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末之吕布再世 第370节

荆轲刺秦王,出自于《战国策.燕策三》。

汉家尊儒,而《战国策》中所提倡的政治主张和言辞策略,完全与之悖逆,没有半点相融,更是被汉家的大儒们,斥之为‘邪说’。

“儒家宣扬的那些礼数,无非是忠君爱国,愚弄百姓的手段。毕竟百姓们越蠢笨愚驽,他们掌控起来,才更加得心应手。”

戏策淡淡说着,郭嘉不是外人,也没有必要支支吾吾的欲盖弥彰。

“当今天子好大喜功,仁义不施,卖官鬻爵;储君未立,宦官干政,外戚擅权,朝堂之内明争暗斗。两次党锢之祸,异族连年寇边频繁,蛾贼之乱,凉州叛变……一系列的事情,都足以说明问题。”

“盛世用儒,乱世么,当用兵。”

“别人看不清楚,你我应该比谁都明白。汉王朝的气数,将尽了。”

“相信不止是我,肯定还有许许多多的人,他们也都在等一个机会,等大厦将倾,然后——众人推墙。”

戏策说完,郭嘉心里的火气也随之消散,他最能体会戏策的想法。他两既是同一类人,也不是同一类人。

郭嘉走来坐下,将手伸到炭盆上方,烘烤起来,清秀的脸上略有不忿:“你为吕布出谋划策,殚精竭虑。他倒好,回来这么多天,不来看你也就罢了,连招呼都不打一声,真是个狼心狗肺的家伙,我都替你感到不值!”

“将军他啊,素来是个极为顾家的人,妻女于他而言,甚至比他的将军职位都还重要。”戏策笑了笑,不以为意的说着。

随即他像是想到什么一般,撇头看着近前的小子,没好气的说着:“郭奉孝啊郭奉孝,你什么时候,也用起了这么拙劣的间计。”

“我才没有闲工夫,管你两的事情。”被揭穿真相的少年轻咳两声,灌了口酒。

在整个汉王朝所辖控的州郡,世家门阀靠田土和书籍垄断当官的途径,以门生故吏来巩固他们的地位与传承。

五原郡这个地方,历年饱受战乱烽火,如今重建不久,别说世家,连豪绅地主都还未能形成。除了战事,也没有人会关注这里。趁现在撒下一把种子,等到他们成长起来,以后至少在小的方面,就不缺人了。

这种长远的战略目光,郭嘉都有些觉得自叹弗如。

“许久没见元直了。”戏策搓了搓手,目光柔和。当初在颍川书塾求学的时候,他们三人几乎是形影不离,同为寒门学子,又难得的意气相投。

听得戏策提起徐庶,郭嘉毫不为意的回答起来:“他呀,你又不是不知道,打小就酷爱习武,满脑子的纵马江湖,行侠仗义。五原郡的驻军营不就在城外不远吗,他天天去找人切磋,也不嫌累,跟个武痴似得。”

“元直他不是习武的料。”戏策笑着说道,徐庶也是个倔强的脾性,不撞南墙,绝不会回头。

“光我两知道有什么用,他自个儿又不晓得。”郭嘉对此表示很是郁闷。

戏策捡起脚旁的竹棍,挑了挑炭盆里的柴火,给这个话题盖棺定论:“等他哪天想明白了,自然就会捧起书籍,发奋图强。”

第三零六章 神医

临着学堂的对街,有间名为‘济善’的药堂,门前摆有两口烧煮的大锅,淡淡的药香从里面飘散开来,弥漫四周。

药堂门口排起两条长龙,远处走来名高个青年,脖子上骑着个小家伙,抱着青年脑袋,嫩嫩的小手指向药堂,嘴里含糊不清的咕嘟着:“噜~~噜~~”

这对父女不用说就知道,吕布和他的女儿。

本来是想去城外的乡塾找戏策,毕竟回来两三天了,不去看看戏策,怎么都说不过去。

乡塾的旧址仍在,可塾堂里并无戏策踪影,后来吕布才被人告知,塾堂已经迁至了城内东南。

一年半没回来,郡城里的建筑布局,变化真大。

吕布心中如是感叹,至于骑在脖子上的小家伙嘛,在家的这两天,吕布可谓是使出了浑身解数,逗得女儿总算认可了他这个爹爹的存在。

塾堂就在对面,吕布也不急于这一时半会儿。前方药堂的门口聚集了这么多百姓,他心中难免有些好奇。

吕布走了过去,轻碰排至末尾的老人肩膀,和善的询问起来:“老翁,你们排这么长的队,都是来看病的吗?”

