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大纨绔 第315节

不过当时吏部还挺看得起他的,给的是翰林院待诏。

而老祝比文徵明大好些,提起这科举路来亦是坎坷不已。

这哥们十九岁中的秀才,但考了五次乡试在弘治五年才考上举人。

随后凄惨的日子开始了,考了足足七次会试、甚至他儿子都比他前一科考上进士了。

他还是在举人的路上徘徊,你说这悲剧不悲剧?!

“好!但酒不可多饮,此时更当多温习功课不可懈怠。”

张小公爷笑着对徐经等人道“待高中之日,再行庆贺!”

“哈哈哈……莫言道些许功名利禄俗人事,今夜尽兴且饮胜!!”

这话说的唐伯虎他们几个顿时闹了个大红脸,能这么堵人的还有谁?!

自然是目前这大明第一喷王——钱福钱与谦了。

“功名利禄俗人事,柴米油盐日复日。

释褐华殿笑作赋,布衣陋巷潦倒词。”

张小公爷的这首打油诗前后意思可有些不好听了,前两句意思是

你说功名利禄不过是俗事,那日复一日的柴米油盐酱醋茶是不是俗事?!

可你还不是每日都用着么?!

“释褐”二字则是指褪去平民身份,有了官身。

用在这里便是说你钱福钱与谦,都是考上状元的人了。

可以入“华殿”面圣作诗的,自然站着说话不腰疼。

而人家伯虎他们几个跟您比就是“布衣”而已,作不得什么“华殿赋”只能弄点儿“潦倒词”。

钱福钱与谦这老家伙听得张小公爷的这首打油歪诗,不由得脸色一红但又很快撇嘴。

“平仄不对,生搬硬凑!”

张小公爷则是眨巴着那双漂亮的丹凤桃花,笑眯眯的道

“李杜诗篇万口传,至今已觉不新鲜。

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

这首诗一出张小公爷从前作过,但老钱没想到又被拎出来抽他用了。

顿时这鼻子都要歪了,人家歪诗不错但能圆回来啊!

而且这句“江山代有人才出,各领风骚数百年”,可不就是说的人家张小公爷自己么?!

唐伯虎等人见状赶紧劝着上桌,钱与谦这时才似乎恍然马上借坡下驴!

祝允明他们几个则是一边感激着张小公爷解围,一边则是叹气。

别看您钱福钱与谦是状元郎出身,可论及骂人一途您还真没法跟小公爷比啊!

特么这张小公爷是能骂人骂到出话本、骂到出《肥堆叙话集》的狠犊子呢!

您这是脑子抽抽了,没事儿刺我等功名利禄的事儿干甚啊!

都知道这张小公爷脾气可不好,而且跟他家大父一个死德行——护犊子。

“得得得……老夫与你赔不是了,你不饮酒便老夫自己饮罢!”

钱与谦看样子似乎认怂了,却见他哈哈一笑。

似乎是责怪自己口不择言一般,端起了被子自罚一杯。

张小公爷本来也不是那种计较的人,就是瞅这老家伙开口就爱刺人。

终究是没忍住,让他也尝尝这被刺一下滋味。

“老夫的酒可是喝了,玉螭虎今日回来有酒却无赋这可不对啊!”

却见钱与谦这酒杯放下,便促狭的对着张小公爷挤了挤眼睛“来一首呗!”

“啊?!啊?!”这下轮到张小公爷傻眼了,怎么又要作诗啊!

却见这钱福钱与谦瞬间不好说话了“老夫可是挨了你一刺,不来首诗词怎熄心火?!”

“钱公啊!你好歹也是文坛前辈,形象!形象啊!”

张小公爷见此不由得哭笑不得,这老家伙还没到七十呢!

但只要两杯马尿下肚了,顿时有“从心所欲不逾矩”之态。

“形象个鸟儿!”却见这钱与谦的袖子直接撸起来了,瞪着眼珠子便道。

“老夫吃了你一刺,要求不高做首词总得有罢!”

好罢!好罢!这老家伙是要找回场子的意思,这其实也是他好文的表现。

“好好好……小子这便作、这便作!总得给小子想想罢!”

张小公爷苦笑,难怪这老家伙这么好说话就认怂了。

根子在这儿啊!

老家伙可知道,张小公爷其实平素不爱做诗词。

尤其是出了《肥堆叙话集》之后,那诗词几乎就没做过了。

他又熟知张小公爷护短的脾性,甚至玉螭虎怀疑这老家伙特么是不是故意的!

