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民国之少帅春秋 第280节

诺鲁孜节是伊朗和中亚(还有我国维吾尔、哈萨克、撒拉尔、乌孜别克、柯尔克孜、塔塔尔民族)的诺鲁孜节节日,是为进入春耕生产,绿化、美化、净化环境做准备的节日。“诺鲁孜”一词来自古伊朗语,意为“春雨日”。相当于伊朗古太阳历的每年三月二十二日,也即公历3月22日。达一天相当于汉族的春分,故而“诺鲁孜”节也叫迎春节(开春节)。

等到诺鲁孜节过后,在农村,紧张的春耕生产也就开始了。

这一年的诺鲁孜节格外热闹,因为从这时起,原来名下没有任何田地的贫农们就正式拥有了自己的土地,因此怀着对未来的憧憬,他们的节日气氛格外真诚。

为了表达自己对各民族一家的重视,张汉卿身体力行,和当地居民一道过节。传统的“安西莱甫”后,他预祝吐鲁番的同胞们在新的一年里平安幸福、人丁兴旺、五谷丰登。他如众星拱月般站在人群中间,他的气质使他虽然只有二十一岁的年龄,却显得有着饱经沧桑的睿智。

人们都知道他是来自东北的少帅,是管理建设兵团白俄兵的最大的官。在他亲口说出保证土改的成果并要在全疆进行时,在场人群发出了震天的呼声。

晚宴后,篝火旁,盛装的维族姑娘与小伙们载歌载舞。少帅的多才多艺是出了名的,他号称“民国四大美男子”之一的名号也绝非浪得虚名。在先后与几位漂亮的维族姑娘欢舞之后,他的民族舞便已经极为熟悉了。这个时候,他瞄向了一位盛装高挑的异族少女,后者半遮半掩在一群可爱的姑娘们中间,脸蛋像极了后世一位大红大紫的新疆明星。

“娜扎?热巴?”他想了想,却始终想不出这张脸像谁,或许是二者的结合体,反正是一张充满着异域风情的极美丽的女子。

“狄丽达尔,少帅在看着你呢,他不会请你跳舞吧?”

“不会,听说少帅是全中国最年轻英俊的年轻才俊,才不会和我跳舞呢。”

“不对啊,你看,少帅过来了,啊,天啊,他真的过来了!”

张汉卿听不懂维族的语言,但他懂女人的眼睛。在他把手伸向这位美丽的女子那一刻,他看到的是其眼中的惊喜、害羞、茫然多种要素的结合。少数民族一般都是热情的,我们的少帅也久经沙场,所以他们以极快的速度完成了邀请,开心地摆起了舞。

“你叫什么名字?”轻抚她的腰,她的长发及肩,她的身高比一般的汉族女孩要高不少,如果其踮起脚尖,两人的目光几乎可以平视。

“狄丽达尔,少帅。”她用并不流利的汉语回答。这个时候,汉语在新疆还是主流的语言,主要是官场上都是汉人把持,稍有条件的家庭都要学一些中文以利未来的发展。

“狄丽达尔,是什么意思呢?”他问,一脸浅笑,对女孩子,尤其是漂亮的女孩子,他通常都是这种笑容。在维族,女孩不仅像花一样绽放,她们的名字也一般都以花和好的形容词来命名。像古力娜扎的名字是“美丽的”,迪丽热巴的名字是“花”的意思。

在他火辣辣的注视下,狄丽达尔闪过一丝羞涩:“狄丽达尔,翻译成汉语就是‘心上人、意中人’的意思。”

“哦,狄丽达尔,”张汉卿默默念了两遍。

“听说你是东北的少帅,你迟早要离开这里,去向远方,对吗?”她轻轻地问。

“是的,我注定要走向远方,这里,只是我生命中的一站,明天,我就要离开了。”

“啊…是这样!”狄丽达尔低头不语,忽然展颜笑着说:“那,少帅,我为你唱支歌吧?”

