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一十八章 城门口的枪声
在上面的布塔乌日慌神了，下面负责的中年蕃将是他布塔家族之人，名叫布塔赫伊，论军事能力绝不在他之下。这番下令撤退，知道外面已经无法再守住。
布塔赫伊的军事能力的确不错，暂时并未出现溃逃。他命守在前面的弓箭兵死守阵地，大家用尽全力，一支支毒箭朝铁墙阵中箭去。
这些要不是毒箭，在铁墙阵中的唐兵还不怕。沾到就有性命之危的东西，大家没敢逞能。外面的神甲军用抢来的盾牌防御，竟然将他们的军弩打得哑火。大阵虽在前进，但速度很慢。
众蕃兵比出来的时候不知积极多少倍，堵在中间占了一半多，左右的兵将现在才知道，守在左右的唐军并不是装腔作势。一个个拼命朝中间挤，越挤进城的速度越慢。
城楼上的蕃军再也站不住了，为了阻止唐军追杀下面的战友，布塔乌日下令攻击唐军的铁墙。重弩、投石如垮崖式落下。上下的攻击，的确给铁墙阵带来不小影响。直到后面的喊声传来，才将这个僵局打破。
李水音五女领着十五个女亲卫，各自拿着一个喇叭朝前方大喊：
“开火。”
此时布塔赫伊已经进城，在外面负责的是另一个老将。老将骑在马上，和十几个亲卫站在阻击的弓箭兵后面。这么暗的环境，他居然看到一些东西。
老将见从前方的连锁铁盾之间，支出一些黑色反光的铁棒。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并不是有东西支出来，他不认为自己的眼力会如此好。揉了揉眼睛再复一眼，这一眼过后，他再也没能看到另外的风景。
只见从这些架出来的铁棒中，突然喷出一团火花，紧接着砰砰声传来。他的思维还示反应过来，感觉腹部像是被掏空，由一瞬间的剧痛变成麻木。朝旁边的亲卫看去，指着前方：
“那、那是什么东西？”
“将军，”他的声音问完，只听到一阵亲卫急喊声。快倒下马时，被旁边一个中年亲卫抱住。
火枪终于上场，这些火枪兵在黑暗的环境中，上弹药完成没问题，只不过稍慢些。开始他们在撑铁盾，听到开火后，现在由军弩兵接手。
里面有七百个火枪兵轮流射击，打完一发马上退下，换上后面的人来开火。几乎源源不断。对面的蕃兵被打懵了。堵在前方射击的弓箭兵一批批倒下，谁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倒下的。因为没人看见有任何东西飞来，只有当事人才知道，一些东西射入他们的身体中。
在后面的蕃兵更加拼命朝城门口挤，在城楼上的布塔乌日爬上城跺，眼神和脸色完全呆住。
布塔乌日连火花也没看到，只看见自己的军队一层层倒下，就像有一把无形的镰刀，在一层层收割己方兵将的性命。砰砰声成了催命符，每有一道声响，总会有兵将倒下。
旁边一个中年蕃将清醒些，拼命在给下面的人打气：
“大家快冲进来，．快投石支持下面的弟兄。”
再疯狂的人也有清醒的时候，看着自己的战友一个个倒下，在城门前的尸体已经堆到快有人高。他们终于不在再朝中间冲了，一道极为惶恐的声音传来：
“快离开这些魔鬼，大家快向左右逃。”
还在城外的数百蕃兵一哄而散，可惜此时没人拿枪出来，布塔乌日仍爬在城跺上，低着脑袋傻傻看着下方。
八千多人，仅逃进来三千多。在里面的布塔赫伊虽惊愤交加，比布塔乌日要强得多。趁外面的唐军在清理尸体之际，将城楼关闭，并组成一个半圆形防御阵。将指挥权交给一个壮年将领，匆匆跑上城楼。刚跑到发呆的布塔乌日面前，一个士兵匆匆跑来：
“布塔大人，我方在西面损失惨重，情况十分危及。娑摩禅师吩咐，让你们小心对方一种黑铁管的武器，它能喷火，杀人于无形。”
“能喷火、杀人于无形？”布塔乌日念了句，终于回过神来，一把将无辜的报信士兵抓住：
