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热的年代 第381节

  “我只要市价的三成。” 谢尔库诺夫毫不犹豫的打断了康斯坦丁。

  康斯坦丁注视着他道:“我只能出一成,这里面的风险太大了,天知道你的不动产被分割成什么样了。”

  谢尔库诺夫咬了咬牙道:“2成,不能再少了,叶卡捷琳堡现在就在捷克军团的包围中,也许哪里很快就收复了。”

  康斯坦丁想了想,便毫无表情的说道:“最多一成半,一半现金,一半用俄美公司的股票或其他公司的股票支付。”

  谢尔库诺夫深呼吸了数次,才脸色铁青的说道:“三分之二现金,三分之一的俄美股票。”

  康斯坦丁沉默着注视了谢尔库诺夫数秒,这才慢吞吞的伸出手去说道:“成交。”

  其他几名煤矿主看到这一幕,有的人摇着头退后了一步,有的人却也下了决心向康斯坦丁说道:“我也要相同的条件…”

  这边角落里发生的大额交易并没有引起什么人关注,大厅中间的男女依旧欢快的跳着舞步,就好像回到了战前的快乐时光。而寻找着机会的旧俄军队军官们,则牢牢的盯住了大厅上首最为光亮的一块地方,各国驻哈尔滨领事正在那里密切的交谈着,只是他们都只能热切的望着哪个区域,却没有这个资格走上前去。

  扬.西罗维是这些俄国军官眼中的幸运者,过去在他们眼中无足轻重的捷克军官,现在俨然成为了各国领事嘘寒问暖的对象,毕竟这次组建干涉军是用的解救捷克军团的名义。

  英国领事此时正对着扬.西罗维安抚道:“你也不用过于担忧,既然我们已经和美国人达成了一致,那么中国人总要把你们在中国境内的军队交出来的。

  另外我国政府和法国政府已经决定,向贵方援助1500万卢布,以用于维持在俄国境内的作战。我国已经准备把香港的米德尔塞克斯郡团第25营调动来满洲,法国也会调印度支那的驻军上来,到时我们就能监督中国派出军队的作战了。”

  “我只是…”扬.西罗维话还没有说完,一名捷克军官匆忙走到了他身边,在他耳边小声说了几句。扬.西罗维顿时有些莫名奇妙的说道:“什么通知伊尔库茨克的捷克部队?他们想要干嘛?”

  英法领事的目光顿时被吸引了过来,扬.西罗维马上强笑着说道:“奥,出了点小问题,我去处理一下…”

第1055章

  “…伊尔库茨克这座城市的名字来源于流经其的伊尔库特河,这座城市被从贝加尔湖流出的安加拉河分成了南北两块,而从南向北汇入安加拉河的伊尔库特河又把城市南面分成了两半。

  从西向东流淌的安加拉河在伊尔库茨克同伊尔库特河汇合后转向西北,直到和中部西伯利亚最大的河流叶尼塞河汇合,然后转向北方流入到了北冰洋。所以,理论上来说,如果我们顺着河流而下,可以一直走到北面真正的大海,当然那里是常年的结冰区,几乎不能从北面的大海航行到其他地方去。

  而我们这一次要解放的伊尔库茨克城,在100年前是沙皇俄国向远东地区入侵的桥头堡,在尼布楚条约签订之后,这座城市又成为了俄国对我国贸易的中心城市。十月革命之前,俄国商人就是一年一度来到这里,然后前往恰克图同我国的商人进行贸易,因此俄国人又把这里称之为:东方巴黎、西伯利亚圣彼得堡、西伯利亚的雅典。

  当然,随着西伯利亚大铁路的建成,沙皇俄国就不满足于和我们进行公平的贸易了,他们通过和满清签订了不平等条约建成了中东铁路,可以直接从汉口运输茶叶到大连,然后再从大连坐上火车通过铁路一直开到莫斯科和彼得堡,这样不仅降低了交易成本,还断绝了我国对俄贸易的商道,从而激发了外蒙王公们的分裂思想。

  我想大家平日里也上了不少课了,应当知道在革命委员会没有成立之前,沙皇俄国的帝国主义者是如何在我国耀武扬威,欺凌我国同胞的,特别是对于外蒙古和北满的同胞,对此更是有着直接感受。

  所以,我们这次出国就是为了彻底的打倒沙皇俄国遗留下来的那些帝国主义者,解放那些和我们一样深受沙皇俄国帝国主义者压迫的俄国无产阶级及各少数民族,让沙俄帝国主义者再也不能卷土重来。同志们,你们有没有信心?”

