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浩也不想逼迫太甚，把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一点点信任感都给弄没了，就点头同意了小姑娘的说法。
“嗯嗯嗯！”
小姑娘生怕方浩会反悔，连忙点头。
方浩又掬水在她脸上揉搓了几把，这才满意的说道：“洗干净了，现在终于有点人样了。”
“才有点人样啊？”
小姑娘很失望，嘟起了嘴，说道：“别人都夸我长得很漂亮呢，怎么到你这里，才算是有点人样啊？”
方浩道：“别人那是在骗你呢，你是侍候小姐的丫环，都想着巴结你，怎么可能会跟你说实话？”
“可是小姐也夸我长得漂亮啊。”小姑娘不服气的说道。
“傻孩子，你小姐是在哄你，”方浩揉了揉她的小脑袋，说道，“她不这么说，你怎么会心甘情愿的侍奉她？”
“别把我头发弄坏了，今天早晨都弄了好久才梳起来的。”小姑娘不高兴的说道。
也不知道是不高兴于方浩弄坏她的头发，还是不高兴于方浩说她长得不漂亮，反正就是不高兴。
今天她是新娘，梳的是少妇的发型，头发挽了一个很复杂的发髻，还插了些金银首饰，看上去和她稚嫩的面容有一些不协调。
方浩一边盘算着她那些首饰能值多少钱，一边给她摘那些东西，说道：“都要睡觉了，难道你还要带着这些东西睡觉吗？我来帮你把头发散开吧。”
听到要睡觉，小姑娘就害怕了，连忙说道：“不不不我我不想睡觉”
虽然她还小，可是出嫁之前，已经有过来人给她讲了一些做新娘的知识，那些很可怕很羞耻的事情，这是从睡觉开始的。
她可不想跟方浩做那些羞耻的事情。
“不睡觉？”方浩一怔，“难道你要在这里坐一晚上吗？”
“嗯！”小姑娘点头道。
“做一晚上？难道你不困吗？”
方浩又问道。
“不困。”小姑娘脸上挤出了一丝很勉强的笑容。
“哦，不困是吧，那你先来洗个澡吧。”方浩淡淡的说道。
小姑娘犯难了。
好像当着一个男人的面脱光了衣服洗澡比睡觉更加羞耻。
她突然打了一个很不走心的哈欠，说道：“突然间又感觉到好困了，还是早一点睡觉吧。”
她想，睡觉就睡觉，反正我不配合，他也不能把我怎么样。
总比现在就当着他的面洗澡要好一点。
她的眼睛不自觉的又瞄向放在桌子上的那把剪刀了。
方浩注意到了她的眼光，吓了一跳，连忙说道：“你不要胡思乱想，我说的睡觉就是单纯的睡觉，你放心，我这个人很挑剔的，对长成你这样的女人一点兴趣都没有。”
又说她长得丑！
小姑娘很不高兴，觉得自己遭到了歧视，气呼呼的说道：“你可要说话算话，要是对我做那种事情，我以后都不相信你了。”
“你就放一百个心吧，”方浩很肯定的说道，“我方浩就是那种说话算话的男人，以后你就会知道的。”
将小姑娘的发髻上的钗子什么的都摘下来，又将她发髻都解散了，然后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睡觉，我吹灯了哈。”
床头那边燃着两支红烛，方浩做势要吹，小姑娘连忙阻止他：“哎哎哎——那个不能吹灭的。”
“为什么？”方浩怔了一下，“让它就这么燃着，多浪费啊？”
在这个时代，蜡烛可不是什么便宜的东西，一般人家还用不起。
“你傻啊，”小姑娘道，“我听他们说，新婚之夜的蜡烛不能吹灭，只能让它自己烧完，要不然就会很不吉利。”
“封建迷信”
方浩嘀咕了一声，道：“那就不吹吧，我们自己睡觉。”
说着，坐在床边就开始脱衣服。
“你你你你这是要干什么呀？”小姑娘大惊，声音都带着哭腔了，“你不是说了不会对我怎样吗？为什么还要脱衣服？”
“大姐，我这是要准备睡觉啊！”方浩不耐烦的说道，“难道你睡觉不用脱衣服的吗？”
“哦，这样啊。”
小姑娘这才醒悟到自己反应过度了，一般人睡觉确实都是要把衣服脱掉的，特别是这天气还比较热。
所以她很不好意思的说道：“那你继续吧。”
一般人脱掉衣服睡觉，也只是将外衣脱掉，她也没有想得太多。
显然她低估了方浩的节操。
得到了她的许可之后，方浩继续脱衣服。
上衣脱掉，天气热，里面没有穿别的衣服，露出了在农村还显得还比较白的皮肤。
嗯，那么长时间没有出去干农活，把他给捂白了。
小姑娘脸刷的一下子就红了。