“好啊”,张汉卿同样微笑,对美女的这种热情,他一向不会拒绝的。

狄丽达尔落落大方地走到场中|央,轻启歌喉。旁边围观的都把目光看向她,跳舞的都慢慢停下私语,有的人说:“我们的狄丽达尔要为少帅唱歌了。”

“我的梨儿撒落在地,你愿不愿意为我拾起?想要吻你我却不够高,你可愿为我弯下腰……”

这是用的维语唱的,张汉卿虽然不懂,却听到词曲中有一些悲戚,语气充溢着委婉和迟疑,调子也明显地悲伤起来。有人翻译说:“这是一首吐鲁番民歌《达板城的姑娘》,大意是英俊的意中人将会像逝去的青春一样不回来,美丽的少女心中的必然是无法言喻的,最后以远离达坂城的阿拉木罕而遗憾结局。”

人们为女孩的凄惋所感染,欢快的气氛渐渐消失了。

这就是维族的少女们,敢爱敢恨,敢当众吐露对男子的爱慕,敢于追求自己的幸福。她们的大胆程度,不比张汉卿这个来自后世的风流少帅差。至少,在这种场合,张汉卿是绝对不会放得开的。

不过张汉卿是何等样人,他走上前去,轻抚美少女的手,连声赞叹说:“人美歌更美,这首歌让我忍不住要流连忘返了。谢谢你,狄丽达尔,我的狄丽达尔。”他弯下腰来,当着众人的面亲了她的额头说:“我也有首歌要送给你。”

狄丽达尔在这一瞬间惊呆了,倒不完全是张汉卿出人意料的一吻。在汉人地区,一个男子对一个女子的亲吻将是十分恶劣的,如果对方对他无意的话,哪怕只是额头。但在这里,亲吻是心声的表达,特别是张汉卿的吻,特别尊贵。

而更让人吃惊的是他竟然为她唱歌,这在汉人主导上层社会的新疆是不可思议的。想想看,一个汉人最高无上的少帅,能够屈尊为一个维族女孩唱歌,意义非凡。

若不是听到姑娘的歌曲叫《达板城的姑娘》,张汉卿打死也不敢出这个风头。不过他对这个小调可是十分熟悉啊,当年这首民歌可是风靡大江南北啊,自己在大学团学会时就排练过这个歌舞,纯属于轻车熟路。

就这个小调,由狄丽达尔伴舞,张汉卿即兴演唱了一首由他“即席修改填词并谱曲”的《达板城的姑娘》:

“达坂城的石路硬又硬啦,西瓜大又甜呀。达坂城的姑娘辫子长啊,两个眼睛真漂亮。你要想嫁人,不要嫁给别人,一定要嫁给我。带着你的嫁妆,带着你的伴娘,坐着那马车来。”

连张宗昌都惊呆了,以前张汉卿写诗写词他都以己之心认为肯定是请枪手做好了的,可是在完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张汉卿可以即兴作词,而且曲调优美,这可是真功夫了。

当天晚上,张汉卿和这个美丽的姑娘是否还有其它的节目暂时不清楚,但是谁也不成想,少帅即兴创作的这首汉化歌曲的轰动效应远超出其在诗词上的成就,很快就唱响国内外,成为世界各地人民都喜爱的经典名曲。

《达坂城的姑娘》这首歌曲在全世界传开后,人们都知道中国有个新疆,新疆有个达坂城,达坂城里有漂亮的姑娘。以至于后来学界对于到底有没有“达坂城的姑娘”,如果有那谁又是真正的“达坂城的姑娘”争论长达三十年!这都是“多才多艺”的少帅所始料不及的。

不用说,少帅的无心插柳,倒成就了汉维民族团结的一段佳话。?

