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民国之少帅春秋 第29节

他眼珠一转,便接下话题说:“三小姐的生日,冯某也未能多做准备,犬子在仓促之间只委托了洋行福特汽车一部,克期即到,还望三小姐笑纳。”

好家伙,出手即是一辆汽车,还让不让人活了?要知道那年代不比现在,有人戏谑称1920年代的自行车相当于后世的劳斯莱斯,这一辆汽车抵什么?

朱三小姐很高兴,她的家庭有车,那是她父亲的。如果能够自己拥有一辆车,那该是多么风光啊!而且,生日宴上被送了一辆车,传出去羡煞旁人呢,她不无得意地瞥了张汉卿一眼。

当着张汉卿的面谈礼物,不是寒碜人么?也是,别人都出了这么大的礼,坐在主桌上的张汉卿能坐得住吗?朱光沐脸都绿了,虽然他是陪客,但是主忧臣辱,他的年龄比张汉卿大几岁,如果手上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可就有点尴尬了----而且确实没什么准备。

朱启钤表示万万不能接受。拿人家的手软,这相当于在老张和老冯之间表态啊,老朱不至于如此短视,不过他还是感谢了冯德麟的好意。

不管怎么说,冯德麟的心意已经表达,他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桂老可是嫌礼轻吗?也是,有张贤侄在,老朽的礼物也是拿不出手的。”

果然来将军了!张汉卿一阵腹诽,你这样一个靠金山的老子替儿子送礼,却是要我的好看啊!还好自己有所准备,否则被他这么一将,还真下不了台。不过他的想法能否获得朱启钤的认同,很需要一番思量的。

张汉卿的做作,落在冯德麟眼里,正是黔驴计穷的表现。也是,进来的时候就发现他两手空空,听他和朱三小姐的对话也知道他根本不知道她的生日。这样一来,再去补买生日礼物,无论如何都落了下乘了,且看他如何回答。

就是朱淞筠,也是满面含笑。她存心让张汉卿出丑,知道今天人多,却在昨晚故意一句话都没提。算来以他的“嚣张”,肯定不会先打听一下,就只是一顿便饭么!现在,看你当众吃瘪!

她的眼神,张汉卿看在眼里。想要我好看?哥的字典里没有忍气吞声这个词,哥更信奉“以牙还牙”,你听好了!

“噗”的一笑,他对朱淞筠说:“原来今天是姐姐的生日!姐姐昨晚也不告诉我一声,害得我到现在才知道!”

正在谈笑的人群都抬起头来。“昨晚?”他们都在心里揣测这个词的含义。不能怪他们想歪了,张汉卿故意把“昨晚”这个词稍稍地强调了一下。在坐的都是浸淫官场的人精,对于话里话外联想一贯丰富。

朱淞筠是交际场上的名流,张汉卿隐含的意思她是懂的,这家伙可真的什么都敢说!竟然在她父亲面前占她的口头便宜。不过这个时候,她也不好贸然去解释,因为细究起来,张汉卿只是在陈述事实,别的可什么都没说!

“要说礼物,学良现在只是一个穷学生,拿不出冯世伯像汽车这样气派的举动来。家父一向清廉,断不许学良这样与人攀比。但是通过我的观察,桂老不是那种嫌贫爱富的人----若是想富,天下争相想向桂老行贿的人还会少了?”先通过自贬隐晦地指出冯德麟的行为是“行贿”,然后再捧一捧以清高自诩的朱启钤,同时也抬高了张作霖,一举三得。

果然朱启钤恬然间自有喜意,而冯德麟则满面怒容,只是碍于大庭广众之下,不好发作。连朱淞筠都暗自点头,这家伙,别看年纪轻轻做事跋扈,还真会说话。不过如果她早听到张汉卿紧接着说了什么,还会不会这样明贬实奖?

“而且不清楚冯世伯送此大礼的真正意思,小弟也不敢胡乱攀比。不然,若这是三姐姐的聘礼怎么办?”张汉卿悠悠地加了一句,也不管出席人的窃笑,以及朱三小姐的绿脸。

来而不往非礼也,谁叫你先耍我来着?

