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忽然之间。
天地大变。
这些本该看清的事物,骤然陷入到了模糊之中,一阵凉风袭来,黑蒙蒙的天地之间,在眼前顷刻之间蒙上了一层白纱。
让不少人临风一个机灵。
杨端和,章邯等人朝着四野望去,已然看不清楚了。
那些翘首在望的秦军,更仿佛消失在了眼前。
“大雾!!”
章邯等人激动了,原来,国公是在等这一场大雾!!!
有了这场大雾,楚国怎么追?
他门想逃哪里逃往哪里。
然而,他门不知的是,这场大雾范围,并不足以支撑他们往东和往西,不过,在楚军和秦军眼里,这场大雾太大了。
根本不知范围有多广。
足以让秦军伺机而动了。
“我们活下来了!!!”
“国公万岁!!!”
山巅处。
苏劫让杨端和准备好的各部校尉,军侯已然各自领军,朝着北部而行,借着大雾离开大江??
李信激动不已!!!
根本不敢迟疑半刻,军令在大雾中用口嘶吼,不断的传播!
山脚下。
眼见天明,忽然,升起遮天蔽日的雾霭,让项燕心口一痛。
那连绵的火光瞬时被雾气笼罩。
别说人,就是自己面前的重械都骤然消失。
骑兵们劳累一夜,马匹已然都跑不起了。
此番,一个个连连下了马,只能牵着马缓缓走动,一个不慎,怕是都要人仰马翻。
雾天,最忌讳的就是骑马。
马也看不清。
项燕心口一痛,怒吼道:“气煞老夫!!!项梁,让骑兵分布东西两面,决然不可让秦军趁乱突围!”
项梁也是惊惧的。
也就是说,目下,才是最为危险的时候。
秦军怎么可能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大雾围山。
这军令的传达,都是极为困难的事情。
然而,对秦军来说,只要认准了一个方向,拼命厮杀便行!!!
项梁话音一落。
只见山腰处擂鼓大作。
秦军骤然从正面厮杀了下来。
这南面。
虽然看不到半个秦军,却迎来一阵箭矢!!!
让楚军瞬间架起了盾牌。
项梁大吼道:“不可追击!!”
然而,各面的箭矢,也时不时的一波,让所有人头提起了嗓子眼,秦军要突围了。
这是他们最后的机会。
然而,在他们看来,他们不能骑马,秦军也不能骑马。
无非,就是看那一路了。
……
波涛的江面上。
汝水于长江的支流处,上百艘船只涌入到了江面,为首的船阀上。
唐且一脸担忧的在江面上巡视。
身边的赵高也是冷汗淋漓。
苏劫的锦囊他交到了唐且的手中,让唐且半点没有迟疑,调度了安陵的几十艘停放在汝水的船只,同时,又征调了商船几十艘。
也就堪堪百余艘。
可是,这百余艘船,能带走多少人?
唐且打开锦囊,只见其中写道:雾处深入,可见秦军!
唐且再次抬头看向江面,一路向西!
眼睛就没有离开这江水两道的山野!
赵高眼尖,行了百余里,最终,一眼看到远方大将似乎被一团天地的雾霭所阻拦。
指着道:“先生,你看!!”
唐且倒吸一口气,道:“国公,当真名不虚传啊!!”
赵高一怔,说道:“国公用兵如神,鬼神莫测,我等只能仰望!!”
唐且顿时下命,让百余艘船阀涌入大雾之中,顿时,火光大亮,将雾霭的灰朦照成了一片红色!
十四万大军。
摸着雾霭向北。
半点无所阻拦的来到了大江边上。
此时。
苏劫,章邯,等人,以让迷惑楚军的最后一波放箭的人马来到江边!
众人不知接下来如何。
忽然,遥遥江面上,似乎出现了人声。
“有人!!”
“唐且在此!!李信将军何在!!”
“李信将军何在!!”
几百人在江面上不断的高喊。
声音穿透了雾霭,来到了众人的耳中!
十四万秦军沸腾了。
激动了。
眼眶瞬时,红了。
李信悲呛又欣喜的匍匐在地!!!
“我们活下来了。”
十四万秦人的生命终于在这十死无生的绝境,活了下来!!
顿时,数万人高声回应。
大雾中,唐且,赵高同样激动,认准了方向,等看道李信和楚军的模样,两人差点跌入江面。
每个人都是血,大半人都是带伤。
断剑折弓,可以看出经历了何等的厮杀。
然而,每个人眼里,都闪烁出了对生的希望。
不知谁喊了一句:“国公万岁!!”
“国公万万岁!!”
秦时,万岁万岁万万岁,还不是对君主的称呼,那时,万岁,是形容对一个人最深的敬佩。
就好像别人说嬴政万岁。
嬴政经常回应,寡人今日便万岁一回吧。
唐且眼眶一红,道:“唐且来迟了,还请诸位速速登船!!”
唐且他是真的想帮秦王啊。
要知道,李信去攻打楚国,这其中,还有他的原因,是他毛遂自荐,要去帮秦国修建南阳大营,可看到眼前这一幕,唐且几欲羞愧欲死。
唐且哭声说道:“你让唐且,有何颜面去见秦王啊。”
赵高拍了拍唐且的肩膀,说道:“先生不知大王为人,当知时,便不必如此自责,先生看看,这十四万大军,能活着回秦,也有先生的功劳不是。”
浪水滚滚。
白雾飞飞。
李信看着面前的大船,问道:“国公,这百余艘大船,一艘可容五百人,也刚刚五万人马,一去一来……”
话音未落。
船头上的赵高顿时一挥手。
只见水手们连连将上千木筏从船上扔到了水面。
秦军一时大喜不已。
江水波涛上,平静无比,断然不可能出现巨大的风浪,这上千木筏却能解决秦国最后的忧患了。
终于,大军不在犹豫。
井然有序的登上了各个船只。
这期间,足足花了一个多时辰。
众人祈盼着这天公作美,万万不能被阳光驱散了大雾,然而,众人的担心是多余的。
此刻。
楚军同样紧张,紧紧的盯着面前的伏牛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