  “有。”“我们有。”“一定要打倒俄帝国主义。”

  林资善靠在火车车厢的过道上,端着一杯热茶好奇的看着眼前车厢内,连教导员对着车厢内的士兵们进行战前动员。这是他在美国军校中没有学到过的东西,虽然美国军中有随军牧师以安抚士兵,但是牧师主要还是安抚而不是鼓动士兵奋战。

  站在两节车厢中间进行鼓动的连教导员在士兵们安静下来后,马上顺势说道:“既然同志们都知道,我们这一次作战的对象是俄国的帝国主义者,那么大家就应当严格的遵守军纪,以防止那些帝国主义者煽动不明真相的俄国人民和我们对抗,那么我军的三大纪律是什么?”

  车厢内或站或坐的士兵们顿时齐齐回应道:“一切行动听指挥,不拿群众一针一线,一切缴获要归公。”

  连教导员满意的对士兵们称赞道:“好,很好。同志们的觉悟都很高么。不过我还要加上两条,我们这一次是远离祖国作战,虽然我们是来解救俄国人民的,但是在他们知道并接受我们之前,肯定是不能和国内的群众一样拥戴我们,再加上我们不少同志会的俄语也不多,所以部队有命令。

  第一出国期间任何人不得在外单独行动,即便有俄国群众向你们求援,也一定要先向上级报告;第二作战时要尽可能的保卫俄国人民财产,不能因为这里不是国内就放开手脚。”

  对于教导员说的第一条,战士们都没有意见,但是对于第二条,就有人疑惑的提问到:“教导员同志,我有问题,那些教堂和富人家的房子是不是也算俄国人民的财产?那些坏蛋要是躲在教堂和富人的房子里对抗我们怎么办?”

  对于战士提出的这个问题,林资善也很感兴趣,因此他注视着那位被士兵们围在中间的教导员,想知道他会怎么回答这位战士,毕竟在国外是绝对不会允许士兵向上级发问的。

  那位教导员也并没有让他失望,只见他不慌不忙的说道:“吴主席说过:地主和反动派有剥削人民的罪过,但是他们现在所拥有的财产并没有罪过。相反,这些财产正是他们压迫、剥削人民的铁证。

  换句话说,当我们打倒了反动派之后,这都成四川成汉些财产就成为了人民的财产。我们为什么要去毁坏我们自己的财产?天下的无产阶级是一家,俄国无产阶级是我们的兄弟,让我们的兄弟多保留一点财产,今后他们就能更好的去对抗欧洲的帝国主义者,要不然我们就得付出更多的支持。所以,这也是为了我们自己…”

  就连林资善也觉得对方的逻辑简直无懈可击,就在他想着革命军中的政治委员制度确实不是一种摆设的时候,一名卫兵走过来通知他,叶参谋长正在找他。

  林资善赶紧转身向着后方的车厢走去,原本派遣军司令部的意思是让105师师长包奇山带队前往伊尔库茨克的,不过叶声认为对方的权力还做不到根据不同的情况进行决断,因此坚持由自己带领这支先遣部队前往伊尔库茨克,以确保派遣军第一次军事行动不出现问题,其他人难以违抗叶声的主张,只能选择服从。

  不过叶声的坚持也是有好处的,为了防止叶声出什么意外,派遣军司令部加快了从各处抽调车皮的速度,因此第二批部队可以在明日上午10点之前出发了。

  林资善穿过了军官们的车厢,来到了最后一节车厢,他停下整理了一下军装,这才扬手敲了敲门报告道:“叶参谋长,上尉林资善等候您的命令。”

  门里很快就传来了一声冷峻的回声:“进来。”

