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东家,那位将军要见你,请你过去一下。”
没有何浩然的命令,谁也不敢擅自行动。有些人才从呆懵中清醒,将目光移向何浩然那边。只见几个男子分开人群,朝何浩然走去。
看着低着脑袋走近的墨镜客,李水音忍不住摸到她的军弩上。最前方的墨镜客还未走到面前,突然双脚一软朝何浩然跪下:
“郑锡拜见将军。”
“站起来,将头抬起,去掉墨镜,”何浩然十分干脆。对方才缓慢抬起头,再慢也有完成的时候。待他取下眼镜,李水音指着他大喊:
“上官杰,将他们抓起来。”
“我不是上官杰,”上官杰大喊。何浩然的亲卫已经冲到他们面前,同来的五人,一个都没反抗。上官杰还在辩白:
“将军,我不是上官杰,我叫郑锡,中是朔方的生意人。”
几女激动得玉脸通红,马冰忍不住抢了李水音的话:
“上官杰,你说你是不是傻了?你有这么多的手下,严刑之下不可能个个都忠于你。还别说你那些家人?你要是再不承认,我们可就用刑了。”
他们在这里抓人,原本恢复正常的百姓又呆住了。四面都有兵围着,全部朝中间聚来。在后面不远的万时进毫不怕事,上前质问李水音:
“你们为何要抓郑东家?他为了替将士们筹集军粮,不但费时费力,还托不尽的关系才得到这么些。军队也得讲法,现在朔方已重归大唐,容不得你们胡来。”
“对,他们在我万家村乱抓人,我们绝对不依。”
一个个虽没有冲上来,声音吼得很响。李水音看着还在想事的上官杰:
“你是不是妄想这些百姓相救?再不承认我们可就用刑了?”
上官杰的脸由红转白、由白转青,终于相通,叹声说:
“我就是上官杰。”
后面听到的一些百姓呆住了,何浩然没管他们,看向中间那堆人,此时那些人已移至几个小院落,对后面的亲卫下令:
“将那些百姓从两边分开,暂时不能让任何人离开,凡是戴墨镜的家伙全都抓起来。”
大家的行动很快,用的全是神甲兵,就算有百姓在里面踢闷脚也没事。没过一会,墨镜客全被控制住,从几座院落里面冲出一些男女老少。
“老爷,”一群女人哭哭啼啼冲来,众将士没法,干脆将这些人全赶到屋里。孙叔州押着一个戴墨客,兴冲冲来到何浩然面前:
“郡王,他说他是上官年。”
半个时辰后,小半百姓各回各家,大半是其它村被征来的百姓,晚上不好走,全挤到一个大院口。一个中年男子激动劲还未过,叹声说:
“真想不到,来这一趟银子虽没赚到,能将洛阳郡王、圣贤公主和几个郡王妃看见,比得到银子还好高兴十倍。”
原本一些百姓还要闹闹,李水音表明她们的身份后,在村中跪了一地。没人再闹事,大家已经从外面转移到村正万时进家。除万时进外,另外的家人全搬到邻居家里。
大堂上点了两支臂粗的烛,照得满堂喜庆。听村正听,这两支红烛,原本是为他小儿子办喜事的。现在有更大的喜,毫不犹豫拿出来用了。
审主犯就是不一样,现在的主审又多出一个。不过多出的来人没发言权,李水音问堂中跪着的上官年:
“这些粮草你真准备运到崇兴军中?”
看起来上官年比孙子更老实,点头回答:
“千真万确,不信你们可以问问我那些手下,我……”
“来人,去查查那些粮草里面有没有毒,要查仔细些。”李水音一点没给上官年面子,不但将对方话打断,还当着人家面去试粮草的毒。何浩然在旁边刚摇晃脑袋,被她狠狠瞪了一眼,曲盈盈趁机抢过发言权:
“你说说,为何要将那些粮草运去崇兴?”
上官年呆了片刻,从眼眶中突然滚出几滴眼泪,深深吸了口气:
“我上官年糊涂一辈子,到头来才知道错了。朱泚尚且能自杀,我有什么不能看透的?以前的错事虽无法弥补,我只想尽尽心,起码心里好受些。不瞒你们,除这里的金银外,我还在一个地方藏了六百多万两银子。我准备将这些银子全用来买军资,赠与我大唐将士。让他们早日清除蕃贼,还天下一个安宁。”
有些傻女人很受感动,一些女亲卫不好的眼神变得柔和,舒小红说:
“你要是早点看透,哪有今日之祸?唉!有些错事虽无法弥补,但你有此心,总算是亡羊补牢、虽晚也有此必要。”
李水音始终不相信上官年,想了想问:
“你们运粮,有必要拖家带口吗?”
上官家族的人,有大半在这个偏僻的小村里,上官年苦笑道:
“毕竟我们是被追捕的犯人,怕她们遭到官兵的毒手,带在身边总要安全些。”
马冰张了张嘴,发现自己没什么问的了,看向备用军师。见大家都过足瘾,何浩然说:
“崇兴不远就是土蕃占领的叶升,我想你将这些粮草快运到崇兴后,就会有蕃兵前去接应吧?”
“好啊!原来你是想将粮草运给土蕃。”李水音怒吼一声,将本就被吓得一脸惨白的上官杰,直接瘫软在地。就算他不被吓瘫,李水音也相信老公的话:
“你一而再出卖我大唐,出卖百姓,简直比反贼更可恨。像你这种人,砍头太便宜了。来人,将他们押回灵州,凌迟处死。”
第七百八十二章 叶升蕃军
夏天的天气变化很大,时晴时雨的天气,让人有些不太习惯。在一座城楼上的士兵刚送走一场雨,此时又是烈日当空。一些士兵解开军服,赤裸着上身,拿着武器在烈日下站岗。这样的守城方式就算被查到,也没什么影响。
不过人有例外,一个身穿盔甲、快步入老年的蕃将刚登上城楼,只听见一阵悉悉率率的穿衣声。上面包括一些解开甲衣的将领,仿佛也很怕此人,赶忙将衣服穿好。
“达将军,”两个将领赶到上来的蕃将面前,一声招呼打完,对方已经走过他们身边。
“都给我听好了,二王子有令,谁要敢在值守时打瞌睡,将受马鞭之刑。就是赤身也不行,要是再被我发现,多值一轮,值到不赤身为止。”
两个将领看着前方矮胖的背影,一个年青人冷哼一声:
“妈的,十几年前不过和大家一样,要不是他从何浩然手里逃脱,哪会在这里对我们指手画画脚?”
“小声些,达赫此人心胸狭窄,千万不可让他听到了。”
登上城楼的中年将领叫达赫,以前被何浩然抓获,借养马之机平安逃回土蕃。这件事早就在土蕃引为美谈。从一个普通士兵,升为四品将军。因为做事认真,连一般的蕃将也怕他。
可能是得到重用,达赫的精神仍是很好,从西城楼逛向东城楼。一路的兵将无不那肃然起立,其实刚才那位中年蕃将冤枉他了,他就算碰到正在穿衣服的士兵,也装着没看见。还未走到西城,一个在城跺边的士兵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