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
扶苏被揍,立刻停止了哭声,随即二人双双再次睡了过去!
见过了众臣,嬴政一番话语以为勉励。
“大秦万年!”
呼喝之声震荡朝野!
等道山呼消止,熊启上前说道:“大王,太子公主皆已降生,唯今可见之大事,便属秦国国运昌隆久远,今日大宴大朝,臣斗胆,开宗明义,便言我秦大国大政可好。”
数百官吏纷纷饮酒含笑,只道这满朝博士,自然是歌功颂德了。
嬴政笑道:“准!”
气氛一阵悠然。
各自饮酒颂乐,一副大乐之态。
熊启话音一落,只见周青臣走了出来,对着嬴政和周围一拱手,说道:“往昔之时,秦地不过千里,全赖大王明圣,几欲平定海内,六国割据,余剩腐朽之二国,他日,大王定可祛除匈奴,由此可见,日月所照,莫不臣服,我大秦之国运,便是以诸侯为郡县,秦人自得安乐,秦划天下唯一,再无战争之患,传之万世,自上古以来,不及大王之威德,此乃今不作二古,大秦当得万岁。”
周青臣的一番话,乃是恭维之言。
又说了大秦的国运和大王的圣明。
一时间,满朝皆是纷纷叫彩。
嬴政笑道:“来,为周卿干一樽!”
众人刚刚放下酒樽。
忽然,一声大喝从博士群中惊论而出,“周青臣公然面谗,何其大谬!”
一声呵斥,举殿愕然。
就连苏劫,也不由朝着博士堆里看了过去。
周青臣面色铁青,不由也看了过去,心道,谁他吗这么没眼力!这人谁,不认识啊。
嬴政问道:“汝乃何人?”
熊启见嬴政也变了脸色,顿时说道:“此乃儒门博士孔酉,大王不知也属应当!今日朝议,博士可议,王不需在意。”
嬴政心头一震,“儒家?”
嬴政说道:“你有何不同见解,寡人命你直言。”
孔酉一拱手,瞪着周青臣,说道:“臣闻冬来,朝野多有议论,言秦政之种种弊端,便以星象预言,得知秦政之艰危,周青臣,你说,上古不及今,言今非古,此乃不敬王道,面谄大王,蛊惑天下,此大谬之论。”
随后,孔酉对嬴政说道:“臣闻,商周享有国运千于岁,封子弟功臣,自为枝辅(比如树木的枝干,王室为主干,封臣为枝干(有封地的意思)),然而,臣走访秦国,欲得朝野所传到底为何弊端之政,居然发现,颍川韩非,大逆不道,在颍川之内,行郡县之治,收拢贵胄祖宗私有之地为国有,此法莫不是想推行秦国不成?一旦如此,必会让秦国海内子弟尽数成为匹夫,没有尺土之封,一旦权臣中有人生了异志,大王,何人可以像周时一样,来救咸阳呢。”
一言落点。
朝堂上数百人噤若不闻。
嬴政惊呆了,苏劫心中冷笑的看了看熊启。
李斯,王绾,等人直接都吓傻了。
然而,庞毅等封地贵族都睁大了眼睛,看了看孔酉,又看了看嬴政,郡县制?这还了得!!!!
苏劫忽然问道:“这位博士,颍川之事,民间也在传吗?”
孔酉顿时傲然说道:“若非我儒家弟子纷纷劝说韩非,怕是早就传回了咸阳,但是,此事太过重大,如今已然通过商贾传到了关中,一旦大雪消融,百姓开始行访,必然秦地皆知啊,国公封地有二十万户,安能容忍此子如此胡作非为。”
“恳请国公,严惩此子,此子所行,乃是要废除秦法之根基啊。”
“稍安勿躁!!”嬴政扣了叩大案。
随即看了看左右,说道:“既有争端,适逢朝会,议之可也!”
