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魏宫廷 第2426节

在此后的一个月到数个月内,秦国那边纷纷送来价值不菲的贺礼,其中出手最为阔绰的,莫过于蓝田君嬴谪,他亲自赶到大梁看望了侄外孙跟侄外孙女,并送了许许多多价值不菲的玉器与首饰,比较当年芈姜诞下赵卫时平舆君熊琥的阔绰,毫不逊色。

此后又过了几个月,逐渐接近年关,关于秦妃诞下皇子皇女的喜庆,也难免逐渐褪色,被迎贺即将到来的兴安四年新春所取代。

而此时,魏国也终于得知了「越国臣服于楚国」的消息。

不得不说,当得知这个消息后,赵弘润很是吃惊。

要知道,他是很清楚越楚两国之间的矛盾的,越人对楚国的憎恨,比起楚人对齐国,那可是毫不逊色,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可谁能想到,越国居然会臣服于楚国。

“这……这消息属实么?”

赵润立刻召来了天策府左都尉高括,询问这则消息的真实度。

高括点点头说道:“得知此事后,派驻于齐楚边界的青鸦众专门去打探过,千真万确,越王少康的确是臣服了楚国,而且,他还出面号召楚国境内的越人,令其不得再为祸……”

听到这话,赵润不由地心中一沉。

倘若说韩国曾经的拖累乃是林胡与东胡那些外族之祸,那么楚国的拖累,就是越人——曾经被楚国覆灭了国家的越人,就像被宋郡的北亳军那样,至今仍坚持在楚国境内生乱,不同之处在于越人比北亳军更激进。

比如西越暴民。

还记得楚国前三天柱之一的西陵君屈平,以及寿陵君景舍,这两位原先的职责,就是在于遏制西越暴民对楚国的抗拒。

而如今,在越人中享有极高威望的越王少康,亲自出面替楚国说项,号召越人停止与楚国的恩恩怨怨,这就意味着,楚国终于摆出了越人的拖累,终于能全身心地投入国家建设,不至于再被越人故意破坏。

这对于魏国而言,很不利!

相当不利!

因为这意味着,魏楚两国产生冲突的预期可能将大大缩短。

毕竟,楚国是一个非常有潜力与底蕴的大国,无论是疆域居中原之首,亦或是拥有中原最大国民人口,这些都是楚国快速发展的有利条件。

『实在不敢相信,熊拓那厮……究竟是怎么说服少康的?』

赵润百思不得其解。

虽然他并没有当面见过少康,但他也听说过,得知越王少康是一位极有骨气的君主,这从他无视楚国此前的威胁警告,顶着楚国的压力毅然复辟越国就能看出。

然而,似这等有骨气的君主,居然臣服了楚国,臣服了赵润的那位内兄、楚王熊拓。

『熊拓那厮的威慑……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了么?』

赵润颇有些不可思议地摇了摇头。

不得不说,这只是因为他已经有好些年没有当面见过熊拓而产生的诧异,在他印象中的熊拓,还是当年在正阳县那个暴躁、冲动,动不动就气急坏败的熊拓。

但事实上,熊拓在坐上了楚王这个位子后,性格早已改变了许多,收敛了许多。

『楚越同盟……』

一边喃喃念叨着,赵弘润一边在甘露殿内来回踱着步。

楚越结盟,事实上并不会增添楚国的实力,但是,却能从根本上释放楚国原本所拥有的水准,也算是变相地加大了楚国的威胁。

这种附庸类型的结盟,其实也不罕见,就比如魏卫同盟。

只不过,卫公子瑜死后,卫国已经彻底烂了,赵润也就不再指望卫国能帮上什么——因此才会加大力度拉拢秦国。

秦魏同盟、齐鲁同盟、楚越同盟,再加上北方那个隐忍不发的韩国,如今的中原,隐隐形成这四股势力,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暗流涌动。

却不知,几时会掀起风浪。

正文 第171章:货币【二合一】

魏兴安四年,刚过正月,在三川郡监工「新都雒阳城」工程项目的工部左侍郎谢弦,便向朝廷呈报了新都了建造进程。

川雒联盟相当有钱,他们圈地建造的新都雒阳,占地大概约有将近两个大梁那么大,东边几乎紧挨着雒城,这就使得工部原本的预计被彻底推倒。

当然这不要紧,毕竟工部跟冶造局的官员们类似,常被户部官员骂做「不当家不知柴米贵」的他们,从来不会去关注所消耗资金的多寡——那又不是他们的职责。

得亏这次建造新都的花费,全部由川雒联盟出资,否则,相信户部官员绝对会冲到工部本署,跟那帮花钱大手大脚的家伙扭打起来。

不过即便不需要动用国库的资金,可当看着一笔笔庞大的资金流向时,户部官员们亦感到阵阵的心绞,同时在心中暗骂那些来钱快的川雒联盟土财主。

次日,正巧是魏王赵润在垂拱殿当差的日子,当这位魏国君主打着哈欠出现在垂拱殿时,内朝大臣徐贯立刻就将工部左侍郎谢弦的呈报递给了年轻的君主。

“嚯?雒阳的承建汇报啊。”

坐在王位上,赵弘润翻看着这份报告。

新都雒阳的建造进展,赵润一直在关注,不过他也知道,似雒阳这等占地约有两个大梁那么大的新都,建造起来哪有那么快的?因此他倒也毫不着急。

正如他猜测的,工部左侍郎谢弦在汇报公文中写道,目前雒阳已经逐步围好了四个方向的城墙——仅仅只是初步围成,说白了就是打了个基础,随后就是再次基础上筑高、加厚,这大概还需要几年的工夫。

倒是城内——姑且称作城内,已陆陆续续地规划出了各个区域,比如王宫的占地,各个官署的位置,各个街道,以及城内居民的住宅区等等,其中百姓住宅区的建设速度最快,那些几年前从魏国其他几个郡迁移至三川雒阳一带的百姓们,很快地就形成了住宅群。

对此,工部左侍郎谢弦在奏章中,建议朝廷尽快落实「府尹」、「市尉」、「市令」等一些列维持治安的官员。

“雒阳的治安?安平侯不是在负责这件事么?”

用手指弹了弹手中的奏章,赵弘润略有些困惑地随口问道。

他口中的安平侯,即安平侯赵郯,亦是赵氏王贵中一位颇有能力的子弟,虽然跟赵氏本家的血缘关系已经相隔很远,但此人品性端正,兼之又勇武爽快,因此赵润对这位远房的族叔还是颇为欣赏的。

听了赵润的话,殿内诸内朝大臣颇有默契地相互瞧了一眼,随即,蔺玉阳拱手说道:“陛下不是嘱安平侯负责「建造城池期间的护卫作业」么?而府尹、市尉、市令等,属于民治,臣等以为,安平侯未必精通此事,还是由朝廷派人为好……”

赵弘润闻言稍稍抬头,瞥了一眼殿内的诸位大臣,他当然明白这些大臣在担心什么,无非就是不希望安平侯赵郯手中的权柄过大而已——倒不是对国家有什么威胁,只是这样一来安平侯赵郯所代表的赵氏王贵,在新都雒阳的权柄就过高了,士族并不希望看到这种情况。

不得不说,在这些国内阶级矛盾中,赵弘润总算是体会到了作为君王的不易。

试想,王族、公族、贵族(非赵氏)、士族,既要平衡这些人,又要将这些有各自利益立场的人扭成一股,推动整个国家的发展,这即是帝王之术,但着实不是那么容易。

这实话,这不是他所擅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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