第522章 赵倜的烦恼

时间已到了民国10年,即公元1921年,距正史上直奉第一次摊牌的日子还有1年。张汉卿之所以要尽快从新疆脱身,也有时局变幻莫测的考量。靖大将胡景翼自从被收编以后,张汉卿给予所部诸多照顾,不但衣食无忧,而且军备优先供给,渐渐收拢了靖之心。都说少帅无地域之见,一心为公。胡景翼更是心中佩服:少帅年龄虽小,对国家及世界大势却了如指掌,有些预见道出了常人所不想,但却又丝丝入理。少帅的“结束军阀混战、统一中华民国、建立集权之中|央政|府,然后逐步过渡到民选政|府”的志向,以及“结盟苏俄、通好英美、驱逐日本”的计划在他看来十分可行。本来孙逸仙的“三皿煮义”就有理论上的先天缺陷:从五族共和开始即备受诟病,被视为大汉族主义。张汉卿则摒弃这个说法,改以中华民族的称号,以形成在中国境内的全部民族的统一战线。人民党在皿煮革命政纲中有彻底实现人民权力、八小时工作制和彻底的土地革命纲领(即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等,三皿煮义则没有这些部分。人民党要求的皿煮集中制原则、辩证唯物论和历史唯物论的宇宙观是理论和实践一致的,即有革命彻底性。三皿煮义者除了那些最忠实于革命和真理的人们之外,讲的和做的互相矛盾。种种思维,让胡景翼观念为之一新----废话么,人民党的这一套兼有后世共党理论的精华,经过长时间的洗礼和发展,又岂是当时任何一个政|党能够预见的?张汉卿差一点还想导出“三个代表”理论来引导人民党的奋斗方向呢。所以,信仰孙逸仙“三皿煮义”思想的胡景翼对人民党派出的党政干部陆续在第6师就位,是极力赞同的。因为信任某个人而信仰其主义,那是盲从;因信仰某个主义而信任某人,那会化作无限忠诚,例如毛伟人和他的一众将帅。靖彻底跟定了西北军,张汉卿将此部驻扎在潼关,并准备接收商洛,此一举动深深地刺激了冯玉祥。自从他被驱离西安之后,即退到安康,百无聊赖。安康在陕西最南端,处在陕鄂夹缝中,地本贫瘪,发展无力:西、北有西北人民军虎视眈眈,西南即四川有蜀道多山之隅,东南有湖北王占元防范如蛇蝎。如果商洛被占,将形成关门打狗之势,一旦有变,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他认为混到此一境地,人民军步步紧逼是一方面,而吴佩孚的排挤也是一个重要因素。既然吴佩孚靠不住,自然要找下家,于是萌生了退出陕西、转投河南的念头。现在的冯玉祥,自从收伏了阎相文陆军20师的部分兵力后,势力大为膨胀。他的混成旅水涨船高扩编成正式的第11师后,师属两旅都改编为混成旅并还新增了一个,成为与吴佩孚主力第三师一样的全混成旅架构,只是数字少了两个而已。吴佩孚知道冯玉祥不是久居人下之人,要不然也不会一直着意排挤他,可不愿意他来河南成为自己的心腹大患。要知道河南河北山东,例来是兵员大省,如果被冯玉祥坐久了,难免影响他依托陇海、平汉铁路与奉系叫板的大计。他知道冯玉祥与鄂督吴占元的矛盾,于是派他驻兵信阳,以等候机会取湖北的王占元而代之。有湖北这块肥肉在,相信冯玉祥只要不是傻子,都会舍弃河南这块硬骨头的。都是直系一脉,为什么搞得势同水火?因为原先的直系长江三督,以李纯和王占元资格最老。李纯暴死后,王占元就成为长江三督的传声筒,他对现任直系领袖曹锟,其实是不满意的。北方直系一分为三,天津、洛阳和保定三系,就说明曹锟的能力有待提高。在此之前,曹锟并不是坚定的直系,而是做了很长一段时间的“两栖督军”,尤为王占元鄙夷。他认为自己才是“纯正”的直系,也应该至少能与曹锟平起平坐,自然,后起之秀的吴佩孚更不放在他眼里。这一点,吴佩孚深知。所以他也准备借冯玉祥这把刀,去做自己一直想而未能成行的事。可冯玉祥入豫,使刚刚经历过“河南易督”风波的河南督军赵倜心中又起波澜。赵倜原本是毅军出身,发迹于庚子年护送慈禧、光绪去西安避难。