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败家子 第1375节

可是……王不仕不在乎,他自认为以自己的眼光,迟早,自己照旧家财万贯,成为天下数的着的巨富。

之所以捐纳,一方面是这一次是搭了西山建业的风,太子殿下和方继藩若知道自己套路了他们,将来太子殿下登基,少不得收拾了自己。

另一方面,他确实希望商学能够光大,这是源自于自己内心深处的渴望,刘先生作富国论,使自己眼界瞬间的开了,后世若有无数读书人能够在商学上,展现他们的才智,没什么不好。读书人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此乃正理。

王不仕虽爱国富论,可本质上,却还是圣人门下,他讨厌那些死读四书五经的人,并不代表他与儒门一刀两断。

当然,最最重要的是,王不仕也爱惜自己的羽毛,谁不希望能落个人好啊。

两百八十万两银子一出,可谓是一举三得了。

他在无数翰林们羡慕嫉妒恨的目光之中,上了车,直接回到了府邸。

“爹,爹……”

刚刚进门,王不仕的儿子便匆匆而来。

“怎么。”王不仕背着手,气定神闲:“如此毛毛躁躁。”

“爹,书信送去了。”

“噢。”王不仕面带微笑:“别担心,千金散尽还复来……”

“儿子不担心这个。”突然从官二代,成为了超级富二代,王安心里其实还算满足,只是……

“听说,西山书院了设立一个什么奖学金,就是拿父亲的银子,纾解贫困书生……”

王不仕依旧保持微笑:“若能如此,为父无憾了。只要能用到实处……”

“那奖学金还有名字呢!”王安道。

王不仕脸上带着期待:“来,到里头说……”

他不急,就好像一道令人期待的菜上了桌,不如先欣赏其色香,再慢慢提起筷子,如此,既不显得猴急,又能使这尝鲜的愉悦感,达到最大化。

王安却是等不及了:“叫朱厚照和方继藩关怀奖学金,牌子都挂了,据说,所有的生员,都可以申请资格,不过却需调查其家庭背景,确认是家庭困苦,且还要成绩优异……”

“且慢,你前面说的是什么?”王不仕的脸微微一变。

“朱厚照和方继藩关怀奖学金……”

王不仕:“……”

王安紧紧的盯着王不仕的脸色,道:“父亲,我们是不是被他们耍了。”

王不仕沉默了很久。

他能怎么样呢,拿把杀猪刀,去找人拼命吗?

王不仕深吸了一口气,依旧镇定自若:“真是令人心有余悸啊,差一点,我们就家破人亡了。”

“什么?”王安感觉自己的思维转不过弯了。

王不仕则是一副后怕的样子道:“太子殿下和那方都尉,厚黑如此,可见是何等的睚眦必报,心胸狭隘,当初乘了他们的东风,赚来了四百万两银子,十之八九,等到太子殿下登基,肯定记恨着此事,非要你我脑袋不可。现在好了,他们现在算是报了这个仇,朱厚照和方继藩关怀奖学金,嗯……事情,想来是过去了,为父算是在鬼门关里走了一遭啊,在咱们这大明,宁可得罪了皇上,也万万不可得罪了太子,尤其是那狗一样的方继藩。其人面厚心黑,心狠手辣,开罪不得。”

正文卷 第九百九十五章: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奖学金对于商学院而言,实是用处巨大。

既是商学院,学费难免要高一些,带你们发财,你们还在乎这点学费,这还是人吗?

后世的商学院不值钱,是因为知识爆炸的结果,人人都有一本生意经,随便在网络里,都能拎出一串的键盘商业家。

可在这个时代,商学在这个百废待举的时期,却是一门类似于屠龙术一般的学问。

古人轻商,对于商业的活动,没有系统的总结,对于商业与产业,甚至与朝廷、官府的关系,几乎是一片空白。对于产业的兴衰更是懵然无知。

这个时候,一小撮人学习到了这一门学问,他们就形同于是碎石中的明珠,不但其所学,可以用于实际,甚至,可以广泛运用于国家的大政。

因此,商学院的学费,是寻常学科的七倍。

可即便如此,不少商贾或是亲自来求学,或是送来了族中的子弟。

当然,单凭这些有银子的商贾来求学,还是不够的。

有不少读书人,甚至是有功名的读书人,突然也对商学有了兴趣。

这个世上,总是不乏异类,不乏似王不仕那样的人。

他们对于八股,多有怨言,想学习一些经世致用之法,如此而已。

可商学院的学费,太贵了,哪怕是对于寻常的小士绅人家,都有些吃力。

有了这奖金,则好的多,两百八十万两的股份,股份会增值,每年的分红也是不少,市场景气时,一年数十万两银子的分红,都不在话下。

如此庞大的奖金,不但可以覆盖商学院,便是其他学院的一些书生,也可以覆盖。

好人……总要做到底嘛。

方继藩决定自己也投入二十万两,凑足三百万,解决某些徒子徒孙们的困难,榜文一发出,使书院上下俱都振奋起来,不少人奔走相告。

方继藩很是欣慰,他背着手,自玻璃窗,看着那些徒子徒孙们雀跃的样子,眼角,隐隐有泪光。

自己巨额奖金,看来没有白费啊,这个世上,最重要的是情怀,桃李满天下,只能满足人的虚荣心,只有十年树木、百年树人的情怀,才是自己带给世界最美好的礼物。

“少爷,少爷……老爷……老爷……回京了!”

“什么!”方继藩蓦然回首,这一次,他真的眼角有泪光了。

自己的爹……回家了!

这些年来,方景隆一直在外,可是方继藩这个做儿子的,却哪里不知这个父亲对自己无微不至的关怀,一封封的书信,无数的嘱托,他在外头,过的并不好,虽是镇守一方,可贵州的环境,哪里有京里舒服,何况,人在军中,枕戈待旦,这些年,不知操心了多少的事,可这一切……方继藩比谁都知道,这一切都是为了自己啊。

方继藩嗖的一下,冲了出去:“人在哪里?”

“入宫去了,先入宫见驾,只怕很快,便会来西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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