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那些个之前领头的早早就被叫去,如此这般的吩咐了一遍。
这也是张小公爷必须要等到汪直、张诚回来的原因,他们手上有着最多的通译。
而且这些通译们还都熟悉谍报运作,知道怎么安抚、调动这些军卒的情绪。
“大家不要多想、不要着急,这是明国老爷们要收拾那些官老爷呢!”
下面的军卒们“嗡嗡嗡……”的议论开了,这时候领头的作用就出现了。
却见他们开始给这些军卒们说开了:“俺们毕竟是过来打仗,犯错了。”
“所以明国老爷也说了,稍加惩戒就放俺们回去。”
“那些贵人老爷,都得送到大明京师收拾去!”
一通安抚下来,这些个军卒们总算是平静了。
虽然还是很忐忑,但这几日有吃有住。
明国老爷们确实也没对他们打骂,于是这伙人觉着还是靠得住的。
一大群人隆隆的被聚集在了一起,随后俘虏营的寨门大开。
他们开始被送往审判场地。
由于人实在是太多了,审判场地被放在了之前安南人的营寨内。
那里拆掉了军帐后修复一下寨墙,还是可以用的。
容纳下这么多俘虏倒也问题不大,而原本前往抓捕的国防军、壮勇们则是在此警戒。
防止他们出现什么问题,随着一队队的俘虏被押来现场顿时黑压压的坐了一大片人。
他们由各自的临时头领带着,分作一个个小队席地而坐。
临时搭建的高台上,布政使徐准徐子式、按察使薛梦雷薛汝奋肃容端坐。
“隆隆……”的马蹄声传来,寨门“嘎嘎嘎……”的被打开。
便见得一辆辆的囚车押送着那些凄凄惶惶、垂头丧气的贵人老爷们,开始入场。
第一批被押解上去的,便是东吁王子莽瑞体、安南郑公路。
“被告东吁莽瑞体、安南郑公路,率领大军、犯我国土、攻我城池、杀我百姓!……”
莽瑞体、郑公路二人一脸懵批:????
卧槽尼玛!劳资没杀什么百姓啊!
可惜,他俩的嘴早被封住了。
又被按在地上,所以便是反对也提不出来。
“可谓是恶贯满盈、罪恶滔天!其罪罄竹难书、人神共愤!……”
按察使薛梦雷读着这篇文,心道为啥不让某写一篇讨缴雄文啊!
这写的,完全显示不出来老夫的文采。
但想想张小公爷说的,得让下面的军卒明白他们说啥。
顿时也就捏着鼻子认了,修修改改这一篇才勉强用上。
“强迫大量百姓入伍,胁迫他们进犯大明!造成了严重的人员伤亡……”
莽瑞体、郑公路更加懵批:???
卧槽!这尼玛也要大明来管?!尼玛你以为自己灯塔国呢?!
第665章军政两方春城聚铁证待判众战俘下
其实,张小公爷提出这些理由的时候徐、薛二人也很懵批。
卧槽!这特么啥理由啊?!
“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选贤与能,讲信修睦……”
“故人不独亲其亲,不独子其子,使老有所终,壮有所用,幼有所长……故外户而不闭,是谓大同!”
当时的张小公爷毫不犹豫的就背了《礼记?礼运?大同章》。
瞪着眼珠子,对着徐、薛二人便道:“我大明乃是华夏文统、千年文华!”
“若是视恶而不见、见罪而自缩,可还能称名教子弟、圣贤门下耶?!”
却见当时的张小公爷慷慨激昂,挺胸负手昂然而立!
“火在天上,大有,君子以遏恶扬善,顺天休命!”
车阵内,小亭中。
罡风乍起,吹的玉螭虎身上玄衣猎猎作响。
那双丹凤桃花已然缓缓竖起,丹朱般之双瞳自有泛光便是在烈日下亦闪耀璀璨。
“我大明,持天命、顺万民!擒逆贼,除妄佞!惩属国恶宦贼将,有何不可?!当判!!”
边上奉茶的妙安、足利鹤二女,望向玉螭虎的眼中满是仰慕之星。
而汪直、张诚等人,望向玉螭虎,亦是钦佩敬重!
听则这出自《周易?大有》之句,又闻玉螭虎那慷慨激昂之语顿感心潮澎湃!
初见玉螭虎之徐、薛二人,心下暗赞!
果然是“琳琅如玉玉螭虎,天下风云麒麟儿”,这番好颜色、这番好风姿、这番好见识!
