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尤娜虽有捣乱商盟之嫌，她也为商盟做了那么多事。商盟并未完全倒，我们一直在联系商盟的人。等平定乱贼后就会重组商盟，重新印制新的银票。这次她立了这么大的功，可以功过相抵。”
“水音妹妹说得不错，她并未给大家带来多大伤害。”舒小红第一次在军中发言，对这个义妹，她除了痛心，从未恨过：
“千错万错，都是朱泚那些反贼的错。投来的兵将能改过自新者，也可以网开一面。她做的事不比别人差，完全能抵以前的罪。派人上报朝廷，取消她的罪。”
在坐的官将不知道戴万娜的没有，许多人都知道她们的关系。要是按道理和律法来说，戴尤娜做的这些还不够。
商盟几乎是戴尤娜一人搞垮的，为商盟做的事提都没必要提，不是收买人心，就是为朱泚计划。银库搬到长安来，其损失无法估计。这些加起来，不比江汉年的罪轻。不过大家都很自觉没反对，李僙将话岔开：
“李将军来得很及时，如今我长安城能战之兵，有五万五千人，并且几乎全是骑兵。要是我们死守，他们这十几万人，绝对不可能攻下我长安城。要是冀国公那一万五千人来就好了，说不定我们还有反击的机会。”
长安的几千伤员，在众太医的大力抢救下，大半已经可以上阵杀敌。在长安最辛苦之人不是将士，绝对是那些救死扶伤的太医。
这笔帐何浩然已经记下，可惜现在无法传旨来此，要不然凭陶林的功劳，当个国公已经没问题。
李山河开始的介绍，大半是为戴尤娜开罪。提到不知身死的路嗣恭，李山河脸色一暗，叹声说：
“在苍县的一万五千兄弟，被蕃军和叛军袭击。听说只有冀国公带着一千多将士突围，其他兄弟全部阵亡。”
第七百零二章 敌军的动向
众人被李山河的话惊呆，不待相问，李山河将打听到的消息说出。李贤锤桌恨声说：
“好狡猾的蕃军，他们居然会去突袭我苍县的唐军。唉！冀国公为何要将大军带到苍县？内有敌人大军，外有牛河府的守军，前后被阻，他们很难逃走。”
李山河也想过这问题，没敢说是戴尤娜的主意。路嗣恭回到西水府后一病不起，就是为了这个极为错误的战略安排。
路嗣恭并不恨戴尤娜，他是主将，居然听一个女人的话，葬送一万多将士。看似安排在苍县，可以分顾两头。这好比于一个不能认清自己的人，明明只能吃下两碗饭，面对四碗五碗，要么不吃，要么被涨坏。
其他唐将不好说，陆有志没任何顾忌：
“早听闻冀国公是员大将，居然也会犯如此错误。苍县那种小地方，怕是连木架防御也没弄，他们如何守得住？不知在苍县有没有神甲兵，被蕃军得到多少？”
陆有志很有军事才能，又聪明，被何浩然说服后很快得到重用。他已经经过一些考验，何浩然并不疑他。
他的话让大家十分担心，长安西城丢了两百副神甲。上次朱泚攻城，这些神甲立了不小功。要是让土蕃的狼卫得到，绝对要比秦军更有威胁。
这事李山河没敢隐瞒：“在卫州带了一千副神甲来，我与冀国公各一半，丢失多少暂不知道。还有个要注意的问题，听说他们攻苍县，那些蕃军拿出连锁铁盾。”
在帅位上的只有何浩然夫妇俩，见旁边的何浩然在想事，李水音替他说话：
“那东西不是什么高科技，早晚都要被他们模仿去。连锁铁盾也非是万能，就算他们得到五百副神甲又如何？那些神甲说不定有很多已损坏，我们的更多，早晚也得让他们还回来。”
其他人没李水音那样乐观，就算再破烂的神甲被对方拿去，也能重新打造受损的部位。在长安的不少破神甲经过重新打造，看起来和新的没什么区别。
李水音不满扫了眼这些士气受损的官将，从一个十分精致的口袋中取出一物：
“可能很多人都不知道此物，它叫望远镜，是我和舒姐姐、马冰妹妹发明的一种战争利器。有了这东西，以后观战打探大为方便精确，它能看清十里外有没有敌军。要是再近些，还能看清楚人的面貌。总之一句话，看许多东西都如同在眼前。但有一点，千万不可对着天日看，会对眼睛造成非常大的损害。”
