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东西其实很简单,但偏偏有人将它想得很复杂。有些东西很复杂,一些人偏偏想得太简单。我可以这样说,就算封意为那样的异人,他懂的也没我多。我如此年青就会这些,难道是靠本事学的吗?在什么地方能学这些?如无玄门,怎能如此。”
不少人的脑袋有些痛,想了半天他的话,又想到他做的梦那里。他说得也对,如此年青就会这些,真不可能是学来的,也没什么地方可学。除了玄之又玄的神佛论,实在无法解释。
这也算一种解释,李豫给还想追问的人画上句号:
“大家以后不要再质问浩然了,无论如何,他所作之事全都是有利于我大唐,这就够了。”
第两百零二章 官商对立
第两百零二章官商对立
李水音坐在床上好一会了,身体有些僵硬还没什么,心里闷得慌。红盖头从中午盖到晚上,新房内的那盏灯也换了一次蜡烛,还没等到掀它之人。要不是吃了些糕点,她现在怕是要饿晕在床上。
素英两人站在床头没敢说话,两人看着璀璨的琉璃灯,仿佛没刚才的好看。不知过了多久,一个宫女跑进来。
“公主,他们的琉璃大会终于完了。”
“太好了,”马兰惊喜大叫,和素英跑过去,一人帮李水音整理服饰,一人整理不算皱的床单。没过一会,又一个宫女跑来。
“公主,他们又都坐下了。”
本来有些心慌的李水音升起一阵失落感,将手中的巾帕死死拽住。颇为恼火的素英问:
“紫晴,都这么晚了,他们坐在那里干什么?”
圆脸宫女看了眼李水音,喃喃地说:
“素英姐,我不知道,一见他们全都坐下,怕公主久等,所以才跑来禀报。”
“你这个笨蛋,就不会多听会吗?”马兰的话还未说完,外面传来声音:
“公主,两位夫人来了。”
这下李水音再也坐不住,站起身正要朝进来的人影行礼,被李雪韵扶住。
“水音妹妹不可如此,你是公主,该行礼的是我们。”
两人来过一次,天快黑时,怕李水音等不得,过来问候,顺便来说声。
“两位姐姐请坐,父皇他们还在这里吗?”
“皇上太子都在,”李雪韵的话让李水音生出莫名怒气。今天是她一生中最重要的日子,居然跑到这里来搅和,他们在何浩然当然不敢入洞房?
舒小红看出她的心意,抓住她的手:
“今天相公安排得真不是时候,本来想在妹妹大婚之日,为你办一场别开生面的婚礼,谁知众大臣来了不说,连皇上太子都来了。现在他们正在谈论士农工商之事,想必妹妹也听过,相公一直想我大唐不分等级,公平相处。妹妹有什么话,待相公来了问他,别闷在肚子里。”
舒小红很聪明,将事情推给她的父皇哥哥。李水音忍着怒气说:
“国事才是大事,妹妹身为公主,怎能有半句怨言。他们谈他们的,两位姐姐别走,就在这里陪我聊聊天可好。”
……
何浩然今日大婚请了两顿饭不说,茶水更是请了不知多少次。大家坐回原地,台上只有两大桌,上面的亭子有些远,文武老大、李豫父子和他坐在台上。全都像大老爷似的,几十个下人不停上茶。还好他的厕所很有几间,还算忙得过来。
“今日耽搁大家太多时间,再耽搁大家一会。以前我提过,士农工商等级划分不但不公平,还是影响我大唐繁荣最大的障碍。有此划分,工人永难翻身,毫无积极性。商人子女皆不能科考,一辈子不能进入仕途,让他们生不出半点希望。
他们同样是在为国效力,只不过效力的方式不一样,并不比士农差多少。就像今日造出的纸、琉璃,没有工匠师如何能造出来?那些纸,如果没有上次商人的捐款,如何能试验出来?这些和士无关,也不关农什么事。时间有些晚了,我们就干脆点,反对平等的先说说理由。”
何浩然并不是很急,反而他有些害怕入洞房。李水音太小了,今日又是人家一生最重要的日子,他实在不知该如何面对。
大家仿佛也都不急,冷清了好一会,蔡襄站起来当开路先锋:
“这不是贡献大或小的问题,千百年来皆如此。高宗时期就定下,工商、娼优、服丧期之人、犯大唐律者、僧道皆不可参加科举或提拔为将。祖制不可改,这些有关忠孝。何将军想法虽好,但制度非是翻案,万勿触碰。”
沈沉起身冷笑道:“祖制不可改?我大唐开国百多年,改的祖制还少了吗?什么事都要讲个理,无理之事,有何改不得?”
