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儿,你快来看看这是何物?”
裴妃出生于大家族,人长得端庄漂亮,生有一子一女,其子叫李筑,比李水音小五岁。此时的裴妃脸色有些激动,指着桌上的东西考她。
“明镜,这是何将军送来的?”李水音快步走上去。在桌上之物正是两块镜面,皆有一米多大,只是没有其它东西,纯粹的两块椭圆形镜面。
裴妃闪过一丝异色,还未开口,旁边一个十岁左右的男孩赶忙说:
“姐姐,何将军是不是已经送给你一块,那这块是我的了。”
“休想,”她侧身将男孩挡住:
“你一个男子要明镜干什么?这是用来制作梳妆台的。以后若是成了婚,我再去求何将军送你一块便是。”
男孩是她的弟弟李筑,李筑一脸失望,走到裴妃身边:
“母亲,那何将军好生奇怪,为什么只送块镜片来,怎么不将它制作成梳妆台?”
“这是人家想得周到,”裴妃笑了笑:
“每个人喜欢的样子不尽相同,再说论木工制作,谁能比得上宫里的师父?等会让裴敏送到匠师那里,将这两个梳妆台制作出来,一定要他们用心制作,这东西在我大唐有钱也买不到,宫里也只不过才几块,有些妃嫔现在在陛下那里大闹,说何将军处事不公呢。”
李水音愤愤不平地说:“宫里的妃嫔那么多,何将军又刚出去,怎么可能给她们每人一块?对了母亲,何将军都送给了谁?”
“陛下、韦贵妃、太子各一块,只有我们得了两块。”裴妃有些不自然地说:
“还有汪妃那边也送了一块。”
何浩然送镜片,在皇宫中引起一场不小的震动。皇上太子不说,韦贵妃是最有权利的妃子,现在相当于皇后,送一块很正常。大家都知道李水音和李雪韵两人关系很好,裴妃和她各得一块也算正常,可汪婧也得了一块,让另外的妃嫔大为妒愤,跑到皇上那里大吐苦水。
李豫本来在和韦贵妃欣赏从未见过的镜面,被众妃吵得一阵头痛,没办法只好对她们说:
“何爱卿明日大婚,哪有时间弄这些东西?各位爱妃都回去吧!我回答你们,只要他腾出时间,一定为你们每人讨一块来。”
在相当于冷宫中的汪婧最为开心,没想到何浩然会送她如此珍贵之物。汪婧对李豫已经没什么感情了,对何浩然感情虽深,但也死了心,不敢有半点涟漪。
中午太监送来镜片,她在留玉宫中抱起李安,对着镜面照了一个下午,才依依不舍地说:
“拿去匠师那里,先不忙让他们动工,画好图送到这里来,直到我满意才制作。”
经过许多妃嫔闹腾,她与何浩然的关系,一点点被有心人打听到。连被秘密处决的十几个太监宫女,也被人查出来。现在他们只是猜测,一旦证据确凿,何浩然将会迎来又一场更大的危机。
……
为了给自己的婚礼增加不凡的色彩,何浩然穷尽心力,做了许多事。
他的大婚之日终于到来,这次大婚他没有通知任何人,本来打算和一众将士好友一起安静渡过,结果一早就有人到来,第一个来到这里的,是他的好友郭暧。
除宫里外,郭暧和韩滉、颜真卿、李抱玉府都得了两块镜片。郭暧为了表示感谢,带着升平公主一早就来到这里,还未进入宅园,就被外面的事物吸引住。
明镜庄的大门前已经聚了很多人,他们看的目标都相同,看着大门前一排光亮透澈的圆镜。
圆镜共有九块,镶嵌在大门顶上。左右各四块有圆月大,从不同的角度,能完全反射出另一边的物体。中间是一个米多大的圆镜,斜斜镶嵌在门梁上,刚好能照到石阶下的人。谁要是想进入其中,都会被这面明镜照到。安排得虽简单,但意义十分不凡。
不说来的宾客,就算是一般人也知道其理。升平公主李萍叹声说:
“现在的明镜庄,才真正是名符其实了。”