“啊！”一群没见过高科技的官将惊声叫出。他们不知道李水音的话有些夸张，能看见十里外有没有敌军？要是这样，以后打仗相当于有了双千里眼，能做到料敌先机。
左首的李僙忍不住好奇心，走到李水音面前：
“大家出去试试，看是不是真如水音说的那样。”
暂时没得到夸赞，李水音一点不生气。她知道这些人，迟早要被她的望远镜征服。看了眼真正发明望远镜的人，将对方的手挽住：
“相公，我们也去看看，保证会让你大吃一惊。”
一个圆形的世界出现在李僙右眼中，他嘴巴大张，在军营中最高的四层楼上，他见证一次不可思议的奇迹。
远方街道上的人、房屋楼台一批批出现在这个圆形世界里。虽然人还是人、楼还是楼，这个世界太清楚了，就如李水音说的那样，看东西如同在眼前。
他比那些女人更激动，看了半天才将望远镜取下来：
“我眼神不好，像这样没戴眼镜，能看清十几米外的人就不错了。没想到戴上这个东西后，眼力不知比年青时好了多少倍。此物一定得多造些，我也要买几副。”
可惜东西只有一个，大家看得连损失的一万多人也暂时忘记。一个个看完后赞不绝口，颜真卿过完瘾后说：
“此物于军事、民用皆大有好处。若是其他人发明，封个侯也不过分。”
听颜真卿一说，马冰有些后悔了。她们现在得天大的功劳都没用，何浩然迟早要被封王，她们会顺理成章封为一品王妃。一品王妃就到顶了，不在一般公主之下，再也不可能会有其它封号。
她的二十五个亲卫还没混到多少功劳，要是将这东西的功劳给那些亲卫，不说全都能封为郡君，起码大家离郡君不会太远。
一直没开口的何浩然没兴趣看望远镜，就在这座宽敞的四楼上，对大家说出一个可能：
“这次土蕃是宗赞了原之子宗赞镇西领帅，此人军事才能不在现在的宗赞了原之下。更有尚息东赞为军师，在战略战术上已胜过朱泚。他们攻苍县方向，我认为可能有攻河北的打算。”
何浩然的话一出，吓得正在试镜的薛定原手一抖，差点将历史上第一支望远镜，从四楼摔到一楼。军营中的四楼非酒楼可比，比酒楼的七楼还高，摔下去一定会断成几截。
李艺年青，想的事比较简单：
“朱泚怎么会放弃长安？一旦得到长安，他们不但有大量金银军资，还可以解救出他们的亲人，得到许多人质。”
“郡王的猜测怕是事实，”李贤帮何浩然补充完整：
“他们知道凭这十几万兵力，很难攻下现在的长安，在这里纯粹是空耗时间。还不如一鼓作气去攻河北。河东出兵牵制太原，石州几万大军，加上土蕃的十万兵马，足以轻松占领三万几千人的西水府。一旦西水府被破，檀州、易州加起来不到两万兵马，他们纵兵深入，占领三万兵力的卫州并不难。对他们来说，只要能得到卫州，长安不得又有何妨。”
李贤说得比较详细，傻瓜也知道如何取舍。李僙急声问：
“那怎么办？现在河北那几州可用之兵，怕不足他们的一半。要是卫州有失，得到长安又有何用？”
何浩然没说话，王圭这个早已死心塌地跟着大唐走的降将说：
“凭我对土蕃这些人的了解，宗赞镇西不一定能想出如此计划，尚息东赞一定想得出。他们就算只动十万蕃军，加上石州的兵马，卫州也会非常危险。石州一旦被他们占领，加上潼关兵马，朱泚能牵制长安的兵马至少有八九万。必须趁他们还在兵马调动之际想出办法，否则晚矣。”
后面大群没过瘾的将军再无心试镜，望远镜又回到李水音手中。她担心家人的安危，直接将望远镜递给马冰，跟着何浩然匆匆赶到主营。
在主营后面有个不小的房间，里面没一张桌凳，只摆放着一个很大的沙盘。在众将的帮助下，沙盘很快摆好。已经颇具军事才能的李水音也能看清，最关键的一个地方。
“洛阳那边传来的消息，有几个地方的新兵已抵达那里，现在大概有六万多兵马。我们一定要将潼关这个地方拨掉，打通洛阳才能有一拼之力。”
李水音边听何浩然的解说，一边死死盯着潼关，她越看越佩服在那里主事的朱滔。潼关真正做到一石二鸟，将洛阳、长安的兵马卡得进退不得。
看明白后，趁大家在苦想之际，她出来卖弄一下军事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