日,劳动力的流失将是租界失去其光环的重要因素。

在这个时候,以少许的让步,既为将来的“可持续发展”提供资源保障,也可以向中方示好,以换取其它地方的利益。

所以工部局作出让步,将会妥善照顾工人的利益,其办法,就是允许在租界内成立正式的工会组织,以作为劳资双方的正式交流渠道。作为中国工人组织的一份子,租界工会同时接受上海省工会的领导。

当然,中方也作了让步,租界内的工人暂时享受不到国内《劳工法》所制定的一些保障----这是没办法的事,只要外国资本家不受政|府的管制,更多的剥削是不可避免的。

不过张汉卿强调不允许在任何时候、因任何原因对华工及在租界内的中国民众有生命的威胁。

但是在死伤者处理方面分歧颇大:中方要求工部局道歉、撤换书记鲁和、赔偿死伤者损失及会审公廨回收这四项上当天没能获得进展。

因为这牵涉到一个体面问题,而且英方认为:在调查结果未出来之前,不宜直接指定为工部局的问题,所以所谓道歉、赔偿等都不能成立。此外,鲁和为工部局高级职员,其任免应由工部局作出,实不可因外部压力而有所动摇。

而且他们还提出:委员团和工部局已经作出了巨大的让步和诚意,中国政|府应当控制发生在中国国内声势浩大的抑制英货、日货行动。

在这件事情上,日本人感觉很“冤”:我们只杀了一个工人“刺头”顾正红而已,后面游行遭屠杀的事是英国人搞出来的,现在连我们一起受连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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