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弓,很简单的两个文字。
但其中的血泪心酸除了他们,又有几人能知。
记得训练最初的那些日子,每一天,不,是每一秒他们都觉得度日如年,那些惨如炼狱的时光和不似人类应有的残酷训练,让他们的躯壳和灵魂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承受着巨大的煎熬,如挫骨分筋。
只是越往后,这种训练所带来的痛苦和折磨,似乎就没有最初的那般难受了。
仅仅二十三天的时间,他们学会了刀法、骑战、骑射、阵型等许多人一辈子都学不会的生死格杀技能。
而这一切,都要归功于一个人。
是他,让他们脱胎换骨,变得空前的强大;是他,让他们生死无惧,勇往直前;是他,让他们生出一种‘虽万人,吾亦往’的热血豪情。
今生立誓尊你为王,用我热血为你封疆。
所以,他们今生,甘愿誓死相随。
…………
当一千三百支箭矢瞄准你的时候,会是怎样的一种心情?最为可怕的是,你永远不知道这一千三百支箭矢,什么时候才会射出。
铁怵此刻的心情大约如此,但在他心中更多的则是愤怒和不甘,连鲜卑人都不能做到的拒弓而不坠马背,却被这群被他们常年嘲笑的弱贱汉民给做到了,这难道不是一种天大的讽刺吗?
(感谢书友160219…的打赏,我该去上夜班了,只写了这么一点字数,很是抱歉)
第四十八章 一个人(四)
不管怎样,鲜卑的荣耀绝不允许有任何人去侵犯和践踏,尤其是最为怯弱的汉人。
有敢挑战鲜卑权威者,死!
纵使对面架起一千三百支羽箭,铁怵此刻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口中大声呼吼道:“勇士们,给我冲上去,灭了这群蝼蚁!”
马蹄铮铮,雁门关外飞尘漫天。
曹性脸色冷漠,右手摸向箭筒,缓缓拉开强弓,三指夹着两根羽箭,搭箭上弦。
“嗖~嗖~”
两根羽箭同时射向高空,抛落而下,落在了鲜卑骑军前方很大一段的位置,箭矢后面带着的白羽在黄昏之时,显得尤为刺眼。
落空了?
答案是肯定的,这两支箭矢非但没能射中马背上的任意一名士卒,反而还偏得极为没谱。
铁怵见状,心头原先还存有的一丝忌惮,此刻已是荡然无存,指着前方的狼骑营哈哈大笑了起来:“汉人的箭术还不如我草原的垂髫小童,就这样的水准还敢拿出来卖弄,真是让本将军笑掉大牙啊,哈哈哈哈……”
嗡~~~
铁怵忽而听到一种极为低沉的声响,这种声音让他心头格外的不舒服,就像是在炎热夏天靠坐大树歇凉时,却听到数以万计的蝗虫同时振翅,整齐而又烦闷。
瞳孔猛缩。
一千三百支羽箭在曹性那两支箭矢落地的一瞬间,排成‘一’字猛地激射而出,低沉的弓弦声如出一致。
噗噗噗~嗤嗤嗤~
利钩一样的箭尖贯穿了鲜卑人的胸膛,头颅,臂膀……
多少大笑的鲜卑人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坠下马背,连呼救都没来得及喊,就被后面急冲的战马踩踏至肉泥,运气稍好一点的,在第一时间滚向一旁,算是保住了一条小命,脸上却也是惊魂未定。
铁怵的笑声成了鲜卑人的丧钟,他刚刚还嗤笑着汉人蹩脚的箭术,此刻才发现竟是那般的精准无比。
(一小时只写了这么几个字实在抱歉,挨到下周上白班就好了,感谢书友月魔的打赏。)
第四十八章 一个人(五)
一波箭雨落下,第二波又倾盆而至。
还未缓过神的鲜卑人,再一次人仰马翻,不过瞬间的功夫,三千骑卒几乎有一半落下马背。
两波箭雨过后,狼骑营迅速将弓重新放回马背,铁怵这才明白,曹性那两箭并非射偏,而是向狼骑营发出的命令,射两波。
“疾!”
在距狼骑营仅余三十步时,铁怵隐约听到了这么个字眼儿。
狼骑营士卒的阵型又发生了新的变化,两翼的士卒开始减速后退,越靠近中间的就越是凸显出来,很快这一条并成‘一’字的队伍,变成了一个‘<’的阵型。
继而,左手握住马绳,右手握刀,刀柄上提,刀尖微微下压,一千三百名士卒,动作竟整齐得像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般。
三十步的距离,对骑兵而言,不过只是眨眼的功夫。
熬过两波箭雨的铁怵目眦尽裂,狰狞的面庞之下,心头更是怒火中烧。他发誓,一定要让这群该死的汉人,付出无比惨痛的代价!
铁怵扬起了刀,身后的上千的鲜卑士卒同样扬起了刀。
他们要让这些个不知死活的汉人知道,鲜卑人骑战第一,绝非是浪得虚名。
铁怵冲在最前,狼骑营清一色的玄色墨甲,辨不出哪个是领军头领。
不过这样正好,也省去了他活捉敌将的麻烦。
骑兵作战交锋,与步卒的缠斗厮杀不同,讲究的是干脆利落,往往交锋都在三个回合之内。
然后双方骑冲而过,勒马调头,重新再战,直到彻底击垮其中一方。
铁怵下意识的看了眼自己即将对上的那个狼骑营士卒,除了身形稍微高点之外,似乎也没有什么其他特别的地方可言。
哦,对了,好像只有他提着一把画戟。
(感谢亲卫统领和剑舞的大额打赏,顺便自我吐槽一下,一章写上了一周,明天才能写完,也是没谁了。)
第四十八章 一个人(终)
不过铁怵也并未太放在心上,他跟着步度根南征北战这么多年,栽在他手上的敌军大将两只手都未必数得过来,无名小卒更是成千上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