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州这样的生活,以前在梦里也不敢想。如今有了,整天没多少事做,身子骨反而有些不自在,每天让杏芳带着在山上走两圈,不想打扰到几位夫人和许姐姐了。”
“没事,我也是在下面呆闷了,这才让几位姐姐和嫂嫂带我来山上看看。”几个女人曲盈盈穿得最厚,加上她微微拱起的小腹和玉圆玉润的脸,坐在那里简直如一座女佛。
已经怀孕四个多月,她可谓尝够当皇太后的苦。除李雪韵要管理军政,几个姐妹天天围着她转。别说她会武功,就算想摔也摔不下去。有一次她弯腰捡东西,被李雪韵看见后狠狠教训一顿。一日四餐吃得她胖了一圈,有苦也无法对人说。
嫂嫂安小彤知道她的性子,今日天气好,和李雪韵两人商量,带她到后山来坐坐。几个女人没聊一会,待郑氏两人走后,将四周的下人遣开,又开始聊到何浩然。
“相公他们走了三个多月,外面仍是冰天雪地,也不知他们顺不顺利?”
何浩然等人的行踪是绝对秘密,卫州城只有她们和许云龙知道,连长史余成镜也不知。曲盈盈的话说完,旁边的许筝安慰道:
“曲姐姐不用担心,有将军在,定能救出娘娘平安而归。”
许稳自己心里也没谱,这里离魏州太远,又加上冰雪封路,根本探不到一点消息。要只是他们二十几人还好,真将沈珍珠救出来,一路上又要应付对方的堵截,想要平安回来难上加难。
李雪韵叹声说:“京城吐突权叛乱一案仍未查清,待到雪融化,怕就是土蕃回鹘大举进攻之时。如今我们非常缺铁,盔甲仅有三千几百套。一大堆事等着要做,相公应该不会在魏州久呆,就算救不出娘娘,他也一定会尽快赶回来。”
摆在眼前的事情大家都知道,只是谁也不知何浩然在那边的情况。舒小红一脸担心:
“真不应该让水音妹妹跟去,这一路上冰雪路难行,她可怎么受得了?”
当日李水音要跟去,谁的话也不听。见她如此执着,谁也不便阻止,现在大家都后悔了。没聊多久,从山下跑来两人。安小彤飞快站起来朝来人跑去,曲盈盈没跟去,被李雪韵和舒小红挡住。
“相公,”安小彤激动地扑到浑身冒着热气的曲靖怀里。双手摸了摸对方有些发烫的脸:
“相公你们终于回来了,他们呢?”
几女已经走到曲靖面前,不待她们问话,曲靖对李雪韵说:
“将军在后面,我们到府上细谈。”
张洪轻松将消息递出后,在外面的二十人分成两批赶路。雪地难行,有三个亲卫掉队,途中生病被迫入城休养。因为要将消息最快送到,曲靖决定不等队友,日夜兼程第一个赶到。
“相公他们跟着田承嗣要来陶县,田承嗣要用娘娘交换炼钢术?”
大家的脑袋都不够用了,呆了好一会才由李雪韵问出。曲靖很是佩服地说:
“我们也不知道浩然如何说通田承嗣,简直太不可思议了。沈娘娘她有十二个女弟子,又不会武功。开始我们也在担心,要是娘娘非要那些弟子跟着,我们要面对追兵和前方围堵,怕是很难将人带回来。这下好了,所有的事都摆平,由田承嗣率大军自己将人送来,途中我们一点不用操心。”
曲靖的话一说完,连三个老婆也充满佩服。曲盈盈问:
“大哥,田承嗣怎么可能如此相信相公?相公怎么说?难道真要用炼钢术换回娘娘她们?相公如何脱身?”
