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皇爷说笑了,此事我当然知道。”李遐想好说词:
“那件事大家其实是个误会,何将军都与我说清。的确让人很怀疑,也不知那些百姓受谁指使,聚集到义王府前告状。当时围观的人太多了,连一些使节也在。何将军怕会影响义王府的声誉,才装着与大家不合,带那些百姓去我府上审问。也没问些什么,主要是问他们指谁的指使。可惜大家只接到一张纸条,问了两天没问出什么东西。”
二十一皇爷李纯瞪了李遐一眼:“你这番说词好啊!与何浩然上的奏折完全一样。开始我们这几个老东西也信了,后来二十四弟被他害死,我们才惊觉过来,这些全是他的圈套。”
李适两兄弟互望一眼,十分不满李纯的说词。他装着不知道多少事,不好接嘴,李遐只好上阵:
“二十一皇爷过滤了,哪有什么圈不圈套。要说圈套,那事应该归于教唆百姓来此之人,此事我们定要追查到底。二十四皇爷的丧事还需操办些时日,我看不如这样,边查案边办丧事,这样也能早日还皇爷一个清白。”
“二十四弟做了什么事?你要还他清白?”李遐被李纯一顿怂没敢回话。
“我们不反对边办丧事边审案,但这案子我们必须参预。我们也还没老糊涂,想来一两个案子还能审清。现在何浩然是最大的嫌疑人,怎可再住均王府?先将他打入天牢。”
两兄弟还在发呆,李响接话:
“不错,此事干系太大,为防止他们继续施什么奸计。明镜庄一干人,除清莲外全都得拿下。”
除一群王侯外,只有二张、钟涛等几位大臣。二张最清楚,这事要是处理不好,何浩然以后一定会走极端。凭何浩然的本事,以后不知要闹出什么事情来。
不管得不得罪众王,张延赏站出来:
“陈王之言我不赞成,当日我和张大人也在场,义王的确是因病去逝。病因也很清楚,因为有顺阳侯李树群在场,引起义王病犯,绝不关何将军什么事。义王临终时可能没想明白,才说出那些话。那些话无凭无据,怎能将何将军当作嫌犯?”
大家没想到张延赏会如此为何浩然说话,气得众王侯满面红光。这些话要是由张万福说出,保证几个王爷会发飙。一个身穿蟒袍、长着一笼边胡的中年王爷起身质问:
“张相爷,俗话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人临死时是不会说假话的,你虽是宰相,也休想污蔑二十四皇叔。这是我皇氏之事,不需你掺和。”
“皇氏之事既为天下事,天下事自有天下人管,况我还是朝廷命官。”张延赏没鸟他,对李适建言:
“太子殿下,目前那个棺材铺的宋杰、顺阳侯李树群是罪证如山的犯人,何不提取他们来审?”
第两百六十六章 李树群绝笔
第两百六十六章李树群绝笔
安阳郡王才开府时,蒋六就已到府上做事,算起来已有二十几年。就如李树群所言,蒋六是看着他们长大的。除了主仆关系,还有一种亲情在里面。
今日听到李树群叫一声蒋伯,他心里非常高兴。那块玉佩他推不过,心想以后如果李树群真的去了,他会将玉佩埋到对方的坟前。
出了义王府,他赶得十分急,想早些回去多服侍一下李树群。他是土生土长的洛阳人,不要说春风楼,就算普通小店他也知道。一路走过的这些巷道,他闭着眼睛也不会走错。
不敢走大街,怕被府中人看见。此时他在一条两米宽的小巷中奔跑,两旁围墙上的砖缝在他余光中一晃而过。还未过半,从另一头拐角走来两个年青人。
一眼就瞧见不是熟人,让他直接无视掉。原本巷道就窄,两人又并排而行,当他跑到两人面前,可能对方有些惊慌,赶忙朝左右分开。原本他要朝左边绕过,一下子撞到左边的年青人。
“兄弟对不起,我赶得太急了。”顾不得身上传来的疼痛,赶忙向对方赔礼。在他身后另一个稍大些的男子将他抱着推开,带着怒气说:
“你这人真是,这么窄的道,哪有你这样赶路的。”
被他撞的年青人从地上爬起来,又一番赔礼道歉后,年青人摆摆手:
“算了算了,大哥,我们走吧!”
穿过小巷就是条不算宽的街道,这里来往的人比较多,他稍将速度放慢,在街上跑了一会,伸手朝胸口摸去。
“信、信呢?”一道巨大的恐慌,瞬间占据他的脑海。在他怀中只放了一封信和玉佩,那块玉佩还在,信不知在哪里去了?
“老伯你怎么哪?”迎面而来的一个女子见他跌坐在地上,手刚伸出去想要扶他。从他口中传出一声大喊:
“那两个年青人,一定是那两个年青人。”
从地上爬起来,疯狂朝原路跑去。
他跑了十多条小巷,问过不少人,得到的结果都一样,没有人知道那两人去了什么地方。巨大的恐慌将他最后一丝理智埋葬,再次跌坐在一条街口,双手抱着脑袋大喊:
“信,还我的信,还我的信。”
从此,洛阳城里多了一个疯癫的老头,虽有家人和雇主,却没人愿意领他回家。因为他疯痴太重,一直重复念那句:
“还我的信。”
……
张延赏的话惹起众怒,李响一巴掌拍在扶手上,指着他大骂:
“你枉为宰相,却连礼耻也不顾。与何浩然狼狈为奸不算,居然敢在二十四弟丧期,还想着谋害他的亲人。张延赏,你不配为人。来人,给我将他轰出去。”
在场李响的身份最高,就算不是他说的,王府侍卫也乐意将张延赏轰走,最好用乱棍打出去。
李适不得不顾,和李遐两人赶忙站在张延赏面前,将扑来的侍卫止住。
“十六皇爷,你这是干什么?大家有话好好说不行吗?”李适对李响极度不爽:
“无论对错,张相也是为了想早日查清此案。这样吧!李树群暂时不提审,我们现在回留守府,先提审那个宋杰,看看从他的嘴里能查出什么来。”
李默的忍耐已经到达极点,站起来毫无商量地说:
“李树群就不劳你们费心了,那个不孝之人中了人家奸计,害死我父王,待父王出丧葬那天,我会亲手将他送去给他皇爷爷赔罪。”
所有王侯全都站起来,看着这些一脸愤怒的大爷,连李适也默认他对李树群的处理。正要离开,一个侍卫匆匆跑来,跪在李默面前:
“郡王不好了,大、李树群上吊自尽了。”
大厅中的怒火瞬间被浇灭,好一会才传出李默的大笑声:
“好好,总算那个不孝之人还知道廉耻。你们不是要找他吗?走,跟我一起去。”
李适很想说不去,他并不是怕看死人,这种场景令他十分不舒服。可他没得选择,李响和李纯像两个忠实的护卫,一左一右紧紧贴在他身边。
一大群人来到关押李树群的高楼前,还未上去,就听到上面传来一阵哭喊声。李适心里堵得慌,看了眼一旁的李默,发现他的脸色十分复杂,但能看出他脸上的忧伤。
“太子殿下,我们不像那些奸人那样搞什么阴谋。要是怕上面的不是李树群,我们可以找人来验验。无论你们怎么验,绝不会干预。”
就这么很随意的一眼,也被同来的李重冲了句,李适心里直喊冤。
“二王叔何出此言,树群他虽犯了事,其实也不用如此。唉!现在说什么都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