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腾了几个月后,两人就觉得没意思了,有一段时间甚至觉得人生都没有了意义,后来王正帮助他们重新找到了方向。
给了他们一个显微镜,让他们观察微观的世界,研究这个世界的奥妙,研究各种材料组合后发生的各种反应,不同材料组合又能达到什么效果?
现在的吕洞宾和清虚子已经能做到视钱财如粪土的地步了,他们已经养成了每天忙碌王正交代的事情的习惯,每次有新的东西弄出来,就是他们最大的乐趣。
当初他们在锦鲤滩大早上的弄出那么大响动,就是为了吸引王正的注意,想从王正这里弄点研究经费,现在倒也算求仁得仁了。
清楚自己的定位后,两人已经能做到超凡脱俗,李敬业的示好,也就注定达不到任何效果。
道馆迁长安是李治的决定,王正则无所谓,这次搬迁光是人手就近万人,材料书稿更是无数,为了避免意外,有一万巴人战士护送,可是防御力量还是稍显薄弱,于是和吐蕃大军同行就是一个很不错的主意。
吐蕃大军的兵甲虽然被王正收缴了,可是防身的匕首弯刀什么的倒是还在,毕竟连这些小东西要是都没有了,吐蕃人不但连觉都睡不好,可能还会生出其他想法了。
大军如果没有辎重的拖累,每天行军五十里还是很轻松的,何况吐蕃人还是全骑兵,剩下的大把时间自然就是上课了。
皇庄派遣了两千学子跟随,而且以吐蕃人现在的学习进度,道馆的每一个人都可以做他们的先生。
一对十的教育模式,让吐蕃人的学习进度一下子提高了不少,就算有些特别差的,也可以进行针对性的辅导。
当一个多月后,吐蕃大军到达长安之时,整支军队不但步伐整齐,还带着一丝儒雅之气,加上在渝州换了一身特制的军装,根本看不出是边荒之地的军队。
李治站在城头看着大军踏着整齐的进城,不由对身边的武则天赞道:“想不到那小猴子在治军这方面也蛮有一套,不过在渝州停留一个月而已,这支军队已经可用了。”
“军队倒是可用了。”
武则天点了点头后,接着问道:“陛下对主帅人选怎么打算呢?还是直接用李敬业吗?小猴子的阴符书上对李敬业的评价可是很复杂啊。”
相传姜子牙以鱼竿制长短不一八阴符,分别代表八种军机,是为最早的阴符,此后各朝各代均有自己的军中暗语,逐渐形成阴符书。
可是在需要用文字来注音的年代,阴符书的保密程度并不高,极其容易被人破解。
王正的阴符书以数字定位拼音,再由拼音转译文字,只要和长安约定好几套数字定位拼音的顺序就行了,这样不但保密性没问题,传达的信息也绝对准确。
李治沉吟了一下,说道:“贞武公不但是开国功臣,还是先皇的左膀右臂,为我大唐立下诸多汗马功劳,看在贞武公的份上,就给李敬业一个机会吧,最后怎么样看他自己的选择。”
武则天点了点头,“陛下有决断就好,现在万事俱备,倒是可以把今年科举的章程宣布出去了。”
想要理清天下事,必须得靠官吏,官员由朝廷选派,吏员却是由当地推荐选拔。
这次科举李治的主要目的,就是把吏员的选派权从地方上收回来,现在朝廷不缺钱了,吏员再多那点薪资朝廷也负担得起。
这是李治清查天下的第一步,不然就靠官员根本不足以彻底的清查天下,有句话叫做,任你官清似水,奈何吏滑如油。
别说许多官员本来就是世家大族子弟了,就是是农家子出身的官员也很难做成什么事情,毕竟一个官员又怎么对付得了整个衙门的所有吏员呢?