“你来就是说这些？娑摩禅师有没有说，要用什么办法来对付那种武器？”
这个士兵反应还算快，颤声说：
“娑摩禅师没说，但听说那东西打不穿铁盾，可用铁盾防御。”
这么个主意也让布塔乌日双眼一亮，看向布塔赫伊。对方苦笑：
“铁盾我们这边还有些，只是有再多的铁盾都没用。他们有炸药，又有这种不知名的武器，我们很难打赢这一仗。”
布塔赫伊的话刚说完，下面传来一阵砰砰的撞击声。布塔乌日不再听他那些废话，指着他说：
“快下去防御，绝不能让他们攻进城来。”
在城外的八百多个蕃兵从城墙下逃出来后，被唐军围在左右。正在惶惶不安，从前方传来一阵女子的喊声：
“任何人只要放下武器，走到我们这边来，都可以留得一命，当为俘虏对待。”
八百多个蕃兵，不少人抬头看向上城楼。上面的战友离得很近，可再近也无法伸出手将他们拉上去。此时他们的士气已被火枪打尽，没劝几遍，几个蕃兵扔下武器走出来，很快地上留下八百多件兵器。
何浩然没给蕃军喘息之机，城门很快被撞开。上面的石木一网网砸下来，震伤不少人，他下令大军暂时退回。
没过多久，第二批铁墙阵顶上。在这些铁墙阵后面，还有一千人组成的两排兵阵，第一排手拿连锁铁盾，第二排拿着对方不知名的火枪。
这两排将士停在离城墙六十米远的地方，这些火枪兵全是刚才上阵的那批人，已经很有经验。他们将火枪架在前面的铁盾上，可惜还未瞄准，所有蕃兵从城跺边消失。
蕃兵并不傻，见他们停在那里，知道他们又想用火枪。现在上下的蕃将都在忙碌，他们已派人去另外两边救援，内城门口已聚了六千多人。一个个从城内抱着木板石磴一类的东西，扔在已破开的城门口，唐兵的铁盾阵还未赶到，丈高的城门已快被这些杂物淹没。
布塔赫伊实在想不出办法，只得用最笨最原始的一种、将城门堵住。不少蕃将领都觉得这个方法不错，有东西堵住，唐军总要清理吧？只要敢清理，他们就会有很多机会可以伤敌。大家在下面忙活，布塔乌日的惊喊声从上面传来：
“他们想攻城楼。”
何浩然这种攻城方式，很多人能看明白，只是现在多了种利器，没人有办法对付。
趟着的铁墙，现在斜斜立在城墙上。一批抬着石木的蕃兵刚冒出头来，下面令他们恐惧的火花闪出。没人有快过子弹的速度，现在下面的火枪队又走近几米，在中间重叠成几排。刚冒出五十人，很快只剩下一二十人。
布塔乌日已经完全陷入绝望，用命来投放的石木，一点没起什么作用。顺着平滑的铁墙滚下，只听到一路的声音。他抓住布塔赫伊的手：
“赫伊，现在怎么办？我们怎么办才好？”
布塔赫伊没有放弃，对众人说：
“他们一定会先扔炸药，大家要注意，他们的炸药应该并不多。在下面投放的只有三包才炸开，其它的都是假药。我们现在不投石木了，让弓箭兵和操作木架的士兵，堵住双耳守在内侧，任何东西飞来都要射。一旦射不炸，说明是假炸药，就算滚到面前也不用理会。”
布塔乌日被何浩然打得完全没了脾气，在自家人的面前脾气不小，瞪着众人：
“大家记住没有？”
“记住了，”一群人刚答应，数十包冒着火花的东西飞上城楼：
“大家快放箭，”一个士兵的反应还要快过众将。这些将领将领原本就躲得很开，见东西飞上来，又退出好几米远。
他们不得不躲，许多人都没准备好。大家只顾在这里想办法和训话，没想到猜测的东西会来得如此快。二十几包东西，仅只有几包被射中。无论射没射中的，全都落到城楼上来。
再有勇气的蕃兵也怕，布塔赫伊说，射中没炸的是假药，他们很认可。因为在下面那三包真药，他们没射中。假的虽也没射中，连没射中也不炸，射中同样一个结果。
现在落上来的东西，超过大半没被射中。这些没射中的东西就在他们身边，还在不断冒烟火。他们知道东西只有两种身份，一种是假药、一种是真药。大半人相信是第二种，所以大半人朝左右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