穿着旧袄的老翁回头看了一眼吕布,见他带着娃娃,面露慈祥的笑问起来:“年轻人,外地来的吧?”

吕布不明所以,老翁便又说了起来:“看见这两条排着的队伍了吗?我们这边是领药的,如果要看病的话,得去那边排才行。”

“听您老的口气,好像在这里领药不必花钱?”吕布好奇问道。

“前面锅炉里煮着的汤药,就是用来供行人驱寒御暖,不收钱的。”

反正前边排队的人还有很多,老人便和眼前的后辈晚生闲谈起来:“去年年底的时候哇,咱们郡来了个活神仙。无论什么疑难杂症,到了那位神医手中,只要按照他开出的方子,不出一月,保管药到病除。附近郡县的大户人家,很多都不远千里的赶来咱们五原,求着这位神医看病哩。”

“有这么夸张吗?”吕布隐约猜到了这位神医的来头。

老翁见吕布似是不信,顿时来了脾气,觉得此人亵渎了神医的名声。当场将袖口往上折上两转,口中如说书一般的讲了起来:“县内的五官掾知道吧?前些日子他咳嗽不止,整天昏昏沉沉,有时候还口吐浓血。那日他被家人用担架抬至这里,神医摸脉一诊,说这是肠痈病,咳嗽的浓血并不是从肺里出来的,于是开了两钱散剂,给他服下。

五官掾服下后,当场哇哇的大吐浓血,他的家丁以为闹出了人命,怒遏的想要动手拆了这药堂,并将神医送去见官,告他图财害命。

然则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那位五官掾竟奇迹般的从抬着担架上爬了起来,随后呵斥了家仆一通,走到神医面前,作揖行礼,谢过活命之恩。”

老翁这边刚说完,那边又有个粗髯的中年汉子立马接口:“东边定襄郡中陵县的葛家老爷,当初也是患了重病,寻遍郡中医郎皆是束手无策。后来听说了神医的事迹,乘着马车来到咱们五原郡,神医诊断过后,几副药方一下肚,休息小半月,好了。

但这事儿没完,葛家老爷病好之后,神医叮嘱他说:‘你现在的身子还很虚弱,没有完全恢复,不要过于劳累,尤其禁绝同房,否则会死’。

结果呢,葛老爷的小妾听说他病好了,从百里外来看他,当夜还行了房事。果不其然,第三天的下午,葛家老爷就发病身亡。

你说准不准?

除此之外,赤风岭的猎户,八里庄的货郎,白石桥的锁匠,魏公村的樵夫……”

说着说着,周遭百姓们都来了兴致,各自讲起了关于神医的一系列传说。

如果当初不是被张仲景医好了疫疾,吕布还真当他们是在讲神话故事。

恐怕也只有有着一颗仁心的张仲景,才会免费的施舍汤药,救济百姓了吧。

直到许多年后,吕布遇到了一名姓华的游方医郎,才改变了这一想法。

走进药堂,吕布环顾一圈,里面有十余名穿着学徒服的青年,诊脉,开方,抓药,忙碌不停。在张仲景的教导之下,基本的伤寒感冒,他们已经可以独自应付。

“张医郎可曾在此?”吕布走至诊脉的青年面前,出声询问。

听得是来找张仲景,药堂的大弟子樊阿走来,神态谦和:“家师上山去了,可能要明日才会回来。如果不是重症,还烦请您到后面排队。”

吕布点头应允,既然张仲景不在,他留在这里也没多大意思。

出了药堂,穿过街道,吕布迈进了塾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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