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张远桥还要继续“养伤”,别人也各有事情,殷白莲刚刚回山,最近又要出去。
只有孙燕晚留下,被大师伯指点,如何修炼太乙青灵篇的两项变化。
太乙青灵真气须得修炼三木隐脉,孙燕晚为了修炼枯荣功,倒是已经把枯荣二隐脉贯通了七八分,节省了不少功夫。
只是他原本修成的枯荣真气,已经不堪用了,由王玄圭出手打散……
孙燕晚就这么留在了渡厄观,忽忽就是一个月过去,倒是真把太乙青灵丸和太乙青灵扇两般变化修成,而且他转换功力的时间,本来久无进境,在这一次闭关之后,也由一炷香,压缩到了一盏茶的功夫。
这一日,王玄圭把孙燕晚叫到跟前,说道:“你如今把太乙青灵篇修成,师伯有件东西给你!”
孙燕晚接过王玄圭递过来之物,大惊失色,叫道:“这不是冰蚕宝扇吗?”
他随即就发现,这柄冰蚕宝扇,扇面上并无颜色,洁白如玉,品质也更好几分,并非是自己送给苗有秀的那一柄。
王玄圭笑道:“不错,正是本门的冰蚕宝扇!”
“你七师叔轻功最高,前些时候不在,是特意去了一趟大雪山,把咱们本门至宝取了回来。”
“大师伯检查过了,此宝虽然流落在外多年,并无损毁,注入玄冰真气,还会显出一篇冰蚕变的奇功来,此功跟本门的玄冰宝鉴有些冲突,暂时也没法融入玄黄经,大师伯已经抄录下来,你也可以抄录一份,但且且不可修炼。”
孙燕晚看了大师伯一会儿,只觉得这位大师伯风光霁月,真乃大宗师风范,同时也觉得大雪山那位隐居的宝音梵者,躲在大雪山四十年,是有理由的……
他还是还能再躲个几十年,日子岂不美哉?
孙燕晚很担心这位宝音梵者,怕他一时想不开,下山来找扇子,不小心被几位师伯师叔群殴致死。
王玄圭叮嘱了一番,终于打法孙燕晚出渡厄观了。
孙燕晚先去了一趟灵剑峰太乙观,拜见了师父,张远桥倒是没什么叮嘱,检查一番武功,让他可以自己决定行止。
孙燕晚得知魏樱笑师姐,已经带了人出发,前往自己的三座小城,也想要去瞧一瞧。
但是按照规矩,他还该回去雒京一趟,有大师兄和空蝉和尚遮掩,料想晚去一些时间也不打紧,但若是一直不回去,总是有些不妥。
孙燕晚辞别了师父,带了师姒,直接前往雒京。
此时皇宫大内,不知道多少家什遭殃,芸妃怒不可遏,她说什么也想不到,张清溪去了一趟争鼎之战,不但没有受到任何伤害,反而晋升了宗师!
大琅皇室如今,人才凋零,老祖宗已降,先天倒是有一堆,宗师却一个也无。
张清溪现在乃是张家皇室唯一的宗师,本来这位名声最弱的四皇子,声势一下子就涨了上去。
芸妃摔了一通东西,想起来自己儿子,不由得骂道:“这小混账怎么就不争气?他倒是也晋升个宗师,给为娘的涨涨脸面!”
几个宫人太监一起面面相觑,如今八皇子刚刚晋升五品,若说不凡……
也能勉强说得!
毕竟江湖上,四五品已经号称一流!
第208章 空蝉:小僧佛法又精进了
孙燕晚再次来雒京,心境又有不同,他第一次送大师兄的娘亲,第二次来参加科考,这一次却颇有些无事一身轻。
他先携了师姒,去找了空蝉和尚,走完正规流程,交付了任务,本想再去翰林院请个长假,理由都是现成的,参加争鼎之战,被打的严重内伤,需要常年卧床休养,空蝉和尚却留下他,说了一件事儿。
“天下宗师,有一半在嵩阳,少禅,龙藏,北燕王庭,剩下一半天下均分。”
孙燕晚心道:“这事儿我也知道,空蝉师叔究竟想要说什么?”
空蝉和尚缓缓说道:“龙藏寺和北燕王庭密不可分,皇族拜师龙藏寺的不少,许多龙藏寺的高僧,本身亦是北燕贵族,哪怕是选天妃,也会把一部分女子交给龙藏寺教导,故而加起来,也并未多过嵩阳派和我们少禅寺之和。”
孙燕晚耸然一惊,问道:“可是魔教又有什么动静?”
空蝉淡淡叹息,说道:“不光是魔教,南夏和北燕结盟,玄冥老怪也要出来走动了。”
孙燕晚吃了一惊,问道:“大琅该如何应对?”