还算他的胆子不大,大唐改的祖制的确不少,比如李世民能当皇帝、武则天能当皇帝,这些都是大大有违祖制之事。郑茂林瞪了他一眼:
“祖制自有其道理,虽有些事曾被颠倒,后来不也改过来了?就拿商来说,我听过一句话,十商九奸。商人所做之事,虽有些利国,但他们谁不是巧取逐利之人?吸取民膏民脂、欺民误国者并不少见。只看见商人那点好处,却不说他们的危害,岂能令人信服?”
“郑大人,你郑氏从商的不少吧?照你这么说,那郑氏从商者皆是巧取逐利之人?吸取民膏民脂、欺民误国者?”
一个长脸中年男子反驳得很犀利,被不少大家族怒瞪,他没有一点退缩,大笑道:
“哪种人都有好坏,就像当官的一样,当着皇上、太子殿下的面,草民冒死直言,谁敢说当官的都是好人?甚至在坐的都是清官?商人逐利是不错,但将吸取民膏民脂、欺民误国加在我们头上,那实在受不起,可能有这类商人,就如贪腐一般,那只是少算。”
李豫倒没什么,他也知道在坐的绝不可能全是清官,要真是那样反而奇了怪。众官员恨不得将男子立即弄死,一番话将所有当官的都得罪了。卢杞冷哼一声说:
“奸滑巧舌之辈,不过想掩盖其罪而已。商人的本性就是逐利之人,无利不起早,有利命也可不要。要是让你们进入仕途,我大唐不被搞得乌烟瘴气、民不聊生?官的确有好坏,但天生并无逐利之心,坏者少之又少,岂是你说那般?”
何浩然边听边想办法,觉得这些商人还真不怕事,就算是皇上在场,也敢得罪这些大臣。很快罗富年又站起来,说的话更绝:
“商人千般不好,你们大家有几个敢向皇上保证,家族没有经商?自己没有经商?凭什么你们能经商、能仕途当官,我们不能?要你们全像何将军那样,做生意是利国利民我无话可说。大家都是生意场中人,你们所做的生意瞒得过谁?要不要我当着皇上的面,一一指出来?”
近半的脸没变色,许多大家族之人死死盯着罗富年,生怕他将自己的老底揭穿。其实根本不用他说,皇族李家之人经商的也不少,李豫早就知道。
有把柄在人家手里,这下当官的被说哑声了。李豫觉得时机成熟,长叹一声说:
“以前听浩然说过,无士不律、无农不饱、无工不前、无商不富。商人之富,朕今日总算是长了些见识。如今我大唐内忧外患,急于增兵保国,大家争这些有用吗?”
沈沉有些激动,遥遥向李豫拜下:
“分士农工商本就不公,管夷子是古今天下第一罪人。草民现有家产共计六百余万两,皇上如为我等商人平冤,草民愿捐出所有家产。”
“我也愿捐五百万两白银,”罗富年第二个跪下后,陆续有人发声。
“江州陶安定愿捐两百万。”
“扬州吕宋愿捐两百万。”
“绵州程宇一百万”……
捐款声音络绎不绝,一时间记忆力再好之人,也算不出到底大家捐了多少钱。全是商人的声音,当官的一个都没有站出来。李豫又激动又失望,含着眼泪朝跪着的商人双手虚扶:
“大家都起来,分士农工商朕也觉得不公,不公之事当改之,大家起来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