后来跟着袁世凯,出力颇多,又同是河南老乡,因此深得老袁欢心,得以成为河南督军。然后他督豫8年,对地方却无所建树,其治军也始终停滞于毅军后期那一套,毫无改变,故未练出一支有战斗力的部队。他的军队,尤其是其弟赵杰的宏威军纪律之坏,远较一般北洋军队为甚,河南人之恨赵倜,以受他的军队纪律影响最大。历史书上说他:“其用人也,喜用行伍军官,幕僚则多系最老旧的北洋将弁学堂出身,保定军官学生在赵部则被斥为新进,混不出什么名堂来。其搞钱也,据说有三个经常来源:一是欠饷自肥,军队经常欠饷数月,年终则马虎了事;二是把持河南省铜元局,买铜自造,从中取利;三是不通过省长公署和财政机关,直接向豫西产鸦片县份摊派鸦片捐款,尽入私囊。”他弄钱不少,却用钱很吝,部下很少得到他的好处,遇事当然不肯替他卖力,因此在诸路军阀中,他的部队战斗力是最低的。军阀时代,人“善”被人欺。在直皖战争前,洛阳刘镇华的镇嵩军调陕西后,段祺瑞调边防军两旅驻防洛阳,吴光新部亦曾一度调驻信阳,因此有换吴光新督豫之说。赵倜闻之,大起恐慌,乃运用徐树铮换上安福系重要分子王印川为河南省长,作为巩固自己督位的无形交换条件。省长换成了皖系的人,他就成了瘸腿督军。经此虚惊之后,赵倜认为专靠皖系不保险,乃派戴寿山为代表去南京与直系的第一员大将苏督李纯交接,求李纯于必要时由徐州出兵援豫。李纯虚与委蛇地答应了赵的要求,实则暗中派员到河南调查赵倜的实力,认为赵倜的豫军无战斗力。如果当时皖系要对赵倜下手,李纯的援助是不足恃的。靠不上李纯,还是得找帮手啊,不然靠自己的力量怎么和皖系斗?所以赵倜又派人与直系首领、直隶督军曹锟联络。时曹锟与段祺瑞间的矛盾渐大,曹认为赵倜是老实人,且直豫接壤,遂引为同调,并答应支持他。直皖战争前的4月间,赵倜还亲自到保定参加了以反皖系为目标的直、苏、鄂、赣、奉、吉、黑和河南的八省军事同盟。至此,赵倜完全从皖系转变到直系方面。在直皖战争之前,吴佩孚率部由衡阳北撤,段祺瑞电赵阻吴军过境。然而在事前,吴佩孚即派员到汴与赵倜密议,许了战后仍然委派其为河南督军的愿。审时夺势的赵倜一边以“力有不逮”推辞段祺瑞,一边同意吴部通过并驻扎豫境京汉铁路沿线,属于标准的拉偏架。故在直皖战争中,赵倜虽未直接出兵参战,但他一直站在直军方面,使曹、吴无后顾之忧,不啻帮了直系大忙。在直皖战后,赵倜仍能保持其豫督地位,只把皖系省长王印川撤掉,换上直系的张凤台。不过仍是瘸腿督军。迨吴佩孚升任直鲁豫巡阅副使,驻节洛阳,要在这里练兵。豫境的京汉铁路线上及郑州以西都是直军队伍,大有强客压主的咄咄逼人之势。当时又有王承斌督豫之说,赵倜难免惴惴不安。于是在1921年初春,赵倜亲赴洛阳与吴佩孚周旋,对吴恳切表示,此后一切惟吴的命令是听。吴佩孚亦以在直系内部与王承斌有意见,不支持以王督豫,当面保证赵倜在豫的督位。一时水乳|交融,赵、吴并结了金兰之好。“易督”风波告一段落。在民国时代,以这样的实力做中原之地的督军,张汉卿很奇怪他怎么能在四面强敌环伺下生存的。不过赵倜虽然无能且无助,但他好歹是河南督军,手下还有那么几个人的。在一些事情上,如果做得好,完全可以在关键时候给吴佩孚添乱。他相信,赵倜对吴佩孚的强势作风不会欢迎的。本着敌人的敌人是朋友的想法,张汉卿很希望让赵倜能起到搅屎棍的作用,便派人秘密联络了赵倜。赵倜对人民军在陕甘的大动作是又喜又忧。喜的是面临重兵压力,吴佩孚把重心都放在提防人民军南下,对赵倜的压制便少了;忧的是冯玉祥被赶出陕西,这河南地界上又多了一个强人,真的是个多灾多难!对人民军伸出的援手,他认为缓不济急:中间隔着一个吴佩孚呢。如果自己和人民军勾勾搭搭被老吴知道了,人民军能不能帮得上忙不好说,但他一定是先玩完的。但是他也没拒绝,因为张汉卿可不是找他联盟,而是给他指出一条“明路”。这个主意让他眼前豁然开朗,认为此举可行。?

