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赵弟,把眼光放长远一点。当我等权倾天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时,再与他算账也不迟。现在,汝便容他放肆吧。”
张让的声音寒得让人毛骨悚然,赵融听后,嘿嘿地冷笑,点点头不再说话,不过在他心中已开始在想,到时如何折磨董卓这只西凉猪。
宴席中,一些人心怀鬼胎,表面在笑,心里都是一肚子坏水。当然这不是全部,也有一些人真心为黄巾贼乱结束而感到开心。
两个时辰后,皇宫内的这场盛大宴席结束了。百官各自结群离去,有些意犹未尽的酒桶子,开始相约下一场的酒席的去处。当然也有,像何进、董卓这些,有要事相谈,交易要做的人,约好方便的场所,将刚才宴席中不便说的话说出。
汉灵帝在刚才喝得并不多,但他酒量不算太好,脸上有几分潮红,脚步略显不稳地在张让赵忠的搀扶下,路经御书房。汉灵帝见到御书房门前有一健硕魁伟的大汉后,顿时脸色一凝,挥挥手让张让、赵忠先是退去。
张让、赵忠低头屈身慢慢撤去,不过在他们离开前,望着那魁伟大汉的眼神甚是恐怖。
“王越,奴家迟早会让汝死无葬身之地!汝一族人,都是与汝陪葬!”
张让嘴角颤动,心中冷冽地腹诽道。
不过,汉灵帝并无留意到张让低着头眼内的阴然,向王越走了过去。平日里处事笃定的王越,此时满脸的焦急,汉灵帝心中大喊不好,摇了摇头好似要将酒意甩走,脸色顿时也沉了下来,领着王越进了御书房。
“爱卿,何事?”
汉灵帝双手互抓,贴在后背,向王越问道。王越先瞟了一眼外面,然后向汉灵帝示意,在汉灵帝的允许下,将大门关闭。
“圣上大事不好。各州各郡又出现大大小小的叛乱!”
王越的话,宛如一把利剑,狠狠地插进了汉灵帝的心脏。汉灵帝刚才才摆完庆祝结束黄巾乱事的宴席,这酒意还未下,就听得又有叛乱。
汉灵帝不可置信地连退三步,呼吸尤为急促,指着王越让他详细手来。王越不敢隐瞒,将黑山、白波、黄龙、左校、牛角、五鹿、羝根、李大目、左髭丈八、苦蝤、刘石、平汉、大洪、白绕、司隶、缘城、罗市、雷公、浮云、飞燕、白爵、杨凤、于毒的乱事尽数说出,这庞大的数量,听得汉灵帝眼睛都快要瞪出来。
每当王越说起一个地名时,汉灵帝的身躯就会一颤,心脏一揪,但王越说完时,汉灵帝满脸的苍白,忽然气急攻心,一口血气冲上了喉咙。
“呃!!!!”
汉灵帝满腔都是火热,强忍痛苦将这口血气生生地咽了回去。
“圣上!!!”
王越听汉灵帝痛声呻吟,脸色顿时急了起来,就想出去喊太医,不过却被汉灵帝开口阻止。
“慢……朕的身体没有问题。此时,正值汉室危……急存亡之秋,朕的身体不……能有事。王越……封嘴。知道吗。”
汉灵帝用不容违抗地口气命令道,王越也知汉灵帝深意,咬着牙痛楚地点了点头,单膝跪下。
“臣知!”
“行了,爱卿起来吧。没想到呐,黄巾乱事刚结束不久,又生出如此之多乱贼。汉室,当真是无药可救了吗?”
汉灵帝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脸色落寞,给人一种有信儿无力的感觉。王越站起来后不敢答话,他嘴巴笨拙也不知怎么去安慰汉灵帝。
第二百一十四章 王越的心思
“不,汉室王朝绝不会败在朕的手里,朕不会成为这千古罪人!否则有何面目见先朝列祖列宗。当年汉武大帝所处的危境与朕差之不少,先皇祖能做到的事情,朕是他的后人,亦定能做到!”
