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末之吕布再世 第339节

而叛军则像是突然销声匿迹了一般,不仅再没遇到过叛军的突袭事件,甚至连影儿都不见了去向。

原本还以为会在城外与叛军血战一场,结果叛军得知了消息,提前撤离。

两万余汉军开进了郡城,这次救援,似乎比想象中的还要容易。

城内百姓得知他们的太守回来,高兴得四处奔走相告,全都携儿带女的赶来城门迎接。

进城的时候,吕布在马背上看着这些褴褛衣衫、面容憔悴的百姓,当听到盖勋说‘留下来,不走了’的时候,许多上了年纪的老人眼中,流下了喜悦的浊泪。

盖勋于他们而言,就是生的希望与寄托。

夜色清凉,月光如水。

营旅帐外的空旷地界,吕布独坐在一处微斜起的草坪坡上,双手反撑在身后,抬头仰望着上方的皎洁明月,怔怔出神。

圆圆的玉盘里,时不时会出现个小姑娘,挥舞抓弄起小巴掌,咿咿呀呀的冲他笑着;还有个温婉貌美的女子,在那躬身细心的呵护着泥盆里的花草,偶尔也会转过脸颊,轻唤一声‘夫君’,露出两个浅浅酒窝,有些羞涩,却是满满的幸福……

“小玲绮,生辰快乐。”

望着在月镜中爬动的小家伙,吕布笑容甜温的念上一声。

前不久他收到严薇的来信,说女儿已经可以在没人牵扶下,迈着小步,独自往前走上五六步的距离了。

“从小就这么厉害,哪像我这个当老爹的,连区区几个叛贼都搞不定,真是丢脸了呀。”

吕布想着想着又傻兮兮的笑了起来,神俊的脸庞上再无作战厮杀时戾气与狠厉,有的只是温润如水的柔情,还有一丝丝来自心底的骄傲。

虎父无犬女,小玲绮将来啊,肯定会比他这个父亲,还要厉害。

丛草,身后远处走来名衣着光鲜的公子,相貌俊朗出尘,再配上他那身干净的衣衫打扮,颇有几分浊世佳公子的味道。

负责吕布安全工作的陈卫见到此人,脸上略有诧色,在他问清来意之后,便放了这名青年公子过来。

青年缓步上前,直走至吕布身后,微微躬身,语气里透着敬重:“将军,我父亲想要见你。”

望向夜空的吕布收回目光,回头看去,眼神里同样闪过一抹诧异的神色,随即他很快恢复如初,笑着说道:“果然是人靠衣衫马靠鞍,你这么换了身衣衫,我差点都快认不出你来了。以前都以为你是在吹牛胡侃,没想到还真是大家公子,你可莫要放在心上。”

“将军言重,不管何时,你都是我的将军,他们也依旧是我的生死弟兄,哪有责怪这一说法。”这位青年公子不是别人,正是在狼骑营任职军侯的姜。下午入城的时候,他特意向吕布告了假,说要回家看看。

其实姜老早就在军中说明过他的身份,可营中这些个处于底层的粗莽汉子,愣是没人相信,都当他是胡说吹牛。后来的杨廷也是一样,明明是太尉嫡孙,却没有一人肯信。

吕布听明来意,仍旧有些迟疑:“令尊要见我这个粗人?”

姜点头,他下午回家之后,正在院内走动的老父见到这个消匿年载的儿子回来,起满皱纹的眼皮底下,一瞬间有过许多种错综复杂的色彩。随后老人的反应便是抄起手里拄杖就往姜扔去,嘴里气骂着:“不孝子,你还晓得回来!”

姜如果是个逆来顺受的乖乖儿,当初也就不会大老远的背井离乡跑去并州。所以老爷子要打他,他肯定是要跑的。

父子间的追逐打骂引来了家里其他成员的加入,几位长兄赶忙撂下手头事务,出来拉的拉,劝的劝。

过了好半晌,老爷子才熄去心头怒火,瞪向这个穿着甲衣的不孝子,让他滚去把衣裳换了再来说话。

毕竟是亲生的儿子,就算要打,老爷子也晓得轻重。

再后来,自然就是姜讲述这两年去了哪里,又经历过哪些事情。

在听到姜参与了对鲜卑人的数场恶战,又从一名军中小卒慢慢升到军侯职位的时候,姜老爷子的眼神里,明显多了几分骄傲,倒不是因为军侯这个职位,而是因为他叛逆的小儿子,已经成熟长大。

“事情的经过,差不多就是这个样子。”姜向吕布如实以告,老爷子得知吕布也到了冀县,说什么也要请他到府上一叙,略尽地主之谊。

姜是凉州大姓,尤其是在汉阳、金城一带,更是著有很高的名望。如果要想在凉州站稳脚跟,无论如何都绕不开姜家。

“你既是姜家子弟,又为何要逃来我并州?”

吕布对此有些想不通透,就算姜杀了人,以姜家在凉州的势力,应该也不算太大的问题。

“说来也不怕将军笑话,我父亲是个热衷于权势的人物。早在好几年前,就给我强行安排了一桩可以向上攀附的婚事。而我呢,性子跋逆,不想去做的事情,如果非要强加到身上,我肯定不会接受。”

面对这个问题,姜犹豫了小会儿,最后还是说了出来。对于吕布,他觉得没有隐瞒的必要。

“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情,你小子居然还不愿意。”吕布笑着打趣起来,不过姜这性子,倒是有些像他。

月光映洒在街道,铺上了一层薄薄的白霜。

两人在城内先后走着,吕布又从姜口中得知,他要娶的,竟是如今的破虏将军,董卓的女儿。

“在凉州陇西这一带,全是那位董姓男人的天下。不出这凉州,去哪儿都逃不出他的手掌。”

姜无奈说着,早先在凉州的时候,他就见过董卓,那个体型如熊,浑身上下充斥着暴戾和凶厉的野蛮男人。

仅仅一个眼神,就能让他感到战栗不安。

第二七六章 发芽

“照你这么说,那董卓既有如此大的势力,为何先前会被叛军打得一败再败?”吕布放缓脚下步子,很是想不明白。

姜对此也是不知,摇头回答起来:“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但这些叛军的羌人豪帅,十个起码有八个都和董卓相识。有的是敬重,有的是惧怕,有的是依附……反正在凉州这一带,董卓基本上可以说是只手遮天。”

姜无所谓的说着,可这些在吕布听来,却是另外一个层次的意思。

他开始在脑海里反思琢磨与假设构想,或许凉州叛乱这件事情,根本就没有表面看上去的那般简单。也许从开始到现在,他们都在被人牵着鼻子,一步步走入设好的圈套之中。

但要说这盘大棋的整体布局如何,以他现在的头脑,还不足以看清那布局人的脉络思维。

有些东西从脑中如流星闪过,却如何也抓不住那些重要的信息。

“将军,我们到了。”领路的姜停下脚步。

思忖着事情的吕布抬头望去,前方宽阔的府邸大门上方,门匾镌写有‘姜府’两个鎏金字体,端是大气磅礴。

吕布‘嗯’上一声,暂且将脑中琢磨的事情搁置一旁,随着姜走入府内。

姜府的庭院深远,一路走来,都有仆人行礼问安。与中原洛阳那些地方府宅的奢豪相比,凉州的世家宅院,明显是风格迥异,多是以沉朴与厚重为主的建筑风格。

老爷子姜眠坐在堂厅,听得屋外的脚步声近了,才睁开枯瘦的眼皮,起身往门口走去。

姜家的家主亲自相迎,算是给足了吕布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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