  门打开之后,明亮的白炽灯一下洒了出来,然后一张放在车厢中间的硕大方桌就出现在了林资善的眼前,叶声正俯下身子双手按着桌子看着桌上的地图。

  听到林资善进门之后,就起身看着他说道:“还有1个半小时就到上乌金斯克了,差不多天也要亮了。车子会在上乌金斯克停留半个小时加水加煤,我也要同上乌金斯克的苏维埃代表进行会晤。你之前在参谋部主要是负责东北亚问题的,所以我想让你给我一些意见,到时我应该以什么态度对待他们?你坐下说。”

  林资善在方桌前坐好,他脑子里也差不多想好了回答,于是便侃侃说道:“十月革命之前,鲍里斯扎哈罗维奇舒米雅茨基是布尔什维克在西伯利亚地区的党代表,他曾经以西林这个化名在哈尔滨担任远东布尔什维克组织的领导人,十月革命爆发后他在伊尔库茨克夺取了苏维埃的领导权,并当选为西伯利亚苏维埃执行委员会主席,2、3月份他被调动到了莫斯科人民委员会工作。

  十月革命后俄共布对西伯利亚的党组织进行了调整,把西伯利亚党支部分成了西西伯利亚、中西伯利亚和东西伯利亚三个党支部,H.H.雅科夫列夫、B.H.雅科夫列夫、舒米雅茨基分别负责以上三个支部。在舒米雅茨基调动到莫斯科之后,H.H.雅科夫列夫就调动到了伊尔库茨克,接手了舒米雅茨基负责的东西伯利亚党支部和西伯利亚苏维埃执委会主席职务。

  东西伯利亚党支部的主要领导人物是:博格拉德、罗格夫、杜波洛温斯基、奥库洛夫,除此之外就是从滨海区撤到伊尔库茨克的边区苏维埃执行委员会主席克拉斯诺晓科夫。

  舒米雅茨基也好,H.H.雅科夫列夫也好,这两位在和我们革命委员会交涉时都还是比较和善的,特别是前者和吴川主席在辛亥革命前就认识,据说两人的关系还不错。我个人以为,舒米雅茨基被调动到莫斯科去,也许是和我们相处的太过友好了。

  至于东西伯利亚党支部的其他领导人物,虽然有几人对于我们同自由俄国、远东自治领签订的条约有所异议,但是到没有公开指责我们的。唯一有问题的就是这位克拉斯诺晓科夫,这位边区苏维埃执行委员会主席一直都认为,俄罗斯帝国固然给中国人民造成了伤害,但是沙皇造成的罪孽不能让俄罗斯人民来承受。”

  叶声扬了扬眉毛,有些不快的说道:“也就是说,他反对把滨海地区交还给我们了?”

  林资善点了点头道:“是的,他还认为中东铁路是沙俄政府出资修建的,虽然使用了中国的土地和人力,可是这也是俄国人民的财产,革命委员会应当和代表俄国人民的人民委员会进行交涉,而不是同已经倒台的临时政府的代表进行协商。

  另外,他还说:假如革命委员会真是一个无产阶级政权的话,那么就不应该支持远东自治领政府这样一个反动派的俱乐部,这一反动政府正疯狂的向美国资本家出卖国家和人民的利益,以满足自己的私欲。远东自治领政府中的每一位官员都在哈尔滨、沈阳,甚至是天津、上海购置了大量的不动产,并在国外的银行中存下了大笔的财产,而整个远东的矿产和土地却都成为了美国资本家的财产,这是对俄国人民最大的犯罪。”

  刚刚对于克拉斯诺晓科夫颇为不快的叶声,听到后面这段描述,对于这个人又略略有了些改观。事实上他对于远东自治领政府的军队也没有什么好印象,这只军队的军官们完全把士兵当成了私有财产,在和革命委员会达成了边界协议之后,许多军官就把士兵出卖给了矿山或伐木场,以赚取资本家高额的报酬。

  这场大战让沙皇政府从西伯利亚地区招募了120万人力,到了1917年,西伯利亚地区39.6%的家庭已经没有成年劳动力了。虽然沙皇政府和临时政府都试图用战俘来取代国内不足的劳动力,不过这并不能解决根本问题,因为除了劳动力的匮乏外,各种生产工具也一样不足。