苏劫心里是大赞,换作寻常君主怕是想揭过去,不谈此事,可嬴政却不一般,你他吗要说,我今天就和你说个够。
嬴政话音一落。
没想到率先说话的居然还是那些儒门博士。
一个年轻一点的人说道:“大王,周青臣之言面谄过甚,其言论于那韩非有何不同,臣等以为当治其不忠之罪。”
周青臣此刻是面色青白交加,浑身颤抖。
我是哪里惹你们了。
我就是赞扬一下大王!
作为朝中发言极少的冯去疾都看不过去了,顿时说道:“大王,周青臣所言,自当以一端政见,何以论罪?再说,秦法论行不论心,尔等在这里夸夸其谈,全然不知法为何物,如何能虚妄的罗织罪名?”
冯去疾的一番话,顿时让秦国的大臣们纷纷点头。
博士们也顿时没了声息。
冯去疾可谓是老臣中的老臣,最重秦法,定罪是要靠法而不是靠人,这是根基,这些儒门一犯毛病,就是用自己的心态去定别人的罪。
此时,秦国的文武真是恨得牙痒痒!
大殿中稍稍平静了一小会!
忽然,孔酉直接站了起来,从怀里取出一个绢帛,直接走道了王阶之下,随后双手恭敬的将其捧向嬴政,说道:“此乃,臣于七十二位博士的联名上书,恳请大王终止郡县制的尝试,大秦,只需效仿夏商周三代之治,推恩封地以建诸侯,古往今来,事不仿古而能长久者,未尝所闻,恳请大王采纳!”
大殿骤然震惊而沉寂了。
儒门疯了不成?
这背后到底是谁在怂恿?得让这些原本毫无存在感的博士目无法度,敢以如此强横之词攻讦国政?
第七百六十六章 铁血儒家大案争端开始
隐藏在博士人群中的负刍,却忽然对着嬴政说道:“大王,古来制度都是经过长期的考验,能流传下来必然有他的可取之处,所以古语有云,利不十倍便不可行制,未经过历史的检验的政策骤然实施,对秦国必然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
亦有人追喝道:“韩非此人,自以为极心无二虑,自以为忠于国家,以我等儒家来看,便是祸国之奸佞,此番行法,欲以开郡县之先河,不是想做商君有是为何?此人说得容易,商君面对的主君是谁?我等今日面对的主君又是谁,商君之时,秦国的大势为何?今日的大势又为何?”
整个朝野,除了这七十余博士,侃侃而谈,一时间,朝野上下尽无一人辩解。
然而,满堂朝野贵胄的震惊,思索,担忧各种神色已然一一被嬴政收入眼底。
至少,在嬴政看来,这朝堂上最少有半数的人,是升起了害怕之心!或者说是担忧之心。
苏劫的目光顿时飘到了李斯的身上。
李斯此时,一脸铁青,这些儒家博士,一个个可谓是胆大妄为,可偏偏言辞有理,大王又说此政可以公论,否则,此时怕不得已然叫人将这些人给带下去。
作为秦国廷尉,掌管秦国法令施行。
这些儒家不是打他李斯的脸吗?
嬴政眼见这朝野无人敢于这些人据以力争,顿时冷冷的看向李斯。
李斯脑海里飞转。
随即看了看王绾,冯去疾铁青的脸,又自然看见了熊启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
顿时心中怒骂道:“好你个熊启,你给我等着!!!”
李斯顿时站了出来,直接打断了七十二名博士的连连劝言,来到了孔酉的身边,怒瞪了孔酉一眼,这才对着嬴政说道:“大王,臣以为,儒家所言的事不仿古而能长久者,未尝所闻的道理,乃是欺君之言。”
一时间。
入门博士纷纷怒视李斯。
廷尉,乃是秦国四柱,位极人臣,以法治国的秦国,廷尉的实际权力更是远大于御史大夫。
李斯虽然愤怒,但也努力克制着暴露的情绪。
嬴政道:“廷尉此言,是何道理啊。”
李斯接着说道:“何为事不效古,就说五帝以来,各朝各代也皆有各自的制度和行事法则,夏,商,周三代更是明确了各朝的治国要领,并非代代相袭一成不变,为何那是因为,历朝时代变幻莫迁,制度和治国之法必然会随历史而变幻,否则,商君为何不效仿周时?若无商君法?秦国何以强盛至今?”
