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最后那几个字周太后不由得莞尔:“小猴儿莫非又调皮了?!还给自己起个‘朱寿’的名字。”
“虎哥儿说总不能用的本名啊,曾孙儿又想他写清楚是给曾孙儿的!急切下就用了这个名字。”
却见小正德居然唉声叹气的道:“做太子就是这点麻烦,名字都不好给人提。”
但周太后自己却看着这幅字思绪飘散开来,哀家若是早二十年看到这幅字、明白这个道理……
想到此她不由得苦笑,轻声道:“都说痴虎儿怀有宿慧,可见所言非虚啊!”
“对了!哀家宫里小雀儿言道痴虎儿身边有一侍女妙安,家传武艺十分了得啊!”
小正德听得周太后问及此事,响起自己被妙安笑嘻嘻的单手揍的满天飞不由得哀叹。
“皇曾祖母啊,妙安姐姐那何止是武艺了得!她是相当的了得!”
却见小正德唉声叹气的道:“原本我侍卫陈侗在宫里也算是高手了,都不是妙安姐姐一合之将……”
这是真的,妙安似乎早想收拾陈侗了。
尤其听说当年陈侗居然跟正德来砸草庐的场子,妙安就瞪着杏眼要求陈侗下场。
可怜的陈侗在校场上被抽的满地找牙,堂堂大内侍卫差点儿羞愤的要自刎……
“哎呀~!竟是如此厉害?!”
原本对于小雀儿所言还没有太多概念的周太后,顿时惊讶了。
陈侗的确是大内里数得着的好手了,可居然都不是那妙安的一合之将。
“妙安姐姐修习的是武当山三丰真人的技艺,又练‘二十年纵横无敌’的梨花qiāng……”
小正德觉着自己这辈子大概都要活在妙安的阴影里了,这实在被抽的太狠了。
“陈侗肯定是打不过她的。”
周太后恍然道:“原来是三丰真人的技艺啊,再有那梨花qiāng!看来是真的厉害了。”
这祖孙俩在这儿叙话,金銮殿内却是剑拔弩张唇qiāng舌剑。
江潮、许庭光还有张老国公前几日就开始告假跑路了,弘治皇帝也知道咋回事儿。
于是磕巴都没打就准了,今日这朝堂上可是热闹非凡。
“陛下!张仑如此狂狷已是当面羞辱我国朝取士之策,若是不加严惩以儆效尤如何堵天下悠悠众口?!”
礼科几个给事中眼珠子都红了,跳出来躬身喝道:“京中士子议论纷纷,此举依是动摇国本!”
“臣等先前念及其尚且年幼只请惩戒不予惩处……”
“然,此子不仅不思悔改却变本加厉!今日那篇《范进中举》,何止辱及朝堂、辱及国朝!”
“此举已是辱及天下士子、辱及我圣人名教!若不严加惩戒,将成大害啊!!”
这个时候,几个吏科的给事中急忙跳出来大声道:“陛下!臣弹劾东厂擅拿良民士子、强抢民产!”
“臣亦弹劾东厂、锦衣卫构陷良民、锁拿拷打、强抢民财之罪!!”
礼科的给事中:喵喵喵???
兄die,下次帮你!这次特么他们抄我家的生意了!
站出来的那位御史给了礼科这边一个抱歉的眼神,顿首大声:“还请陛下为黎民张目!!”
第一百五十六章 炮打狗礼部,满城皆掀闹
闽南八家、粤北六家,江浙除了暴露被斩掉的陈家还有十一家……
拢共二十五家大海商一夜之间被东厂、锦衣卫连根拔起,沉寂了多年并未让他们褪去自己爪牙上的锋利。
然而毕竟是多年不动弹了,两大机构竟然是配合的有些生涩让几个护院拼死逃了出去。
这些人拼死冲出重围沿途躲过追杀,竟然是有数人抵达了京师。
昨日下午他们才联络上了几个在朝中的助力,顿时多家海商里有股子的朝臣们迅速的联系。
再然后他们毫不犹豫的选择了今天早朝一并弹劾,能够做得大海商的必然是身负功名、朝中有助力。
否则的话当地卫所、官衙怎么会完全察觉不到?!
这些人直接是察觉到了,却无法深究。
《范进中举》中那位同是举人出身,曾经做过知县的张乡绅为何拜访于中举的范进?!
赠房赠银,还口称是“亲切的世兄弟”?!
因着他已经是举人身份了、待官之身了,大家要抱团。这便是赫赫有名的乡党。
二十五家海商在朝堂上的关系千丝万缕,即便是当地的官员对他们也需礼敬三分。
弘治皇帝表面上不动声色心底却在暗暗发凉,站出来的那不仅仅有言官甚至还有几个侍郎!
些许勾结倭寇走私行凶的海商居然不声不响的,在朝堂上有如此之大的势力。
这件事情让弘治皇帝背脊丝丝发凉,然而表面上他却不动声色。
“萧伴伴,此事须做个彻查好给朝臣们一个交代。”
弘治皇帝看似四平八稳的做了这样的一个决定,但只有那三位阁老和两个尚书才注意到……
就在刚才一群群的朝臣站出来为海商说话的时候,弘治皇帝眼中闪过的些许寒光。
结连朋党!勾结倭寇!倒卖军械!袭杀百姓甚至攻击卫所!!
