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或许不在天上，而在人间。
可惜，令东来选择了上天寻找答案。
“或许，他的心目中，记忆错乱虚假，可能是飞升后的遭遇，而非是人间古怪。”莫衣仰视穹苍，望着那步步登天而去的背影，迟疑了片刻后，用眼角余光瞥了眼身后赵敏，道：“又或许，他是不愿意承认自己的失败，不愿意相信他并非破碎虚空的人，而是困死十绝关，因天剑而复生？”
李长生和张三丰相视一眼，默然不语。
这个答案，只有此时的令东来才能解释得清楚了！
“咦？”
“嗯？”
“好快！”
几乎同时，李长生、张三丰、莫衣，都下意识的将目光投向远方，大明方向有一道极其可怖的气息，以一种他们都难以理解的速度，迅速的靠近。
一个弹指便已横跨百里之距。
“不愧是中原九州，竟还有这等盖世的强者。”李长生的瞳孔一缩，第一次在人前露出惊骇之色，他自从踏入天人巅峰开始，一直以为此境便是人间绝景，至高至上，是武道的极致。
即便是北离隔壁的离阳，那号称存世八百载的儒家圣人张扶摇，亦不过是天人之境，最多迈出一小步，并未真的超出天人之境。
可现在……
他看到了什么？
“没想到，人间还有超越天人的存在？？”莫衣的神色也异常凝重，他踏入天人境后，曾遍访海外诸国所有天人境的强者，离阳的上阴学宫，北凉，北莽，北离的天启城等，他俱都去过。
天人强者一掌难数。
但要说天人之上，确实不曾见闻。
不曾想，不远万里来到九州中土，反倒见到了天人之上的存在。
而且……
还是一名女子？
“无量他米个豆腐，曹将军是天人之上？”张三丰惊得差点咬到舌头，整个人如同遭遇五雷轰顶一般，彻底傻在了那里。
李长生和莫衣不认识来者，他却是与曹雪阳有过几面之缘啊！
犹记得月前，张三丰在嘉峪关被肃王邀请的时候，碰见的几次，这位宣威将军也不过天象大宗师境界而已。
结果才短短月余时间，曹雪阳竟然实现了十连跳。
直接越过陆地神仙和陆地天人两个大境，踏入连张三丰现在都难以想象的天人之上的境界。
这怎叫他不震撼？
倒是赵敏，似乎是猜到什么，唇角微扬。
就在张三丰和李长生、莫衣他们的注意力都被曹雪阳吸引的时候，天门旁边，一道虚幻的门户凭空出现，紧接着从中迈出了两道身影。
朱缙振、燕忆眉。
两个天人之上？
“天心警示，这不是一般的天人之上。”李长生心中警铃大作，天心示警，令他的天人之念都快被炸模糊了。
“走！”
李长生毫不犹豫，拽住莫衣转身就跑，天人之念直接原地崩散。
几乎是下一瞬，朱缙振的目光就投射了下来。
整片天地都似乎承受不住而抖动，无形的威压比刚才莫衣近乎暴走的压迫感更盛十倍，令整片虚空都仿佛要炸开。
超越天人，道境？？
张三丰身体不断颤栗，完全无法想象朱缙振此时到底站在何等高度，竟然只是一道目光望来，就让他这个陆地天人感觉到无边的恐惧，浑身气血都在一瞬间似要沉寂一样，连调动运转都变得无比艰难。
“竟然如此果决。”
朱缙振收起俯视的目光，转头看向海外的某处，虽相隔数千里不止，他的目光却宛若跨越了虚空落在了天人之念回归的李长生身上，两人隔空对视，只一眼后者就立即切断视线。
“呵。”
朱缙振轻笑一声，对李长生那有点应激的反应感到好笑。
不就是想要和这位自诩谪仙人的李先生‘坐而论道’一番，顺便请他肃王府内稍微做做客吗？跑那么快做什么？
“忆眉，孤就那么吓人吗？”
“殿下丰神俊朗，气质出尘，便是所谓大明第一美男子在殿下面前也黯然失色，怎会吓人！”燕忆眉斩钉截铁的回道，眼角余光却不断的向下瞥去，看着那被自家殿下一眼，压得跪了满城的蒙元人，还有抖若筛糠的张三丰，语气最终硬是带了点心虚。
朱缙振没好气的瞪了燕忆眉一眼，嘴唇轻启：“张真人，上来一叙。”
听到传音，张三丰定了定神，旱地拔葱般直接射向天际，很快出现在朱缙振和燕忆眉的身旁：“肃王殿下，久违了。”
“见过燕统领。”
张三丰接连见礼。
轰！
远处，传来天地震荡。
一道身穿蚩灵千山踏破战甲的曹雪阳，衣袂飘动，磅礴气机撕裂了长空，化作贯穿天地的长虹直射而来。
“殿下，忆眉？”
“还有……张真人？”
曹雪阳人未至，声先到，下一刻，还在数十里外的曹雪阳，仿佛瞬移般直接出现在三人的面前。
“好快！”
