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对望一眼,李山河先开口:
“怕是田雍也不好杀,公主,除了几个衙役守在府衙门口,还有田雍二十个亲卫,里面的护卫衙役还不知有多少。当然相对田仁涛来说,田雍要好杀些。此事有关将军大计,要是弄砸了,计划失败不说,怕是将军也会非常危险,我们必须要做到万无一失。”
李水音被他的话吓了大跳,想了想有些明白过来:
“是啊!要是弄砸了,田悦的嫌疑不存在,田承嗣可能会怀疑相公。他们有那么多人,怎样才能将那两人杀死,又不会让他们抓住?”
大家皱着眉头没想多久,姜子嘿嘿一笑:
“杀田雍很简单,田仁常有些麻烦,此人年纪虽大,武艺并不弱。又加之此人喜欢讲排场,短时间很难混入军营,只能在街上刺杀。”
“在街上刺杀?”李水音的反应很快,她很快想到何浩然骑白马遇刺事件,惊喜地说:
“你是说躲在街两边用箭射?”
她一说大家都明白了,姜子点点头,看向铁手:
“铁手的箭在一百五十米内绝对有杀伤力,在场的有不少人起码能在一百米内命中目标。并不一定要射死他,只要射进身体中,我们在箭头上加些料,他必死无疑。”
大家还未高兴几句,李水音皱着眉头问:
“田仁涛身边不乏高手,那么远射的箭会不会被人挡住?”
“公主放心,他们挡不了。”铁手笑了笑:
“要是从前面射,那些人还有可能挡住,我们待他们走过去才射。在背后射冷箭,我想魏博还没有谁能接住。我们要考虑的是如何脱身,一旦田仁涛两弟兄被杀,城中定会实行禁令。”
……
何浩然送云梦回去后,没有兑现自己说的,与云梦好好亲热一番,回到修炼楼装模作样做了不少事。
他忽悠得有些过火,又是给田安泰洗身,又是在对方身上鬼画符。还好全程有安氏陪同,田安泰没有大哭大闹。
送走对他感恩戴德的田仁常,倒在二楼一间房上没来得及休息,一个老头来访。
他有些惊讶,到访者是今日劝田悦的孟叔,也不知对方使了什么手段,居然可以进入这里?朝后面几个侍卫看了看,还好,这些侍卫都是保护天涯观的。有点不放心,将田仁常派给他的亲卫招进来五个。
对方带着一丝鄙视看着他:“蓝道长,我叫田孟,是田悦少爷家的老下人了,本身和这田家也有些亲戚,实在不忍他们这样争斗下去。道长是方外之人,想必认同我的想法吧?”
“这老头有点难对付,”这是田孟给他的感觉。打起精神:
“贫道是方外之人,不喜欢绕圈子,你有什么话就直说。”
田孟扫了他旁边的几个亲卫一眼,想了想还是说出:
“世间上的女人何止千万?道长若是喜欢,我们可以给你找一百个美女,为道长建一座比这里还大的道观,一应生活所需不用道长考虑。只希望道长能放过云梦,让他们兄弟间少些争斗。”
他笑了笑,对方还真敢想,到手的老婆居然别人要求他放弃?要是沈珍珠这样说还乐意,到现在他对云梦的喜欢,远远少过对李雪韵几个老婆的恐惧。
“田兄,不是我不想放弃,是云梦非要跟着我。”他说得毫不脸红,让一些侍卫和亲卫的身上,冒起无数个鸡皮疙瘩:
“也不知怎么的,云梦开始的确不喜欢我。你也是过来人应该知道,女人很容易哄,特别是被某些东西征服后,她会死心塌地跟着你,赶也赶不走。田兄来晚了,要是早来一天她还未被我征服时,我一定会答应。你们开的条件太好了,好得是个男人都不会拒绝。”
田孟也听傻了,没想到一个道行如此超绝的高人,居然会如此不要脸?田孟是田悦的绝对心腹,何浩然的事他当然听过。一见面就能识破沈珍珠的身份,现在田府很少有怀疑他的道行。
“蓝道长,你要如何才能放过云梦姑娘?”