  十月革命之后,人民委员会一边解散军队让前线的士兵回家,一边开始大量的遣返战俘,这虽然满足了士兵们回家的需求,但是对于远东来说,随着土地和矿产的私有化,出现了远东开发的热潮,而这种劳动力的缺口,不是几万或十几万士兵回家能满足的。

  为了能够尽快的收回自己的投资,和满足中国这边永无止境的原材料的需求,特别是铁矿石、煤炭和木头的需要,远东自治领的人工已经超过了哈尔滨人工的一倍了。面对这样的劳动力缺口,以旧俄军队的传统,军官们对于士兵的粗暴压榨,很自然的就出现了军队奴隶的现象。

  而这一现象对于革命军的将领来说,简直是不可以接受的。拜东北经济的快速发展,革命军的待遇从辛亥革命以来就一直在提高,而政治委员及士兵委员会的存在,也使得军中那些侮辱人格的旧军队习气很快就得到了改善,禁止军官对士兵进行人格上的侮辱,和驱使士兵为私人服务,这已经成为了革命军中的严格纪律,叶声对于远东自治领军队中出现这样的作风,实在是有些难以接受。他很难想象和这样的军队并肩作战,这简直就是一种耻辱。

  想到这一次不得不让这样的军队保卫铁路,叶声也只能期待那些士兵们不会跟着红军打军官的黑枪了。他摇了摇头,收回了自己的思绪,然后对着林资善说道:“很好,一会和他们见面的时候,你就在我身边熟悉一下这些布尔什维克们,情报中描述的人物形象,总不如自己直接感受到的更为准确…”

  叶声和东西伯利亚俄共布成员及东西伯利亚苏维埃执行委员会成员会面时,整个过程还算是融洽。对于中国人的出兵,他们中的一些成员已经从一开始的反对,转为了现在的支持。因为他们现在的日子确实不好过,捷克军团的叛乱不仅切断了东西伯利亚地区和莫斯科的联系,也动摇了布尔什维克在这一地区的威信。

  按照布尔什维克政治局驻西伯利亚代表的看法:西伯利亚的农民最好不要仅仅被称为劳动农民,而是被称为健壮的顽固派农民。西伯利亚的农民基本上是单一的,没有分成穷农、中农和富农,而只是富裕的人。

  而且西伯利亚农民普遍具有的小私有者心理,加上地广人稀的地理环境,使得西伯利亚农村缺乏尖锐的社会矛盾。布尔什维克们在西伯利亚中部看到,这里比俄罗斯中部更习惯于倾听和尊重富农的意见,特别是因为这里被剥削的对象不是邻居,而是外来的雇工或异族人。

  这一情况在伊尔库茨克以东的农村更加普遍,因为这里的农民比西边的农民更加的富裕。如果不是因为这里有一条和中国连接的中东铁路,使得俄国政府依托中国的劳动力在铁路沿线建立起了不少工厂和许多矿山、林场,从而极大的增强了俄国无产阶级在远东的数量,那么布尔什维克还真难以在这里赢过社会革命党,赢得苏维埃的领导权。

  不过这也从反面证明了一点,在农民中拥有着较大影响力的社会革命党,根本无力动员起这些富农和布尔什维克进行政治斗争,因为他们只想过自己的小日子。而远东的无产阶级虽然人数不及富农多,但是依赖于铁路的联系,他们到是能够团结在布尔什维克的周边,从而在苏维埃的选举中击败社会革命党,这都不需要中国人支持的。

  只是随着沙皇政府和临时政府的连续倒台,西伯利亚的农民和布尔什维克之间的矛盾也渐渐暴露了出来。农民们所不满的就是,布尔什维克总想无偿或打白条征用他们的粮食。最为不满的一点是,布尔什维克一边喊着结束战争让士兵们回家,可是却又要让回家的士兵再度接受人民委员会的征招,去打击白军保卫苏维埃。