张小公爷沉吟了会儿,却忽觉两股目光望来。

抬首望去,却是田蕾、米鲁二女目光灼灼的望着自己。

而与自己的目光对上时,这二女又忽的低下头去顿时微微一笑。

“得矣!”

第四百七十章 人生只若初见赋,三百年间无双词

张小公爷一句“得矣”那钱福钱与谦,瞬间不知从何处摸出笔墨纸砚来。

两眼放光的便蹦达到一边的石桌上,大声道“速速道来!速速道来!!”

卧槽!个老王犊子,还说你不是故意的!!

特么的笔墨纸砚你都准备好了,你跟我说不是故意套我作诗?!

张小公爷气鼓鼓的想揍人,然而这都应承下来还说“已得”哪儿好再反悔啊?!

于是只能是瞪着那双勾人的丹凤桃花,气鼓鼓的剜了钱与谦一眼。

可惜老家伙明显脸皮厚度很高,完全不在乎。

当然,最主要的是张小公爷这丹凤桃花除非是怒极,否则根本没啥杀伤力。

即便是生气的看着人家,也如那“似嗔却笑”一般。

“快快道来!莫要作那般姿态!!”

老家伙诡计得逞那笑的叫一个得意啊,这臭小子自从不在《帝国时报那边呆着后就很难逮住人了。

钱与谦也知道他不是在瞎玩,而是在操持帝国大事于是亦未曾打搅。

然而总觉着能做出如此诗词的玉螭虎,便就此封笔甚是可惜。

于是逮住了今儿这个机会,堵着张小公爷给做诗词。

无奈的苦笑了一下,张小公爷调整了一番情绪踱着步昂首往月。

便见得那月色下晚风微微扬起他飘逸的青丝,银色的月光在他那双丹凤桃花中映衬。

他的那双眼眸飘然扫过田蕾、米鲁二女,又扫过自己的姬武将们轻叹了一丝横。

灯火下黑色的军装让他看着肃穆,配以之那略显忧郁的情绪吟诵声飘然传来。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词吟至此那奋笔疾正在誊抄的钱与谦笔锋为止一顿,竟是心尖被这吟诵、被这词句带起些许黯然。

“骊山语罢清宵半,泪雨霖铃终不怨。

何如薄幸锦衣郎,比翼连枝当日愿……”

轻轻的将此词吟诵毕,张小公爷轻叹一声不由得承认这楞伽山人的《木兰花令端的是哀婉凄绝。

无怪乎能得那“北宋以来,一人而已”之赞誉,纳兰词下再无纳兰。

那“人生只若初见”之下,再无人可超越之。即便是纳兰自己。

“嘤咛~~”听得一声哀婉的泣声,张小公爷愕然的抬首望去。

却见田蕾、米鲁和樱子……些许女子们,竟是面带哀戚泪珠轻垂。

这首《木兰花令·拟古决绝词本就是纳兰以女子角度,道出的是凄然婉泣。

“此词一出,恐三百年再难出对词矣……”

良久,钱与谦似乎才从这词句中的境域中走出。

却见他悠悠的轻叹,望着张小公爷苦笑着道“老夫实难明了,你一少年人如何能作此哀婉之词?”

玉螭虎只是矜持的笑了笑,却没有对此作出任何的解释。

倒是钱与谦只能是脑补一番,这玉螭虎都说是千百世轮回护国佛子嫡仙人。

虽多时觉着此鬼神论断当敬而远之,然如此瞧来……

钱与谦不由得苦笑,便是有人说他不是恐怕自己也不信罢!

张小公爷也是挺懊恼的,本来好好的接风宴结果这一首词出来顿时变得哀哀怨怨。

一众人亦是没了吃饭的心思,满脑子都是飘荡着这首词。

张小公爷则是小声的跟自家大父说着话儿,随后更是给诸桌的庄子老人们敬酒。

只是他现在真的还不能喝酒啊,毕竟这乙醇伤脑。

张小公爷还不想脑子没长好就装犊子给自己灌酒,将来六十没到就手指头哆嗦。

一顿酒饭匆匆吃完,钱福钱与谦这次居然没喝多。

随意扒拉了几口饭菜与张小公爷坐了会儿,便匆匆告辞了。

这让张小公爷很是莫名其妙,但此时张小公爷更怀念自己桃林草庐里的那张踱步床。

那可是小周管家倾力打造、兼具了奢华与舒适,堪称是这个时代顶尖儿舒适的大床啊!

还按照张小公爷的吩咐,床板上方采材乃用弹性软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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