恐怕真如坊间士子们所言一般,横推八百年亦无出其右者也!
智堪若其者,风仪颜色与他较之恐云泥之别。
而便是风仪颜色可与他比肩者,又有谁文采如他风流?!谋略如他老辣?!
“……综述之,被告人莽瑞体、郑公路犯:甲级发动战争罪、甲级破坏和平罪、甲级反仁义道德罪……”
高台上的薛梦雷读的是慷慨激昂,看着是无比愤慨。
其实他心里也犯嘀咕,这小公爷如何折腾的这些罪名啊?!
反正咋瞅都不似《大明律》里面有的,但他现在照本宣科无所谓的原因是……
“此事汝奋公不必担忧,本将的密奏会向陛下、国朝言明此事。”
当时的张小公爷笑眯眯的给薛梦雷、徐准是这么说的:“没有?!那就刑部立马规范一个罪行呗!”
想到刑部每年出租罪囚做苦役,还能分润银子这事儿。
顿时这位徐布政使大人和薛按察使大人就觉着,恐怕刑部那票人会连夜把这罪名给罗织……
呸!是给制定出来罢?!
至于其他各部,估计也没人会反对。
因为抄家的利益户部的银库也是有分润的,你跟户部的银库过不去?!
那回头户部也跟你的俸禄过不去,当年钟那老不死的就放出话来了。
“谁跟老夫的银库过不去,老夫就跟他的俸禄过不去!”
当时老说这话的,脸上那表情无比狰狞:“户部银库有一百种法子,扣光你的俸禄!”
“还能让你倒欠国朝几十年俸禄!”
这尼玛的老痞子不讲理啊,也不知道是跟谁学的。
但总之……惹不起!只能哆嗦着给大佬递烟……
薛按察使大人念的心虚,其实下面一大溜人听的懵批。
这都特么啥名号的罪行啊,为啥从来就没听过啊?!
“数十罪并罚!本官,大明帝国滇南按察使薛梦雷在此宣判:莽瑞体、郑公路!抄没全部家产!”
“全族入罪,服苦役三十年!贬入贱籍,遇赦不赦、不得从军、入庠!……”
听到这个话,郑公路最初是想笑的。
老夫的亲眷可是在安南呢,你们上哪儿去抄家啊?!
但随即他瞳孔一缩,很快的他便想到了一个事实:
连他所率领安南最精锐的军伍,都惨败在了大明的手上。
那么安南剩余的军伍,就能够抵达的了明军的进攻吗?!
这位按察使提出要抄家,明显就是要去安南抄家!
如何去安南抄家?!很简单:打过去!
亡族……灭国!!
郑公路艰难的拧过头去,看到的身边的莽瑞体同样惊恐的眼神。
他们很清楚,大明这是要下手报复了啊!
“将阮明辉、陈琦、武大讯……等押上来!”
宣判完毕了作为主犯的莽瑞体、郑公路二人,薛汝奋一摆手便让人将他们押解下去。
同时将下一批的安南、东吁将校押送上来,随即摊开了卷宗开始宣判。
“尔等皆犯:乙级发动战争罪、乙级破坏和平罪……”
唔……至少按察使薛大人脸上是看不出来他很心虚的,照旧的是慷慨激昂。
“数十罪并罚,本官在此宣判:抄没尔等全吞噬 tsxsw.部家产、全族入罪苦役二十年……”
那些嘴上被拴上了木棒开不得口的将校们满脸惊恐,眼神中尽是绝望。
而薛汝奋只是照本宣科全部读完,一摆手便让人将他们押了下去。
第三波的集体审判人数更多了,几乎全是中高层的将校头人。
一样的配方、一样的味道,抄没家产、全族苦役。
而宣判到了低级军官的时候,因为人数太多了于是就让他们在囚车里接受审判。
虽然都是一样抄没家产、全族苦役,但打入贱籍还是有所区别的。
只有前面两拨是打入贱籍的,第三拨则是三代不能从军、入庠。
到了第四拨低级伍长、什长这块儿,则是全族苦役十年、三代内不得再回安南而已。
“诸多百姓军卒,随是被裹挟却也终究是有犯边之举!因此,本官一并宣判!”
听着那些将校们全都要服苦役,但一批比一批轻这些军卒们提着的心放下了一些。
但最终听到要宣判他们的时候,还是不由得自主的摒息凝视。
“尔等多为贫苦,又是遭受胁迫。经布政使司、按察使司商议后决定,可从轻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