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事堂好几个官员都出来指责刘彦宗胡言乱语,妄图祸乱超纲,希望赵桓将刘彦宗打入天牢!
刘彦宗瞅了他们一眼,仿佛在说,闭嘴吧,你们这帮废物!
“陛下,五天前,城南一个叫谢坤景的酒店老板当街刺死了上官鸿儒的小儿子!”刘彦宗突然提高音量,“仅仅是因为上官鸿儒的小儿子,将那件店面的租金,三天,翻了四倍!”
他此话一出,所有人都安静下来。
赵桓却是皱起了一对剑眉,骤然变得严肃起来,整个朝廷的空气都仿佛一冷。
赵桓冷冷道:“三天时间!每天翻倍!岂有此理!”
皇帝愤怒的声音回响在朝堂之上,吓得群臣连忙行礼:“陛下息怒!”
“如何息怒!朕刚听到粮食大丰收的好消息,又得知有人胆敢在朕的东京城吸人骨血!简直是岂有此理!”
徐处仁已经面色发白,此事他全然不知。
他身为太宰,每天国家大事排队处理,怎么会去关注新城南区的那点事呢?
这些都是下面的人在管理,就西北之力之策、南方的农业之策、西南的治理、税务的调整、海贸、道路这些都够他头疼了。
总不能事无巨细都他来过问吧。
如今听来,这事闹大了!
而此刻,一个人比徐处仁吓得还严重。
这个人叫姚振,是户部员外郎,房价就是他在负责控制。
看完刘彦宗的汇报,赵桓已经怒火中烧。
“如果诸公是今年年初刚从河东南下,拖家带口,将所有积蓄都用来开一家小酒店,来维持生计了,但是小酒店的主人却突然说要连涨租金,诸位当如何?”
“最开始一个月二贯,现在已经一个月八贯!”
“居然已经被人承接下来,有一个叫贾成的富商愿意出八贯,但这个人承接下来后什么都不干,然后再十二贯每个月倒租出去!”
“这样一件事,在新城南区,已经出现了不下八十例!”
“现在新城南区的物价已经捂不住了,昨天晚上,出现了一次疯狂地暴涨!米铺的价格已经涨到了六贯每石!”
皇帝威严的声音回荡在大殿之内,振聋发聩!
“简直是大宋的蛀虫!”
徐处仁连忙出列:“臣罪该万死!”
“朕不听你什么罪该万死!”赵桓大手一挥,没有耐心道,“朕只要这东京城的房租给朕回到它该有的样子!”
皇帝虽然还在发火,但大家一颗悬着的心明显安定下来。
如此说来,徐太宰暂时无忧,至少不会被革职。
因为皇帝已经给了他将功补过的机会。
“臣立刻去办!”
其他人同情地看着首相徐处仁年迈的背影,对刘彦宗这卑鄙无耻的家伙真是痛恨到了极点。
果然啊,在异族待久了,连怜悯之心都被狗吃了。
徐老已经过了古稀之年,却为国兢兢业业,而你个卑鄙无耻的刘彦宗,刚回来就找他的麻烦,若是徐老有个三长两短,我们跟你拼命!
看着满脸苍白,额头冒汗的徐处仁,赵桓似乎也有些不忍,他转念又道:“来人,给徐爱卿赐座,以后徐爱卿在朝堂上,与种帅一样,可坐下议事。”
徐处仁当即感动得差点热泪盈眶。
其他人心中也在道:你看看,你看看,刘彦宗,还好吾皇英明,不受你个小人的挑拨!
吾皇真是圣天子呀!
“刘御司,你协助徐太宰将此事尽快处理,朕三天之后就要一个结果!”
“遵旨!”
徐处仁坐在政事堂,蹙着眉头,沉着脸。
其他人都在外面,没有进来。
姚振被唤进去。
“徐相公。”
姚振突然跪下来,哭诉道:“徐相公救我。”
徐处仁叹了口气道:“你收了多少钱?”
“徐相公,下官一直铭记相公教诲,绝无收钱。”
徐处仁又道:“好,本官不问你是否有收钱,下面都有哪些人参与进来了,你全部说出来,本相尚能保你去西南做个知县。”
“谢徐相公!”
姚振恨不得把头磕破。
他是吏部员外郎,从五品,更重要的是,他是中央官员,比起有些四品的知府权力要大得多。
现在被督察院盯上了,能活着已经算是幸运,更何况还能去西南做个知县,他已经很满意。
姚振便拿起笔来,写了一份名单,并且将所有的来龙去脉都一一写清楚。
不多时,何礼明便登门到政事堂。
以往来说,如何礼明这种莽夫是没有资格来政事堂的,即便是皇帝亲军,没有特别重大的事情,也绝不会进政事堂。
政事堂是东府枢要,大宋宰府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