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禀将军,那些汉军并无旗帜,也没有配备马匹,不知道是谁人麾下。”斥探如实的禀报起来。
得知并非骑兵后,孛缇舒了口气,摊开双腿金刀大马的坐着,摆出将军的架势问道:“那他们有多少人马。”
别的人他倒不怕,就怕遇到那遭瘟的狼骑营。
不过想想也是,吕布这个时候应该带着狼骑营在五原郡才对,又怎么可能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曾几何时,孛缇也是志得意满,以鲜卑勇士自居。
直到半个月前,他从临沃领了五千兵马,和阳的句(gou)力,一同去往虎泽关增援。
不过可惜的是,他们去晚了一步,虎泽关被汉人所夺,于是孛缇就同句力商量,决定先在关外暂待两日,静观其变。
正当他们快要搭好宿营的蓬寨时,噩梦随之而来。
三千汉军骑卒气势汹汹的杀奔而至,一路横冲直撞,打了他们个措手不及。
孛缇从寨内逃出,见汉军人数拢共也不足他们三分之一,就立马就大喊呼吼着身边将士,跟他一路反打回去。
然则,想象和现实总是存在一定的差距。
汉军的将领凶猛得不似人样,完全超出了孛缇对武力二字的认知范围,仅领了数百骑就将他组织起的人手冲了个七零八落,四处溃散。
句力也在同那汉将的交锋之中被刺下马背,仅仅一个照面。
成了惊弓之鸟的孛缇拨马便逃,也幸得有老天庇佑,他才能逃出升天。否则,现在指不定也是一堆皑皑白骨。
如今想来,依旧是后怕不已。
听到孛缇发问,斥探再度回答起来:“汉军人数大概在八百人左右,并未见到有将军之类的人物出入。”
嘁,连将军都没有一个吗?
孛缇鄙笑了一声,内心更加不屑起来,看来这几百人指不定是从哪里空出来闲置的杂牌军。
不过这样也好,可以不费吹灰之力的就能将其一网打尽。
心中有了计较,孛缇朝着周围的士卒们吆喝起来:“儿郎们,走了这么多天的山路,想来都是腰酸腿疼了吧。走,我们这就去把那几百汉人全部抓来,给我们捏肩捶腿,如何?”
“好!好!好!”听到这种好事,鲜卑士卒们瞬间士气高涨的大喊起来。
为免打草惊蛇,孛缇压低手掌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众人,打枪的不要,悄悄的进村。
第一四六章 敢叫八百困三千
沿着长满杂草的道路往前,走上两里之后,孛缇果然看见了那处汉营。
趴在深草里的孛缇手掌向两旁一扩,手下士卒迅速往两边散去。
待士卒将这座汉营彻底围住,孛缇从草丛里站起身子,望着已是笼中之鸟的汉军,嚣张至极的大笑道:“汉人们都给我听着,放下你们手中的武器投降,本将军就饶你们一命。”
正琢磨事情的高顺闻言脸色微变,鲜卑人悄无声息的就包围了他的营帐,而他居然没有半点察觉。
如果来的是骑兵突袭的话,陷阵营很可能此刻已经遭到了灭营之灾。
念及此处,高顺黑起脸看了右边的汉子一眼。
那汉子霎时间如丧考妣,一脸的悲惨神色。来这山脚下训练两个多月,这么多天都平安无事的过了,偏偏在自个儿当值这天出了岔子。
高顺行事素来威严,求饶都不好使,看来二十军棍是没得跑了。
汉子越想越是憋火,他不敢怒怼高顺,便将怒火全部发泄在那些鲜卑人的身上,张口就是一通乱骂:“干你娘的鲜卑人!有种你过来试试,老子不弄死你!”
孛缇对此嗤夷一声,这样的汉人他见过不少,嘴上叫嚣得特别厉害,可实际上却没有半分本事。
“再给你们一次机会,现在投降就能活命,否则,本将军就大开杀戒了。”孛缇以一种胜利者的姿态傲慢的说了起来。
汉子听不懂鲜卑语,但他瞅孛缇那表情就知道说的不是什么好话,刚想再度大骂,高顺却先开口了,语气铿锵沉稳,就像一面湛蓝平静的海,“鲜卑贼,有什么手段,尽管使出来便是。”
孛缇打量了高顺一眼,八尺长的身高,略显魁梧之姿,面色刚毅,有淡淡的威严之相。
他不知道这个汉人哪来的底气跟他叫板,凭区区七八百人就想挡下他的五千精锐士卒,这可能吗?
孛缇想到这里,不由露出个不屑的笑容,既然你想死,那本将军就成全你。
手一挥,四周的鲜卑士卒喊杀急奔的朝着中央杀去。
结阵!圆!
伴随着高顺的一声大吼,陷阵营士卒几乎是惯性的站直身躯,然后迅速收拢在一起,围成一个四层的圆阵,最外面的士卒半蹲身躯,将手中的盾牌往地上一砸,咣咣咣,咣咣咣!
第二层的士卒立马上前一步,将手中盾牌嵌在第一层士卒的上面,第三层又接着嵌在第二层上面。
三层盾牌重叠在一起,严严实实的将汉军士卒遮掩起来。
这一系列动作,只在顷刻间便完成就绪。
冲至面前的鲜卑士卒,拔刀就是一通乱砍。
乒乒铛铛的声音,演奏着杂乱无序的乐章。
陷阵营所用的盾牌与普通的木盾不同,皆是由铁器熔炼打造,士卒没有巨大的臂力很难将其举起作战。所以陷阵营的士卒个个皆是身躯魁梧之辈,年岁也都在三十至四十之间,这个时间段正是人类武力最为巅峰的时期。
鲜卑士卒砍得起劲儿,却没注意到,从盾牌相契合的方形缝口中,有一杆杆正闪烁着寒芒的枪尖,瞄准了他们的腹部。
刺!
嗤~嗤嗤~
枪尖穿透了鲜卑人的肠肚。
收!
长枪撤回,被刺中身体的鲜卑士卒身子不受控制的往前一倾,趴在盾墙上,然后身子慢慢往下滑去,瘫倒在了地上,鲜血四流。
几个回合过后,倒在地上的鲜卑人已有数百。余下的士卒赶忙后撤,同这面收割人命的盾墙隔开两丈距离,心虚的喊叫着,手中兵器挥舞,却不敢再往前走上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