“不过学良倒真有一个弥足珍贵的礼物要送出,只是不是与朱小姐,而是与桂老。学良来京的时候,路过秦皇岛,因为有慕于曹操的《观沧海》,还特意在这里停驻了两天,准备体会一下‘树木丛生,百草丰茂’的美景。”他徐徐说。撒起谎来,张汉卿也是头头是道,因为这番说词,自打知道今天是朱三小姐的生日便在酝酿。不是今天巧合,他还会找机会到朱府去和朱启钤讲解这番宏伟蓝图呢。

“触目之处,却百感交集。原本好好的一个避暑山庄,被分割得七零八落:东部有外国传教士,中部为地方的所谓石领会控制。而西部的德军营盘则因战事售屋而去,于是众多的达官贵人们一窝蜂地去那里置地建房,以作避暑休养之用。这些原也无可非议,但是这些传教士、外交界之使领与商贾医士教职员等,有时酒醉驰马、殴人、采折山花,警察不敢干涉。

‘骎骎侵行主权,乃行政官放弃不问’。学良睹此,心生感慨,愿将本人历年积蓄三百元作为起始资本,共邀有志之士共同发起北戴河海滨自治公益会。此并非为娱乐起见,完全为争际地位,不忍坐视地方事业经营之权落诸外人之手。只是学良位卑言轻,虽有热血,却有心无力。

于是突发奇想,是否可以请桂老出马?以桂老的名望,振臂一挥,有识之士一定景从。而且久闻桂老对古建筑及实业颇有研究,北戴河之开发,规划与设计方面,桂老一定不会袖手旁观。若如此,则北戴河开发可期,于国于民都有莫大好处。学良还立下誓言,如果桂老出马,学良不但说服父亲大力支持,还将在北戴河出资建一别墅赠与朱三小姐,以补今日礼物之缺。”

后世的他曾经玩过一次秦皇岛,知道朱启钤是最早开发北戴河的政要,他的元配夫人的墓都建在那里,后来成了一个公园。以朱的悲天悯人之心、与为国为民情怀,他对于开发北戴河,一定是深感兴趣的。

果然。

第52章 调情

这个礼物送得很大,有名有利,还有投其所好,连张汉卿差点都被自己的假话感动了。

朱启钤十分震惊。他惊讶于张汉卿以小小年纪,竟然从小处见微,想出这么个于国于民于己都有莫大好处的“礼物”来。他是个政治家不假,但他还对古建筑醉心。张汉卿从爱国的高度送了他一顶大帽子,他非戴不可,还欣然从命。

“你的礼物,我郑重收下了。”他说得也很郑重,他敬重的是张汉卿的情怀。

只有怀着一颗对国人的诚挚之心,才会关注于如此之事吧。在他记忆中,没有一个武官之子会从这个角度考虑问题,也不有见到任何一个像张汉卿这么优秀的后辈。他这时想起前段时间听到的京中关于张作霖的这位大公子的传闻,蒋百里和蔡锷两位一齐看重的英才,果然不同凡响。

随着朱启钤对张汉卿态度的改观,一直被严父光环笼罩的朱家姐妹们开始不安分了。她们或者挤挤眼,或者伸伸舌头,但都用敬佩的眼神看着张汉卿。能把一向持重的父亲说得如此心动,本身就不简单。

朱五小姐正处在人不大鬼点子不小的年纪,她趴在四姐耳边很敬佩地小声说:“这个张哥哥给了姐姐好大的礼物啊。”

朱四小姐噗嗤一笑说:“那只是一块很大的饼罢了,你没听他说么,他只有三百块钱,其它的,都是要父亲去牵头做的。就是那所谓别墅,也要等他父亲出资,都建在空中呢。”

两人的声音不大不小,恰好做到让张汉卿听到。朱启钤在和边上老友们说话,根本不会在意小女儿们的私语。朱三小姐也凑趣说道:“汉卿,你说的这些都太遥远了。今天我过生日,不管好坏,你总不至于真的两手空空来的吧?”

朱启钤恰好听到,他不满地训斥说:“汉卿只是个孩子,他哪来的钱给你买礼物?你这做姐姐的一点包容心都没有。”张汉卿如此识趣,又如此有眼光,以朱老的层次,哪会让他在小小的礼物上面失分?

张汉卿却顿觉老脸发热,他坐不住了。确实,在这件事情上,他是讨了巧,但也绝没有赖账的意思啊?等过了几年,他羽翼丰满之后,花点钱建个别墅应该不在话下吧?你要住,那就金屋藏娇吧,那时就把它送给你也就可以算兑现诺言了。关键是时间啊!

几个小屁孩看不起也就算了,他不和她们一般见识还能突出他的风度。但关键是异性的评价,特别是还挺不错的异性,那才是是可忍孰不可忍。他凑到朱三小姐耳旁悄悄说:“我把我做为礼物送给你怎么样?另外我身上的历年积蓄都送给你,从来都没用过,毫无保留。”

这是个笑话,说新婚第二天,新媳妇扶墙出来大骂:“这个骗子,他说他有二十多年的积蓄,我还以为是钱呢!”