一连串的问题有些费口舌,曲靖干完一杯热茶后才回答,将何浩然救田承嗣一家老小的事说出来。
“目前将军和公主、张洪都混入田承嗣府中,这次一同来了。可能时间不够,将军没说到底用不用炼钢术换娘娘。如何脱身也没说,不如叫许云龙过来商量一下。”
许云龙比李雪韵还要忙,得何浩然器重,几乎将一半的卫州大权交给他,有时李雪韵忙不开,所有事都会落在他头上。
毕竟年青,能够管理如此重要的城池,是他早年就有的梦想。起早贪黑做事,一点不觉得累。侍卫在军营中找到他,当时正在和一群将领商量事务。
侍卫不知道找他有什么事,当说出曲靖回来了,他比对方速度更快,骑上马连人行道也顾不得,一口气跑到刺史府。
曲靖又将事情说了一遍,他震惊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叹声说:
“将军不但帮助田家平乱,还救田承嗣一大家人。就凭这一点,换成是谁也不可能不相信。将军的计策之高,云龙百难及一。”
许云龙是真心佩服何浩然,要是他绝想不出如此计划。在一旁的许筝等不得:
“大哥你倒是说啊!将军要不要用炼钢术换回娘娘她们?将军和公主他们如何脱身?”
“哈哈哈哈,将军哪会同意将炼钢术传给田承嗣?”许云龙笑了笑:
“将军远在魏州,尚能将田承嗣玩弄于股掌之间,来到陶县更不会担心。我们只需搞好防守,先派些人到陶县准备接应,静待将军好消息。”
第四百零二章 宣布大事
第四百零二章宣布大事
“拜见大帅,”两万将士在冰冷的广场上齐声高呼,动作颇为整齐地朝田承嗣拜下。在田承嗣身边的何浩然手拿拂尘,有些眼热地看着最近一队将士。
这队将士只有三千几百人,虽并不全是青壮,一个个手执重兵器,身穿的盔甲也与别的不同,胸背上各有一块圆形钢板,虽有些厚重,绝对可能防胸防背,至少箭头射不进。动作也与别的不同,他们是单膝跪地,举手投足间阳刚之气十足。只看其形,就知道战力一定不凡。
他们是田承嗣的飞骑营,在沧州时何浩然就听田文祥说过,飞骑营一共有一万余人,上次袭击卫州死了一千多,到现在还有九多千。平时生活不比他的神甲军差,锻炼更是刻苦。上次要不是有飞骑营,他的神甲军也不可能死两百多人。
那次对方从未与神甲军交过手,不知其利害。要是现在交手结果绝对不一样,全都改成了重兵器,专门克制他的神甲军。新式盔甲再利害,要是被这些大斧铁锤击中要害,不破甲也得震死。
“众将士快快平身,”田承嗣将他推到前台:
“这位是蓝道人,也是我魏博的军师。大家以后要像尊重我一样尊重他,因为没有他,我和家人就再无法出现在大家面前。”
“拜见军师,”两万敌军将士又朝他拜下,看得他感慨万分。
“大家请起,以后都是一家人,共同为我们心中的理想而奋斗。”
吹了一个多时辰的冷风,主持这里的白凤楼、樊英两人将他们迎入主营。坐下没多久,一群士兵押来三个面容憔悴的男子。
三人看到田承嗣,不用别人吩咐,重重朝他跪下。一个看起来年纪最大的中年男子哭声说:
“大帅,末将冤枉,末将在左军任职,可从未想过背叛大帅,求大帅给末将作主。”
“末将冤枉,末将虽与四将军走得近,只听命于军中事务。四将军谋反之事,末将绝不知情。”
话不一样,三人的意思都差不多,一个个向田承嗣喊冤。何浩然明白了,这三人是受田悦连累的将领。
田承嗣已经没有以前那么冲动,冷眼看着他们说完,盯着年纪最大的个中年男子:
“马昆,你跟了我有二十多年,原本我也不相信你会背叛我。郑德顺你不会忘吧!他和你是儿女亲家,他已经将你和田悦那点破事都抖出来,你还有何话可说?”
马昆有些激动,正要站起来,被后面的士兵压住,没能挣扎开:
“大帅,末将承认一次酒后胡涂,曾向四将军表过忠心,支持他接任大帅管理魏博诸州。末将敢对天发誓,绝对不知道他叛变,更没有参预到其中去。当时四将军甚得大帅器重,末将说那些话难道就算是他的同党?”
懒得与他说,田承嗣对何浩然说:
“军师,我将他们交给你,你看如何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