第523章 自治闹剧

张汉卿出的主意还是林蔚提出的,叫做“分化敌营”,这一办法让张汉卿很觉得够胃口。简单地说,就是在人民军无法染指河南之时,让河南自己先动荡起来,连带着促成几家对吴佩孚心怀忌惮的军阀形成一个松散的军事联盟,看吴佩孚怎么出招。他借的一个势,就是湘督赵恒惕的“自治”-----又是老套战术!不过虽然两人同姓,赵恒惕的魄力比赵倜就强得多了,至少人家在一片乱局知道把好时代脉膊,还真的搞出了很大动静。因为当此之时,以湖南为界,南方的护法军和北方的北洋正统军队相峙,湖南督军正好赵恒惕夹在南北两边的武力之间。为了对付来自于南北两边的压力,想出的办法与他的恩师谭延闿在辛亥年间的招数颇有异曲同工之妙:他向全国各省发出了“联省自治”的号召!所谓“联省自治”,就是各省归各省管,但大家联合起来同气连枝,仿奉军故事。在面临南北两支劲旅大兵压境时,他向全国通电说:“…湘省地处要冲,迭遭变故,今划分军民两政,民选省长,赶制省自治法,以开先路而肇初基。苟省悉自治,则地方有各自发展之能,苟省联结,则举国有提挈并进之道…”一句话,就是湖南是湖南人的湖南,南、北两军不要介入,由他们自己管理自己。当然,也就是由赵恒惕管理,因为他是湖南的“民选”省长。只要这个提法获得认可,他就在法理上获得护身符。而如果能够找到一帮志同道合者共同维护这个纲领,力量就是极大的。不过他相信会有很多人愿意信奉这个口号,只要对自己的地盘有危机感的地方军阀都会赞同。果然,“联省自治”的口号一石激起千层浪。这个号召发出之后,第一个响应的是四川的刘湘,接着云贵、两广、福建、浙江、江西、辽宁、陕西…等共十四个省复电响应!能不同意么?刘湘是四川王,云贵唐继尧,广东陈炯明,福建朱厚基都是想做草头王的,自然不愿意别人向自己手里伸手,“自治”的大旗非常好用,特别是护法军盘踞的广东。浙江卢永祥是皖系仅存的力量,山东田中玉夹在直皖力量之间本身又弱,当然需要“自治”;江西陈调元受南军威胁最甚、山西阎锡山已经自成王国,自然不愿意别人插手本省事务。至于奉系地盘里只有辽宁、陕西跟风,纯粹是一种象征意义,因为人家早就“自治”了。受“自治”益处甚多的新旧奉系,当然不会自打嘴巴。辽宁代表的奉系,陕西代表的人民军系,有它们两个风向标就足够了。老赵有这么多人呼应,一时不禁飘飘然起来,乃进一步派人游说各省,特别是要把湖北拉进联省自治的圈子里来。能够翘动半个中国跟风,赵恒惕也该算是呼吁中国成为联邦制的鼻祖了,只不过张作霖、张汉卿等人借这个题法发挥得更好而已。从“自治”倡导者到跟进者以及始作俑者的政治诉求看,在这个时候谈“自治”纯粹是扯蛋,没有一个人是真正有皿煮之心的,都是拿着这个大牌子作遮羞布来行使自己不可告人之目的,反正张汉卿的动机肯定是不纯。张汉卿积极发动舆论进行响应,其目的无非只是一个:现在的奉系地盘一片大好,时间总体来讲有利于自己而不利于直系----看双方的经济发展和工业能力进程就知道了。对张作霖、张汉卿来说,各省“自治”的好处在目前是很多的:既能让直系无法获得足够的后援力量,又便于各个击破----这是个松散的联盟。于是各种说法尘嚣直上,甚至有传言说是联省政|府的任职名单都有了,如黎元洪任元首、段祺瑞为总理、陈炯明掌陆军、而孙逸仙则传说要被推举为太平洋会议的代表…都吹到太平洋里去了!不过也可见当时这种联邦制的呼声是何等强烈。受这个影响,当张汉卿派人告诉赵倜,奉系完全可以支持“河南自治”、“豫人治豫”时,他的心理波动之大不难理解。真的能够“河南自治”,他这个督军才有意思啊,不然,自己恐怕是史上最衰督军了,没有之一。因为吴佩孚以直鲁豫巡阅副使的身份驻洛阳,把豫西半壁江山切走了,另外还有平汉线;冯玉祥在信阳,把豫南一块切走了;豫北各地本来就与保定有着各种各样的关系,真要算起来,他这个河南督军,就只能管着首府开封一带,还不提省长是吴佩孚任命的。