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浩然这些天很少上街,一直在为自己辛苦。偶尔上街也提着心吊着胆,生怕四周飞来一支弩箭。听吕南生说,那些弩箭刀刃上所抹之毒,并不见血封喉,但如果被刺中手臂,最保险的方法就是挖掉四周大量的肉。要是刺入前胸后背,那恭喜你,不用受挖肉的痛苦了。
现在他骑着马,领着百多名官兵走在一条冷清的大街上。身上穿的是一套锁子银盔甲,这套盔甲是从李侹那里借来的。令他非常满意,银白色,并不重,一般的刀枪也能承受。只是价格不菲,一套一万两银子也拿不下来。还没有哪里卖,想买件都不可能。
受他遇刺的影响,就连查案的文官也穿着盔甲,生怕护卫眼睛不尖。他也给自己的护卫借了些盔甲,一行人在马上受到阳光的眷顾,金光闪闪十分威风。
他再一次来到天府大牢,这次来和前面不同,那些疑犯他看都没看一眼,直接来到姜子的牢房。
牢房旁边守着两人,其中一个是他专门为姜子派的侍卫。
“将门打开。”
现在已经没任何人能阻止他,大家在留守府开了个会,觉得这样查案不行,大家都分散出去,只留三王和张延赏坐阵。他向张延赏建议:
“在城南一家铁器铺查到一处暗阁,里面有机关,伤了一些兄弟。听说在天府大牢中的姜子是这方面的行家,我准备将他暂时带在身边,这样也许能起到一些作用。”
现在的李玼真如他所言,基本上不掺合,只要对查案有用,别说姜子,再重要的人物他也不会阻拦。因为李琛和后面几人带来的消息,足以让他感到害怕。欺压百姓他自信能保住王爷的地位,要是被人诬陷刺杀何浩然,他的地位一定不保。
以前姜子并不认识何浩然,通过这些天的打听,何浩然刚进来,他就朝对方跪下。
“侯爷,求求你为我作主,我是被冤枉的。要不是相信,我们可以去义王建筑的墓地看看,那些机关绝对没问题,都是我设计的。”
何浩然笑了笑,姜子打着墨子的招牌,跪在地上也不影响其性,连小人也不自称。他将对方扶起来,对方没高兴多久,被他带到挂着十八般兵器的受刑地牢。
“你的事以后我们慢慢再说,不要怕,我现在有重要的事问你。”见姜子浑身发抖,先将他安抚住。
“你觉得我这身盔甲怎么样?”
被带到这里来,又问出这种莫名其妙的问题,姜子实在不知道他的意思。稳定好心神,仔细在他周转转了一圈:
“这套盔甲叫锁子银盔甲,由一千九百枚甲叶组成。中间是用金丝线穿接。这是隋朝时期之物,所用的铁十分罕见,又轻又坚固,可惜现在很难铸造出这种铁来,打造非常不易。”
何浩然双眼冒出精光,姜子说的他不知道,也没去数到底有多少甲叶片,但绝对相信对方说的是真话。
“不错不错,如果有这种铁,你能设计出这样的铠甲吗?”
姜子有些明白他的意思了,刚才失去的气场瞬间回归,带着几分不屑指着他的盔甲:
“你看看,这些关节虽然比较灵活,施展时却无法防护,容易被对方伤到。还有这些缝隙的密度也不够,要是有力度大的箭射到隙缝中,很容易穿进去伤到皮肤。这样的设计对别人而言是宝,对我来说是草。也不知设计者如何想的,他要制作这种锁子甲,将甲叶再弄薄些,分成双层交错分,箭头无论如何也射不进去。”
“好,非常好。”何浩然也不想再考他了,对他赤诚相待:
“我准备建立一支军队,暂时打算在一万五千人以内。这支军队所有人都要装上最好的盔甲,用最好的武器,骑最好的战马。战马我自会想办法,武器想必你也精通设计。我准备让你当军队的总设计师,你可愿意?”
