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知道自己护短太明显,微微点头,看向端坐在右边的傅跃山:
“傅兄,今日之事你也知道,不知有何好的建议?”
仇恨生本就是个疑心很大之人,傅跃山要是开始就投靠他还没什么。等他们中毒之后再投靠?他怀疑对方想趁大家的实力减弱,像何浩然写的那样在背后给他一刀,哪会真的信任傅跃山?
傅跃山仿佛一点感觉不到,想了想说出一句废话:
“二当家为什么要让魏州的兵马提前一天来?我看此事有点不寻常,大当家还得警惕才是。”
“七当家说得是,我们要特别小心,以防他们有诈。”
仇恨生哈哈大笑,看了眼说话的傅跃山和王伯玉:
“只要何浩然在我们手里,他们有什么诈也没用。不过是要小心些,何浩然那边我已安排好,今日我要他们不答应加入都不行。傅兄,等会下山,你率青溪沟的弟兄顶在前方,放心有何浩然在,他们不敢乱来的。待我将那些马帮高层和将领请到山顶,你和五当家负责在下面看守众兵,绝不能让他们上山。”
傅跃山抱住大刀的右手一紧,很想一刀向仇恨生劈去。今天可能会战斗,进出的人都要带兵器。他忍住了,仇恨左右有四个护卫,看样子随便拿一个,也够他砍好一会。真要此时冲动,不但杀不了对方,还会葬送那些兄弟的性命。
大家像是不知道仇恨生这样安排的目的,文滨问:
“大当家,你要将那些人带上来?我们并未恢复好,万一?”
“没有万一,”仇恨生显得信心十足:
“所有上来的人,在半山必要搜身,连匕首也不能带。到时候十个兄弟看一人,再派一千个兄弟上来防守,就算他们不顾何浩然的性命硬来,也只有待宰的份。四周都要派兄弟看守,免得他们偷偷溜上山来。”
他们还在商量,何浩然从外面走进来,一脸不满质问:
“大当家,他们来了为什么不叫我?”
仇恨生示意他坐下,开门见山说:
“二当家的手段太高明了,我怕你知道后,又会想出一些超渡我们的主意。你放心,下面来的人,以后都是我们自己人。大家远来是客,我会将他们带上来,也免了你上下山一番辛苦。”
他懒得和对方做那些无用的争辩:“那些将领是朝廷兵马,不是我私人的。马帮和我更没多大关系,我和马冰有婚约,马冰代表不了马帮。要是他们不愿意上山又如何?”
“那就只有请你下去劝了,”仇恨生淡淡说:
“老实说有你这样的人当手下,比打战更累。上次要不是外面的弟兄小心,怕是我们大家都去见阎罗王了。太累了,今日你要么写下投靠书并当着他们的面宣誓,要么将他们带上山来。二选一,若是不答应,那就对不起了,大家抱着一块死。有你这样的人相陪,我们大家都不会寂寞的。”
第五百五十九章 跪着生?站着死
第五百五十九章跪着生?站着死
冷清了二十天的古木崖山角,再次迎来人流高峰。一万多兵马、上百个身穿将服之人,在四周皆能看到人马,其中最多的是东面的正山门。
山门前有一万多骑,马冰身为何浩然的半个老婆,顶在较居中的前方。她的二十五个亲卫全到,穿着一身红色毛边披风,戴着墨镜,手拿刀枪,在一大群男子中特别显眼。
何浩然的二十几个亲卫也在,少了几十个田家将和马帮高层,多了个曹子洪。一些田家将领和马帮高层,到范阳去收复城池。曹子洪因为人聪明,被大家请来救何浩然。
马冰两眼直直看着站在山门口的众山贼,不知有多久没动过一下脑袋,后面的丁燕轻轻拍了拍她的背,递给她一副墨镜:
“小姐,戴上它你的眼睛会好受许多。”
丁燕的一番好意,被她狠狠一眼瞪了回去。这些天她度日如年,要不是想保存体力来救何浩然,她连吃饭的心思都没有。在旁边的二哥马盛利知道她心急,又开始催促:
“仇恨生这个王八蛋怎么还不出现?他不敢出来就算了,快将浩然带出来。”
没人回答他,这些人已经回答多次,嘴巴都累了。挤在门口的看有一两千人,真正能称上头目的只有两个。马帮就是本地人,以前古木崖也算是他们的竞争对手,对古木崖的人十分清楚。他们已经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胸中那口恶气总算是出了几分。
本来不准议论此事,等得太久,在马冰后面的几个亲卫又开始不老实了。陈敏见马冰又叹一口气,在她耳边轻声安慰:
“小姐别着急,说不定姑爷已将古木崖那几个当家毒死,正在组织人马下来接应我们呢!”