张汉卿熟知这段缘由,因吴佩孚主力在河南,面对面与之干上一架又力有不逮,但又不想造成直系坐大影响日后政局,便存心将水搅浑。他一面代表陕甘青宁疆五省复电同意“联省自治”,一面鼓吹河南“豫人治豫”(因赵倜为河南人),以将吴佩孚势力逐出河南。不知是英雄所见略同还是父子连心,张作霖也发动了与豫、皖两省要人的联络。同时张作霖还通过张勋联络安徽的张文生,把豫皖两省作为预置于直军后方的两颗棋子,于必要时用来截断京汉和津浦两条运输线而捣乱直军后方。开始时赵倜对弃直联奉尚存犹疑,但赵杰主张最力。因赵杰的军队纪律坏,吴佩孚曾屡次谴责他和找他的麻烦,赵杰深不自安,想在联奉这一做法上押一宝,如果奉胜直败,他还梦想升为某一省的督军咧。在赵杰的拨弄下,赵倜才暗中走了联奉倒直的路。不过吴佩孚身在洛阳,心在开封。赵倜心里一活动,他就知道了,因为他有省长在。当赵倜派出的人在开封鼓噪“河南自治”时,吴佩孚的人也动开了。笑话么!河南自治,让吴佩孚这个管不着鲁、伸不到直的“直鲁豫”巡阅副使情何以堪?既然赵督军不知斤两,老吴完全配合着帮他秤一秤。这时候就知道吴佩孚不是省灯的油了,他一面派24师张福来驻郑州,自己率起家第3师驻洛阳,以萧耀南25师驻安阳,冯玉祥第11师驻信阳,从北、西、南三个方向把持豫省,并将京汉铁路牢牢地控制在手中。把赵倜挤压在豫东以开封为中心的狭小地盘中。不但如此,还很快就有豫省闹兵变的丑闻。前被赵倜免职的河南第一混成旅旅长成慎,于4月间联络该旅团长孙会友、陈广深,又获得河南旅京同乡的支持(河南旅京同乡多半反对赵倜),在安阳通电讨赵,与赵军战于汤阴之八王坟一带;同时驻河南信阳的冯玉祥部与赵杰(赵倜三弟)的宏威军也起了冲突。赵倜在此南北烽烟并起的情况下,一面运用省议会议长胡象山打电报驳斥成慎和旅京同乡,一面向吴佩孚求救。流年不利啊!赵倜这个豫督到处面临危机,当得可真憋屈啊。这个时候,就看出有无背景的差异了。张汉卿当初在陕西大杀四方,逼得冯玉祥、靖、镇嵩军接连败退,吴佩孚束手无策,这就是差别。虽然有张汉卿武力值不错的原因,若没有他老子张作霖,分分钟吴佩孚就会进陕西,哪里还有他猖狂的劲?不过,张汉卿对他这个名义上的豫督还是很不错的,在如此危急的情况下,果断发动舆论支持赵倜,说成慎拥兵作乱,乃地方之祸。如果豫省无法荡平,人民军不吝派兵助阵云云。当然,政治家们不会因为一些口惠而实不至的东西丧失了判断。空头支票救不了赵倜,也不会拉动赵倜跟上奉系的战车。最终让赵倜感念人民军、奉系的,是张汉卿给予赵部的3000支步枪及大量弹药的补充,以及承诺在未来让其代替吴佩孚的直鲁豫巡阅副使的位置。这更加剧了赵倜对奉系的向心力,并在不久后彻底倒向了奉系。河南是直系的铁杆地盘,位置之重要远非其它省份可比。这里既有中华民国两条重要的铁路之一京汉线,又毗邻皖、鲁、苏、鄂、陕、晋、冀各省,说它是四战之地绝不夸张。现在吴佩孚大军在豫,附近各省的势力都处于与其游离状态,如果人民军硬向这里挤进来,有可能把各方都赶向吴佩孚一边。倒是设法稳住各省松散的状态对人民军最有利:一是可以阻止吴佩孚势力的扩大,二是让直军在真正作战时有所顾忌。所以张汉卿不但表态支持赵倜,还向势弱的几方提出四省联盟的主意。本来吴佩孚还想拿捏一下,张汉卿一表态,他就跳起来了。他直接派二十五师萧耀南部的一个旅和樊钟秀部(樊部在陕归编为奉军许兰洲师的一个支队,调豫后未随许师北上)去安阳把成慎、孙会友等打垮了。此外,他还电令冯玉祥,制止了与赵杰部队的冲突,才把赵倜的危局安定下来。但这时也有谣传说豫北豫南战事的同时爆发,都是吴佩孚暗中指使的,目的就是为了警告赵倜,这河南的事情,不是他这个豫督可以说了算的,没有他直鲁豫巡阅副使吴佩孚,一切都说不准。赵倜信没信这个传言别人不知道,但是其它几个省的督军都动了些心思。?