汉灵帝强打精神,汉室王朝历代经历的磨难不少,他回想起一代绝世大帝,汉武帝。虽然他知道自己不能与汉武帝相提并论,但是他身体里留有汉武帝的血脉,这让他好似浑身沸腾起来,一股莫名的力量忽然迸发出来,支撑着他。
汉灵帝快步走到桌案,打开一张大汉地图,地图中以洛阳皇城为中心有八个小点。汉灵帝看了好一会,终于下定了决心。
“王越汝过来朕的身边,朕有一个想法,以应当下危境。”
王越听汉灵帝呼唤,虽然礼节上他是不能够靠近汉灵帝十米之内,但是此时已不是顾及这礼数之时,王越抬步走去,尽量与汉灵帝保持一段距离,然后由汉灵帝手中所指地图的方向望去。
在地图上,河东、河内、陈留、汝南、南阳、上洛六郡皆有六个用黑炭标志的小点。而在洛阳则有两个黑炭标志小点。王越虽是笨拙,但是才智不低,很快就明白汉灵帝的意思,图上河东、河内、陈留、汝南、南阳、上洛六个位置各处不同方向,以洛阳为中心,宛如六星伴月般,守在洛阳周围。
看来汉灵帝是想在河东、河内、陈留、汝南、南阳、上洛六郡布下精兵猛将,此六个地方地势优越,进可攻退可守,一来可以歼灭当地各处相近的贼势,二来这六个郡距离洛阳不远,若是洛阳有急,两日时间便可出兵来援。
汉灵帝见王越眼睛不断闪烁着精光,看他也已看中其内深意。汉灵帝这个想法早就有了,原本是用其威慑各州各郡的诸侯,这六个位置,遍布于天下六个命脉之口,若是有一支兵马想要攻来洛阳,必定要经过这六个命脉之口,一旦这六个命脉之口,布下精兵,洛阳可谓变成了铜墙铁壁,无处可攻。
这样,汉灵帝就能据守在洛阳这个天下中心,指挥战事等待各州郡兵马来援救驾,清除有异心的乱贼。至于另外两个用黑炭标志小点,不用汉灵帝解释,王越就已明白了,洛阳作为京城,当然要有精兵把守,以防万一。
“圣上打算派哪六个人去把守这六个地方?这些人不但要有一定行兵打战的本领,且要对朝廷忠心,否则只怕后患无穷呐。”
王越凝神仔细观察图中的六个位置,汉灵帝这步棋下得可谓是精妙,但是也有一定的风险性。
“呵呵。爱卿,难道汝忘了朕的西园八校尉。除了,蹇硕、鲍鸿领兵留守洛阳外,其他六人,朕打算将他们派出,安置在这六个地方上。”
赵融、冯芳两人死后,分别由袁绍之弟袁术和洛阳守将淳于琼顶上。赵融、冯芳死后被抄了家,而且以告老归田的曹节,也将所有的钱财交给张让,让他交纳给朝廷。有了这笔巨金,袁术、淳于琼很快就打造成两支精锐的兵马。
“哦,西园八校尉被圣上誉为未来天下最为厉害的八支兵马。所领之将,文翰、曹操等人都是能征善战。而像袁绍、袁术这些豪门子弟,祖辈三代为汉室效力,深受皇恩,忠诚不会有问题。
将他们安置在这六个地方,圣上定是思虑已久,臣认为妥当。但是就不知,圣上准备如何分配。”
“嗯,经过朕的深思熟虑。朕打算,将文翰安置在河东,袁绍安置在河内,曹操安置在陈留,袁术安置在汝南,淳于琼安置在南阳,夏牟安置在上洛。”
王越一边听着,一边点头,汉灵帝每一个人的分配,都是有深意,曹操、袁术他们在陈留和汝南都是有一定的势力,他们据守在那,定能大展拳脚。
而文翰,就是在河东发家,河东百姓将他视为河东骄傲,他出身不高,又历来与天下豪门世族交恶,若是将其放在其他地方,定会遭受当地豪强的打击,在河东的话,他起码会受到百姓的拥护。
至于为何将袁绍放到河内,这亦有深意,汝南袁氏一门势力已经够大,所以不能将袁绍放到与袁术太近的地方,所以汉灵帝将其放到北边,这样一来,他与袁术一北一南,周围又有文翰、曹操等人夹着,也不怕他们两兄弟会有异心。
“只是,圣上这六个人除了谏议大夫夏牟,年过四十,有一定的阅历和朝政经验外,其他五人都是不超三十的年轻之士,将一郡之地交予他们,只怕他们难以管辖呐。”
“爱卿,朕看重的就是他们年轻,心还未坏,还有可塑性。起码他们不像一些表里一套内里又是一套的老狐狸,这些人多多少少都有野心。
此时,大汉已容不得再生任何的事非,朕这一步棋虽然走得险,但却是当下能够走的最为恰当的一步棋。”
汉灵帝有些无奈,他又何尝不担心这些人过于年轻,经验不足,反倒累事。只是,在朝中一些稍微有能力的老臣子,几乎都有一颗蠢蠢欲动的心,汉灵帝明白若是在太平盛世,他们虽有野心,但却不敢妄动。
但是,可惜的是,现在汉朝祸乱不断,汉灵帝已渐渐发现他们对朝廷并无应往那般尊重,私自结群成派,甚至有些行为简直就是藐视汉室朝廷。
汉灵帝看在眼里,却不敢对他们动手,因为这些人背后的势力都是不少,若是汉灵帝对他们下死手,只怕他们会由汉臣变为汉贼。
王越见汉灵帝满脸的苍白,语气无力,心中一颤,想到当今汉朝的情况,当即明白汉灵帝此举充满了无奈。
“好了,夜已深了。朕亦感觉些许疲倦,爱卿汝就先行退下吧。”
汉灵帝朝王越挥了挥手,王越望着汉灵帝沧桑的眼睛,甚是痛心,屈身施礼让汉灵帝多加注意龙体后,便转身离去。
王越在皇宫的走廊上,一路急走,他还有一些事情需要与他的眼线交代,从各州各郡回来的眼线的情报中,王越已收集了不少有关十常侍的纵容他们的父兄子弟,横征暴敛,卖官鬻爵,横行乡里,剥削、压迫、祸害百姓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