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是何浩然,两位快快请起,有什么话坐下说。”
“太好了,果然是何将军,”男子的话刚说完,从楼梯上传来一阵急促声,一群人急冲冲跑过来,全部朝他跪下:
“余林县众商人拜见何将军。”
“大家快快请起,”他的头有点发晕,恨恨朝蔡襄瞪了一眼。此时的蔡襄带着笑意,正在端起一碗汤慢慢品尝。
“大家有什么事吗?”
“没、没什么特别之事,”一个灰发老者颤声说:
“将军为我们争取到平等身份,使我等商人也能像士农那样科举从政,此恩此德我等万死难以报答。我等本想去京城谢恩,听说将军当时大婚时就发过话,不让人去明镜庄打扰。今日路过我余林,定要小住几日,让我等尽尽地主之谊。”
他还未开口,中年掌柜也跑过来,连柜台也不守了。
“余老说得是,我们不敢去京城打扰,路过这里怎么也要留几日。如果就这样放将军离开,以后我余林商人恐怕再难立于世。”
现在他的脑袋不但晕,还有些痛。蔡襄明摆着就是想他耽搁时间,用这种很简单的手段留他。他虽派李山河先一步去了,出那么大的事,自己不在有些不放心。
“诸位好意我心领了,此次我出京是奉旨办事,万万耽搁不得。这样吧!我们就在这里凑一桌,大家吃顿饭聊聊,不至于耽搁时间,我也能感受到大家的好意。”
奉旨办事出来吃喝的多得很,还好大家知道他不是那种人。边上一个壮年男子说:
“将军可是为了长界岭蕃俘暴乱之事?”
这里离崖州不远,一些人知道很正常。他听得心里有些发慌,看了眼蔡襄那边,对掌柜说:
“我们在上面层去再慢慢谈,这样也少些人打扰。”
掌柜应了一声,刚跑到二楼楼口就开喊:
“今日我快哉酒楼有事,实在对不起大家。请大家下次再来,这顿饭我请了。”
一大群人拥着何浩然朝二楼走去,掌柜见蔡襄未动,他们刚才的谈话大家都听到,窜到快登楼的何浩然旁边问:
“那位大人要不要?”
“他不用了,身染重病,什么东西都吃不下,就在下面呆着吧!”
众人上去后,下面并不冷静,渐渐来了不少人,不过许多被堵在酒楼外,有资格的才能进来。
一楼内十分冷清,像接待大老爷似的将整座楼清场。只有蔡襄和两个禁卫三人,蔡襄看了眼楼梯口,酸酸说道:
“哼!谁稀罕与那些土贱商同桌?我倒要看看,你不呆个几日如何脱身。”
这次出来,原本他要带些官兵,被何浩然以劳民伤财为由拒绝。没办法,只好向李豫要了两个武艺不错的禁卫保护。还好这里的掌柜不敢过分得罪他,派一个年青伙计在一旁侍候。
没有人打扰,三人这顿饭吃得很慢,在快吃完时,外面一道声喊:
“余林钟知县到。”
第两百零九章 商盟的初步设想
第两百零九章商盟的初步设想
一个身穿浅绿官服、长着山羊胡须的中年男子被伙计放进来。他一进来,站岗的伙计再没资格,全部被衙役换下。
男子急匆匆走到蔡襄面前,带着一脸笑容拜下:
“下官余林知县钟伯涛,拜见蔡大人。”
天下的县令不知有多少,蔡襄虽算老政客,哪会一一记得。这个钟伯涛是佐官代理县令,是从省级部门派下来的,在京城也见过蔡襄几次。所以名字也变了,叫知县,蔡襄还有些印象。
“钟知县不用客气,快快坐下。”
钟伯涛一脸笑容站起身来,还未坐下脸色一变,指着旁边的年青伙计一顿咆哮:
“你快哉酒楼是如何办事的?冯掌柜呢?死到哪里去了?”
他是真生气了,刚才有人来报,说京城何驸马与蔡大人路过余林,在快哉酒楼吃饭。他连衣服也没换,匆匆赶到这里。仅见到蔡襄不说,吃的也寒碜,还只有一个伙计招待。
余林这种边远小县,难得来一个大员,这次还是来两个。随便攀上一个,都能改写他的命运,特别是何浩然,他哪敢怠慢。
伙计服侍这桌本就小心翼翼,被他一吼浑身颤抖,指着上面半晌才说出:
“大人,掌柜和他们都在楼上。”
“何将军也在楼上?”钟伯涛见伙计点头,一脸奇怪正要问蔡襄,蔡襄摆了摆手:
“皇上命我们来查案,本官怎能在这里耽搁,何况上面全是一些商贾。”
钟伯涛还真以为他装清廉,坐在凳上:
“快去将你们最好的菜统统上一份,我要给蔡大人洗洗尘。”
伙计下去后,钟伯涛轻声问:
“大人可是去长界岭?”
“你知道?”蔡襄来了精神,他现在和何浩然一样,两人都有些心急,都毫不知情:
“将你知道的都告诉我。”
钟伯涛见另两个禁卫还在吃,不好阻止,给三人倒了杯茶。这表示已经吃完了,主人要收席,果然两个禁卫放下筷子,转过来对蔡襄说:
“下官也是前两日才听到,说长界岭蕃俘发生暴乱,想趁兵将少时逃走。幸元恕元大人发现得早,叫兵来将他们堵住。暴乱的一百六十人未能逃走一人,我军将士仅死二十几人,不幸中的大幸。”
蔡襄松了口气,想一想有些不服:
“这里离长界岭也不近吧?他们暴乱时莫非有行人看见?像这种事一般都会保密,此事是谁说出来的?”
“这种事影响不太好,至少不应该这么早说出来,开始下官也有些奇怪,”钟伯涛点点头:
“谁说出来的不知道,但此事传得极快,怕有不少地方都听到了。”
上面的何浩然也充满疑惑,他们二楼用四张大桌拼在一起,聚了二十多人。满桌子的菜没动多少,一个个争相与他交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