李治的打算是先把吏员的选派权收回来,再花三五年的时间逐步把天下的吏员撤换大半,期间参杂一些渝州一系的人进去,最后再慢慢的清查天下了。
计划是很好的,可是世家大族却不可能坐以待毙,李治自己也知道这一点,所以才不断的做着准备,现在王正送回来的吐蕃十万大军,倒是让李治的信心更足了一些。
“确实可以把消息放出去了,也好看看各世家大族的反应,总是他们在暗,朕在明,这让朕感觉很是被动啊。”
武则天点了点头笑道:“那陛下可得做好被大臣们烦扰的准备了,那些家伙总有诸多理由诸多借口,有些是真为国家考虑,有些则是为自家打算,混杂一起忠奸难辨的,可是麻烦的很。”
“大臣那边朕倒不怎么担心,不管他们怎么说,总得有些理由和道理的。”
李治叹了口气,接着说道:“朕最担心的也不是各世家大族的反应,毕竟有所预料就有所准备,不管出什么事情,总有办法解决,大不了下手狠一些就是了。
最让朕担心的反而是朕的那些叔叔兄弟们,天下最大的世家莫过于皇家,想要清查天下,皇家是怎么也绕不过去的,得好好想个法子才行。”
武则天想了想,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只好笑道:“与陛下相比,我武家倒是不值一提,如果陛下需要,倒是可以用武家来做一个突破口。”
李治脸色怪异的笑了笑,没说话。
第一百一十四章 黑手与手黑
大唐的长安城是一个奇迹。
面积近百平方公里,是汉长安城的2.4倍,明清北京城的1.4倍,古罗马城也只是她的五分之一,不管此前还是此后凡有城墙的城市,她一直都是人类建造的最大的城,是当之无愧的“世界第一城“。
除去皇宫外,长安城分成了一百个坊,大者超一平方公里,小者也有几十万平方米,有些人终其一生也没有出过长安城。
平和坊地处城墙拐角,既不靠近城门也不靠近大道,离皇宫也最远,算是长安城最穷的坊市之一,里面住着的人,男子为力工、女子为人挽衣,都是些薪资不高的苦力活。
这些年随朝廷盐铁、钱粮的增多,平和坊的人的日子倒是好过了不少,起码一天的苦力做下来,吃点粉条放点腊肉是没问题的。
如果人够勤快还能攒下一点铜子,如果一个家庭有两个以上的劳力,家中又没有病人拖累,那日子就会富余起来。
其实有病人也不怕,小毛病什么的,渝州来的小先生就能解决,如果连渝州来的学子都解决不了的大病,那也不用找别人了,就算能治好,他们也治不起。
渝州来的小先生是好人,不但免费给人看病,还免费教授娃娃们认字算数,只要送娃娃们去学个一年半载的出来,就不需要再做苦力了,至少当个伙计什么的大把掌柜抢着要。
要是能咬咬牙供养一个娃娃去学个三五年,出来最少也是个掌柜,要是天资聪慧,能被渝州来的小先生看上,从而推荐去渝州那就更好了,不但娃娃以后前程远大,家人每个月还能领取一份足够五口之家吃喝的补贴。
今天平和坊来了几辆瘦马牵扯的破旧马车,这几辆马车时不时的就会出现在平和坊一次,住在这里的人们早已习以为常,渝州来的小先生却说这是大人物,让大家切勿冲撞了人家。
所以现在看见这几辆破旧马车的人虽然会躲避一二,可是同时也会投去探究的目光,这让马车里面的人多少有点不自在,可是也没有什么好办法。
长安城普通的坊市都有一批渝州学子,不普通的坊市更是扎眼。
马车直接驶进了一所破旧的院落,出来了几个身披大氅,头戴着兜帽的人,裹得蛮严实,让人看不清楚他们的长相,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
“那些渝州一系的人真是讨嫌啊,把咱们的身份到处说,每次过来老夫都被那些苦哈哈看得浑身难受。”
另一个同样苍老的声音响起,“忍忍吧,他们身后的那位手黑的很啊,咱们可惹不起人家。”
听见这话,大家都沉默了。
王正入驻渝州两年后,渝州一系开始有人行走天下,有人做生意想赚钱,有人布道想把王正的学问传扬出去,有人为吏想造福一方百姓。
渝州一系学子大多都是少年,在王正的教育下,他们以为的世界是需要讲道理的,也是可以讲道理。
可是天下不平事多了,特别是一些占据一城一地称王称霸的世家大族们,古代皇权可不下乡,唐律什么的执行难度颇大。
初期渝州学子主要去三个地方,沿渝水上汉中再到长安、沿长江而上一直到益州、沿长江而下一直到江南。
结果渝州三百学子出发还没有一个月,传回来的消息就是损失大半,有人死了,有人在牢狱,有人在治伤,有人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