  尤其是外贝加尔地区的农民,现在更是不愿意服从布尔什维克了,因为列宁支持民族自决,布里亚特蒙古人正以此为由要求回归外蒙古,这里的俄罗斯农民当然不愿意接受这一要求,因此他们一边要求布尔什维克放弃民族自决,一边则希望同远东自治领合并,以抵抗布里亚特蒙古人的独立倾向。

第1056章

  7月9日下午约4点半的时候,巡视了一圈火车站后的捷克军官扬准尉便准时的回去了自己在车站的办公室,让自己的副手泽曼上士准备起了今天的下午茶。

  在泽曼上士烧水的时候,扬准尉站在窗口眺望起了车站北面的伊尔库特海,从东面贝加尔湖而来的安加拉河在这里同伊尔库特河汇合后转弯向西北流去,这个大转弯处就变得极为宽阔,因此就被伊尔库茨克人称之为伊尔库特海。

  安加拉河、伊尔库特河和汇合后向西北流去河流,将伊尔库茨克城分为了三个部分,北面一块,南面两块。其实真的要算起来的话,只有安加拉河北面转弯处凸出的地区才能叫做伊尔库茨克城,因为在几十年前那个位置真的有一座城堡。

  不过随着俄国对于东西伯利亚地区的开拓,又同清政府签订了尼布楚条约后,伊尔库茨克城的要塞功能才被削弱了。而恰克图中俄贸易的开启,使得伊尔库茨克成为了俄国商人对中国贸易的基地,这里于是建立起了许多皮革工厂,这就使得要塞式的城市难以适应商业需要,而不得不拆除了城市周边的城墙。

  而修建西伯利亚大铁路的时候,由于俄国政府把车站设立在了南岸,于是原本只是一片农田和牧场的南岸,现在也快速的发展了起来。虽然南岸现在还难以和发展了几百年的北岸相比,但是靠近铁路且地价便宜的南岸,现在也修建起了许多木屋,车站北侧建起了密密麻麻的木屋,不过车站到河边还保留着一条宽敞的街道,因此扬准尉才能站在自己的办公室直接眺望着安加拉河和北面临河的各种恢宏建筑。

  “茶,先生。”

  “谢谢,泽曼先生。”扬准尉道谢后就从泽曼上士手中接过了茶杯,双手捧着小心的浅啜了一口,满意的长吐了口气道:“要是这个时候能够坐在布拉格的家里,透过窗口看着瓦茨拉夫广场上来来往往的人群,那就更好了。”

  泽曼上士瞧了一眼窗外,也颔首赞同的说道:“是的,伊尔库茨克确实比布拉格差远了,虽然两座城市的周边都是森林,但是布拉格显然更有活力的多。也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回家。”

  扬准尉叹了口气后说道:“如果俄国人不内讧的话,也许我们早就打回布拉格去了。该死的布尔什维克,他们破毁坏了帝国在战争中所获得的所有成果,连带着背弃了帝国政府和临时政府对于我们的许诺。现在也不知道,战后协约国还会不会履行对于我们的承诺,建立一个单独的民族国家了…”

  “报告,准尉先生,东面来了一辆装甲列车,很快他们就要入站了。”一名士兵推开了房门,急冲冲的向办公室内军官汇报道。

  “装甲列车?”虽然有些疑惑于这个时候有一列装甲列车开来,但是扬准尉还是迅速的回过了神来,对着身边的上士说道:“泽曼先生,你派个人去兵营通知下阿鲁钦中校,然后督促兄弟们上机枪阵地封锁车站,我去站台看看到底是什么人来了。”

  吩咐完泽曼上士后,扬便放下了茶杯抓起了桌上的帽子和望远镜,然后带着来通知自己的士兵跑了出去。站在站台上用望远镜观察的扬很快就发现了装甲列车上的红旗,这差点就让他下令部下准备射击了,但是他很快从招展的旗帜上看到除了黄星之外还有中国字,他立刻记起这是中国军队的旗帜。

  “真是该死,这些中国人的旗帜为什么和那些赤卫队的旗帜这么像。”心里暗暗的咒骂了一句后,扬却也知道这怪不到中国人,因为中国人用这面旗帜比赤卫队要早的多。他有些怀疑,赤卫队也许就是直接抄袭的中国人的军旗,只是把旗帜上的中国字换成了镰刀锤子的图案。