空蝉摇了摇头,说道:“南夏和北燕结盟,名义上不是针对大琅,而是要讨伐极西之地,新崛起的一个大国!”
“大琅觉得此事跟本朝无关,并未有任何动作。”
孙燕晚惊道:“不会是让我去极西之地看看罢?”
“我武功低微,不太成啊!”
空蝉淡淡说道:“我刚才说那么多,就是告诉你,天下宗师很少的,你很难会碰上。何况你身边还有一位宗师保护,只要不遇上大宗师,总能跑得掉。”
“你遇上阿兰陀和玄冥的机会,几乎没有。”
孙燕晚诧异道:“我身边何来的宗师?”
一直都没开口的师姒,语气轻柔的说道:“师姒虽然不成器,比张清溪和吉雅坦娜都迟了一些,但在嵩阳山的时候,也晋升宗师了。”
孙燕晚这才醒悟过来,为何师父一直都担心自己,但这次下山却并不担心了?颠倒来是因为,师姒已经晋升宗师了,这一份惊喜,当真非同小可。
他美滋滋的想道:“本来我还担心武功不成,有师姑姑在身边,又有什么好担心了?”
“就算遇上厉害敌人,师姑姑带了我跑路便是,她的步步生莲神足通决计不输给苗家的快哉风,师姑姑在,我轻功哪怕差一些也不打紧。”
空蝉和尚忍了又忍,他虽然不知道孙燕晚在想什么,但猜测也是在琢磨他的好徒儿,此事真个令人生气!
自己煞费苦心,教出来一个宗师境的徒弟,眨眼就给嵩阳派的人哄骗了去……
空蝉和尚觉得,自己没一掌打死孙燕晚,是佛法又精进了。
佛法再不精进,如何压得住这股火气?
空蝉缓缓说道:“此事倒也不算急,但极西之地,少禅师和你们嵩阳派都无眼线,若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大家可能都是两眼一抹黑,什么也不知道。”
“本来还有几个合适的人,但现在都有事情,脱身不开。”
“若是老僧所料不错,用不上几年,待得阳无忌修养好了伤势,南夏和北燕,有了一位绝顶,两位大宗师,未必就不会发动战争,尝试吞并大琅。”
“尤其是此时的大琅,甚是空虚,老祖宗许久没有消息,怕是已经死了。”
“我师兄和穆仙猿,绝对不敢跟大琅皇室合作,这些帝王家翻脸无情,就算我们拼死,天子张家也只会以为是应当之事,绝无半分感激。”
“最近那些皇子们,为了太子之位,又争斗的厉害……”
“如今风雨如是骤然,我们少禅寺和你们嵩阳派,正该同进同退。”
孙燕晚思忖片刻,觉得空蝉和尚说的极是。
北燕和龙藏寺密不可分,南夏和玄冥一脉合为一体,就只有大琅,因为天子张家有自己的老祖宗,对待少禅寺和嵩阳派都相当堤防,少禅寺和嵩阳派也担心被大琅皇室翻脸无情,覆灭传承。
嗯,其实皇室没有绝顶,也不敢信任江湖门派。
空蝉说,少禅寺和嵩阳派要同进退,倒是真有几分道理,两家若是联手,不管大琅的朝廷如何飘摇,至少也能自保。
孙燕晚虽然不大情愿,但最后还是答应了下来,只是此事并不着急,他好容易回来雒京一趟,也不忙就走。
带了师姒,跟空蝉和尚告辞,他回了在雒京住处,先把丁凤召唤了来,问起来雒京的生意。
自从孙燕晚等人走后,天马帮在雒京的生意就由丁凤主持,如今他手下的游侠儿,大半都入了天马帮,不久前有一批在雒京厮混不得意的游侠儿,已经拖家带口去了边陲,投奔孙燕晚的城池去了。
丁凤见到孙燕晚,亦是欢喜非常,他从被孙燕晚收伏,就自认是四皇子张清溪的人,张清溪不久前,参加了争鼎之战,击败了北燕的小公主,草原山上的大日金翎吉雅坦娜,并且晋升宗师,大涨四皇子党的志气。
丁凤自然也水涨船高,不久前刚有一股势力甚大的游侠儿,主动投奔到他的手下,如今他能影响雒京游侠儿,几乎占了一半,更因为有天马帮这才财源在手,人望也节节拔高,只觉得无不爽利。
他还给孙燕晚带来了一个好消息,张清溪此次回雒京,获得了跟二皇子一般的开府之权,可以收拢班底了。
孙燕晚知道自己身份敏感,不好跟大师兄太亲近,但知道了这个消息,还是替大师兄欢喜。
这一次回来,没有陆双凤,又有师姒,所以孙燕晚虽然在雒京暂留,却绝足不去樊楼等地,只是偶尔陪师姒逛一逛雒京,也不去热闹之地,只去清净的名胜。
这一日,孙燕晚带了师姒,去一处小佛寺烧香,虽然他是玄黄一脉,道家正宗,师姒却是佛家居士,没想到却遇到了一个熟人。
师姒去佛前行礼的生活,孙燕晚在寺庙中闲逛,却见一个身材高大,面皮焦黄,瘦骨嶙峋的汉子,正在跟人争吵,正是卖给他黄马的秦成。
孙燕晚忍不住叫了一声:“秦成兄,为何许久都不见你来赎回马儿?”