第524章 四省联盟

张汉卿花这么大的代价支持赵倜,是因为经过精心筹划,人民军已下了南下湖广的战略决定。

表面上看现在直奉两家还处在蜜月期,但无论是张作霖还是张汉卿、还有吴佩孚都知道,双方这一仗必然会打,所难预料的,双方究竟在什么时候撕破脸。

为了巩固后方,张汉卿亲临新疆,稳定了那里的局面。

甘肃、宁夏、青海三地的驻军被西北人民军打怕了而且也被瓦解了,另外从关外陆续调进几个旅的武警部队也让西北人民军得以从地方驻守的任务中摆脱出来。武警部队虽然没有重炮,但毕竟也是建制的军队,行使地方保安职能是足够的,何况三省现在在行政上都向自治政|府的架构上靠近。

现在的形势非常之好:在东面,人民军已与山西的阎锡山达成互不侵犯谅解;在西边,四川自北京任熊克武代张澜为四川省长后,以刘湘为重庆护军使,杨森、陈洪范、刘成勋、但懋辛、邓锡侯、邱华玉、陈国栋、余际唐、陈能芳等九人分任四川各处镇守使,各处实力派实力大减,重新组合尚需时间,且陕、川交界处山高林密,行军、补给交通都极为不便,短期内任一方已形成不了对西北军的威胁。

现在张汉卿可以腾出手来做想做的事了。

西北诸省加上蒙古控制在手中,表面看来人民军的地盘可与东北相媲美,可是张汉卿深知,在这样一种交通闭塞的情况下,这种广阔的地域是一种灾难。人民军之所以顺风顺水,那是因为没有遇到强有力的力量。在任何时候,只要有人在节点处掐住交通要害,人民军不但有被迫各自为战的风险,连补给都成问题。

而且随着战线的拉长,从东北向西北供给已越来越不易。奉系内部已经有一个说法是,如果把这两年补贴到西北的钱筹建军队,至少可以再养十个师!

所以人民军需要找到这么一个地方,能够有便利的交通设施,可以以低成本得到来自大本营的补给;另外,鉴于西北的正在脱贫的关键时刻,人民军也不希望再增加地方的负担,也需要一个新的比较富裕的地方能够做到以战养战。

这个在地图上很容易找到的地方就是湖北,一个吴佩孚想插手却没有机会、人民军贸然进入会提前酿成直奉大战的地方。因为这里的主人王占元虽然为吴佩孚所不爽,但毕竟还是属于直系的一分子,而且还控制着重要的京汉铁路的另一端。它的重要性不必多说,因为沿长江而下,能够威胁直系赖以支撑的财团和它的背后势力:英美。只要吴佩孚一个反扑,好不容易得来的西北大好局面将形同泡影。

但是这个地方张汉卿势在必得。借助于长江航运,他可以方便地从关外运输来人民军急需的重炮和炮弹,这些东西从塞外这条线上的补给实在太过费时费力。

进军方略已经形成,机会也就在眼前,是时候解决吴佩孚这心腹大患了。如果能够有力地牵制吴的部队,凭借6个师的力量,即使面对吴的少量部队和湖北军,张汉卿还是大有可为的。

这时候,赵倜的作用就得以体现。他的实力虽然很弱,但毕竟在吴的心脏内部,虽然作用有限,但在某些时候,仍可作为一个重要牵制。

光靠赵倜一个人的力量是远远不够的,周边诸省的力量也无法匹敌吴的强大,但是如果大家抱成团呢?只要吴佩孚有所顾忌,在未来的湖北战场上他就难于使出全力,对人民军而言就是胜利的机会。现在,需要一个合适的理由让他们抱成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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