在门口迎客的有两人,一个是庭州司马楚大为。楚大为对竹杆兵并不太熟,在这里当他的副手打理事务。剩下的竹杆兵和贾处章几个将领并未来京城,留在陇右训练一支万人的竹杆兵。
另一个较年青的男子许多人都不认识,他是刚脱下军服的张则祥。本来张则祥还想到竹杆军中混些功名,被刘云娥母女死死劝住。
因为何浩然的关系,张则祥被李晟升级为亲卫,待遇虽然升了好几个等级,但本人的实力并不显。何浩然出宫后与他一番细谈,决定让他夫妇共同管理京城一切事务,包括几座酒坊、未来的琉璃厂等等。这次迎客也是何浩然安排的,想让他多认识一些人。
到贺的人越来越多,已经不限于朝廷官员。四个穿着华丽的男子走到门前,将在这里迎客的许万堂也弄懵了,谁也不认识。
“罗富年罗兄几位不远万里来此,真是稀客,快快请进。”
向前方之人打招呼的是个老头,王家京城负责人王云鹤。知道他们认识的人不多,王家专门派他来这里帮忙。
走在四人前面的是个四十来年的中年男子,身材矮胖,一身的穿着比王公大臣还要好。只是十指间带的几颗宝石戒,就可以在京城买下一幢豪宅。
男子看了几人一眼,将目光落在王云鹤身上,带着笑意说:
“常出于京城,我哪里算是稀客。真想不到云鹤兄会在这里迎客,看来王家与何将军的关系更深了一层,有些东西,想必已经被你们捷足先登了。”
许万堂知道他话的意思,做了个请进的手势:
“今日是我家老爷的大婚之喜,不谈它事,几位贵客请里面坐。”
待四人走进去后,王云鹤对许万堂说:
“领头男子叫罗富年,是岭南道屈指可数的大富。专门从事海上生意,只论其财富,怕不会低于我王家。想不到此人也对将军的琉璃生意感兴趣,将军今天过后有得忙了。”
王云鹤说得不错,几乎所有在京城的大家族都有人来。他们的到来大家都清楚,庆祝的很少,多数是打琉璃的主意。
在二十几天前,何浩然就请皇上下了一道圣旨,在几个地方建琉璃厂,请当地官员配合。并每年自愿上交百分之二十的税,每年给朝廷一部分琉璃产物等等。这事在当时没有传出去,但对于各大家族来说,这些根本不是什么秘密。
大家打起精神在外面迎客,没过多久,从里面走出来一群人,一身红装的何浩然,在大家的簇拥下,踏上充满惊险的迎亲之路。
……
何浩然摸着小白背上的鬃毛,心里生出不少感慨。这匹白马陪了他几年,现在才算过上好日子,天天吃豆米一类的高级货,暂时用担心敌人的枪林弹雨。
人畜相处久了,都会生出很深的感情。何浩然的心又很慈,在心里已经决定,不会再骑小白到战场上,就让它呆在家里养,婚后就去给它找个雌伴,让它也能过上平安幸福的生活。
边走边想,郭暧叫了几声才反应过来。
“我说你小子在想什么?是不是一次迎娶两个老婆,幸福得昏了头?大家都在议论你的明镜,什么时候才开始卖,我们都等着呢!”
“是啊!”杨金叹声说:
“今日我们在门外看了好一会,真没想到镜子能做得如此映景,就像亲眼看见另一个方向的事物。这东西也是琉璃加工的吗?像门外那种大镜,到时候要卖多少银子啊?”
何浩然笑了笑,心中一动,木工一类的装表非他强项,也没必要在这方面发展。现在来找他合伙的人非常多,全部拒绝一个人吃独食也不好,不如在装表、材料等等方面与一些人合作。
“大家放心,我现在没时间,待以后琉璃厂建成,会送每家一些好玩意。买也不贵,一米多的镜片,大概花五六十两银子就能买到。如果大家装得好些,远不如装表费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