以前还没有设计师这一词,更别提总设计师,但设计二字大家都能懂。姜子看他的眼神从惊惧到激动,再次朝他跪下:
“主公,我、臣一定助你完成大业。”
李山河几人一直跟随着他,对于当官来说他们都没有放在心里。李山河有一儿两女,儿子才四岁。何浩然说过,以后他们几人的儿子到了七岁,会给他们安排老师,以后他们的前程何浩然包了,只要不为非作歹,以后定是非富及贵。
铁手和刘雄的儿子要大得多,现在暂时在由何浩然请的先生教,包括他们的女儿何浩然也一视同仁。这样的待遇,让他们对自己的前程和生命看得一点不重要。是何浩然绝对的心腹。
进来的只有李山河一人,他不知多久没被吓过了,此时被姜子吓得一身是汗。何浩然呆了片刻,将对方扶起来,笑着说:
“以后千万不可如此称呼,你误会了,我并不是要造反,那东西对别人来说有诱惑力,对我来说就是个累赘。我的目标是让大唐走向辉煌,要让四海臣服,让大唐永远能传承下去。我找你打造的这支军队,是我的,也是皇上的,但不属于其他人。凭他们,以后会平定内贼,征服四夷,至少要将周围攻所有的异邦,全变成我大唐的领土。”
姜子微微有些失望,后面的话他没惊讶,只当何浩然在说酒话。想了想说:
“一万五千人全装备如此,怕只是装备就要上千万两,还不要说平时的用度。这对将士的体质要求非常严格,比如说到生活,每个将士顿顿离不开肉,还要其它东西搭配,朝廷怕是不会答应。”
何浩然不怕聪明的手下,越肯动脑筋他越是高兴,对姜子非常满意:
“钱的问题你不用担心,就单凭我的琉璃厂,也足够撑起这支军队。走吧!以后这种地方你不会再来了。你先回去安排家人,到长安明镜庄,以后你的家人就是我的亲人,不会让他们受到半分委屈的。”
姜子的脸色十分复杂,又有些感激又有些伤感,对他说:
“我墨家的传承者,十有七八都无后代。我只有两个徒弟,为了照顾我,在洛阳定居下来。将军的好意我领了,以后无论在哪里,我和两个徒弟都会跟着将军。”
……
均王府的大厅中非常热闹,李遐四位妻妾、李雪韵三人、加上另外的大人小孩一起有近三十人。
这么多人凑在一起,就算只是聊天也不会无聊,她们没有聊天。二十八个人,除四个小孩外,四人一组,围了六桌。
“等等,三条我要碰。”可能因为兴奋,李水音双手一挥,一把抓住韦良娣打出的一块绿色琉璃牌,上面刻有三个双线条纹。如果现在有外人能认识,他一定是穿越者。
“公主,我不是点炮了吧?”韦良娣小心翼翼地问,李水音笑了笑:
“没有,我叫牌还早着呢!九万。”
六桌大人全都在打麻将,干得热火朝天,连她们的丫鬟也参预其中。只不过赌的价格不一样,丫鬟当然不敢和主子比。
麻将绝对是我国的产物,大唐还没有麻将的前身马吊牌。何浩然以前经常忙得过家门不入,舍不得老婆闲着,在几个月前,就教会她们打麻将。
这东西的确是女人的最爱,一教会就连下人也食不知味。这次来洛阳,凤喜、临春两个大闲人各带了一副麻将来。要说其它东西做起来可能麻烦,对于现在的能工巧匠来说,雕什么一万三筒之类的太简单了。
她们带的这两副麻将是何浩然用琉璃做成,家里还有一副超高级麻将,用和田玉制作,是李雪韵三人的专用品。
可惜她们自己没能享受,现在两人手中的是木牌。没办法,何浩然遇刺的第二天,李水音苦求一起去未果,凤喜想出用麻将来打法时间,此计划一说,大家都没有反对。
由于时间关系,一副牌由李水音、李雪韵、舒小红和小莲四人对战,旁边挤满了学徒。另一副交给木工,不到两天就将四副麻将制作出来,此时那些学徒已经全部出师。并不是她们学得多快,因为这副麻将从未停止过,仿佛是一个非常重要的任务,大家轮流上阵,就连吃饭时也不例外。
另外的四个小孩,韩愈没在,只有他才没受任何引诱,在李遐的书房饱览群书。有些书是一堆竹子,他要很费力才能看到。
本来李青几人也想学打麻将,何浩然定下三不准,成人之前不准打,成人后有事未完成不准打,天黑之后不准打。
他的规矩对几个老婆无用,李青几人不敢犯,四个人四张桌子,每个人手里拿着一支笔,并不全是在写字。
李青不时抬起头来看一眼李雪韵那桌,很快在纸上又添两笔,过了好一会,她将自己的杰作拿到春妮面前:
“春妮,你看我画得像不像?”
春妮认真捧起她的杰作,上面画着四个人,各自坐在四张椅子上,桌上有些麻将,连伸手的动作也画了出来。
“青姨画得不错,只是麻将上面怎么全是点?”
“纸张太小了,不好画。”李青指着自己的大作叹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