好吧，只是露上身而已，谁叫他里面没有穿衣服呢。
万幸，还不是一身的横肉，没有那么吓人，看起来好像手感很好的样子，还真想摸一摸呢。
然后，方浩把裤子又一脱。
小姑娘马上捂住了眼睛，羞道：“你你你你怎么里面什么都没穿啊？”
指缝稍微开了一些，
“穷，买不起衣服。”
方浩坦然说道。
他的身体比他的话更加坦然，就这样坦蛋蛋的钻进了蚊帐里面，然后热情的邀请小姑娘：“时间不早了，快点脱了衣服睡觉吧。”
“不不不不，”小姑娘头摇得像拨浪鼓一般，“我睡觉不脱衣服的，脱掉衣服了就睡不着。”
穿着新娘的衣服，战战兢兢的钻进了蚊帐里面，又哭丧着脸对方浩说：“你你能不能睡里面一点啊？”
第十章 洞房之夜（二）
小莹是一个苦命的孩子。
当然，这基本上等于是一句废话——不苦命，也就用不着来当丫环了。
她父母是什么样的她都不记得了，有人说她是一个流落街头的孤儿，被夫人看到，可怜她，就把她捡回来了。
也有人说，她因为是女儿，被她的父母卖给了裘家做丫环。
反正她从记事起，就呆在裘家，是裘家小姐的一个小玩伴。
相比裘家其他的丫环下人，她又是非常幸运的一个，因为和裘小姐的感情很好，没有受过什么苦，还成了小姐身边的得意人儿。
当然，丫环还是丫环，这就是一个服侍人的活，并不是被人服侍的。
以前，小姐还对她承诺过，就算以后嫁人了，也要把她带过去，继续做好姐妹。
小姐做夫人，她就做如夫人。
她知道小姐有一门亲事，对方是一个世家子弟，她还跟着小姐一起偷偷的看过那个世家子弟，是一个长得非常俊秀，谈吐也非常得体的少年郎。
她对未来充满了憧憬。
可是没想到，现在突然来了这一出，老爷为了报恩，要把她嫁给一个农民。
这对她来说可算是一个晴天霹雳，把她从未来的美梦里惊醒了过来。
农民她也见过，一个个黑不溜秋的，言语粗俗，面目可憎，比家里的那些下人还要不如，她可不想嫁给那样的人。
特别是听小姐打听来的消息，那还是一个得了痨病的短命鬼，嫁过去不用几年就要做寡妇的。
那就更加不愿意了。
现实和想象的落差太大了，她真的难以接受。
那些天她可没少哭过，小姐都陪着她哭了很多场。
可是那又有什么办法呢？
小姐喜欢她，又不代表老爷也喜欢她，老爷一定要把她嫁给那个短命的农民，她也没法违抗。
对老爷来说，她这个做丫环的，并不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人，而这是一个具备人类功能的人形物品，可以随手赠与别人。
想到以后要跟一个农民生儿育女，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然后变成寡妇，小莹就觉得生无可恋，因此萌生了死意。
她觉得这个新婚之夜，就是她的死亡之夜。
可是没想到，她要嫁的这个农民却跟她说，她要是死了，老爷就会把小姐嫁过来，那就害了小姐了。
小姐对她那么好，当然不能害她。
所以她只能认命的嫁给这个短命的农民，跟他生儿育女，穷苦劳碌的度过自己的余生。
想着就好伤悲。
唯一让她有一点心安的就是，她嫁的这个农民并不像她以前在田庄里所见的那些农民一样粗鲁，皮肤白白的，长得也还可以，不是那么的让人讨厌。
就是有一点，他里面都不穿衣服的，把外衣脱下，就光着身子了。
农民都这么穷的吗？
她不是很明白。
要不是出嫁之前有人教了她一些很基础的关于新婚之夜的东西，她都以为这个男人挂了根腊肠在那里。
好奇怪的样子。
要和这个没穿衣服的男人睡在一张床上，想起来都很害怕，可是她又没有办法拒绝——要不然就要当着他的面洗澡了。
小莹战战兢兢的爬到了床上，要求方浩睡到里面一点，方浩倒是没有难为她，从床中间往里面移动。
“你你再过去一点”小莹害怕的说道。
她可不想触碰上方浩。
方浩又往里面移动。
“能不能能不能再往里面移动一些？”
小莹低声的恳求着。
“妹子，”方浩苦笑道，“再往里面移，我就要掉床下面去了。”
小莹看了一下，方浩确实移到了最里边，没办法再往外移了。
然后，她又红着脸说道：“你你可不可以拿毛毯将自己的身子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