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声的叫骂将马文升、刘大夏等人臊的满脸通红,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
看这样子若不是他们穿着国朝重臣的官袍,说不准这烂菜叶子臭鸡蛋就得丢他们脑门上了。
“他们写得我亦写得,写文太麻烦我便写首诗罢!”
张小公爷笑嘻嘻的朗声对着这京师的百姓们道,虽然他也比较愣神。
虽然那主意是我出的没错,可这事儿不是说好了陛下去扛的么?!
那刑部的小官员又是怎么知道的,还给传播了出来?!
哪怕张小公爷的七窍玲珑心也没有想到,这事儿纯粹就是那位小官员想拿他扛雷。
张小公爷更想不到的是,豪门贵戚们早就得了宫里的消息。
是陛下对于他们家中弟子所为不满,所以才促成了这次严厉惩戒事件。
倒是张小公爷,秉承勋贵的身份给陛下进言说不宜罚重啊!
罚些许银子补偿苦主,再命京营管教、礼刑二部教授礼律约束便是。
当然,这是弘治皇帝为了让勋贵们不怀疑到张小公爷身上,专门命人放出的风声。
一众豪门贵戚们顿时感叹,张小公爷好人啊!不愧是咱们自己人啊!
陛下肯定是被那些个狗逼清流言官们鼓噪着要收拾我们,张小公爷挺身而出力争为我们减为管教。
而且这管教的还颇有成效不是么,遭了收拾的崽子们回家后老实许多了。
所以这京城里谣传张小公爷仗义执言一事,我们推波助澜便是了。
回头逮着机会了,咱们再搞那些个狗逼清流言官们一发!
事实上这次人群们可没少那些个城狐社鼠、豪奴悍仆们在鼓噪,都是受了豪门贵戚的意思来的。
张小公爷策马杀奔国子监,他们就听到了风声迅速命人前来助拳。
卧槽尼玛!说不准就是那些个清流言官们觉着上次严惩张小公爷提出管教坏了他们的事儿,要折腾小公爷。
咱们张小公爷是你们能折腾的么?!折腾了他,以后谁还能在陛下面前为我们说话?!
必须干了你们,都给侯爷、伯爷、驸马爷……上!
再有那些个东厂、锦衣卫番子们得了上令,必须助拳张小公爷于是跟着鼓噪。
有这两方补充鼓噪京师百姓们被激一下顿时闹腾起来,便形成了现在的这局面。
作为张小公爷座下第一狗腿王,小周管家自然是在张小公爷表示要写诗的瞬间就寻摸出笔墨。
飞快的研磨好墨汁沾饱了狼毫,躬身递给到了张小公爷的手上。
这一听是三阁老赞的麒麟儿、是考得应天文解元顺天武解元,陛下亲赞文武双全玉螭虎要作诗。
一时间竟然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噤声,翘首以盼看着张小公爷。
却见张小公爷提起笔来哈哈一笑,挥毫泼墨之下一首七言顿显于院墙上。
“晨起开门雪满山,雪晴云淡日光寒。
檐流未滴梅花冻,一种清孤不等闲。”
而那俊俏如璧人一般的少年玉螭虎,则是抬手补上了诗名。
《雪后御前召见闻国子监清议有感》。
“晨起开门雪满山,雪晴云淡日光寒”这句若是平日,可理解为冬日庄居雪景图。
早起推开门来,便见天寒地冻、银装素裹。即便是没有下雪的晴朗天气,依旧感觉阳光略寒。
但结合了诗名就不一样了,这相当于是说一早上起来听到国子监关于自己的清议有些齿冷。
甚至连这雪晴下的日光,也似乎没有丝毫温暖。
“檐流未滴梅花冻,一种清孤不等闲”则是进一步突出了清议的恶毒,甚至那些贡生鼓噪的无耻。
但最后一句却反转了过来。
第191章便是踩你国子监两大尚书护财神
这“一种轻孤不等闲”,相当于是一种态度、亦是一种傲气。
吾系轻孤,尔皆等闲!透着那宣纸似乎直达这些个贡生读书人的面前,诗锋极利!
配上了这首诗的名字和全诗结合起来的意思,那就厉害了!
相当于是在说,你们这帮没卵用的狗犊子就算是恶毒造我的谣、搞清议又怎样?!
我张小公爷就是才华横溢,和你们这帮妖艳贱货、狗屎辣鸡的贡生就不是一个档次!
这首诗写完张小公爷似乎还意犹未尽,笑眯眯的看着那些贡生们抬手再拿过小周管家递来的狼毫。
随即在那院墙上再留下了一幅墨宝——《贡生言官把势十全诀》。
“一笔好字,二等才情,
三斤酒量,四季衣裳,
五子围棋,六出散曲,
七字歪诗,八张叶子,
九品头衔,十分傲气!”
那些个言官、贡生们看得这《十全诀》,不由得面皮“蹭蹭蹭~”的涨红了!
卧槽尼玛!腊月里的债,这实在是还得快!