田孟的口气变了,何浩然见他一脸怒气,笑着说:
“我这人最不喜欢别人威胁,连郡王对我也尊敬有加,居然被一个毛头小子喊打喊杀?哈哈哈哈,你回去告诉田悦,我会让云梦给我生九个白白胖胖的儿子。他想得到云梦?做梦去吧!”
第三百八十八章 行刺
第三百八十八章行刺
离田承嗣大寿还有三天,巨大的郡王府已是高朋满座,除田承嗣,各有各的事忙。
何浩然毫不畏死,仍每天抱着云梦,到街上给田安泰吸收人气。田仁常不知怕他出事还是担心自己的儿子,调动自己管辖的几百兵前后保护。真要出什么事,起码也能拖到大军前来。只是谁也没想到,先出事的居然是另两人。
田仁涛的郁闷仅次于田悦,以前大家的分配还算平均,权力大也大不了多少。自从来了个奸道,将困扰田承嗣几十年的大难题解决。
他没能继承田家大业、田悦田雍也没能,得到的居然是老三这个最不得喜欢之人。虽然是田仁常的儿子,这和他自己得到完全没区别。
在军中的老大有一正两副,田承嗣为正,他统右军,田悦统左军。要细说来,对方在军中的地位比他还高些。至于田仁常,以前不过是中军督尉,在军中算是第五号人物,还在一个叫毛远峰的将领之下。
这种格局应该保持不了多久,在大寿之日,田承嗣将会宣布田安泰为下一任家族继承人。田安泰小倒不可能有什么实权,军方大权很有可能会落在田仁常身上。他们虽为两兄弟,平时并不和睦,他就算能保住右军都将的位置,怕也不会长久。
他坐在一匹棕红色的战马上想了好一会,想到以后种种,忍不住发出一声叹息。旁边一个头大肩宽的中年男子看着他:
“将军怎么了?”
这个男子叫田归虎,是他的亲卫长,武艺高自不用说,是绝对心腹。他看了眼左右,再次发出叹息声:
“人生真是无常,有许多事都难预料。这次父亲大寿后,我也有五十三岁,是该在家中享享清福。归虎跟了我二十多年,虽在魏州时间多些,每日也要来回不断奔波。再忙碌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了,就随我一起寻处清闲之地,好好过完下半辈子吧!”
田归虎的嘴动了动,停了半会将要说的话改口:
“军中事务繁忙,要是能清闲下来,未尝不是好事?不过郡王怕是不会答应,毕竟无论谁当家,这份家业都要人去管理。将军身为田家长子,谁当家也会仰仗将军的。”
他们聊的东西并不怕别人听到,田仁涛这支队伍有一百余人,除开他几十个亲卫,全是他的幕僚、手下官员等等。全都骑在马上,将他护在中间。
并不是怕有人行刺,已经形成一种惯例,这条是从郡王府走军营的路,已经不知走了多少回,每次都是这样,从来没出过问题。
街上的人不少,他们的速度不是很快,一路聊着,来到一个十字口。
早饭的时间已过,街上正是最热闹之时。魏博并没有像卫州那样,搞什么交通管制。有些卖东西的大爷大娘占了一些大道,中间不断有人穿行。
没人指挥,这种情况他们不知遇到过多少次。从队伍中骑出二十个亲卫,越过队伍在前方开道,将中间的闲人赶到左右。毕竟是自家的地盘,大家的动作都不粗鲁。
速度慢下来,田仁涛一点没发火,看着左右被分开的人群,带着几分感慨:
“这条道走了几十年,在这里买卖东西的百姓大半我都熟悉,只是有些叫不出名字。唉!好多从年青变成老人,老人现在怕是变成一杯黄土。人生不过如此,来去匆匆,留下的只是些看不见的足迹。”
田归虎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不安,田仁涛今天的状态以前从未见过。他以前并不会有这种感慨,今天一次性说了这么多。
这次田归虎没有接话,朝田仁涛看去,活该田仁涛不死。他的余光发现一道虚影如闪电射来,凭他这种久在军中的高手,瞬间就正确认定两件事:这东西是箭,目标是田仁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