这句话有些轻浮了,如果朱三小姐听懂了他后一句话的意思,只怕会当场骂他流氓吧?可惜三小姐也错误地理解为钱了!她娇笑着说:“你能卖多少钱?还你的积蓄?笑死人了,能有多少?”凭心而论,张汉卿长得真让人没理由讨厌,民国四大美男子之一嘛,而且他的急智也让人赞赏。又有才又帅的男人,总会被年轻的女人欣赏,尽管他年龄还小着几岁。

还敢小看我!张汉卿摒住笑,相当自信地说:“成千上万,没细数过----不过够你受的。”

朱淞筠没往心里去,够受的,还以为是“够用的”。她很坦诚地说:“我需要的可是很多哦,越多越好。”虽然交际场上基本上不用女士花钱,但是服装行头等的花费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朱家虽富,却不会任由她无节制,所以她的手里也是很拮据的。

张汉卿笑容满面:“没关系,一次不够用,可以分期的,要不了多久它又会生出来的。你要是想要,我可以天天给你用。”当着她的面调戏良家妇女,其爽无比啊。这些话都是来自后世的精典之言,好学生朱淞筠一定是不明白的。所以看着她眉间浅笑,心里却有说不出的爽。

朱淞筠噗笑说:“你以为是什么啊,还天天给我用…”看见张汉卿老少无欺、老幼咸爱、满含春笑的脸,约莫想到些什么,突然粉脸一红,怩声说:“你敢耍我…”

糟了,这么隐晦的话也懂?张汉卿心里一惊,却无辜地耸耸肩,向她摊开双手。朱淞筠扭过脸去,不再理他。

朱启钤被当众拍了一把,对张汉卿的好感顿增,也乐见后辈们的交往,因此对他们的窃窃私语抱着乐见的态度。张汉卿和她陪笑脸说话,而女儿扭过脸不理张汉卿,还以为是嫌没送礼物生气了。便呵呵笑说:“这可怪不得汉卿,是你自己不告诉他,没有准备也是合理的。”

张汉卿决定补救,他要拿出杀手锏。

“还真的有一个想法想请世伯定夺,如果能够成功,我可以让出一定比例的股份,算是给三姐姐补交生日礼物了。”张汉卿装作被激而发,实际上,他今天最大的目的就是说出这句话。

朱启钤笑了笑,儿女间的斗嘴不会让他对张汉卿的认同轻易弱化。“反正是家宴,有什么话就直说无妨。”

张汉卿终于可以就他的人生第一桶金的构想发言了。

“世伯,关外有很多的资源,但是苦于开发力度不够。如果,这也是家父的意思哦,咱们成立几个比较大的公司,共同开发煤矿或铁矿,将来的成就一定不亚于汉冶萍或者开滦煤矿等。我们既能从中获利,又能够为国家实业发展提供能源,是一件双赢的好事。这个事牵涉很大,如果没有世伯的人脉,运作起来肯定不通畅。”

他很会套近乎,连“咱们”都用上了,沉浸于思索中的朱启钤倒没有听出来。

兹事体大,开矿不是三言两语或者三钱两枣就能成行的,这里牵涉到资金、技术和人才的缺乏。更关键的是,关外是日本人的觊觎之物,在日本人嘴里争食,任他是内务总长也要掂量一二。这个与爱国无关,而是与国家实力挂钩。

不过这又勾起他的实业兴国的理念。作为近代不能翻过的一页,实业救国与洋务运动是他一直孜孜不倦探询的方向。虽然兴建矿业有本金投入大、技术要求较高的困难,但终究是国家进步的长久之道。东北一隅的张作霖能有此种见识,当属国家之福。

这个时候,他还以为这只是张作霖的意思,因为张汉卿也假其父之意托言。他是内务总长,对兴办实业向来抱以支持的意思。张汉卿让他挂名倒无所谓,只要不出钱----动辄十万百万的大额财力远超出他的能力范围,如果是公出还好说。

“这个是好事,容我考虑周祥了再说,毕竟建矿不是个小事。不过若是雨亭兄有意,我倒可以先引见几个行内人,他们是个中翘楚。”

这在张汉卿的计划里,他也没想让朱启钤一口答应,只想利用他的人脉----其实也不需要。在他的计划中,张汉卿只要挂他的名就好,甚至只要在提到他时没有反对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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