李斯说道这里,又杀气腾腾的看了一眼身边的孔酉。
李斯接着说道:“如今,我大秦在王上即将开创千古之先河,是为极心无二虑,其目的,便是要开创万世传之无穷,岂是这般儒生可以懂得?刚才,孔酉博士所言的三代之事,诸位细细而思,这夏商周三代算什么?其能指挥的兵力不过万乘,控制的范围不过千里,如何能于秦国相提并论。”
“彩!!!”
王绾,王翦,周青臣,焦茅等人纷纷喝彩。
然而,庞毅那些人依旧是一副苦着的脸,说到底,大多还是害怕被大王收回自己的封地啊。
嬴政暗暗的说道:“儒家诛心啊。”
随后,嬴政看向苏劫,唤了一声,道:“太傅,此事?”
苏劫忽然站了起来,笑道:“诸位所言,皆是为国,虽然言辞如刀,但本公却能感受到诸位的一片报国之心。”
儒家纷纷稽首道:“恳请国公明断。”
苏劫说道:“今日诸位所言,无非二事,其一,我秦国何法治国,是效仿夏商周,设立诸侯为支辅,还是实行郡县为中央,其二,你们要治韩非的罪,但我秦国,崇尚法制,而非人治,无罪而定,乃是自掘秦国之根基,然而,诸位若是执意以为韩非有罪,那本公想知,韩非行为所犯何法?若有违法,据理何在?”
苏劫话音一落。
顿时也让孔门儒生纷纷相视。
负刍走上前来,其身后,又有两名儒生抬上了一个到人大腿高的朱红箱子。
负刍说道:“韩非之罪,此乃铁证!”
朝野上,顿时一片哗然,果然儒家是有备而来啊。
只见负刍接着说道:“废井田,开阡陌,千古大变,此乃秦法土地之根基也,如今,韩国故地已然成为了秦国的颍川郡,其上下土地,自然也要随之秦法而施法制,秦法的根由为了强国,何为强国,于民而言,自然是解民于倒悬,然而,韩非却在颍川以土地国有为名,兼并土地,是以,如今整个颍川,百姓四处传言:富者田连阡陌。贫者无立锥之地,诸位听来,岂不殊为痛心?所谓富者指谁,已然不言而喻了吧,以臣之见,若不严惩此人,并施诸侯之制,若让这等话语一旦传回关中,恐有大变啊。”
“今岁禀冬之前,我儒家在修订王道宽法之法令之时,恰逢颍川有十位世族联名上书,请求彻查颍川假守韩非侵占田产之事,期间,廷尉署受命,随同监法司秘密查勘,这只大箱,便是颍川郡兼并之黑幕,亦就是国公所需之证据。”
李斯顿时两眼一瞪,这件事,他怎么不知道。
嬴政不由朝着李斯看来。
李斯说道:“此事,尚未到达臣的手中。”
负刍也说道:“下官还未来得及上禀廷尉,只道此事,你乃是关乎国家生死之事,恰逢今日大朝,以作公论。”
李斯深吸一口气。
不由眼光看向苏劫。
当初,让负刍进入廷尉署,本就是苏劫让给他如此行事的。
此时,看到苏劫一脸微笑。
心中虽然气恼,但是也不由多了些许安心。
李斯明里投奔了熊启,廷尉本就属于相邦的下臣,而熊启又暗中以王道宽法的名义,将负刍等三苗及儒家人士丢到了廷尉署之中,行修订法令之事。
这其中,有什么猫腻,自然已然开始现出端倪。
嬴政说道:“既然如此,那你说说,此证和有治罪的道理。”
负刍接着说道:“此箱竹简,皆已在廷尉府登陆在案,”
负刍打开箱子。
念道:“今日陈情于朝会,如数借出,买主全然一家,卖田者,全数是当年韩国贵胄或是富庶之民户!”
嬴政道:“又有何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