第209章 五色帆主人
秦成老脸腾的一红,也不跟人吵架了,冲着孙燕晚一拱手,匆匆便要离开。
孙燕晚多么聪明伶俐,心道:“这是经济还未宽裕!”
他也不知道,这位姓秦的明明一身武功,怎么还会穷困潦倒?哪怕去看家护院,镖局做镖师,也能赚得不菲的收入,但这种事儿,也没法直截了当去问。
对方要走,他也不拦着,生怕拦下来,秦成更加尴尬。
过了一会儿,师姒出来,见孙燕晚在发呆,问道:“怎么似乎有些心事?”
孙燕晚答道:“遇到了卖大黄那人。”
师姒倒是知道,孙燕晚的两匹马儿来历,微微一笑,说道:“许是不想再要这马。”
孙燕晚洒脱一喜,他也颇为喜欢黄马,秦成暂时不赎回去,留下也蛮好。
就在这时跟秦成争吵的僧人走了过来,脸色不善的问道:“尔两人可跟秦成相熟?”
孙燕晚答道:“略见过一二面。”
僧人脸上颇有失望,但还是说道:“他在我们小庙租住,已经半年不曾结清房租,两位可否帮忙结单?”
孙燕晚这才醒悟,秦成为何一言不发走掉,问了一声价格,僧人的报的价格倒也公道,并非讹人,甚至比雒京大多数的房租还要便宜些。孙燕晚让僧人写个文书,不但结清的亏欠,还多交了一年的房租。
随他而言,此不过是举手之劳,若是秦成感激,就当交个朋友,若是秦成不感激,反正他也不差这些钱,权当是吃饭会钞了。
孙燕晚正要带了师姒离开,就有李忘忧府邸家人来寻,请他过府赴宴。孙燕晚欣然赴约,就把此事忘了。
第二日一早,孙燕晚正寻思,是在各府邸的请柬中,随意抽取一张,还是带了师姒闲逛?
这是他穿越以来,最为悠闲的一段日子,没什么着急要做的事儿,手上还不缺钱,身边更有师姒这等美人儿,温柔款款,相陪相伴,除了年纪还差,吃不得,什么都极完美。
孙燕晚正在抉择,就听到有人禀报,说有位自称秦成的人来求见。
孙燕晚微微惊诧,但还是极快迎出门来,见到秦成一脸窘迫,还未说话,一张黄脸就紫了。
孙燕晚笑道:“哪里有府门前说话的道理?秦兄快进门来。”
他把秦成带入了偏厅,又叫人奉茶,过来好一会儿,秦成才扭捏的说道:“此番来是想跟孙兄借些钱钞。”
孙燕晚微微一笑,立刻让下人送上一千贯飞钞。
秦成也没想到,孙燕晚不问他做什么事儿?也不问多少,直接就借了一千贯,心头大是感激,取了飞钞,连连施礼,犹豫再三,还是开口说道:“非是秦成脸厚,实在是有一班兄弟,须得接济。”
孙燕晚见秦成主动提起,才说道:“愿闻其详。”
秦成没奈何,把自己的事情说了一遍。
其实孙燕晚在雒京设立天马帮,收了好些家观心宗的道观,收了好些雒京游侠儿,早就打听出来秦成的消息。
秦成是一位非常有名的武将,在大琅武将中排名二十四。
大琅武将第一,乃是位宗师级高手,前七皆是先天,再往下就都是入品武者了。
数年前跟南夏的一场战事,秦成被上司牵累,大败一场,本要被下大牢,无奈变卖了家产,四处请托人,总算是保了一条性命,但也丢了官职。
没了官职,他凭一身武功,本也可赚取钱财,养家糊口,奈何还有一班战场上的兄弟,不时需要帮衬,日子过的越来越窘迫。
孙燕晚听了之后,说道:“秦兄应该听说,我最近为大琅参与了争鼎之战,夺了一座城池,正需要人手。若是秦兄的兄弟不好营生,不如来我这里,多少也有活做,有一口饭吃。”
“只要跟雒京的任何一处天马帮货栈管事说一声,必可把人送过去。”
秦成大喜,又再谢过了孙燕晚,匆匆离去。
孙燕晚送走了秦成,忽然就觉得在雒京呆的也没什么意思,去寻师姒,说道:“师姑姑,不若去看看,咱们的城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