都说这张小公爷眼里揉不得沙子,你敢刺他一句,他能反骂你痛入骨髓。
这可不是就如此了么,贡生们写一篇清议骂他。
结果他杀过来先把人给打废了,再写了两篇骂人!尤其后面这篇!
不仅写的入木三分针针刺骨,还特么朗朗上口!眼瞅着便知要流毒出去的啊!
骂人不揭短,打人不打脸啊!你张小公爷何必!何必啊!!
一众涨红了脸皮的言官贡生们正想鼓噪,但看着边上虎视眈眈的京师百姓们顿时又怂了。
刁民!皆属刁民!!
吾等乃是读圣贤书的读书种子,不予他们计较!
“先前我于京师曾撰一联,以至于现在都有人在戳我子弟伯虎。”
却见张小公爷悠悠的叹气,朗声道:“今日我便再作一联罢!”
“倒要看看这号称‘帝国贤才荟萃’的国子监中,能否有人对出。”
说着,便眼见小周管家不知道从哪儿寻摸来了一只梯子架上。
便有几个老亲兵两侧扶着摆在了国子监门前柱旁,张小公爷笑了:“此处留白却是难看!”
而后提笔登梯,抬手便顺着梁柱一个个的大字写上。
很快的那梁柱上便留下了五个大字:“烟锁池塘柳”!
这字一出开始还有些人喃喃自语,一些自诩算是进过学的也开始琢磨该怎么对。
甚至刘大夏、马文升他们几个正儿八经考科举出来的,见着此联也是眉头皱起。
不好对啊!
此联说的是景,然而却暗含五行机锋而且还得顾及为环景。
这才能谓之“烟锁池塘”,还需有绿植谓之于“池塘柳”。
“始皇帝时有《吕氏春秋》,谓之‘一字千金’。”
却见张小公爷走下梯来,眨巴着自己那双漂亮的丹凤桃花笑吟吟的道。
“尔等贡生不是谓我‘纨绔膏粱’么?今日我这京师纨绔膏粱便遂了你们的意,也便学学罢!”
指着那五个大字,张小公爷朗声道:“此五字,若能对出自问工整者可往我英国公府上取五千两金!”
此言一出顿时哗然,那些个贡生们更是涨红了脸皮!
不管他们怎么腹议、清议人家这麒麟儿,可人家这才学确实实打实的、这金子也是实打实的。
“当然啦,若是这些个贡生们不要脸皮擦了这幅对联可就不怪我了。”
说着,张小公爷笑嘻嘻的便要起身离开。
也是此时一声高吟响起:“大明皇帝陛下到!!众行大礼接驾!!”
顿时这场内外无数人目瞪口呆,一些呆滞的百姓被身边人拉着赶紧拜下邦邦邦的磕头。
朝臣、贡生和一众读书人们则是知道,见陛下礼只需五拜三叩便是。
那国子监门前顿时无数的声浪,一浪接着一浪山呼万岁!
呼喝声中,便见得一队数百人的着甲跨刀锦衣队伍呼喝着将众人驱开。
穿着一身明黄色衮龙团袍的弘治皇帝一脸威严,在萧敬的躬身引领下缓缓的从一辆马车中走下来。
他身后跟着的则是熊罴一般壮硕一身甲胄跨刀左右环视的熊烈山,更有陈州同身着一身铠甲跨刀随行。
行至张小公爷面前时,弘治皇帝才温和的笑了笑亲自将麒麟儿扶起。
“都起来罢!”
萧敬见状,便中气十足的一声长喝:“陛下有旨,众人平身!”
“痴虎儿啊,就是爱胡闹!”弘治皇帝宠溺的看着这俊俏少年,想要弹他脑门又觉着不对。
于是只是拍了拍他的臂膀,道:“且回去温书,这里自有朕收拾。”
那边上的刘大夏、马文升等人见状顿时不乐意了,卧槽尼玛!过来打残了几个、题字羞辱国子监。
然后就这么全身而退了?!
“陛下!老臣……”
刘大夏猛的站出来拱手便要说些什么,但却被弘治皇帝的一声怒目暴喝打断了去!
“莫再说了!这国子监丢人还丢的不够吗?!这贡生丢人还丢的不够吗?!”
弘治皇帝的一番暴喝,竟是吓的这些个朝臣、言官们一个哆嗦。
“前有南京国子监贡生勒索敲诈不成,居然聚众强闯使节府邸强掳婢女……”
“现又有京师国子监贡生嫉贤妒能、造谣诽谤,居然还张贴清议、肆意攻讦欲迫国朝自断忠良!”
却见弘治皇帝背着手,冷冷的看着刘大夏等人:“这国子监,都教出来的是什么贡生!”
这一番话竟是说的刘大夏等人一滞,马文升闷声闷气的站出来拱手道。
“陛下,便是有罪亦当交由刑部大理寺处!怎可……”
然而弘治皇帝根本就没有搭理他的打算,反而是温言对着张小公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