马冰的眼睛一亮,傅跃山在投靠古木崖之前,曾让黄升带着十几个弟兄,以不愿加入古木崖为名离开,刚出山门就被守在这里的官兵劫住。不但说出山上的情况,还将何浩然写的那封保命封送上。
马冰没能高兴多久,山门口的山贼朝两边分开,最先涌出之人,是她以前最恨的青溪沟两百多个炮灰。
“卑鄙无耻的青溪沟响马,归顺古木崖后也只有当人家的马前足,真是为你们以前攒的那点名声不值。”
不知谁一声大喊,引出一串笑骂声:
“这些人不过是从响马投靠山贼,都是一丘之貉。就算他们有一天能穿上盔甲,也改变不了他们卑劣的习性。”
第一个喊话之人,其实是在保护他们。前面几排的人已经知道,青溪沟的人已弃暗投明。可谁也没想到,仇恨生刚露出脸来,一个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
傅跃山走到仇恨生的面前,被对方几个护卫挡住,他指着还在笑骂的众人:
“大当家你都听到了吗?你看看我青溪沟那帮兄弟,再让他们顶在前面,我也无法控制住局面。”
两百多个青溪沟响马,竟将兵器调转过来,一脸羞怒对准古木崖众人。卢金斗大喊一声:
“大哥,咱们风光一回。谁的命都不关我们的事,反了他娘的古木崖,这些杂种太不把我们当成人了。”
卢金斗说完,本就扬起的一只巨斧,一斧劈向前面的山贼,一颗脑袋带血飞起,两边的人全都呆住了。
两百多个青溪沟响马,只有傅荣夫妻呆呆站着没动,各自拿出武器,朝最近的山贼攻去。一时间血肉横飞,措不及防之下,有一百余个山贼被他们杀死。将前方的人墙削了一层。
“爹爹退回来,我们拼了。”
傅荣的一声大喊,可惜晚了。挡在仇恨生面前的四人几乎同时出手。傅跃山横刀辛苦架住两把武器,被一刀一枪刺中胸口,盯住仇恨生,脸上一阵冷笑向后倒去。
“爹爹,”傅荣夫妇悲呼一声,提起武器就冲了上去。
“给我杀,杀光这些叛徒。”仇恨生此时悔大于怒,他现在觉得冤枉傅跃山了。对方要是真有计划,不可能这样冲动,送上门来让他杀。
他喊出后一阵急退,王伯玉一众高层也赶紧朝后面退。他们倒是退到后面去了,众山贼见自己的老大都在退,士气受损不少,被青溪沟众人杀得连连后退。
这样的结果谁也没料到,傅跃山怕被人出卖,没有给留下的众人说他的计划,今天事有变化,又加上古木崖的人看得紧,也没机会说。
青溪沟这群人本就窝了一肚子火,对他们来说死并不可怕,投了山贼不算,还被人家当成炮灰,被马帮和众兵将嘲笑。在这一瞬间,他们真的将所有东西都看开,包括自己的命。
傅荣夫妻将傅跃山抱到众将士面前,这里没受战火。两人没说一句话,朝战场冲去。
古木崖的人太多了,七八千人堵在山口,很快稳住阵脚,青溪沟众人出现伤亡。
傅荣须发怒张,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无形杀气,手提一把大刀,补进一个才倒下的兄弟缺口。速度快得惊人,在后面的一些将领也没看清楚,他的刀仿佛是一道光,瞬间射进前面个山贼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