  对于中国人的到来,扬也只能让部下保持戒备,而不是采取武力拦截了。除了远东现在是捷克军团的唯一退路外,来自中国的物资也是维持西伯利亚民众所需的唯一来源,比如他喝的茶叶和日常消耗的火腿、食盐、香烟、火柴都来自于中国的供应。

  扬准尉很怀疑,自己要是激怒了中国人,上司不会把自己丢出去平息中国人的怒火。想到还在城内参加晚宴和舞会的上司,他决定还是先看看中国人来干什么了。

  装甲列车虽然对于野地中的军队有着极大都成四川成汉的火力优势,上面装着2门迫击炮、2门3炮和4到6挺重机枪,但是6到7节车厢,也只能装上一个连的兵力而已。只要后面没有跟着军列,那么这点人肯定是占领不了伊尔库茨克的,而且他也已经派人去通知过军营中的留守军官了,他觉得这种事情还是让高级军官来决定吧。

  在忐忑不安的心情中,打着中国军旗的装甲列车终于缓缓开进了车站,虽然站在前两节车厢上的中国士兵看起来很警惕,但是至少他们没掀开炮衣,这让扬安心了不少。

  不等火车停稳,扬便上前高声喊道:“有人会俄语吗?你们从什么地方来的?来这里做什么?”

  不过车上的士兵们只是冷冷的看着他,并没有人出声回答他。就在扬皱起了眉头仔细打量起面前的装甲列车和车上的士兵时,列车中间的车厢门终于打开了,一名年青的中国军官和一名俄国人跳了下来。

  那名军官稳稳的站在站台上之后,就举起了手中的马鞭对着扬指了指喝道:“你,过来。”

  站在中国军官身边的俄国人立刻对着扬喊道:“这位是中国军队105师第25步兵团的林勇上尉,你是这间车站的负责人吗?你叫什么名字?部队所属是什么?”

  听到对方是上尉,扬不得不上前对其行了军礼,并介绍了自己的名字和部队所属,然后他有些紧张的看着从列车上下来的全副武装的士兵朝着车站各处走去,不由试图阻止的对中国军官说道:“上尉先生,请您让您的部下停下来,他们正在干预我们对于车站的保卫工作,我认为这是不合适的。

  如果您有什么事情的话,那么请在车厢内等待一下,我已经去通知阿鲁钦中校了,等他到了之后,您可以和他进行交涉。”

  只是中国军官并没有喝止部下的意思,他右手握着马鞭轻轻敲击自己左手的掌心,盯着扬看了好久,才慢吞吞的问道:“阿鲁钦中校?他是这里捷克部队的最高指挥吗?”

  扬转动着脖子看着中国士兵的走向,勉强的向中国军官回道:“不,多拉加杰达上校才是本团的最高指挥官,不过他今天接到了宴请进城去了。上尉先生,请你制止您的士兵,那是我们的机枪阵地,你们不能…”

  但是扬很快就惊愕的住了嘴,因为中国士兵已经同阻止他进入机枪阵地的捷克士兵打了起来。还没有等他回过神来,面前的中国军官很是生气的说了几句,站在他身边的俄国翻译顿时看着他说道:“你们的士兵太不像话了,居然阻止我方士兵进入检查机枪阵地。

  我们的叶参谋长马上就要抵达这里,为了安全起见,我方决定正式接管车站的安全,现在准尉先生,请您立刻下令让您的部下交出阵地,并到站台前集结,准备迎接叶参谋长。”

  扬不明所以的看着对方说道:“什么叶参谋长?我没有接到这样的通知啊。”

  俄国翻译神色平静的看着他说道:“是中美英法日协议建立的东方派遣军,主要的任务就是解救你们离开俄国,叶参谋长就是派遣军的中方代表。你现在可以下令让你的部下撤离岗位了吗?如果因为你造成了捷克军队和东方派遣军之间的冲突,那么你就要承担全部的责任。”