张三丰瞳孔一缩，他刚才正对着曹雪阳的方向，却仍旧没能捕捉到曹雪阳的一点移动痕迹，仿佛缩地成寸，瞬间移动，直接出现在他面前一般。
快得令他感觉身体冰凉，脊柱直往外冒冷气。
他可是陆地天人，连他都看不清曹雪阳的速度，若是曹雪阳对他出手，就算是张三丰再如何自信，都不敢说自己能够在对方的攻击下幸存下来。
第256章 怀疑人生，糊弄傻子？
天人之上！
短短四个字，令张三丰满心复杂。
他自以为踏入陆地天人境后，靠着自己对阴阳之道的理解和领悟，即便直面其他老牌天人，甚至是当初曾踏足中土的海外诸多老怪，他都不是没有一战之力。
甚至，就算是对上号称离阳第一强者的武帝城王仙芝。
张三丰都有信心能够巅峰不败。
可曹雪阳刚才露的这一手，着实令张三丰的信心有些碎开了。
最令张三丰有点难以接受的是，不止曹雪阳踏入了天人之上的境界，就连眼前这位月前还是天象大宗师的秘卫副统领，如今似乎也超越了他！！
“难道，老道在那七彩水晶母的世外桃源，待了很久？”张三丰心底忍不住怀疑，自己是不是遇到了‘烂柯棋缘’这等奇事，他以为的只过了月余时间，其实已是换了人间？
“殿下，末将来迟，还请恕罪。”曹雪阳好奇的张望，她来得已经够快，结果自家殿下和燕忆眉比她更快。
“恕什么罪？”
朱缙振不在意的挥了挥手。
“谢殿下。”曹雪阳的俏脸上浮现一抹轻快的笑容，接着好奇问道：“刚才发生了何事？有人破碎虚空了？
朱缙振和燕忆眉闻言，同时望向了一旁的张三丰。
虽然朱缙振的动作已经足够迅速。
察觉到异象，登天眺望，再到利用任意门跨越空间过来。
这个过程只花了几分钟的时间。
却仍然不清楚，蒙元这里到底发生了何事。
“张真人，方才破碎虚空的是谁？”燕忆眉好奇问道。
“是令东来。”
张三丰没有隐瞒，将刚才发生的事情，事无巨细的全部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并且绘声绘色的描述了令东来出现的突兀，以及他自我怀疑的事情。
甚至还点出了，他在令东来身上看到的东西。
“一个已经破碎虚空百余年的人，竟然又重临人间了？”朱缙振眼角微咪，下意识的和燕忆眉对视了一眼。
这样的事情，和大明境内，突然出现的那诸多死而复生的武林人士，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或者……
就是一件事！！
“令东来，破碎虚空了？”朱缙振想到什么，猛地抬头，一挥手剑光破空，再度撕裂虚空，将还未完全闭合的天门再度切开。
朱缙振转瞬已至天门之外，近距离观看着天门内的景色，眼中的期待完全破灭，“这就是天门，天上盛景？怎么感觉不过是另一个人间？”
以朱缙振的视角看来，天上世界除了天地元气充裕一点，世界上限可能高一些外，起视四境，天门附近千里，也是与人间并无不同。
并未出现什么陆地神仙不如狗，陆地天人遍地走，天人之上才能抖一抖的情况。
或许，有超越天人之上的存在。
但，朱缙振没有发现。
而且……
令东来也不见了踪影。
“看来，天上世界，比我想象的更加宏大？”朱缙振皱眉，他刚才那一剑绝对没有任何偏颇，就是按照天门还未隐去的痕迹，顺着令东来破碎的虚空斩进去的。
结果，就是没发现令东来的身影。
朱缙振眸光远眺，天人之念透空而过，扫视四周，心中浮现出一个猜测：“难道，不止要在正确的时间，还要在正确的地点，破碎虚空才能破碎在一个地方？”
这件事，透着诡异。
在没有第二个破碎虚空的人出现面前。
朱缙振的想法也没有办法印证。
只能无奈的看着破碎的虚空逐渐愈合，直至消失不见。
“殿下？”
燕忆眉紧张的问道。
“无妨。”
朱缙振摆摆手，没有找到令东来就算了，大明那么多死而复生的人，只要认真寻找，抓到一点马脚，他就能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
紧接着朱缙振收敛起复杂的思绪，好奇的望向张三丰，问道：“怎的未见无忌小兄弟？”
“唉，别提了。”
张三丰一说起张无忌，就忍不住长吁短叹，气得咬牙切齿：“也不知是谁，将那七彩水晶母给带走了，老道带着无忌白跑了一趟，又听闻天剑现世的消息，便让他在全真教那里先修行段时日。”
“噢？”