他们……死定了!
次日,《帝国时报》不仅没有被停刊继续发。
而且当头居然还出现了一个无比惊悚的标题——《炮打狗礼部——我的一发轰天炮》。
一票举人士子们虽然嘴里骂着,手上却很老实的每天都去买上一份《帝国时报》。
甚至还有举子、士子骂完痴虎儿,也没忘了开始去看痴虎儿新作的那篇《天龙八部》。
唔……已经更新到第三章了,段誉跟着那小姑娘是跑哪儿去了?待我看看昨日那章。
不过到底是读书人嘛,第一要务看的便是痴虎儿所写的《炮打狗礼部》去了。
这一看顿时一堆“卧槽”满城飞,一堆的举人士子拍着大腿读完都说骂的太他么对了!
文章开篇痴虎儿就说,听闻六部六科言官拼死了弹劾我?!
说是侮辱名教、羞辱士子、妄议国朝取士……等等,给我罗列了一大堆罪名?!
你们可算逑了吧,还跑来弹劾我。
我没先去骂你们就算是不错了,其余五部、五科先放着咱们从礼部开始。
旁的不说就说这科举,四书五经当熟读这没错。
可你考试只抓这四书五经,答之还必以程朱学派的注释为准。
甚至做策论都得符合这个要求,若照着礼部这标准苏文忠的《教战守策》那得落第了。
以此为取士标准,又显摆刁钻考题逼得读书人去读刁钻书经问解却不明圣人道理。
你能怪举人、士子们变成现在这样么?!
能够在你们刁钻出题下走出来的,实际上哪个不是聪明的读书种子?!
他们变成这样,可不是你们礼部这票狗犊子给害的?!要我说,你们才是罪魁祸首。
难怪要弹劾我,我说实话了、给这些士子们开窍了。
所以你们按耐不住要弹劾我,要党同伐异、要打击我这个说实话的人。
那些个礼科的给事中们,你们可就真的在乎国朝取士如此大事?!
若是真在乎怎么这么多年,你们自己也是如此过来却从不发声?!
还有,嘴里叫嚷着国朝养士、国朝取士。
可院试、乡试甚至会试的情况,你们就一点儿也不知道?!
一群群的举人士子、帝国贤才,跟牲口似的就差被人掰开牙口搜查了。
还一个个的关在号房里,写题和便溺齐飞生生苦熬三日啊!
特么牢房都比这号房要好吧?
你们自己也是科举过来的,怎么就从来没有关心此事?从未对此发声?!
贡院起火事件也不是一两次了吧?!
正统三年首试第一天就起火,天顺七年更是因大火我九十余名教子弟因贡院落锁活活烧死啊!
如此种种你们恍若味觉,自己也是科举出来的却至死不改!
陛下日理万机未必注意到这些事情,可你们礼部、礼科都是考出来的能不知道么?!
你们这票狗逼礼部、狗犊子礼科,可曾有半分修改、增补益我学子乎?!
还道自己关心士子、称甚帝国贤才,可扯你奶奶个哨子吧!
要是心里哪怕是真关心过一分半点儿,你们早该考虑如何革新了。
而不是到了现在国朝科举百五十年,却依旧没有任何一丝的进步。
读报至此一堆举子们拍着大腿皆呼“卧槽!麒麟儿骂的好啊!”
提起这院、乡、会三试,哪个举人可不是泪流满面、气的直哆嗦啊!
大家都是有功名的读书人啊,那在乡间也是有名望、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啊。
结果尼玛在那考场上,真是被人从脑门牙口摸到屁股,就差菊花都给你抠搜一番了。
进去了那窄小的号房里面直直要蹲三天啊,吃喝拉撒全在里面。
满号房区域都是那便溺味儿飘着,在里面呆三天与牢狱之灾无异啊!
再有数次大火,甚至最惨一次烧死九十余举子之事,谁不兔死狐悲啊!
这想想都满心悲愤啊,狗逼礼部!狗逼礼科!麒麟儿骂的好!
再翻回前面一看,顿时心下赞同这麒麟儿的话了。
可不是呗!国朝取士全这么干,真当我们一票人不想钻研学问、读圣人道理么?!
但尼玛的这群狗逼礼部,出的那都叫甚子题目啊!
连答个策论都逼得咱必须引四书五经,还得必须朱程理学的注释。
这不是逼着我们都去琢磨刁钻命题、解题么,我们便成现在这样你礼部敢说不是首当其冲?!
张仑在这里用的其实是一种话术手法,其实说穿了一文不值。
就如说有人不断的点出你的缺点,说你思维僵化、眼高手低、不切实际……等等骂了一堆。
偏偏你心里知道他说的对,还说的有理有据无法反驳。
不服气的你只能是胡搅蛮缠,甚至爆粗口骂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