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公爷则是下了车墙,叫小周管家把自己的战马牵来。
拿上了自己的大枪,挂好了手弩。
玉螭虎双目微微眯起,沉声喝道。
“两百步,火枪手准备!刀盾、长枪就位!”
“三十步,火枪手退!刀盾手接位!”
“敌至车墙前,开寨门!”
说话间,那炮火再次轰隆隆的炸响。
“轰!轰!轰!!”
爆炸声响彻了整个庄子四周,车墙外一个个的小盾阵被掀开。
飞旋的炮弹摩擦着空气,轻易的撕碎了这些木桩盾。
那以此栖身的军汉们在木盾破开的瞬间,亦是被弹头所撕裂。
被正面击中的军卒,就像是被油锤砸中的西瓜。
“吧唧”一下,整个竟是炸开的。
木桩盾粉碎下的碎片,飞溅着将那些军卒一并轰倒。
木屑、木碎、木块儿、木刺在爆炸的冲击下,带着巨大的惯性飞溅开来。
每一块儿被炸的木桩盾后面,一并炸开的是一团团的血肉。
粉红的内脏碎块儿,粘连着破碎的肌肉组织和碎裂的骨骼喷溅开来。
将这庄子的外围,染的就如同一处修罗地狱
然而对方还是冲到了两百步内,火炮开始撤了下去。
火枪手上阵,他们各自选择了目标“砰砰砰”的开枪。
张小公爷多年不遗余力的让大明推动工业,收获在今天终于可以看到了。
有了膛线的加持,弹头的精准度可比历史上更高。
即便是对方也没有想到,国防军的火枪竟然能够打出这么精准的射击。
一顿闷哼之下,那些稍微暴露出来的敌军顿时翻倒一片。
“砰砰砰”有人补枪,有人继续射击那些不小心暴露了自己的敌军。
可毕竟对方有木桩盾,国防军也不是人人都是神枪手。
开枪了好几轮,依旧无法阻止大部分木桩盾靠近于车墙。
三十步!
火枪手们黯然退了下去,开始换装自己的刀盾、厚甲。
长枪手、刀盾手则是默默的接替了他们的位置,伍长嘴里叼着哨子。
死死的盯着下面的那些个木盾。
“哔”一声哨响,手弩“咄咄咄”的先打出了第一波攻击。
如此近的距离,手弩的威力堪比后世的手枪!
一群军汉惨叫着,直接翻落下去。
而更多的则是直接丢掉了木盾,嚎叫着用短梯子便要冲上城墙来。
“刺!”
一声令下,长枪手毫不犹豫的直接对着车墙处的敌军刺出!
便听得“扑扑扑”的枪尖刺入声,一群群的汉子吼叫着跌落下来
“开寨门!随某杀敌!!”
第八百四十章 庄前血战犹正酣,血流漂杵映灰白(完)
“咔咔咔……”
寨门被轰然打开,一把将面甲拉下遮住了面庞。
玉螭虎策动战马“隆隆隆”的,带着骑兵飞驰而出!
五百精骑,八十亲兵。
但就这些人,足够了。
“隆隆隆……”的战马轰鸣声响起,那些正在攀爬着车墙的汉子们发出阵阵嚎叫。
这嚎叫声中,充满了惊恐与绝望。
“啾啾啾……”
首先飞向他们的,便是来自于骑兵们的弩箭雨。
那些还来不及转身的汉子,直接被弩箭“咄咄咄……”的洞穿!
而随后便是看着他们,从得胜勾上抽出长枪便刺!
正儿八经的战马冲锋对阵之下,其实花俏并不多。
握住枪!别脱手!
“扑扑扑……”长枪刺入身体的声音,不断的响起。
张小公爷跟他的那些老亲兵们身强力壮,也只有他们能够用枪尖挑开对手。
而其他的骑兵则是在长枪刺过去后,直接弃枪抽出战刀劈砍!
数百骑的战马轰然重来,其势有若山呼海啸!
不要以为数百骑的战马就很少,事实上后世很多所谓的“大场面”连百骑都没有。
即便是一些大制作的影视,能够有二百骑同时出镜已经是顶天了。
真正的五百骑飞驰起来,是方圆数里都能感到战马奔驰的震动。
“杀!!”
没有多余的废话,也不需要任何指挥。
劈砍便是!
那些正在试图攀爬车墙的汉子,嚎叫着想要返身抵抗。
然而他们在战马的冲击之下,只能是惨然被撞翻、砍倒。
刀锋斩过,腥血喷涌如泉!
残肢断臂在凄厉的惨叫下,被抛上半空。
车墙边上的汉子被撞飞在了地上,战马的马蹄从他们身上踩踏而过……
那“隆隆隆……”的马蹄声下,是一声声“咔嚓~咔嚓~”的骨骼碎裂声。
腥血从被踏碎成稀烂的躯体上喷溅而出,尘泥随之泼洒而入。
冲在最前面的玉螭虎枪出入龙,整支马队中也仅有他敢在战马上是双手使枪!
“刷刷刷~”枪尖银光撒泼之下,是一条条的性命就如此被带走。
老亲兵们护持在他左右,不断的挥刀斩开那些想要靠近玉螭虎的残卒。
远远的,病阎王的脸色潮红。
眼见他抬手出剑,听得“叮~!”的一声那细剑再次抵住了陈将军的咽喉。
“谁与某说玉螭虎已经离开了?!直娘贼!方才那甲胄,必然是玉螭虎!!”
陈将军也慌了,哆嗦着道:“某亲眼看到他的女护卫走了的!”
“咱大明都知道,那些女护卫在哪儿玉螭虎便在哪儿!”
“我……我怎知他居然还在阵中啊!”
陈将军看起来不似作伪,甚至无比焦急的对着病阎王低声道。
“你可看错了?!那可真是玉螭虎么?!”
病阎王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的将细剑收了起来。
却见他垂首而立,用低沉的声音道。
“玉螭虎……某是钦佩的。”
“所以曾研究了他数年,那副铠甲……必然是他的!”
病阎王眯着眼睛,缓缓的抬首望去。
眼神无比复杂,看着那在人群中冲杀的玉螭虎声音有些飘忽。
“传言玉螭虎得梨花枪、内家两处真传,有万夫不当之勇!……”
“因过于俊美,是以与敌对阵时常戴鬼怪面甲而入阵……”
“冲阵时必为阵首,英国公府家亲兵护其两侧!所过之处,无所不破!”
病阎王说着,眼神黯淡了下来。
“那……必然是他。”
说话间,车墙外已经被清理了干净。
带着喷洒了一地的腥血和尸骨,留下了凄惨的哀嚎和绝望的呼喝。
车墙的寨门“吱呀呀~”的再次打开,那带着一身腥风血雨的战马轰然回到了车阵内。
只是,有一道身影站在了寨门前抬眼望来。
那道身影昂首挺胸,手持古朴大枪。
一双眸子即便是在这夜色中,相隔甚远却依旧能够感受到其目光的凌厉。
罡风将他的战袍扬起,吹的猎猎作响。
火光下映衬着他甲胄上刀砍斧凿的痕迹,上面斑斑血迹犹未干。
他擎枪而立,宛如一尊亘古而存的雕塑。
“是他了!玉螭虎!”
病阎王的脸色很是复杂,似乎没有预料到会在这种情况下见到玉螭虎。
陈将军的脸色亦是阴晴不定,他望向天边。
此时天边已然隐隐出现了鱼吐白,很快……就要天亮了。
“是战,还是撤?!”
这个问题,病阎王自己也没有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