  扬下意识的以为,接下来抵达的会有协约国的军人,他自然是不敢和对方起冲突的,但是想到了自己的职责,他还是努力的向中国军官请求道:“这位上尉先生,能否请你再等一等,让我派人去通知一下多拉加杰达上校,没有他的命令,我无权将车站的保卫工作转交给您。”

  林勇瞧了瞧自己分派出去的部下,差不多已经占据了控制这处站台的各关键位置,而在站台的另一侧则是向西去的铁路,因为西面差不多已经为捷克人所控制,因此那边的防御阵地就几乎不见了。

  他举起马鞭朝着右边的空旷处用力一挥,然后后退了一步,顿时两名中国士兵就上前按住了扬的胳膊并搜走了他身上的武器,于此同时,车站各处的捷克士兵也被人数占优的中国士兵给解除了武装。

  这一下发生的甚是突然,扬都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他的部下就已经丢掉了全部的阵地。紧接着,中国人又派出了两队三十余人,向着北面的车站候车室及办公房快步冲了过去,预备全面的控制住车站了。

  扬既感到恼怒,也感到不解,他一边挣扎着一边大声的对着中国军官喊道:“你们不是来解救我们的吗?为什么要攻击我们?难道你刚刚是在欺骗我吗?”

  林勇瞧了他一眼,随口说道:“我刚刚说的都是实话,我们确实是来解救你们的,但是这并不代表你们就可以藐视我国军队了。派遣军受命于协约国最高军事委员会,现在我要求你们交出车站的防卫工作,你居然推三阻四,我当然有理由相信,贵军对于派遣军怀有恶意,我只是为保证叶参谋长的安全而已。我劝你最好配合一些,如果你继续让你的部下这么反抗,也许我就不得不采取进一步的措施了。”

  听到中国人提到了协约国最高军事委员会,扬顿时失去了挣扎的力气,确实现在捷克军团看起来能够在西伯利亚地区呼风唤雨,但是一旦失去了协约国的支持,他们就一个也别想安然离开俄国了。看到中国人对待自己的部下只是缴械并没有动用武器,扬也不得不相信对方确实应该是听命于协约国最高军事委员会的了,否则就不可能只是对他们缴械。

  他只能放弃了反抗的意图,对着中国军官说道:“请不要伤害他们,我愿意配合您让他们安静下来。我不知道今天你们会来伊尔库茨克,我没有收到这样的命令,因此您不能把我们当成你们的敌人。”

  面前的捷克军官愿意配合,林勇自然是愿意的,军列上的装备想要尽快卸装,只能利用站台,野外的话就会耽搁相当长的时间,还有可能损坏一些物资,这也是他们冒险和平进入车站的原因。只要能让这些守卫车站的捷克人安静下来,那么就给他节约了不少时间。

  林勇随即让自己的副手和翻译监督着扬把部下们都集合在了一起,车站一处空旷的地区,这样只要几个人就能看住这5、60个捷克战俘了。

  约20多分钟后,一列34节的长列车开进了车站,前面十节是平板货车,后面则都是客车,起码有10多节车厢露在了站台外面。

  坐在最后一节挂车内的叶声并不在乎这点高度,他从车厢的后门跳到了铁路上,然后顺着站台的方向走了过去。半刻钟后他在站台上见到了林勇,听到对方没有伤亡就拿下了车站,他很高兴的拍了拍对方的肩膀说道:“干得好,捷克人现在估计还没有反应过来,我们倒是有了更多的时间把装甲车和坦克先卸下来了。那么那个捷克军官还说了什么?”

  林勇于是报告道:“捷克人有三个步兵营和一个不满编制的炮兵连,大约有4门山炮。大部分的兵力都放在了南岸的军营里,就在火车站的东面约1公里处;还有一个不满编的步兵营驻扎在了北岸市中心的位置。

  至于其他武装力量,最为麻烦的应当是伊尔库特河西面的哥萨克骑兵,是5个骑兵连组成的骑兵团,约800人左右,指挥他们的是自称外贝加尔哥萨克领袖的谢苗诺夫。然后就是北岸还有一支城市治安力量,由警察和志愿者组成的武力,约800-1000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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